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刻了解胡乱吃醋的江延是没脑子的,说什么都能往他想扯的方面扯,索性不再解释,整理好书包就下逐客令:“我要睡觉了,你回去吧。”
江延不愿意走:“怎么?不解释了?”
林溪瞥他一眼:“跟你没什么好解释的。”
生气可以慢慢消化,但吃醋只会越来越没理智。
尽管江延觉得有自己这么帅气的标杆摆在这,林溪怎么着也不可能看上那个猴屁股。可他从小就霸道,蛮横地霸占着属于他猫的一切,自然也没法接受他的猫向着别人,更不允许他和别人有秘密。
江延咬着牙一把将林溪扯到跟前,恶狠狠地说:“林猫猫,你是不是看准我拿你没办法?”
林溪挣了挣手。
然而可怜的小猫完全反抗不过大狗,被他擒在眼前,只能胡乱地挣扎着小爪子。
江延看他挣来挣去的眼神,简直就像绝对的力量睥睨不自量力的小猫崽子。
林溪拗不过他,只好解释:“他人还不错,我只是把他当朋友。”
“人不错你就要把他介绍给我?”江延说,“你的意思我跟谁早恋你都无所谓?”
对于江延得故意扭曲,林溪十分无语,皱起雪白的脸蛋,反驳:“早不早恋是你自己决定的,不是一封情书决定的。”
江延看着他安静了半晌,忽地说:“你也可以决定。”
林溪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了下。
江延察觉他的反应,又坚定地重复了一遍:“我早不早恋,你可以决定。”
林溪还没完全消化这句话的意思,沉默着不吭声。
江延等了他半天,见他不说话耐不住地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腰:“说话啊。”
林溪瞄一眼他:“说什么?”
江延道:“让不让我早恋。”
林溪默了一会才说:“随你。”
江延目光直直注视着他:“上次不还说不让早恋,早恋就告诉我妈。”
林溪反驳道:“你自己说姨姨管不住你。”
江延干脆直白地说:“她是管不住我,但你可以管住我。”
林溪心头一跳,撇开眼不说话。
江延这会倒是耐心十足,静静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后续反应。
气氛安静了片刻。
林溪转身往床上走:“你想早恋就早恋,跟我没关系。”
猫主子就是这种傲娇的性格,尤其刚刚还被狗惹过,这会又把狗气了个半死。
“林猫猫!”江延咬牙切齿道,“你是不是真以为我不舍得欺负你?”
“你本来就天天欺负我。”林溪掀开被子躺到床上,睡前瞄他一眼,翻了个身背向他说,“出去替我关上门,谢谢。”
这只猫真的很清楚怎么挑战他的脾气,明知道他现在压根不会走。
江延倚靠着桌子,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唇,决定好好跟他掰扯掰扯:“行,你跟我说说,我平常天天都是怎么欺负你的。”
林溪闭上眼酝酿睡意,不打算理他。
江延走过去:“说不说?我平常到底怎么欺负你了?不说我就坐实了,省得背一口这么大的锅。”
江延一坐到他床上就将人翻了过来,对上林溪不悦的视线,问道:“我怎么天天欺负你了?”
林溪瞪了他两眼,不理他,转过身继续准备睡觉。
江延觉得这只猫不吃点苦头不行,他可能是没见识过真正意义上的欺负。再加上回到家有撑腰的人在,他以为自己拿他没辙。
江延掀了被子钻进去,把林溪抵抗的双手捆住,半个身子压到他身上,迫使林溪面向他。
“说不说。”江延故意凶狠地说。
林溪看着他,与江延静静对视几秒忽地张嘴喊:“姨€€€€”
一只从小就爱告状的小猫,江延一看到他表情就知道他会来这招,眼疾手快地抬手捂住他嘴,气得一口朝小猫的脸咬下去,非要让他体验体验被欺负的滋味。
林溪被他捂着嘴说不出话,发出一声闷哼,睁着一双大眼睛瞪他。
江延叼着他脸颊,看林溪还是一脸不服气的表情,又移到他下巴咬一口:“还叫不叫?”
林溪还是一脸倔强的表情,用眼神示意他松开自己。
江延见他还不肯安分,又在他脸颊、脖子上咬了好几口。
林溪见反抗不过这才露出妥协的神情,江延见状缓缓松了手,然后就见林溪又有了张嘴的趋势,不过这回他没捂住他嘴,而是冷笑着威胁了一声:“你敢喊,我就敢当着我妈的面亲你。”
林溪即将破口而出的“姨姨”瞬间被卡在喉咙,不敢相信地看着他,显然没想到他能不要脸到这种程度。
不过转念想想,江延压根不知道脸是什么东西,做出什么就都情有可原了。
江延见他瞪着自己,继续补充道:“你可以试试我敢不敢。”
林溪不用试就知道江延能做得出,乖乖地不吭声了。
江延撑在他身前,见这只猫终于老实下来,随手把玩着猫猫的耳垂,心平气和道:“给你个陈述的机会,说说我怎么天天欺负你了?”
他不知道猫咪的耳朵有多敏感,只看到摸着摸着原本洁白的耳朵变得越来越红,渐渐地林溪的脖子和脸颊也浮现出一层浅浅的粉,躺在床上,眼睛看都不敢看他,样子惹眼极了。
江延盯着看了一会。
耳朵被摸得酥酥痒痒的,难受极了,江延又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林溪实在受不了这种感觉,别开脸赶他走:“我困了,你快回去睡觉吧。”
江延看着被暖光灯照亮的林溪,他侧脸棱角分明,白皙的脖颈肌肤在灯光下显得尤为细腻,江延看着看着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林溪听到他的声音更觉羞耻,抬腿就想把江延踹下去,却反被江延制住,更用力地箍紧。
江延这会像是失去了理智,手上动作不自觉收紧,胸膛起伏着,呼吸全喷洒在林溪修长的脖颈。
林溪耳朵烫,脖子痒,一个劲地想往旁边躲,却被敏锐的小狗嗷呜一口咬住脖子,牙齿在他皮肤上细细地研磨。
林溪顿了半晌忽然开始猛烈挣扎,但这种情况下的疯狗是不容忤逆的,林溪反抗得越激烈,疯狗就越激动,牙齿一一啃过林溪肩颈的肌肤,仿佛一场无声的警告。
“江延。”林溪挣扎着,嗓音听起来快哭了,“你起来。”
江延几乎把他脖子肩膀每一寸肌肤都咬遍了,这会听着林溪的哭腔,脑子更兴奋,体内一股火气乱窜。
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少年,江延这会恨不得把这只猫就地正法。
然而听着他可怜兮兮的声音,江延还是什么都舍不得做,缓缓松开了牙齿。看到林溪脖子上留下了几道浅浅的牙印,这种在自己的猫身上留下一道道印记的感觉出奇得好,江延抬手摩挲过牙印,抬眸看林溪。
他脸上泛着薄红,眼睛都湿了,像一只被人欺负狠了的小猫,可怜巴巴地看着别处。
虽然江延知道自己咬得不重,这只猫很可能是故意博取他同情的,还是忍不住松开了他手脚撤离。
果不其然获得自由的猫猫立刻背向他,蜷成了一只小虾米。
江延看着小猫可怜又无助的背影,觉得自己像个硬上了他的禽兽。可他分明什么事都没有做啊。
江延戳了戳他背:“林猫猫。”
林溪红着耳朵,肩膀缩得更厉害了。
虽然江延觉得自己确实没做什么过分的事,但看自己的猫这么可怜的样子,还是心疼,决定今晚放他一马,于是跟林溪说了声自己回去了,让他早点睡,说话间轻轻碰了碰他的背。
他一碰,林溪背脊就不由一僵,吓得江延立刻撒手。
他开始检讨自己是不是咬疼他了,可他从小就这么咬,下嘴十分有分寸,不可能。
江延想来想去都觉得只有情绪问题。
于是脑子一转,道:“今晚要不要我陪你睡?”
果不其然林溪立刻有了反应,将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
江延松一口气的同时被他气笑了,显而易见是多不待见自己。
又看了他半晌,江延才恋恋不舍地说:“那我回去了?”
林溪用力点点头,像是迫不及待似的。
等身后的房门被关上,林溪才悄声起来看了眼。
直到确认江延不在才彻底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微微松懈。
林溪上过卫生课,很清楚自己刚才发生了什么,脸颊红红地看着天花板发了会呆,而后懊恼地一把扯过被子将自己整个蒙住。
江赫喝了太多酒,一回到客房就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等他迷迷糊糊睡了一个多小时爬起来,酒的后劲霎时涌上来,顿感一阵头昏脑胀。
他拍了拍脑袋,模模糊糊起身摸去厕所,打开门才惊觉自己走错了方向。
正当他转身想回房,听到隔壁传来一阵悉悉簌簌的动静,像是悄声低语。
隔壁是林溪的房间,此时房门隙开了一条缝,露出里头些微灯光和轻微的说话声。
江赫脚步一顿,察觉到那压着的声音掺杂着些许暧昧,接连不断地在耳边响着,江赫犹豫再三还是走了过去。
原本昏沉的脑子,这一刻竟分外清醒。他轻手轻脚经过林溪门外,顺着那条漏光的缝隙看进去,就见江延半压在林溪身上,歪着脑袋似乎是在亲他。
江赫脑子瞬间轰隆一声,饶是已经成年的他看到这幅画面仍不由红了耳根,旋即表情变化莫测,悄声回了房,直在门口站到隔壁传来关门声,江延回自己房间。
翌日餐桌。
江延大口吃着早餐,眼睛不时瞥着林溪,这会他反应倒是正常了许多,察觉到他眼神,也只是轻轻瞥一眼不理会,安静地吃着自己的草莓和坚果。
反倒是江赫出奇得异常,一顿饭都严肃地盯着他看,盯得江延没了胃口。
他索性放下叉子擦了擦手,看一眼江赫,说自己去拿书包就起身离开了餐厅。
等他一走,江赫也借口说自己吃饱跟了出去。
郑岚看他们前前后后离开,不由说:“两个大男生就吃这么点。”
旋即瞥一眼认真吃着美食的林溪,笑着说:“还是我们宝贝最乖。”
楼上。
等江延拿上书包走出房间就见江赫倚在墙边等他。
江延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问:“什么事?”
江赫静静看了他几秒,道:“昨晚我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