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裴回神，忙摇头，“不用，或许是我看错了，已经不早了，别耽误时间。”
或许那并不是霍丽娟的车，是别人的，那个中年男人就是车主也说不定。
第56章
《冬日的烈阳》上映一个多月后以一个漂亮的成绩完美下线，高票房高口碑，李林出手必属精品的神话依旧不败，几位主要演员的身价也跟着水涨船高。
其中，云悦纤做为男四号，凭借着跟梁子琛的几场对手戏，两人cp感爆棚，热度仅次于对方，甚至高于女主角。
网络上的好评随之而来，不止粉丝量上涨，据说工作也开始接到手软，不少剧本跟代言都找上门。
他跟梁子琛在微博上的互动也没有因为电影下线停止，一看就知道私交也很好，cp粉嗑到飞起。
就算双方唯粉阴阳怪气，尤其是梁子琛的唯粉，明里暗里说他们家蹭自家热度，但这也阻止不了她们的热情。
甚至连营销号都开始说他们是不是因戏生情，有了什么暧昧，才能在过了宣传期后还有互动，不过这些言论很快就消失了，不知道是谁的手笔。
这些八卦都是周扬在工作之余告诉秦铭渊的，他听了一耳朵就过了，压根儿不关心这两位主角的后续发展。
自己现在也算是脱离了原书的故事线，之后只要他们不来烦他，秦铭渊才不管他们的爱恨情仇。
更令他在意的是，云裴跟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了。
倒不是说他们之前联系的有多频繁，只是偶尔也会聊上两句，对话虽然简短，聊天记录也积攒了不少。
而现在，他们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上次庆功宴的时候，对方问他有没有安全到家，他给了回复之后，那边也没有再回。
他这段时间工作比较忙，也没想起来这回事儿，等今天想起来的时候才发现，他们竟然已经这么久没联系了。
随后他又想到，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在意跟别人有多久不联系了呢？
他自身的成长经历，注定了他比其他同龄的孩子要独立，从小就是能自己做的事情不假手于人。
爷爷性格严肃，平时两个人面对面坐在一起能说的话也不多，更别说用手机联系了。
他父母那边的情况更不用说。
他也不像其他小孩子那样喜欢玩游戏，手机装在口袋里几乎算是个摆设，没有必要不拿出来。
等到工作之后，他所能接收到的电话也好，信息也好，都是工作相关的商务电话。
最初来到这个世界，让他频繁使用手机的是云悦纤，这个原主留下来的烂摊子。
接收到来自他的消息，秦铭渊只觉得不耐，那对他来说是一个麻烦，不想管，又不得不应付。
但是……云裴有点不一样。
跟他之间的联络，秦铭渊是期待跟愉悦的，他第一次觉得，偶尔拿着手机跟别人闲聊两句，分享一些很小的事情，不是在浪费时间。
“秦总？”
提高的音量让秦铭渊回过神，不动声色的抬眼看过去，“怎么了？”
周扬看他的神色如常，怀疑起自己刚才是不是看错了，工作汇报到一半，总觉得老板的眼神有点发直，像是在走神。
他没话要说，秦铭渊的视线又垂下去，“继续吧。”
刚才大概真的看错了，周扬抬手摸摸鼻子，继续汇报工作。
到了最后，他犹豫了下，看一眼老板脸色，道：“子公司那边要发布新系列的护肤品，询问您有没有时间过去参加发布会。”
秦铭渊的目光落在他脸上，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还有事没有说完，“还有呢？”
“做为我们品牌的代言人，云悦纤先生可能是要出席的，后续也会进行新品的宣传拍摄。”周扬转换成公事公办的语气。
他不提，秦铭渊都快忘了云悦纤还是他们子公司化妆品代言人的事了，这时候想起，第一次实实在在见到这位小说主角，就是在宣传照拍摄现场。
“子公司跟他签了多久？”
周扬又是一顿，垂下眼，“终身合同。”
“什么？”绕是冷静如秦铭渊，这一刻也露出诧异的神情。
周扬不敢看他的眼睛，心里欲哭无泪，“您亲自拟定的。”
天地良心，对方拟合同的时候他也是想劝来着，但是老板就像被灌了迷汤一样，铁了心要送他喜欢的人一份大礼。
秦铭渊没忍住抬手按住自己的额角，第一次感叹主角光环的强大，原身也给自己留下个天大的麻烦。
终身代言，这种合同，就算是云悦纤当时的身价，代言费也至少是以亿为单位往上的。
更别说以原身对他的在意程度，肯定要把他的代言费往上提。
几个亿对于偌大的秦氏来说只能算是九牛一毛，只是钱的话秦铭渊并不心疼，关键是花在了云悦纤身上。
而且每年售卖化妆品的所得还要给他分成，钱是源源不断的往外送，跟他之间的牵扯也难断了。
即便他现在提出解约，也是要支付巨额违约金的。
其实按照正常合同来说，通常都要有一条，代言人若是自身形象有损影响品牌利益，也可以无条件解约，严重的甚至对方还要支付违约金。
但是秦铭渊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原身亲自拟定的合同，一定是不平等条约，嗯，对自己不平等。
这种情况下，肯定不会有这么一条，他闭着眼按着额角，头一次体会到了心梗的感觉。
“秦总，虽然合同已经拟定了，但是还没签。”
秦铭渊一顿，睁眼，他的助理正无辜的看着他。
感觉到了老板严重锐利的杀气，周扬的额头开始冒汗，他连忙解释，“是这样的，这份终身合同是您打算送给云悦纤先生的生日礼物之一，想给他一个惊喜，所以之前没跟他说过，拍摄前也只是签了普通的代言合同做掩护，这份合同您想当天亲自送给他。”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还没到那天，“秦铭渊”就换了一个。
看老板不说话，周扬又道：“那天您没有带这份合同，本来我应该提醒的，但是我还是觉得不妥，出于私心没有提醒您，之后您也没再提，忙起来就把这件事忘了……”
他的声音因为心虚越来越小，最后干脆一鞠躬，“对不起，是我的工作失职！”
他弯着腰等了半晌都没人说话，心里直突突，他的职业生涯不会因为这次失误就要结束了吧？
“周扬。”
不咸不淡的声音钻进耳朵里，周扬一激灵，小心翼翼的抬头，对上老板竟然称得上温和的脸。
秦铭渊第一次对这个助理感觉到满意，也原谅了他刚才说话大喘气，“你今年的奖金可以翻一倍了。”
周扬一愣，被这个意外之喜砸懵了。“去把那份合同拿来我看看。”秦铭渊没有给他平复情绪的时间，抬抬下巴吩咐他做事。
觉得自己逃过一劫的周扬非常积极，很快从存放资料的地方找到那份离谱的合同拿进来，摆在他的办公桌上。
秦铭渊快速的把合同看完，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原身不负他的“期望”，这份合同几乎要让人以为云悦纤才是甲方，所有的条款都是以他的利益为先。
“当时子公司跟他对接签的合同是什么？”
周扬道：“根据云悦纤当时的咖位以及市场行情签订的普通合约，合作时间是一年，大概明年一月底到期。”
还有不到三个多月的时间，秦铭渊的手指叩在桌子上，如果由他们这边主动提出解约，还要支付违约金，最多也就几百万，但他不喜欢做亏本买卖。
“通知子公司，新品发布往后推，等我这边通知。”或许他们很快就能换一位代言人了。
云悦纤最近行事这么高调，完全没记住上次的教训，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跟梁子琛有点什么。
这点跟书里不太一样，书里这个时期他还是比较低调的，秦铭渊觉得会这样或许跟自己有一定的关系。
自己的冷淡让他受到了刺激，想要快点抓住什么，害怕到头来真的两头空。
书里主角攻受是在跨年的时候定的情，之后才开始受到高晴的强烈反对，除了工作减少，还被爆出一系列黑料，形象受损，有一段事业低谷期。
秦铭渊看现在的情势，觉得或许不用等到那个时候了。
以高晴的性格，不会允许他三番两次这样肆无忌惮的蹦€€，这次或许就想按死他也说不定。
梁子琛能给他的帮助是很有限的，毕竟连他自己都还没彻底摆脱母亲的掌控。
周扬领了他的吩咐准备出去，又被自家老板叫住。
“把这个放进碎纸机。”秦铭渊拿起那份不想再看第一眼的合同递给他。
周扬拿着东西出去了，办公室里安静下来。
秦铭渊看了眼放在旁边的手机，想了想还是没有去动，拿过还没批复的文件打开。
似乎是为了满足他某种不自知的期待，安静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不是信息，是来电。
看见上面显示的备注，秦铭渊有点意外，他跟云裴之间联络大多是互相发个消息，很少打电话。
或许……对方也觉得他们有段时间没联系了，所以热情一点？
秦铭渊的唇角不自觉的露出一点笑意，按下接通健放在耳边，“喂？”
“秦铭渊……”
电话那边传过来的声音有点沙哑，带着不太明显的鼻音，叫他名字时流露的情绪，就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
秦铭渊脸上那点浅淡的笑意消失殆尽，他站起身离开办公椅，走到落地窗前，轻声道：“怎么了？”
他的询问落下之后，那边很久都没有出声，他耐心的等着，没有追问。
两边都沉默着，只能透过手机听筒听见彼此轻浅的呼吸声。
“我能不能……请你帮一个忙？”
耳边终于又传来了声音，秦铭渊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可以。”
电话里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你现在方便吗，我去找你，这件事我想当面说。”
第57章
云裴到秦氏总公司的时候正好有部门经理在汇报工作，秦铭渊让周扬下去把人接上来。
也幸好他让人下去了，因为上次云浩伟闹到他办公室的事，安保部被下了命令，以后云家的人一概不能放进来。
为了避免工作不保，安保负责人特意找周扬要了云家人的照片，让底下的人把每张脸都记住，坚决不能让人再迈进秦氏大楼。
周扬下去的时候，躺枪的云裴就被挡在了大门口，吓得他赶紧跑过去，把人从门外接进来，心里嘀咕着之后得找安保负责人聊聊，这位可拦不得。
秦总的助理亲自下来接的人，引来了不少打量，但做为打工人不敢有过于浓烈的好奇心，看两眼就算了。
坐上电梯，周扬用余光悄悄打量一眼垂着头沉默不语的人，思索该不该说点什么，缓解一下过于安静的气氛。
对方只在见到他的时候点了点头，一直到现在都没开口说话。
在老板那种面无表情的人身边待得久了，他感知情绪的本事比别人要敏锐很多，能看得出对方现在心情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说很差。
说多错多，为了避免马屁拍到马腿上，周扬还是决定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