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为爱手撕剧本 第63章

他特意放缓了语速,只为了让他此时虚弱不堪的爱人能够更清楚地听见他说的话:“我不支持帝国不断扩张,也不支持帝国和所有种族为敌,更不希望虫族变成一个真正的血腥的杀戮者€€€€我想试着改变现在的虫族。”

与其说是改变虫族,不如说是解除虫族莫名激昂(打了鸡血)的状态。

虫族的战斗力毋庸置疑,但是疾速扩张的劣势和缺点也是十分明显的,虫族根本没有办法统治被他们打败的种族,只能进行暴€€力镇压。

有压迫的地方自然就有反抗,镇压、反抗,再镇压,终于在塔努尔上位后,他下令直接杀死被帝国征服,不肯服从帝国统治的种族。

如果只是一个种族不肯服从不断反抗,杀死他们还能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但不肯服从不断反抗的并非是一个种族,而是大多数。

人类就是其中一个反抗得尤为激烈的种族,他们中还诞生出了可以和塔努尔这样的虫皇血脉正面战斗的战士,只可惜人类的内斗毁了这位前无古人的战士。

按照塔努尔的主张,难道虫族要杀死所有反抗他们的种族吗?等杀死了反抗虫族的种族,这个世界又能剩下几个除虫族以外的种族?

生命是多种多样的,单一的生命如何能维持一个世界的活力?且这个唯一存活下来的生命还充满了杀戮性和侵略性,这样的种族怎么可能容许新的种族诞生?即便诞生了新的种族,也不过是再次重复之前的镇压和反抗。

长此以往,世界必定崩塌,救无可救。

塔努尔的侵略性和残暴程度已经超过了历代的虫皇,因为没有任何一代虫皇向自己的军队下令,要将不肯服从帝国统治的种族杀死。

他们明白这样做不仅不会让其他被虫族打败的种族低下头颅,反而会激发这些战败种族的反抗心。虫族固然强大,但并非是杀不死的,人类有一句话说的很好€€€€蚁多咬死象。

因此,历代虫皇都在向外征战中掌握着一个度,那就是绝不把战败种族逼到绝境。

生命有弹性,生命惯于忍耐。

只要给他们留下生存的希望和余地,他们就会继续沉默,以沉默换去生存。

就像依附虫族的草木一族,即使上上代虫皇杀死了他们最美丽、最受国王宠爱的公主,即使上代虫皇驱逐了蒂娜公主的儿子,他们也没有一个为这对可怜的母子说过一句话,求过一次情。

想到这里,空潋不禁有些伤感,他接收了米洛斯的全部记忆,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和蒂娜公主相关的点点滴滴。

他之所以会有些伤感,是因为那位公主是最贴合自己想象中的母亲形象的人。

空潋是个孤儿,他曾经也想过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可是在得知自己是被人放到孤儿院门口后,他放弃了这个想法,专心为自己的生存努力。

但他还是会偶尔好奇,好奇自己的亲生父母是什么样的人;他也会羡慕,羡慕别人的父母所给与子女的照顾和爱。

他会在脑海里构想他所期待的父母的样子,他会去幻想自己不曾成为孤儿院一员,而是在父母庇护和照顾下长大的场景。

然而想象只是想象,空潋很清楚这一点。

他也不过是恍惚了一瞬,就从这些许伤感中回过神来了。

适才一想,历代虫皇都没有做的事情,塔努尔做了,还做得这么绝。如果不是空潋来了,这道命令在今天早会的时候就会颁布下去,虫族的军队会一字不落地执行虫皇的命令。

站在金字塔顶峰的虫皇会直接影响整个虫族,也正是因为塔努尔一天比一天好战,或者说他一天比一天偏激,虫族内部也变得和炸€€药€€桶似的,稍微有一点火星子,就会引得整个虫族轰然暴€€动。

但这合理吗?

自虫族建国以来,比现在更大的战役不是没有,比席枢更强大的敌人也不是没有,但没有任何一代虫皇下达过这样的命令。

塔努尔傻吗?

他当然不傻,但凡他傻一点,即便他是这代虫皇血脉里最强的那一个,他也早就被他的兄弟姐妹们拆吃入腹了。

那他为什么会下达这样的命令?是因为屡次被席枢破坏计划而恼羞成怒吗?

不,一个席枢还不至于让塔努尔背离历代虫皇的决断。

那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塔努尔会下达与历代虫皇大相径庭的命令?

为了解答这个问题,空潋在杀死塔努尔之前,率先剥离抢来了他的记忆。

或许,塔努尔的记忆里会有解释这一切的答案。

*

作者有话要说:

空潋:有趣。

塔努尔:已死,勿call!!!

PS:抱歉小可爱们,来晚了。今天答应了姨妈去接她家的小朋友,现在的小孩子真的好难搞啊,一会儿要吃这个,一会儿要看那个。我觉得我不是带孩子的那个,是被孩子带着溜的那个,隔壁阿拉斯加犬同款了解一下。

第六十七章 我是被流放的虫族小可怜5

脑子里一堆想法闪过, 脑子外也不过才过了一两秒的时间,空潋正了正神色,正要接着刚刚的话说, 就感觉眼尾被轻轻摸了一下。

空潋:……

他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谁摸了他一下。

是席枢。

是疼得脑子像是被锯子锯成两半,却仍然倔强地维持着最后的冷静和理智严阵以待的席枢。

空潋那只存在了一瞬的伤感模样被席枢尽收眼底, 当黑发青年微垂下眼帘, 流露出短暂的不易被察觉的脆弱与悲伤时, 他被疼得有些麻木的心脏就不由自主地又疼了一下。

不是剧烈的剧痛,而是刺刺的绵密的疼。

€€€€他在心疼他。

他居然在心疼虫族的新皇。

席枢怀疑自己不仅是能量核有问题,连脑子也有问题了,

虫族是敌人, 无数的战士死在和虫族抗战的路上,星盟的同胞们也在虫族的血腥威慑下战战兢兢, 不知道明天睁开眼睛是否会看到新的战争发生。

如今在他面前的是杀死了塔努尔上位的新虫皇, 无论对方表现得多么和善无害, 他都不改忘记这是一个虫族,且还是虫族中最强的那一个。

他不该,也不能!

席枢将心中泛起的那一点涟漪狠狠荡平, 强迫自己打消方才莫名其妙升起的错误情绪, 他想收回因触碰了那人眼角而在指尖留下细腻触感的手,却在半途中被与他古铜肤色不同的白皙双手轻轻握住了。

“你是在心疼我吗?”

黑发的虫皇笑眼弯弯地看着他,不容忽视的温暖从两人相握的位置迅速蔓延至全身,这一瞬间,席枢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和煦阳光之下。

“别担心, 我从来不做注定会失败的事情。”他笑盈盈地说:“我现在是虫皇了, 我还有你了, 再没有人能够伤害我们,你也会一直陪着我的,对吗?”

席枢险些溺死在这双灼热得如同余晖般瑰丽的眼眸中,他在这双眼眸里看到了自己的身影,看到了赤诚的喜爱,也看到了满满的愉悦。

但他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应。

他还在心里告诫自己:这是虫族的虫皇,这是比塔努尔更加强大的敌人!不能相信他!绝不能轻易被眼前的假象所蒙蔽!

最终,人类历史上最强大的战士只是淡淡地看了空潋一眼,对自己被握住的手也不甚在意。

他语气冰冷地说:“这是您的事,我只是一个能量核破碎的人类。”

黑发的虫皇愣了一下,像是被他冰冷的语气伤到了一样,有些黯然地松开了他的手,也不敢和他对视了,讪讪地垂下眼帘移开目光,遮去了那双瑰丽的红眸:“也……也是,你受伤了,我还拉着你说这么多话……你,你休息吧。”

说着,他局促地站了起来,还向后退了两步,“这里是我的寝宫,平时没有虫族会往这里来,我也会吩咐他们别过来打扰你。外面的植物都是我母亲还在的时候种下的,有舒缓神经的作用,希望你能睡个好觉……晚间会有侍者给你送来人类食用的晚餐。”

他又磕磕巴巴地说了几句迟来的该有的场面话,然后就匆忙又慌张地走了。

席枢看着黑发的虫皇匆匆离开的背影,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一动,眼中闪过挣扎的神色,却又被他一一压制了下去。

……他有些后悔用那样冰冷的语气对他说话了。

沉默地挺直背脊坐了一会儿,身体里搅得他苦不堪言的剧痛不知道什么时候消退了,强烈的困倦感填满了大脑,四肢也变得无比沉重起来。

终于,席枢抵挡不住源源不断袭来的困意,倒在松软的被褥里睡了过去。

意识沉入黑暗之际,他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

恍惚间,他想起黑发的虫皇身上似乎也有同样的香气。

……这里是新虫皇的寝宫。

寝宫……

床……

他睡着了。

睡得极沉,连身边又坐下了一个人都没有察觉。

去而复返的空潋轻手轻脚地帮席枢脱去外衣,他看了看套在那双笔直大长腿上的军裤,想了一会儿,伸手把裤子也给脱了。

嗯,这样睡舒服。

空潋轻轻地抚摸着熟睡中爱人的脸庞,眼中的爱意不再掩饰,浓烈得让人心惊。

他小心地将精神力探入席枢腹部,细微的精神触手虚虚地拢着斑驳破碎的能量核,一点一点地给能量核织了一层无法被席枢感知到的茧,防止能量核继续破碎。

再者€€€€

有了这层茧做媒介,无论以后隔了多远,空潋都能将自己的力量传送给席枢使用,同样的事情不再发生第二次了。

甚至,只要还有人敢对席枢出手,哪怕是隔了半个宇宙,空潋也能当场碾死对方。

€€€€类似于传送,也相当于另类的附身借力。

但是席枢破碎的能量核是空潋无法用自己现有的力量进行修复的,毕竟造狱王莲是纯攻击类boss,一点儿对外治愈能力都没有。

不过,好在还有草木一族,他们培育的植株里恰好就有能够治愈席枢的种类。

那就是他们依附虫族多年不被舍弃的依仗,能提升虫族力量的帕拉花。

虫族也有能量核,足量的帕拉花能够使能量核二次进化,但在进化的过程中,能量核会反复破碎重组,直到能量核达成完美凝结。这期间所产生的痛苦是无法用言语描述的,身体不够强悍的种族甚至不用等到在二次进化的途中爆体而亡,他们自己就会忍受不住自杀了。

然而这种痛苦对于虫族而言只是毛毛雨,虫族的痛觉神经本来就不发达,他们的身体也足够强悍,完全可以承受帕拉花带来的二次进化。

帕拉花的培育十分困难,就算是草木一族把帕拉花的作用广而告之,整个宇宙里敢使用帕拉花进行二次进化的人也在少数。

二次进化本来就凶险万分,帕拉花更是直接将这种危险加倍催化。虽然使用帕拉花可以百分百触发二次进化,但是想必除了生来强悍的虫族能硬扛过去以外,基本上不会再有第二个种族敢轻易尝试。

最后,帕拉花是有剧毒的。

在整个宇宙里,只有虫族这一个种族有抗体,就连培育帕拉花的草木一族都没有。

于除虫族以外的种族而言,十死无生,说的就是帕拉花了。

草木一族也不是没有想过改良帕拉花,但是从他们培育出第一株帕拉花到现在,没有一个人做到这件事,强行干预只会让帕拉花中途枯萎。

渐渐的,这件事也就没有人再提了。

空潋不信这个邪,他打算亲自走一趟,去草木一族要一批帕拉花。

如今他是造狱王莲,只要功夫深,说不定他能解决这个问题。

反正……

空潋勾着席枢的小指,附身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又躺在他旁边喃喃道:“不要怕,我的爱人,我会保护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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