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衣的大妖蹙起眉头,一开口便是山雨已至:
“诸位,魔王解封了。”
*
作者有话要说:
魔王:想不到吧!
第二十八章 我是反派闭死关的兄长26
人生无常,向来俯视任务世界原住民的系统又怎么会料到它居然会有被任务世界原住民追杀得满地爬的时候呢?
魔王不愧是集两族之力才被封印的强者,在封印重压下仍然行动自如,一柄长刀几次擦着系统的致命点劈过去,饶是系统拥有自我保护程序可以险之又险地躲开,十几二十次下来,它也有些疲于奔命了。
而不知道系统有自我保护程序的鎏刻因为每次攻击都被对方躲了过去,他逐渐暴躁起来,黑色的魔纹爬满了半张脸,金色的眼睛也隐隐多了一圈红色的光晕。
若是良覃他们几个参与过千年前那场大战的人在这里,便能认出这是魔王即将暴走的前兆。
千年前魔王暴走,只一刀,就将主战之一的前西潞宗掌门绞成了齑粉。若不是他这一刀劈出后显出力竭之态,纵使两族合力,怕也是封印不住他。
系统不知道追在它身后的鎏刻气得就要暴走了,它得到的剧本里根本就没有关于千年前那场大战的详细解说,但它知道€€€€如果它再不跑快点,用不着妖族那个突然冒出来的渡劫期大妖动手,它身后这位该死的魔王就要把它削成屑了!
艹(一种植物)
这和它想象中的一点都不一样!
特么的魔王为什么要管夺舍的事情?!夺不夺舍关他什么事!
有人放他出去他不是应该高兴吗?!
抽刀杀它是个什么鬼情况?!
系统脸上的表情已经彻底失控,它没了最后一只手,一会儿开门的时候不好操作,因此只能边跑边抽出一小部分剩余的能量给这具身躯再生出两只手来。
鎏刻紧追在系统身后不放,刀刀劈空已经将他仅有的耐心耗费得一干二净了。在距离封印边界还有不到半里路的时候,他骤然停下了脚步,抬眸看了一眼勤勤恳恳工作了千年之久的封印。
倒不是处出感情了,一个封印而已,不至于。他只是在想,这个封印破碎的动静大不大,外面有没有其他人等着接应这个夺舍之人?
如果有,那么……
鎏刻想了不到两息的时间,他切了一声,握紧手中的长刀,迥异于脸上黑色魔纹的青黑色魔纹沿着他的手背蔓延到了长刀刀身上。下一秒,长刀仿佛活过来了一样,涌动在鎏刻周身的魔气争先恐后地涌入刀中,封印内的温度陡然下降。
系统的预警雷达发出了有史以来最大分贝的尖啸声,被困在意识海深处的假覃窈都被这声音震得头晕恶心,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
危险!
危险!!
危险!!!
一级比一级高的警报声压过了这具身躯疯狂跳动的心跳声,系统只觉得这一刻整个世界都没了声音,它维持着向前奔跑的姿势缓慢地、机械地转头看向身后€€€€
鎏刻举起了那把生出了青黑色魔纹的长刀。
光……
有一道光从黑暗中劈来,直直的,劈向了它……
系统耳边想起了大地震颤般的巨大轰鸣声,它的脚下,它的头顶,都在因这一道光而颤抖着皲裂开来。
……这不是光!这是鎏刻的刀!
真的只是毫厘之差,在生死一瞬间,系统超常发挥出了它前半生最快的手速,在刀尖距离它只有零点零几的距离下激活了转换门。
轰!
那把刀劈径直在了封印上,只这一击,稳固千年而不损分毫的封印发出了碎裂的悲鸣声,集两族之力所造的封印坍塌了。
海啸山洪般爆开的魔气咆哮着冲向天空,明明是朗朗晴空,顷刻间就被“黑云”吞没,遥遥望去,已是一副末日来临的灾难景象。
死里逃生的系统甚至来不及再回头确认一眼,它慌不择路地随便选了一个方向。一番生死时速后,它累的喘气都喘不过来了。
此时再回头,黑云翻滚的黑渊已经看不见了。
正当它放心下来,想要舍弃这具无用的身躯方便它接下来跑更远的时候,一只莹白的手猛然按住了它的天灵盖,磅礴冰冷的妖力凶猛地灌进这具身躯的奇经八脉中,转念之间就已连同躯体里的灵魂和意识都一起被冻住了。
系统第一次感受到了冷这个概念,它的代码都要转不动了。
咔嚓一声,系统步了上一个同伴的后尘,在大起大落的绝望中强制性关了机,连人带统被收进了“无所不载U盘”中。
空潋满意地收回手,这才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精神力探入“无所不载U盘”中再次确认无误后,他立刻转身赶回了已经变成战场的黑渊。
最后的系统和宿主解决了,还有一个解封的魔王待处理,他不能让他的阿旷一个人面对这样的危险。
*
被空潋记挂在心尖尖上的修野并没有正面和魔王应战,他修为还在合体巅峰,离大乘期还差一截,贸然冲上去只会成为一具尸体,所以他选择为冲锋在前的同伴掠阵。
人族有三个大乘期,其中西潞宗掌门刚突破大乘期不久,他退后半步,和修野一样,选择为昆仑宗掌教和清莱门门主掠阵。
妖族这边的三个大乘期大妖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魔王刚从滚滚魔气中现身,良覃和蕴姬就做好了一马当先冲上去的准备,陀鸣耶则紧紧盯着前方左顾右盼似乎是在找什么人的魔王。
来到这里的很多人和妖都没有见过魔王,魔王的外貌的确很具有欺骗性,如果不是他身后涌动的骇人魔气对他俯首帖耳,在座的很多人和妖都不会想到这个红发少年竟然就是威名赫赫的魔王。
“喂!”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左顾右盼的魔王看了一阵后并没有立刻开战,他把目光移到到了人族那边,完全忽视了整装待发的妖族,“那个夺舍之人是人族吧?她是你们谁门下的?把人交出来,本座不杀你们。”
在这样剑拔弩张的时候,魔王的这般言语简直嚣张到了极点,别说是被这样质问威胁的人族,就是一旁被忽视了个彻底的妖族都要炸了。
该说不愧是魔王吗?没有渡劫期压阵,他根本就不把这群大乘期的人族妖族放在眼里。
大乘期算什么?能挡得住他一刀吗?
不能。
那还费什么话?
其他人尚且能顾全大局忍了,西潞宗掌门却险些当场失控,若不是站在他身后准备协助他掠阵的君湘泠及时拉了他一把,他已然气血上头不管不顾地冲上去和魔王拼命了。
归根究底还是仇人见面分外脸红,西潞宗上一代掌门是他的嫡亲师兄,诸位师兄弟中两人的感情最好,他的师兄死在了魔王手里,他怎能不恨!
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再刻骨的仇恨,也得在天下安危面前收起来。
西潞宗掌门闭了闭眼,伸手拍了拍爱徒的肩膀,示意他已经平复下来了。
君湘泠这才放心地收回手,将视线重新放回魔王身上。
魔王问及夺舍之人是否是人族,又问是哪一宗门的人……
昆仑宗掌教看向修野,修野对他微微摇头,他便明白去追夺舍之人的空潋还未回来了,那他们就必须想方设法拖延时间。
虽然听起来很绝望,但是渡劫期和大乘期之间的差距就是这么大,犹如天堑。魔王身具渡劫期中期甚至更高的修为,纵使他们有六个大乘期修士也是无用,不过是牵制的时间长或者短罢了。
所以他们必须拖延时间,现在有能力和魔王一战的人只有空潋。
昆仑宗掌教上前一步,扬声道:“被那恶徒夺舍的可怜人正是我昆仑宗门下弟子,我等到此之前,人就已经逃了,谈何交出?即便那夺舍之人被我等擒住,也理因由我昆仑宗处置,魔王问此,意欲何为?”
得到回答的鎏刻皱了皱眉,他没理会昆仑宗掌教的质问,也没有把对面数额庞大的队伍放在眼里,更没有把他们刻意拖延时间的把戏放在心上,他现在唯一感兴趣的就是那夺舍之人的下落。
不过……
鎏刻看了一眼对面严阵以待的两族列阵,这些人太麻烦了,会拖住他。
想罢,他以刀为杖,不轻不重地敲了敲脚边的地面。
下一秒,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自他身后响起€€€€
那些系统看见的和没有看见的魔兵都活了过来,一排一排自黑渊中走来,无声地立于魔王身后,一眼看去足以叫人心生退意。
鎏刻再次举起了长刀,森然的刀锋直指众人:“本座只说一遍,滚开!”
滚开?
怎么可能!
良覃和蕴姬同时压低身体,鼓动的妖纹沿着他们的脖子往上爬,两人毫不掩饰的凶悍之势接连影响到了身边的同族。
陀鸣耶将妖力聚在脚下,不断向四周延伸,比起进攻,他更擅长防御。
准备掠阵的修野两方眼角处都绽开出了赤红的鳞片,如同烈火灼烧般的赤红蛇尾盘曲着绷紧,圆润的指甲变得锋利无比。
比起人族各持法器,妖族更喜欢将自身化为兵器。
鎏刻也没指望他们会乖乖让开,他向来不喜欢废话,既然要打过才能不挡道,那就打吧。
人族和妖族同魔王都有血海深仇,两方是不可能和谈的,魔王已经不打算和他们废话了,那他们也不用再绞尽脑汁拖延时间了。
随着魔王刀光一闪,两方大军悍然冲撞在了一起。
兵对兵,将对将,鎏刻以一敌九,完全没有处于下风的迹象,反而是以九对一的一方渐渐显出颓势。
大乘期与渡劫期仅差一阶,就是天堑般的差别!
方定亭与君湘泠再次合力劈开鎏刻的刀锋,一次是偶然,两次就不是了。一刀逼退三个大妖和两个人族大能后,鎏刻竟在对敌之间分出几分注意给这两个仅有炼墟期的年轻人族,这一看,他眼中流露出了原来如此的神情。
命运之子啊。
待下次斩开两人合击时,鎏刻转刀锋为刀背,一击便将两人扫出了中心战场范围。他突然收刀握拳,重重砸在地上,还未合成包围圈的七人全都倒飞了出去,周围数十米顷刻清空。
完全失去耐心的鎏刻卷着舌头吹出一个响亮清脆的口哨,与两族交战的魔兵顿时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狂暴起来,不到十息便将两族列阵撕开了一道口子。
鎏刻正要抬脚离开,一条赤红的蛇尾横空向他扫来,他一时未察叫它近了身,只能抬起手臂硬挡下这一击,被击退十几步才站住脚。
一抬眼,一条庞大的赤红色大蛇横挡在了他前进的路上。
鎏刻有些惊讶:“燎天云蟒?”
现出妖身的修野绷紧身体死死盯着眼前的魔王,九人中除了被扫出中心战场的方定亭和君湘泠外,就只有他伤的较轻了。空潋去追那夺舍之人还没有回来,他必须将魔王拦在这里。
算算时间,阿潋也快回来了……
鎏刻甩甩手,灭掉附着在衣服上的火星,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别挡道,不然扒了你的皮!”
修野猛拍蛇尾,那意思是:你试试看!
“不自量力!”
鎏刻冷哼一声,提拳就照着修野的七寸命脉打了过去,若是这一拳打在了实处,修野不死也得半残。
然而奇怪的是,这条燎天云蟒一点躲闪还击的意思都没有,整条蛇恍若石雕般矗立在那里。
瞬息间,就在鎏刻这一拳要打在修野七寸命脉上的那一刹那,修野突然向左一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