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白瘫在沙发上, 哀怨地摸着扁扁的肚皮:“可能是吧。”
霍斯:“……”
啊,那看来双人份的早餐都不够郁先生吃了呢。
想了想,它道:“您好像是最近几天才开始食欲大增的, 这是否代表您之前其实都……没吃饱?”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它从明天开始就要更改系统里的饮食分配量了。
总不能让郁先生饿肚子。
依旧瘫在沙发上的郁白摸着肚子,想了想, 而后摇头:“没有,就是这几天比较饿……”
早上自己明明吃了两个三明治,怎么还是饿得这么快啊?
小人鱼也有些疑惑。
难道……
又要长个子了?
他记得自己以前住在海里的时候,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饿得很,饭量大增。
然后在饭量大增后没多久, 就会开始长个子换鳞片了。
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 这样的情况发生的间隔越来越长。
他已经不太记得上一次换鳞是什么时候了。
等等, 换鳞的话……
摸着小肚子的那只手一停。
郁白倏地坐了起来。
那岂不是可以送一块给傅临渊了?
想到这里,小人鱼扭头问霍斯:“傅临渊还有多久才回来啊?”
霍斯看了一眼刚刚收到指令的时间,答道:“先生大概还有十五分钟才会到家。”
那时间够了。
于是小人鱼忙不迭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一溜烟跑到了室内游泳池。
现在他已经学会了如何保护自己的居家服不被尾巴撑破。
提前脱掉就好了。
“诶, 您现在下水的话头发会来不及……”
话还没说完, 霍斯就眼睁睁地看着郁白冲出更衣室, 一头钻进了水里。
霍斯:“……”
霍斯非常人性化地发出了一声叹气的音效,转身上楼拿吹风机去了。
已经钻到水面下的郁白并没有听见老管家的叹气, 温度适宜的水将他完完全全裹了起来,就像小时候一样。
傅临渊好像在入水口装了什么机器。
房间里的水池与其叫游泳池,不如叫模拟海水池。
起码闻起来和尝起来都和海水差不多,温度也是。
深度更是要比一般的游泳池深四五倍倍,有足够的空间让他在水下游一个来回。
底部还有模拟海水滚动的水流。
……如果有一天他在这里看到了海草,说不定真的会以为自己回到了大海里。
漂亮的银尾轻轻一甩,郁白就来到了水池的底部。
至于为什么来这里……
咳
小人鱼在水里无声地吐了一个泡泡,眉眼间的神色变得有些复杂。
还是那个大骗子教他的来着。
说什么……
逆鳞的位置不能随便给别人看,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才可以。
灯光穿过水面变得更加柔和,银色的鳞片在照明下像钻石一样微微闪烁。
白皙的指尖抚过线条流畅的平坦小腹,而后继续向下了一段距离。
乍一看其实并不明显,只有摸上去的时候,才可以明显感觉到,位于正中央的那块鳞片的生长方向与周围的鳞片不一样。
形状也更
加饱满。
同样银色的短发轻缓地漂浮在水里,郁白就这样低着头在水底摸了自己半天。
然后他皱了皱眉,抬头。
发丝随着他的动作也晃了晃。
……好像没有什么松动的迹象啊?
于是小人鱼又皱着脸摸了摸其他地方的鳞片。
摸了一圈下来,他更加肯定,自己最近应该是不需要换鳞了。
对啊,现在的鳞片又厚又硬,已经完全是大鱼的鳞片了吧?
他明明是条大鱼了,已经过了换鳞的年纪了。
再次摸了摸自己漂亮的逆鳞,郁白有些遗憾。
它不自动脱落的话就没办法送给傅临渊了。
虽然好像硬拔的话,过一段时间鳞片也会自己再生。
不过根据之前他在实验室遭遇过的拔鳞经验来说,这个过程真的……
真的很痛。
傅临渊虽然对我来说很重要。
光是回想一下当时的感觉,小人鱼就忍不住排斥地动了动耳鳍。
但硬拔还是太疼了……
而且以傅临渊的脾气,要是知道鳞片是他硬拔下来的,或许也不会喜欢。
他老是叫他不要为难自己。
不是我不想送你一块一样的哦。
想到这里,小人鱼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
它自己掉的话一定给你。
又吐了几颗泡泡,郁白才从水底钻出来。
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傅临渊应该还有十分钟才会回来。
时间还很多,而人鱼喜水,眼下尾巴舒舒服服地泡在水里,郁白有点不想动弹。
再玩一会儿。
于是小人鱼坐在池边,有一下没一下地用尾巴拍着水面,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灿烂的阳光自旁边的落地窗倾泻而入,照在破碎的水花上时,像是小金块一样在水面上调皮地跳来跳去。
傅临渊拿着浴袍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那飘逸的尾鳍轻轻掀起了漂亮的水花,那些水花在撞击的力道下又迅速碎裂成无数剔透的水滴,四散着落回池子里。
赤.裸着上半身,线条明显的蝴蝶骨让原本清瘦的脊背看起来更加单薄。
大概是刚从水里出来,小人鱼脑后的发梢同样还在滴着水。
晶莹的水珠就这样顺着那细瘦的脖颈一路向下,流过蝴蝶骨,在腰窝处浅浅停了一下,而后流到了那银色的鳞片上。
“……”
男人的视线在那两个小小的腰窝上停了几秒,才缓缓开口:“郁白。”
听见声音,拍水玩的尾巴动作一停,郁白回头。
“……上来换衣服。”傅临渊走到他身边,把浴袍递给他,“然后我们出去吃饭。”
郁白套上浴袍,催动精神力,白净的肌肤就取代了亮闪闪的鳞片。
他边站起来边问道:“……为什么要出去吃饭啊?霍斯本来说今天要做糖醋排骨的。”
因为不管是穿衣还是起身的动作都有些急,本就宽松的浴袍也只是虚虚地搭在了肩上,看上去要掉不掉的,让大片大片柔软的肌肤就这样暴露在了空气里。
男人顿了顿,不着痕迹地移开了视线,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起伏:“吃完饭顺路试礼服,然后会有皇宫的人接我们过去。”
从成衣店直接过去,可以避免不相干的人发现郁白就住在元帅府。
他现在受到的关注越小对他来说越安全。
“礼服?”小人鱼歪了歪头,“可是我的衣柜里有正装啊,还是新衣服,不可以穿那个吗?”
在礼仪课上安德鲁教授讲过,参加宫廷宴会要穿正装。
他还挺喜欢自己衣柜里那套黑色的正装来着。
看起来就很……
酷炫。
像是动画片里那些超级厉害的人。
而随着他歪头的动作,本来就摇摇欲坠的浴袍彻底从一侧下滑,一截晃眼的白就这样露了出来。
傅临渊:“……”
他的视线依旧在别处,却用两根手指准确无误地捏住了小人鱼浴袍的边缘,给他把衣服拉严实:“……你的身份现在是军部顾问,需要特别订制一套礼服。”
郁白哦了一声,把落在眼前的头发向后拨了拨:“那我们可不可以先去吃饭?我好饿好饿好饿了€€€€”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