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给对方翻盘的机会。]
[要让比赛结束在这一局。]
伴随着这些想法,神经开始紧绷。而在第一次发球失误后€€€€
压力一下子超过临界值,自此陷入恶性循环。
“一发失误。”
“二发失误,30-0,越智;amp;毛利领先。”
迄今为止,像迹部这样在和越智对战时走上自我毁灭道路的选手不计其数。
这也是越智月光会被称为“心灵刺客”的原因。
“二发失误。”
“6:6平,比赛进入抢七局。”
悠斗看向球场内的迹部。
迹部因心理压力连续发球失误的举动,让他想起了自己过去的发球。
他一直认为自己过去会发球失误是因为掌控不好发球的力量,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的自己会不会也曾经在无形之中受到过心理压力的影响?
他的做法是提高熟练度。
通过无数次练习将发球的动作深深印刻进脑袋里,形成肌肉记忆,做到就算封闭视觉也能靠身体记忆把球打进发球区。
虽然离“把打网球变成和呼吸一样简单自然的事情”还有很远一段距离,但现在的他在对上越智前辈时,会像迹部前辈一样受到影响吗?
悠斗默默把越智的名字加入心中的“邀请比赛名单”里。
比赛进入抢七局后,迹部开始频频抢球。
“迹部;amp;仁王”组合在比赛一开始展现出来的默契荡然无存。
“迹部在干什么啊?”
岳人急了,“他还记得这是双打比赛吗?现在的他抢球就是在给对方送分。”
悠斗看向场内略显狼狈的迹部。
他可以理解迹部前辈的做法。
如果把心理压力当作负面情绪的一种,会诞生出两种处理方法。
方法一:迅速冷静下来,将压力对自己的影响将至最低。
方法二:制造更多的压力,将自己逼入绝境再突破极限。
悠斗基本会选择方法一,但在不危及生命或者根本没有可以选择的余地时,方法二是可行的。
在他认识的人里,有很多人证明了这一点。
“迹部君的骄傲和自尊让他不允许自己一直出丑。越是失误,越想用得分证明自己。”
柳生推了推眼镜,看向球场内的仁王,“除此之外……”
除此之外,或许还有仁王前辈的因素。
悠斗猜测,迹部前辈对于仁王前辈能用出多少“零式发球”“零式削球”“手冢领域”和“手冢魅影”有一个清晰的认知。
迹部前辈为了获得比赛的胜利,可以赌上很多东西,但这些东西中不包括队友的左臂和队友作为网球选手的未来生涯。
仁王前辈刚刚把球拍换到左手,而在迹部前辈频频抢球后,又将球拍换到了右手。
这说明仁王前辈也看出了迹部前辈的想法。
仁王前辈的“幻影”不是单纯地复制对方的外貌和招式,对方的内在、想法、情感……都会一一模仿,以假乱真。
要做到这一点,需要能读懂人心的洞察力。
悠斗在悬崖上向仁王请教过和“幻影”有关的问题,对他而言,单是“洞悉人心”就很有难度。
现在的仁王前辈和迹部前辈处于彻底了解对方想法的状态……悠斗思绪一顿。
这种说法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完全信赖对方能打出什么样的球,也彻底了解对方的移动和想法,就能在双打比赛中引发“同调”。]
他在看全国大赛冰帝VS青学的双打一比赛录像时,听到过这种说法。
悠斗的目光落在场内的仁王和迹部身上。
现在的仁王前辈和迹部前辈有引发“同调”吗?
黄色小球从迹部的球拍下方穿过,毛利和越智在抢七局中拿下第二盘的胜利,将比赛带入终盘。
“不妙啊,仁王已经连站起来的体力都没有了。”
“二对一,迹部又是那个状态,要赢很困难吧?”
在一片担忧声中,悠斗看到一道白色的光将迹部和仁王连接在一起。
那是什么?是“同调”吗?
还没有在现实生活中亲眼见过“同调”的悠斗睁大眼睛。
第三盘开始,毛利和越智一连拿下三局。
监控中心,知道一军只会拿出6成实力的教练们将更多的关注放在了球场内的两个初中生身上。
“面对不利的局面,却没有放弃的苗头。”黑部在迹部的名字边画了个圈,“没想到他的精神力被磨练得如此坚韧。”
球场上,毛利也从迹部的网球中发现端倪。
“你从月光前辈的精神压力中挣脱出来了?真厉害呀,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能这么快重新振作起来的人。”
“啊嗯?你在说什么呢?”迹部高高跃起,将球打向中线,“光是这样还不够。”
“你们的弱点,本大爷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毛利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看向倒在网前的仁王。
仁王注意到他的视线,勾起嘴角:“puri~”
而场边的二军在这时也注意到球场内发生的变化。
“是‘同调’!”
“仁王一直在观察他们的动向,并将他们暴露的死角瞬间传递给迹部。”
“好厉害!好厉害C!”
越智走近毛利,低声道:“我们上当了。”
毛利点点头。
他明白月光前辈的意思。
他们不仅被仁王骗了,还被迹部骗了。
这位大少爷或许在之前的抢七中就挣脱了精神压力,只是为了给同伴打掩护,伪装成还没有挣脱的样子。
在“同调”的加持下,二军落后的比分渐渐追上来了。
场外也响起“迹部!迹部!冰帝!冰帝!”的层层队呼。
凤长太郎看着桦地捧着的录音机,问€€户:“€€户前辈,我们不跟着录音机喊吗?”
“不要。”€€户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就这样吧。”
“这就是最后一球了!”
球场内,迹部瞄准了对面两人的绝对死角,“迹部王国!”
越智可以清楚地看见球路,身体却来不及反应。
就在迹部以为比赛结束时,球网对面响起毛利的声音:“月光前辈!接下来就拜托你了!”
伴随着清脆的声响,毛利卸下自己的肩关节,强硬回球。
[这家伙是不是疯了?]
这样的想法从迹部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后他就看到黄色的小球撞在网带上,轻轻弹起了一个高度。
糟了,是触网球。
迹部冲过去救球,然而在他的球拍碰到球前,另一支球拍将球挑到球网对面。
仁王看向和对面一样面露错愕的迹部,提醒这位习惯单打的大少爷:“这可是双打。”
裁判:“比赛结束,迹部;amp;仁王获胜!盘数比为2:1。”
“好耶!二军拿下第一回 合!”
“搞不好这群初中生真的能在今天的团队洗牌战中赢得胜利!”
“等等,也没这么容易吧,下一场比赛一军要上场的可是杜克渡边。”
不管场外怎么欢呼议论,迹部、仁王、越智和毛利四人走到网前。
“真是输给你们了。”毛利摘下领口的徽章,递给迹部,“按照约定,它是你的了。”
迹部接过徽章:“你的肩膀……”
毛利扶着肩膀:“没事儿,去趟医务室就好了。”
越智也将自己的徽章交给了仁王:“你们这对双打组合非常优秀。”
“piyo~”
越智带毛利去医务室,迹部和仁王晋级一军,带着球拍走到一军看台。
“恭喜,仁王前辈、迹部前辈。”悠斗将提前准备的毛巾和水递给他们。
仁王接过毛巾的同时,注意到悠斗身边的纸笔:“这是什么?”
“思维导图。”
刚才的比赛,悠斗没想到毛利前辈会通过卸下肩关节的方法制造回球机会。
虽然敬佩毛利前辈的决断力和随时卸下关节的觉悟,但悠斗觉得,如果能提高毛利前辈前后移动的速度,刚才那一球不需要卸下肩关节也能回击。
脱臼不是致命伤,但每一次脱臼都会对肩关节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随着骨头的磨损,脱臼会变得越来越常见。
在悠斗的认知里,身体的每一个关节都是应该保护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