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想要!”路飞和乌塔用力点头。
鲁丝顿了顿,继续道:“想要的话,一…一千万贝利!”
她伸出五根粗糙苍老的手指,细看下,说话的嘴唇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着。
路飞/乌塔:“一、一千万???”
艾斯微微皱眉,虽然不了解一艘船的行情价格,但一千万应该是偏高的吧?
他瞥向半空飞着的乌鸦,想从这只会说话的小队长那听到些类似于“贵了”“不行”的字眼。
但在格雷身边絮絮叨叨的乌鸦,这时候却像是被下了禁口令,一句话也不说。
无奈,艾斯只能拿出抢钱时的凶狠,“不行!太贵了。”
鲁丝毫不意外,果然是这样,三个孩子背后的大人肯定告诉过他们单桅帆船的正常费用。
但这艘船……
“八百万!再低我就不卖了!”鲁丝决绝道。
直降一百万,开黑店都不敢这么漫天要价!
艾斯气得脸都黑了,捏紧手里的水管,“老太婆!你看我们是孩子,所以讹我们是吧!”
“喂,你怎么能这样啊!”路飞丝毫不管对方是不是上了年纪,大声嚷嚷,“我们可是很诚心过来买船的!”
乌塔有些接受不了这个看起来挺和蔼的船匠会骗他们。
但不等加入讨伐阵营,她突然听到身后单桅帆船上传出些奇怪的响动。
“唔…奶奶,是爸爸妈妈回来了吗?”
乌塔扭头看去,只见船舷上探出个女孩的脑袋,莫约只有五岁大,睡眼惺忪。
鲁丝大惊失色,“艾米,你怎么在那?”
叫做艾米的女孩露出甜甜的笑,“我在等爸爸妈妈回来啊。”
她顿了下,疑惑看向下方的乌塔三人,“奶奶,他们是谁?”
“他们是来买船的客人。”鲁丝以不符合她佝偻形象的敏捷将女孩带下来,耐心哄道:“你先进屋吧。”
“客人?”艾米却没有听奶奶的话,跑下船后到了最容易产生好感的乌塔身边。
“姐姐,你们年纪这么小,买船做什么啊?”
乌塔耐心解释着,“买船出海啊,我们是…”
她话没说完,不知是哪个词刺激到了对方,艾米突然面露恐惧,死死抓着她的衣袖。
“不行!不能出海的姐姐,不能出海!”艾米浑身颤抖,像是想起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摇头声音颤抖。
“出海…出海会被天…天龙人杀掉,轰的一声就爆炸了,哥哥和船一起爆炸,爸爸妈妈…爸爸妈妈也死了!”
乌塔皱起眉,由于路飞没提到自己另一个哥哥萨博的事情,她听得一头雾水。
但艾斯和路飞,却瞬间愣住。
天龙人?萨博就是被天龙人杀了的。
艾斯忙上前一步,“什么出海爆炸,你说清楚?”
艾米被他脸上的表情吓到,满脸泪水,不断重复着“爸爸妈妈死了”,像是不会再说别的话。
“够了,别再折磨她了……”
鲁丝一把抱住大哭起的孙女,眼中满是心疼和疲惫,“够了……你们走吧,这船我们不卖了。”
“婆婆……”乌塔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攥紧,紫眸轻颤。
她还没完全搞懂事情的经过,但却清楚知道,这个小女孩的爸爸妈妈已经死了。
她们都很痛苦。
哭泣,苦难,绝望……是的,她离开音乐之岛,就是为了拯救这些身处痛苦绝望的人!
她轻轻呼出口气,走上前,蹲到女孩身边,伸手轻抚上对方颤抖的脊背。
“尽管不断向天空追问……”[1]
轻柔的歌声逐渐抚平女孩的精神,让她很快舒展紧皱起的眉毛,渐渐沉入梦乡。
她并没有用歌歌果实的能力,因为音乐本身就充满力量。
“艾米……”鲁丝几乎要干涸的心脏也被这轻柔的歌声重新注入力量。
终于,她用手捂住眼睛,绷不住的泪流满面。
艾斯语气稍缓,“她说的爆炸,是指天龙人来访的那次吗?”
鲁丝点点头,“是的,艾米的父母都在那天…被天龙人杀了。”
“为什么?”乌塔不解问道:“他们犯了什么罪吗?”
“……他们顶撞了天龙人。”鲁丝痛苦的闭上眼,懊恼悔恨都不足以描述她这数月来的心情。
似乎是找到了倾诉的对象,她将那天,自己从旁人口中听到的东西讲述出来。
艾斯攥紧了抓着亚麻袋的手,死死咬住后槽牙。
路飞抓紧草帽,挡住自己眼睛湿润的软弱样子。
乌塔低声喃喃着“为什么”,完全想不明白开枪者的行为逻辑。
只因为碍了眼,只因为被质问,三条活生生的人命就这样没了吗?
“一千万。”艾斯扔下袋子,任由里面一沓沓的贝利掉在地上。
他面上冷然,声音肃静,“一千万,我们买你的船。”
鲁丝艰难扯起嘴角,露出勉强的笑容,“不用,这艘船其实最多也就值五百万……”
“说了一千万就是一千万,这艘船……应该是你和你儿子造的吧。”
艾斯没去看鲁丝怔愣触动的表情,他看向半空中安静看着这一切的金乌,“我要花一千万买下这艘船,亏损的钱,我绝对会补给他!”
他是谁,不言而喻。
金乌拍打着翅膀,终于开口,“就算把钱全部花光也没关系。”
它歪了下头,补充道:“船长是这么说的。”
反正副船长不在,花多少钱还不是格雷说了算。
第26章 相互合作
贵族府邸,侍卫端着一盆水,轻车熟路的泼向地面躺倒的人。
这种事他们干了太多次,一盆海水泼下去,不管被打得多严重的人,都能因为冰凉和疼痛瞬间清醒过来。
但这次却有些不同。
泼水的哗啦声后,十分突兀的出现了类似水烧开的滋滋声,同时有大片白色蒸汽自男人身上冒出。
那些水像是触碰到不可见的炙热屏障,瞬间烧干汽化,半点没有真正泼到男人身上。
异象发生的太过突然,士兵还没反应过来,便看到男人撑着地面站起身,束缚手脚的绳子不知何时已经没了。
格雷拍拍衣服上的皱褶和灰尘,开始打量起周围的建筑陈设。
金碧辉煌到有些浮夸的大厅,落地窗前摆放一套精致桌椅。
此时正有一名贵族打扮的中年男人惊愕站在那里,椅子向旁边歪斜,这边的异状显然让对方感受到了危险。
格雷又看向落地窗外,高耸的城墙遮挡住向外看的视野。
很明显,住在这的贵族属于边缘贵族,也就是经济不错,但政治拉跨甚至没有政治权力的商人。
在这个居住地以权力地位划分的国家中,边缘贵族有资格入住高镇,却只能住在靠近城墙的位置。
开交易所,和地痞混混做买卖,收集不要的垃圾,明显不是那些自视甚高、有家族传承的传统贵族会做的。
“今天天气不错,对吧。”
格雷打着招呼,在众目睽睽下,走到落地窗前拉开椅子坐下,“我心情也不错。”
他的视线从窗外的高墙转向仓惶退后,被士兵团团保护住的贵族身上。
“你……大胆!你这个肮脏的贱民居然敢坐国王陛下赏赐我的椅子上!”贵族颤手指着格雷,尖锐的嗓音几乎要刺破听者的耳膜。
“士兵,杀了他!开枪杀了他!……不!不能开枪,会伤到我的椅子,快上去抓住他!”
士兵们相互看看,在贵族又一次的大喊中怒吼着冲向格雷所在的位置。
格雷一把抓起桌布,猛力挥出的同时,黑火也瞬间覆盖桌布一齐被甩了出去。
迸溅的黑色火星如附骨之疽,一旦沾上,便迅速演化成沸腾的火焰汹涌燃烧起来。
“啊€€€€!!!”数道惨叫凄厉响起。
前后几秒的功夫,冲过来的士兵便全部化作黑火的柴薪,倒在地上疯狂翻滚,想通过这种方式熄灭身上的火焰。
惨叫声和求饶声此起彼伏,然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从始至终都只是坐在那,唯一的动作就是挥出一块桌布。
这当然是为了让自己显得更帅一点。
格雷想杀人,甚至只要一个眼神就能瞬间让人气化,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但果然还是动作幅度大一些才比较帅。
他并不想杀了这些只是听命行事的士兵€€€€尽管这些人中,肯定有为虎作伥、媚上欺下的存在。
到底哪些人该杀、哪些人不该杀,在这个动荡混乱的世界纠结这些,完全就是让自己陷入逻辑混乱的节奏。
他只是按照自己的行为准则做事而已。
响指过后,黑火瞬间消失,在一片士兵的哀嚎声中,格雷朝面如死灰的贵族招了招手,笑容亲切。
“你应该也希望自己能活下去吧?”
贵族惊恐望着地上的士兵们,双腿颤抖,听到格雷说话的下一秒,他“噗通”一声跪下,颤声求饶。
“大、大人,是我有眼无珠冒犯了您,求求您饶我一命,我什么都可以给,求求您饶了我。”
“嗯嗯,不用紧张,你过来坐。”
格雷点点头,靠着椅背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两条长腿交叠在烫金的华丽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