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闭眼,闷闷道:“我知道了。”
草坐在他身边,手轻抚着自己怀中微微发抖的小狼崽。
“我跟你一起去。”
桦点头:“随你们。上去的时候,记得把祭坛收拾收拾。”
狼部落鲜少有犯大错的兽人,所以山顶上的祭坛也很少有兽人收拾。
除了每年上去祭祀,其余的时候兽人们皆不踏足。
现在是夏季,要待到冬季下雪之前。还有五个多月的时间。也不算短了,正好可以磨磨树急躁的性子。
听到对树的惩罚,兽人们纷纷沉默。
白€€也走了,大家起身。
路过一家三口的时候,挨个拍了拍树的肩膀。
“好好改掉坏毛病。冬季的时候我们下去接你。”
山上好多年没有住人,连山洞都没有。
树要在上面生存,所有东西都得自己准备,大家不能帮忙。
梧站出来,看着草手里的小狼崽:“狼崽也要上去吗?”
“要是跟着上去的话,我准备一点药草,你们带上去。”
“阿父,我也要去。”小崽子两个爪子趴在树的腿上,乖巧看着他。
树看像草:“他还小,不让他去了吧。”
“就是还小,让他去感受下犯了错的惩罚。”
树一听 ,垂下耳朵。
“知道了。”
一家三口收拾东西,在第二天早上上了山。
白€€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惊吓,晚上的时候高烧不断,躺着的地方还流了一滩的汗水。
连续一天,让人们都在惊吓当中度过。
等白€€恢复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
这三天,兽人们吃不好睡不好,一有空就往山洞跑。
不只白€€瘦了,他们也跟着瘦了。
好久没生病,本以为身体结实了。但落了一次水,白€€觉得自己恢复到了原样。
走几步就喘,大热天的直冒虚汗。
坐在洞门口吹风,看着远处,还能不自觉发呆。这样的情况莫名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不过看着曜越来越忧虑,白€€动了动快要散架的骨头,决定给自己找点事儿做。
狼山西边,养殖场已成规模。
漫山遍野的牛羊摇着尾巴行走在草丛,被剪了翅膀的野鸭围在湖边放。
笨笨鸡咯咯哒叫人去看它又生了个蛋,大牙猪拱着猪圈,哼唧着要食物……
西边满是牲畜。
而医疗队的围墙越建越高,甚至开始往山上蔓延。
白€€刚到西边,这边的兽人纷纷看过来。大家警惕的对比着他与湖水的距离。
在他停下的时候,匆匆跑来拉着他往草地当中去。
“阿€€,出来玩儿啊。走,我带你去看刚生的小兔子。”
“才拳头大,红扑扑的,你肯定喜欢。”
天拉着白€€的手,手上的拐棍儿使得飞起。就怕他说想去湖边玩儿。
白€€无奈,只能跟着他走。
“我不去湖边,我就是来看看。”
“我知道,所以我带你去看嘛。”
白€€摇头。
“那最近贝壳山那边怎么样了?”
“那边好着呢。麦经常回来,带着好多乱七八糟的铁具。都堆在我们养殖队的棚子里,阿€€要不要看看?”
“行。”
离开贝壳山有一段时间了,铁水都该练了几锅出来了。正好看看他们炼出来的东西。
天先带着白€€去了养兔子的地方。
养殖的动物已成规模。
部落里现在养的兔子已经有上千只。
这个屋子里的都是小兔子,一窝十几个,全缩在灰兔子肚子毛毛里。
天随手抄起一个健硕的兔子摸了摸:“可惜了,要不是医疗队嚯嚯,我们的兔子现在恐怕有上万只。”
白€€听他吹牛,笑意微漾。
“也不算嚯嚯,是在为部落里的医疗事业做贡献。”
天:“是,做贡献。反正他们用完了也是吃了。”
兔子会打洞,所以养在竹编的笼子里。笼子搁在架子上,一个架子五层的兔子。
屋子里全是兔子跳动,踩着笼子发出的咯吱声音。
目测一个屋子里,一窝十个,一层二十户。一共五层,那就有一千只。
不是个小数目了。
“狩猎队现在出去得少了吧?”
天放了兔子,点头:“狩猎队都是轮流出去了。”
“那等地里的庄稼收了,狩猎队应该就不用出去了。”
“差不多。”
看了养殖队伍的情况,天才带着白€€去看那一堆被他称之为破铜烂铁的东西。
门打开的时候去,尘土飘扬。一股铁锈味跟阴潮味儿铺面而来。
“破铜烂铁”并没有随意堆在地上,而是用手皮包裹着,整齐的放在木架子上。
白€€:“部落那边放不下吗?怎么锄头、耙子什么的都放在这儿。还生锈了。”
“不是放不下,是他们不要。”
“贝壳山那边炼出了更好的,这是换下来的。”
“那这些堆在这里做什么?”
“他们就等着你回来想办法呢。”天吊儿郎当的靠在门框。
余光瞥过一道黑影,他站直,冲着屋里扬了扬下巴。
“曜来了。”
话落,白€€被打横抱起。
白€€见天戏谑地笑,正挣扎着下来。但抱着他的手臂越收越紧。
行吧,抱就抱,也少不了一块肉。
他卸了力道,下巴搁在男人的头顶。
“我出来的时候没有看见你,所以没跟你说。抱歉啊……”
曜冷眸扫了天一眼:“嗯。”
“看完了吗?看完了,我们走了。”
“去哪?”
“贝壳山那边武器烧好了,让我们过去看看。”
“行,什么时候去?”
“现在。”
曜大步跨出屋子。
被无视的天:“……”
他这么大个人看不见吗?!
走了招呼都不打一声!
第116章
从部落里到贝壳山, 也就是两三天的距离。
到贝壳山的时候,正在下大雨。天空雾蒙蒙的,只能看贝壳山东北段的大炉子。
白€€趴在曜的身上, 他捏着兽皮毯子掀开一个小角。刚一打开,大风一吹, 雨水啪嗒往脸上砸。
白€€额前的碎发湿透,粘黏在脸上。
曜大手扣住他的脑袋, 往自己肩膀上一压。
“快到了。”
“嗯。”白€€闷声应答。在曜的肩膀上蹭了一下湿透的脸。
白云离开贝壳山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现在任是什么样的。
只不过屋前地里的庄稼长高了不少,蔬菜吃完一茬又种下一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