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良松了一口气,开始不断的用目光在场地里搜寻,最后在一扇玻璃门前停下,推开了它。
“沈琪。”
待在花园里的Omega回过了头,看见白景良,漂亮的桃花眼就眯了起来。“你来了啊。”
“嗯。”
沈琪大概一米七的个子,比白景良矮了一点,面容很精致,此时站在一团花面前微笑,将前面的头发挽到了耳后,显得格外像以前的沈琪。
白景良的目光顿时柔软的不行,又往前走了两步,关心道。“在这里不冷吗……”
沈琪像是被白景良的话逗笑了,向他勾了勾手。“你过来。”
另一边,殷齐一回头就找不到白景良的身影了,嘴角顿时沉了下来。
他好不容易才摆脱了眼前客气的攀谈,却转了一圈都没有找到白景良的身影。
直到他看向外面的花园。
圆形的花坛旁边,娇小的Omega披着白景良的外套,干干净净的坐在那里。平常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白景良则迈进了花坛里,拿着一个洒水壶,正在笨拙的替他浇花。
沈琪偶尔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指指挥他,白景良就乖乖的听话。虽然在鞍前马后的替他干活,抬头和他说话的时候,还要笑的一脸开心的样子。简直像是一只见到了主人的小狗。
殷齐的脸色完全沉了下去。
第7章
“小齐,你在看什么?”
殷齐就站在那里,许久都没有动,一直看着外面的两个人,直到殷父都再次找到了他。
同行的沈家家长顺着殷齐的目光,看见了外面的沈琪,不由得误会了殷齐的专注,露出了一个笑容。“啊对了,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吧。”
“沈琪啊。”
本来和白景良说话的沈琪听见了父亲的声音,回过头,却看见了一位向他走过来的年轻Alpha。
这Alpha生的身高腿长,宽肩窄腰,此时背着光,轮廓被客厅里的灯红酒绿照亮,显得他的身影格外修长。
沈琪不由的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站了起来,将白景良的外套留在了椅子上。
沈家家长替两人做了介绍,态度很热情。甚至向着沈琪使了一个眼色。
“沈琪,不如你来给殷齐表演一下之前练的钢琴吧。”
沈琪低头撩起发丝,隐约露出了雪白的手腕和脖颈。
“爸。我弹的不好的,怎么又让我出丑。”
可惜殷齐并没有看他,目光一直落在此时仍旧站在花坛里的白景良身上。
他将白景良的紧张和不满尽收眼底,然后故意对沈琪道。
“怎么会呢,我相信你一定弹得很好听。”
殷齐的声音天生低沉,带着磁性。沈琪脸一红,立刻翘起嘴角,主动和他一起回到了大厅里面,甚至忘了和白景良道别。
反而是殷齐,哪怕进了大厅,还故意回头看白景良。
白景良双手攥紧成拳,沉默的站在原地。他花了那么久才刷了沈琪的好感度。凭什么殷齐只需要说一句话。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外面安静的花园和里面光筹交错的大厅,显得相距格外遥远,仿佛隔了一道无形的墙。
白景良半天才往前迈了一步,想从花坛里出来,却在抬腿的时候错误的估计了花坛的高度,不小心被绊了一下。
“!”就在白景良差点要摔倒的时候,却一下被人扶住,跌进了一个怀抱里。
“小心。”
沈晨先是抓住了白景良的胳膊,然后又直接把他扯进了怀里,从花坛边抱了下来。
白景良不由得愣了一下,抬头看向沈晨的脸。
沈家长子已经二十五岁,此时的沈晨比白景良记忆里的少年拥有更加宽阔的肩膀和结实的胸口。反而是白景良的骨骼更为纤细,居然轻易的就能被他按进怀里。
白景良一时间陷入了一种孩子长大了的错阔感里,半天才意识到两人离得很近,鼻尖都几乎要靠在一起。而沈晨还一直定定的看着他,没有松手。
白景良先反应了过来,后退了一步,说了一句谢谢。
沈晨顿了一下,这才松开了白景良的手,耳根微红。
“你没事吧。”
白景良摇头。“没事。”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沈晨随后伸手拿起了椅子上的外套,再次撑开给他。
“晚上还是有点凉了。”
“啊,谢谢……”白景良有些受宠若惊,低头披上了外套。
虽然现在周围没有一个人,但是只要身处幻境之中,两个人还是没法出戏。不过沈晨还是想和白景良说说话。
他一直看着白景良,以一种兄长的口吻问道:“你和沈琪一样,是刚毕业吗?”
“嗯。沈琪是要去留学吧。”
“是这样。”
白景良的心情明显有些低落。“但我可能要复读。”
沈晨站在他身边,看着白景良的表情,安慰道。
“沈琪似乎对参演电影也有些兴趣,也许会gap一年,再去国外上学也说不定。”
“真的?”白景良听出他会努力促成这件事的意思,表情立刻变得不一样,说着便扭头再次看向了大厅里面的沈琪。
“嗯。”不过沈晨犹豫了半响,还是迟疑的说道。“我许久未见沈琪,他和我记忆里的,不太一样了。”
沈晨想要暗示意思是,他觉得这个人也许并不是真的沈琪。不是他的姐姐。
白景良抬头看他,反而安慰他。【没事的,小晨。他一定是。不然怎么会这么像。】
是的,像。正因如此,沈晨才越发感到毛骨悚然。
景良哥一直在寻找姐姐,本来都要放弃了。为什么幻境里会突然出现一个这么像他姐姐的存在?
简直就像是某种陷阱。
他正犹豫着怎么开口。低头看去的时候,白景良正专注的看着这个沈琪在大厅里的水晶灯下面弹琴,无意识地露出一个笑容,目光悠远而怀念。
沈晨心口一紧,到底是不知如何开口。
……
殷齐在看着沈琪弹琴的时候,脸上一直挂着礼貌的笑容。
大概在心里默数了六十秒之后,他才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皱起了眉头。
他似乎看见白景良在外面和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一起说话。
不巧得是,此时身边的父亲又他说了一句话,殷齐不得不回过头来应付,等再回头一看,却又没有看见白景良的人影了。
殷齐的心思顿时烦躁了起来。
为什么一会儿不看住就会不见?
又在和谁说话?
直到沈琪一曲弹奏完毕,带着点期待的看向他,殷齐都还微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是不是我弹的不好?”
殷齐半响才抬起头来,眼睛里终于看见了他。“怎么会?是我不懂得欣赏。”
“我从来没有学过钢琴。”
沈琪脸红的打量着眼前年轻英俊的Alpha,不由得开始想象起对方骑马或者张开臂弯射击的英姿,钢琴这样的艺术好像真的不适合他。
他还想再说点什么,比如说关心一下对方的一个胳膊怎么受伤了。但殷齐却好像没有聊天的心思,没多久就找机会离开了。
他避开人群,特意走到花园里面转了一圈,甚至看见了后院正在修剪树丛的园丁,可是还是完全没有看见白景良的身影。
去哪儿了?
和谁在一起呢?
难道是在故意躲着他?
殷齐不死心的转了两圈。等他皮鞋都沾上了泥,脸色不好的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他苦寻不见的白景良反而像是一只小哈巴狗一样,又摇着尾巴凑到了沈琪的身边。
站着的白景良弯下腰,手里拖着一个放着水果的小餐盘。里面每个水果都被切成了可爱的形状,甚至上面还贴心的插了牙签。
本来娇生惯养的小少爷,此时却像是一个服务生一样,尽心的将这个餐盘的托举到了坐着的沈琪的手边,只是看他愿意随手拿起了一个品尝,便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殷齐心里火一下就被拱了起来。
沈琪率先看见殷齐大步过了来,还有些期待的想站起来,却没想到殷齐并没看他,直接一把把坐在他身边的白景良扯了起来。
那力道大的,害得白景良差点没站稳。
“喂!”白景良有些生气,回头一看,他身后站着的果然是殷齐。
对方一脸好像是谁欠了他八百万一样的表情,莫名其妙的率先把他手里的餐盘抢了过来,扔到了一边,然后就拉着他往外走。
“你干嘛……”白景良不由的想要掰开他的手,但殷齐死抓着他,还抬头对别人道。
“不好意思,他不舒服,我们先告辞了。”
“???”谁不舒服了?
他还没想走。
在这么多人面前,白景良不好和他起冲突,不得不得和他一起离开。
但是一上车,就气得甩开了他的手。“你干什么啊。”
“我干什么?”
殷齐脸色阴沉的压过来,强行捏住了他的下巴,逼他抬头对视。“你不问问你自己,你是苍蝇吗?只知道围着沈琪转。”
白景良被他说的一愣。这算是什么比喻?
“看看你刚才那不值钱下贱的样子,我都看不下去。丢不丢人。不就是个Omega吗?值得你这样。”
殷齐明显怒火中烧,但可能连自己都说不出个他为什么这么愤怒,只知道不计后果的攻击白景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