嫁给克妻将军 第19章

“我……”凤长生浑身战栗,揪住了商靖之的衣襟,软声抗议道,“靖之,你耍诈。”

“并不是耍诈,亦是调.情。”商靖之掐住了凤长生的腰身,“长生瞧来柔若无骨,还吹嘘自己力能扛鼎。”

凤长生将自己的尾指收了回来,继而吸了吸鼻子:“靖之只需稍稍用些手段,我便受不住了。”

商靖之欣赏着凤长生这副可爱可怜的模样,忽而附耳道:“我还有更多的手段尚未施展出来,长生且好生期待吧。”

凤长生暴.露在外的肌肤应声红得不成样子了,被绸缎包裹的部分想必亦红得不成样子吧?

商靖之凝了凝神,严肃地道:“长生适才并未退怯,而是主动唤我,教我欢喜万分。”

凤长生诚实地道:“靖之于我而言,可谓是救命稻草,我不甘心让予二姐,遂下定决心要向靖之问个究竟,但决心归决心,我不知自己临了会不会害怕。我听得靖之说对二姐大发慈悲是因为我,才松了口气,出声唤靖之。”

“长生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欲.求,长生能下定决心已很是勇敢,就算我一字不说,我相信,长生亦会主动唤我。”商靖之正色道,“但我并不是长生的救命稻草,长生才是自己的救命稻草,长生所面对的困境惟有长生自己能走出来,我不能代替长生走出来,我所能做的不过是陪着长生而已。”

“多谢靖之总是教导我,多谢靖之陪着我。”凤长生指天发誓,“有朝一日,我要像靖之期许的那样做个自私自利的人。”

商靖之补充道:“单单自私自利不够,再加上妄自尊大吧。”

凤长生颔了颔首:“好,再加上妄自尊大。”

“自私自利也好,妄自尊大也罢,皆含有贬义,却是长生最为需要的。”商靖之温言道,“我知长生定然做不到,便以此为目标努力吧。”

“嗯。”凤长生又勾着商靖之的后颈,亲了许久,才道,“我们去见二姐吧,我方才只顾着向二姐耀武耀威了,根本没关心二姐的处境,真是太不应该了。”

“我喜欢长生向二姐耀武耀威。”商靖之抬手为自己与凤长生整理妥当后,即刻将凤长生抱了起来。

凤带娣被春雨安置在偏房了,他便抱着凤长生去了偏房。

凤带娣见得商靖之与凤长生,紧张地道:“你们莫不是要当着我的面宽.衣.解.带,颠.鸾.倒.凤吧?

凤长生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害羞:“二姐误会了,我并无表演活.春.宫的癖好。”

“你刚才太过大胆了,全然不似我印象中的小弟,我以为小弟已被将军调.教得转了性。”凤带娣望着凤长生,“这才是我印象中的小弟嘛。”

凤长生坦白地道:“我……我自卑,我觉得自己不及二姐,所以通过轻.薄靖之来证明我的重要性,我还想让二姐知难而退。”

凤带娣满腹疑窦:“你自卑?你不是一连得了解元、会元么?你殿试的名次出来了么?兴许能高中状元,之后便是平步青云。你有何可自卑的?因为你成了断袖么?”

从二姐的神情判断,二姐并未撒谎,显然二姐终日被爹爹关在深闺,根本不知他出事了。

“我确实一连得了解元、会元,但我并未参加殿试。我自卑是因为我……”明明此事已成为金陵街头巷尾的谈资,几乎是人尽皆知,可凤长生居然说不出口。

商靖之不言不语,而是拍了拍凤长生的背脊作为鼓励。

凤长生阖了阖眼:“我在诗会之上,众目睽睽之下,来了癸水,我其实算不得你的小弟,我乃是阴阳同体之身。”

凤带娣顿时怔住了,良久,她双目含泪,一把握住了凤长生的手:“小弟受苦了。”

“啊?”凤长生对二姐的感情并不深厚,他以为二姐亦然,岂料,二姐竟是这等反应。

却原来,他不但被长姐疼爱着,亦被二姐疼爱着。

凤带娣自责地道:“是我平日里对小弟的关心不够,连小弟正在受苦都不知。”

“我其实是诗会后,才知自己乃是阴阳同体之身的,所以二姐不必自责。”凤长生发问道,“二姐且说说爹爹将二姐送来具体是何目的吧。”

凤带娣生怕娘亲被爹爹责罚,但她明白自己已然完不成爹爹所交付的任务了,只能求助于小弟与商靖之,遂和盘托出:“有人从中作梗,导致爹爹买官不成,爹爹听闻小弟入了镇国将军府,便想从将军处谋个一官半职。爹爹见过将军,未果,爹爹想见长生,让长生吹枕边风,却见不到长生。昨日,爹爹突然意识到我似极了长生,便想将我送予将军,同长生一道吹枕边风。爹爹还要我早日生下将军的骨肉,好使他官运亨通。”

二姐的一席话并未令凤长生感到意外:“长姐曾说爹爹不配做我的爹爹,显而易见,爹爹亦不配做二姐的爹爹。二姐为何这样听话?是因为小娘么?”

凤带娣恨恨地道:“爹爹威胁我,我若不能教他得偿所愿,他便将我娘卖入青楼去。”

凤长生知晓小娘出身于秦楼楚馆,但小娘既已嫁入凤家,又为爹爹生下了二姐,哪有将小娘卖入青楼的道理?爹爹未免太丧心病狂了。

“靖之。”他回过首去,“能帮帮小娘么?”

商靖之欣然答应了:“小事一桩。”

“还有一事……”凤带娣不好意思地道,“爹爹要我三日之内将沾有落红的丝帕交予他。”

第20章

落红……

凤长生陡然心跳失序,他能来癸水,亦当有落红吧?

他与商靖之共赴巫山后,商靖之倘使瞧见落红,会作何反应?

商靖之见凤长生耳根通红,心如明镜,耳语道:“长生可愿我落红?”

凤长生猝不及防,这一回连面孔都红透了。

凤带娣见状,识趣地出去了,并阖上了房门。

“长生。”商靖之舔.吻着凤长生的耳廓,打趣道,“长生莫不是已欲.求.不满了?”

纵然很是羞耻,凤长生仍是坦诚地道:“嗯,我对靖之欲.求.不满,我愿为靖之落红。”

商靖之满心欢喜:“我亦对长生欲.求.不满。”

凤长生义正辞严地道:“靖之且正经些,勿要当着二姐的面,说令我害羞的话了。”

商靖之盯着凤长生道:“不知是谁人非要当着二姐的面同我接吻,还强行撩开了我的衣襟……”

凤长生一把捂住了商靖之的唇瓣:“此一时彼一时,而今我已与靖之两情相悦,绝不会再当着二姐的面轻.薄靖之,靖之亦不能当着二姐的面轻.薄我。”

商靖之舔了一下凤长生的指腹:“好。”

凤长生浑身一战栗:“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商靖之闷声道,“长生再不松手,我便不客气了。”

凤长生慌忙将这右手收了回来,后又扬声道:“二姐请进。”

过了片刻,凤带娣方才推门而入。

映入眼帘的小弟依旧坐在商靖之腿上,虽然未与商靖之做更为亲密之事,但她直觉得自家小弟已长在商靖之身上了。

小弟本是前途无量的少年郎,现如今竟是为商靖之断了袖,不知是幸或是孽?

但小弟以前活像是一尊泥塑,循规蹈矩,鲜少袒露其真实的喜怒哀乐,面上一直带着微笑,却教人难以亲近。

相较而言,眼前的小弟鲜活得多,几乎每一寸肌肤,每一根发丝都在向商靖之诉衷情。

凤长生被二姐看得不好意思了,佯作适才什么都没发生:“这简单,让厨子杀只鸡,用鸡血代替落红便是。爹爹仗着自己手握小娘这一把柄,定不会找大夫验看。”

“便如长生所言。”凤带娣颔了颔首,接着道,“长生呀,二姐读书读得没你多,懂的道理亦没你多,但二姐认为阴阳同体不要紧,无法光耀门楣亦不要紧,长生能过上自己想过的日子便足够了。”

而后,她向商靖之福了福身:“方才冒犯了将军,望将军见谅。”

商靖之不假思索地道:“不妨事,你亦是不得已而为之。”

凤长生正感动着,听闻二姐这话,思及之前的情形,顿觉不痛快,商靖之合该是他的,别人一根发丝都碰不得。

凤带娣恭声道:“将军能容我与小弟单独说会儿话么?”

“好。”商靖之将凤长生放在椅上坐好,又于凤长生额上印下一吻才出去。

凤长生伸长了脖颈,凝望着商靖之,宛若一只被人提着的白鹅。

凤带娣被自己所想逗笑了:“小弟,你马上便能见到你的靖之了。”

凤长生坐直身体:“二姐取笑我。”

“二姐实话实说。”凤带娣清了清嗓子,“小弟休要污蔑二姐。”

凤长生不与二姐计较,正色道:“二姐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凤带娣沉声道:“小弟,你既能来癸水,十之八.九亦能怀上身孕。那商将军待你不差,但你们终究是无媒苟.合,难保哪一日,商将军腻味了。以防万一,我认为你还是小心为上,每回与商将军行过房,便饮上一碗避子汤。只要没有孩子的牵绊,你定能很快忘记商将军。别怪二姐泼冷水,但这世间多的是薄幸郎,长生得学着保护自己。”

“我知晓二姐不是在泼冷水,而是在提醒我,长姐亦曾提醒过我。不过我相信靖之不会是薄幸郎,且我……”凤长生抚摸着自己尚且平坦的肚子道,“二姐,我愿意怀上我与靖之的骨肉。”

“你这孩子……”凤带娣叹息一声,继而祈愿道,“希望商将军待你一心一意,绝不辜负你。”

“多谢二姐。”凤长生反驳道,“但我已不是孩子了,二姐只比我大一个月,我若是孩子,二姐亦是孩子。”

“我既是你的二姐,你在我眼中自是个孩子,且女子十五及笄,男子二十及冠。”凤带娣摸了摸凤长生的脑袋,“关于怀孕生子一事,我觉得你还是谨慎些为好。”

“嗯,我定仔细思量。”凤长生说的是场面话,为了不让二姐担心。其实,他业已下定决心,他绝不会饮什么避子汤,他若珠胎暗结,定将孩子生下来。

然后,他出言问道:“二姐接下来有何打算?”

凤带娣答道:“待商将军将娘亲救出来,我便同娘亲回她的家乡去,做些营生,能糊口便好。”

今日之前,凤长生明明与二姐并不相熟,听二姐说要走,他却是舍不得了,这便是亲人吧?

他提议道:“长姐打算开个馆子,我去问问长姐愿不愿意让二姐帮忙,长姐若愿意,二姐便可留下了。”

凤带娣摇首道:“长姐有目标,又肯付诸行动,是做大事的人,而我不是,我亦不喜欢这纸醉金迷的金陵。”

“好吧。”凤长生瘪了瘪,向二姐张开了双臂,“二姐抱抱我可好?”

此前,凤带娣绝想不到自己这个早熟、聪颖的小弟会向自己撒娇。

她即刻抱住了凤长生,感慨地道:“我们之前说过的话加起来比今日都要少得多。”

“爹爹与娘亲不许我与姐姐们来往,爹爹生怕你们耽误了我的学业,娘亲唯恐你们发现我乃阴阳同体之身,我因此错过了许多可与你们相处的辰光,现下想来,引以为憾。”凤长生请求道,“在二姐离开金陵前,便住在这镇国将军府陪陪我可好?”

“乐意之至。”凤带娣松开凤长生,指了指凤长生的双足,“初见你,你拄了拐杖,后来,总是由商将军抱着,你莫不是受伤了?”

“嗯,爹爹得知我并非他所期望的儿子,更是丢尽了他的颜面后,不顾我的死活,对我拳打脚踢,将左侧两根肋骨以及右足足踝打断了。”当时的痛楚与绝望犹如附骨之疽,父亲凶恶的模样亦历历在目,凤长生不由握住了自己的拳头,“并不是我自己想要这样一副身体的,为何归咎于我?”

“爹爹现实得很,他当时认为你没价值了,便不顾你的死活,他现下觉得可通过你利用商将军,千叮咛万嘱咐要我知会你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凤带娣坦白道,“我若未能为爹爹谋个一官半职,爹爹不单打算将娘亲卖入青楼,亦打算将我一同卖入青楼。我以为我是他的亲骨肉,他这样威胁我不过是为了使我顺从他,他对我定有恻隐之心,显然是我天真了,他舍得对养了一十七年的小弟动手,不可能不舍得将我卖入青楼。”

她轻蔑一笑:“什么爹爹,他不配,长生,我们三姐弟都要过好自己的日子,管他死活。”

“我清楚他不配当我的爹爹,但我从小被教导要事事遵从他,不能惹他不悦,我不知自己见到他,会是什么反应。”凤长生望向门外,“靖之告诉我要以自己的喜好为先,要自私自利,妄自尊大。”

“怪不得长生对商将军死心塌地,却原来商将军可谓是长生的再生父母。”凤带娣说罢,觉得自己说得不妥帖,遂纠正道,“却原来商将军对长生有再造之恩。”

凤长生眉开眼笑地道:“靖之对我确有再造之恩,且靖之待我可好可好了,靖之是我活到一十七岁,待我最好的人。”

“二姐知道你想念你的靖之啦。”凤带娣大声地道,“商将军,长生为你害了相思病。”

凤长生捂住了自己的脸:“算不得相思病。”

话音未落,商靖之已到了凤长生面前:“当真算不得相思病?长生若不改口,我便要亲长生了。”

凤长生从善如流地道:“算,算。”

凤带娣没眼看:“好一对没羞没臊的璧人。”

------

凤父将凤带娣送予商靖之的第三日,守在镇国将军府外头的小厮送来了一张丝帕,其上沾有落红。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