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
他抬手碰上眼前略显粗糙的黑布，想起弯下腰，问他绑得紧不紧的格雷。
如果这次失败了，格雷会不会很失望？
不知为何，当脑海中浮现出这个问题时，之前所有的杂乱念头都消失了，只剩下这一个越发清晰。
他会让格雷失望吗？
“喂…”卡泽尔无奈看着被打了也不反抗的艾斯。
要不是他看着，这小子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刚才还知道动一动，现在不会是被打傻了吧？
正当他心中冒出这个想法时，只见被逼到绝境的亚纳逊暴起朝艾斯冲去。
刀锋闪过寒芒，艾斯不躲不闪。
卡泽尔“啧”了一声，挥手击退几人后，迅速要冲到艾斯面前挡下一击。
但就在此时，船舷上坐着的黑发男人微微摇头。
卡泽尔停下脚步，正看到艾斯抬手挡住挥下的刀锋。
刀刃锋利，深深没入少年手掌，殷红的血顺着略显纤细的手臂滑下，颇显得触目惊心。
亚纳逊看到少年蒙着的眼睛下，紧抿的嘴唇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
他不知怎的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就是见闻色？
虽然眼前一片漆黑，但又能‘看’到一些人形的色彩。
感觉有点奇妙，好像周围人的攻击瞬间门变慢了不少。
艾斯躲避着自己感受到的攻击，同时对面前距离最近的气息发起攻击。
传来的触感是真实的，也就是说，他确确实实觉醒了见闻色，而并非是因为虚弱或者迫切的心情产生的幻觉。
坐在船舷上的格雷看向另外两艘船，路飞和乌塔。
前者忍不了攻击大多落空的憋屈感，自己摘了黑布，后者没忍住用了自己的果实能力。
“卡泽尔，把他们处理掉。”
格雷踩上甲板，越过几具中毒身亡的尸体朝艾斯走去。
艾斯还无法通过见闻色分辨出敌我双方，察觉到后方有气息靠近，迅速挥拳砸来。
格雷握住他的拳头，“好好记住这个气息，是我的。”
“……格雷？”
“没礼貌，叫格雷船长。”
“哼。”艾斯摘掉眼前黑布。
还未等完全睁开眼，一只干燥炙热的手就遮在他眼睛上。
“缓一会再睁眼，强光不仅会让你的眼睛很难受，还可能会瞎掉。”
艾斯撇撇嘴，觉得他唠叨，但又不觉得厌烦，有点矛盾。
他€€瑟道：“反正我现在会见闻色了，瞎不瞎的有什么关系。”
“是是是，咱们艾斯小朋友就是厉害。”格雷皱眉看他被血浸湿的肩膀和仍在滴答着鲜血的手。
在艾斯大声抗议着“我已经不是小孩了”的时候，格雷将他抱起，踩着船舷跳回寒鸦号上。
“阿丽丝，给他治疗一下。”
甲板上，路飞正在打滚哀嚎再来一次，他肯定不会再摘眼罩。
才九岁的孩子，其实已经比绝大多数同龄人要厉害很多了。
乌塔沮丧的坐在秋千上，靠着藤蔓唉声叹气。
她脸上的伤已经被治好了，但那时候的疼痛还残留着，让她对在现实里战斗有了些恐惧感。
直到艾斯回来，看着对方身上狰狞的伤口和染满全身的血，她突然睁大眼，觉得自己刚才的恐惧实在有些矫情。
乌塔迅速跑过去，“艾斯怎么伤得这么重！”
“艾斯！”路飞同样从甲板上爬起，火速窜到艾斯面前，满脸都是不加掩饰的担心。
“我没事！”
阿丽丝的治疗生效，艾斯只觉得暖洋洋的力量出现在伤口附近，有点痒，不过很快就不疼了。
比起伤势，他露出灿烂的笑容，“我学会见闻色了！”
路飞/乌塔：“€€€€€€！好厉害！”
三个小孩开始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主要是两人询问艾斯的心得，艾斯苦思冥想，说出了“就是先这样，再那样，最后再这样”的迷惑教学。
格雷走上上层甲板，握着船舵开始在附近的岛屿中寻找起来。
金
乌跳到船舵上，歪头盯着船长，“我们只有一个方向，那就是心之所向！”
“没错！”格雷打了个响指，向前撑上护栏，“兄弟姐妹们！去下座岛泡温泉怎么样？”
船员们给予热情响应。
“泡温泉！”
“船长英明！”
“不过船长，你不先去换身衣服吗？”洛克喊道：“身上都是血。”
格雷身上的血都是抱艾斯时沾到的，他跳下甲板，招呼着三个小孩。
“走了，你们三个也去冲个澡，这次都表现的不错，想要点什么奖励？”
“我要吃肉！”路飞毫不犹豫的做出选择。
乌塔觉得自己表现的一点也不好，沮丧道：“我不要什么奖励了。”
“这可不行～伟大的格雷船长说要给你们奖励，就给你们奖励。”
格雷压上乌塔的脑袋，“你表现的已经很不错了，在歌歌世界里，你不是吊打他们嘛。”
“但我没有觉醒见闻色。”
“见闻色要是能在一次战斗中立刻觉醒，那它就烂大街了。”格雷晃晃手指。
“大多数情况下，只有战斗经验丰富的人才有可能觉醒见闻色，艾斯以前天天在山林里打架，他的战斗经验已经累积起来了。”
乌塔比起路飞、艾斯，缺少的就是强健的体魄和战斗经验€€€€可以说，她此前的现实战斗经验基本为零。
乌塔抿抿唇，思考片刻，“真的什么都能答应吗？”
格雷点头，知道这小女孩时懂事的，不会要一些天方夜谭的东西。
乌塔期待看向格雷，“我可以帮格雷船长搭配衣服吗？”
格雷天天黑衣黑裤黑披风，看得她太心焦了。
香克斯都知道时不时换一条花色的裤子，格雷船长怎么就这么浪费自己的脸呢！
第55章 钱汤岛
猛烈燃烧的黑色火焰几乎要烧尽目之所及的一切。
他躺在满目疮痍的荒岛上,听着自己从胸腔中发出的嘶哑喘息。
模糊的视线中，一道黑影逐渐靠近。
短靴停在面前,他费力转动视线,从凌乱的金发间，努力看清那个人的表情。
“史基，我并不想评价任何人的梦想,但这次算是例外。”
黑发男人嘴唇开合，声音在剧烈的耳鸣声中,层层叠叠回荡了无数次，“你和洛克斯一样,实在太幼稚了。”
€€€€
又梦见黑炎格雷了。
这真是……妥妥的噩梦。
金狮子史基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坐在浮游岛宫殿的长廊上,一只手撑着下巴,五官垮成苦瓜模样,连标志性的炸毛金发都耷拉着没有精气神。
他旁边,廊柱上贴着一张被飞镖扎得千疮百孔的悬赏令。
黑发男人的照片已经被破坏的不成样子，只有下方那个35亿还清晰可见。
从推进城逃出来的那一年,被海军满世界找，史基都还吃得好、睡得好。
但最近,自从看了印第戈采购物资捎带回来的报纸,他就三天两头的做噩梦。
“该死的黑炎格雷……”还不如在四十年前直接死了,省得现在蹦出来恶心人。
史基暗暗骂了句,从怀里掏出正“噗噜噗噜”乱响的电话虫。
接起后,电话虫立刻变成印第戈惊慌着急的模样。
“史、史基老大,我们看到了！我们看到了！”
“哈？”史基本来就很烦了，现在听到手下几句话讲不到重点，顿时更为气恼,“快点说！你们看到什么了？”
“黑炎！黑炎海贼团的寒鸦号！”
史基霍然起身，以两把名剑制成的义肢戳入庭院沙石。
他思绪转动，皱眉问道：“你们和他交战了？”
“没有，我们伪装成一艘商船，远远看到寒鸦号和另外三艘海贼船在交战。”
印第戈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凝重，“史基老大，我们现在怎么办？”
“……远远跟上，看寒鸦号会登陆哪座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