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明白一点,安觅不再出现,一切就都会回归原样了。
于是他不再想了,按照原始动物一样的本性,把安觅绑到了海边巨石边上,在江循奋不顾身赶来的目光下,将安觅推入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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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意换好校服,吹着海风,叹了一口大气。
程豆蔻跟着他,给他宽心:“你看,到时候你就从那跳下去,看着吓人,其实很矮。”她指了个方位。
“别怕,这片海域很浅的,你都能站起来,剧组还弄了好几个救生员在里面候着,安全措施杠杠的。”她接着说。
“不是,程姐,咱们这个戏这么青春疼痛的吗?”盛意缓解紧张般调侃。
如果最开始就是这个剧本,盛意估计不会接,他不能接受落水之类的剧情。
而且还是货真价实的落水。
现在都拍到这份上了,说什么都迟了。
“青春疼痛?哈哈哈……”程豆蔻笑得开心,“你说的没错,这部其实就是拍来赚钱的,没啥艺术价值,沈之然也需要从文艺片导演转型,全方位发展。”
“可是现在已经不流行青春疼痛了。”盛意小声吐槽。
“一一呀,江楚惟就是流行。”程豆蔻说着,怒了努嘴,用口型说:嗨嗨,流行本人来了,我先走一步。
江楚惟走过来,丝毫不避讳地握住盛意的手。
“怎么这么凉?”他皱着眉问。
盛意没在乎他的小动作,眉宇间的可怜都要溢出来了。
“海风太凉了。”他说,“江楚惟,我还以为是会在一个池子里。”
这场戏排出拍摄时间的时候,江楚惟就主动说要在水里接着盛意。
他没拒绝。
但是现在……有海浪,他害怕自己被卷走,害怕江楚惟接不住他找不到他……
“我会接住你的。”江楚惟语气坚定,稳住他的心神,“我不会食言,相信我。”
“如果一一真的害怕,那我们就找替身。”江楚惟摸摸他的脸颊,“一定不要勉强,要告诉我。”
盛意在他的眼神和话语下竟真的镇定了些。
拍摄准备就绪。
盛意站在石头上,看江楚惟的身影没入水中,心里突然漫上慌乱。
江楚惟似是感应到他的所思所想,从今夜尚算平静的水域中浮出,眼神不移地注视盛意。
盛意的力量又稍稍增加了些。
跳个水,其实没什么可怕的对吧,你都没尝试过,他对自己说着,把脑子里想的全换成江楚惟。
他低头,看见江楚惟还在那里,好像就真的一点也不怕了。
可是……当他大半身体没入水中之时,那种彻骨的寒冷和恐惧登时将他侵没,所有勇敢都随之灰飞烟灭。
现实和想象一点都不一样啊,如果盛意还能分出思绪的话,一定会想这个。
风过浪起,当遮天蔽日的浪潮倾向他时,他全部的神经都仿佛被抽离,只感受到身边唯一一点拥住他的热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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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恍惚间结束了拍摄,恍惚间被江楚惟抱着回到酒店。
他窝在柔软的被间,终于感受到一点安心,晕倒般在天旋地转间闭上眼睛。
江楚惟握着他的手,深深地凝视他。
他在后悔。
后悔让盛意去拍今天这一场戏。
大概是运气太差了,在盛意跳下来的时候,居然扑过来了一个浪。
他永远忘不了,那一瞬间,盛意的全身力气好像都被这浪带走了。
他明明抱住他了……可盛意似乎正一点点从他手心流失。
前所未有的惊惧炸开,他什么都顾不上,只想带着盛意离开。
盛意被抱上岸后的状态很不对,他直接把盛意带回了酒店。
他手掌轻抚盛意的脸颊,想起什么一般,戾气止不住地涌出。
“对不起,宝宝。”他轻声说。
是他的错,不管是今日,还是过去。
盛意听不到这道歉,脸上却渐渐出现一层红来。
江楚惟贴了下他的额头,立即去找出温度计给他测温。
盛意开始不安地动,眉心紧皱着,嘴里模糊喊着什么。
“妈妈……妈妈……别不要一一……”声音含糊又焦急,透出从未示于人前的难过。
“要一一,我要一一。”江楚惟拍着盛意的背重复这句话。
盛意仍然怯惧悲伤,只是最开始的喊话变成了细小的啜泣。
他陷在了一个醒不来的噩梦中。
江楚惟抱着他,单手拿出温度计。
度数正常。
他将温度计放好,发现手下的皮肤更热了。
吹了那么久的海风,还浸了一回水,没有发烧,为什么会这么热……
一点汗珠从盛意额角滑落至江楚惟手心。
为什么会在出汗……
某种极具诱惑性的微弱气味吸引了江楚惟。
他俯身低头,在鼻尖与盛意后颈相距一毫时停下。
他闻到一种极淡的甜香。
下一秒,雪白后颈被重重舔咬。
里面藏得很好的香气也被凶狠掠夺。
盛意感觉到痛,想醒却难以醒来。
江楚惟对这个被难过浸泡的beta耳语:“宝宝,该醒来了。”
你的假性发热到来了,在一个对你我并不美好的时间点。
作者有话说:
晚安┗(?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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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盛意在一片湿热中挣扎着醒来。
他的眼睛还没来得及聚焦,就被某种似真似幻的愉悦刺激到再度失神。
他不自觉蹙起眉,桃红色晕染过的眼角落下一滴水珠,惹眼极了。
“宝宝,怎么又哭,还在难过?”轻柔微哑的嗓音自下而上传入盛意耳边。
“嗯……难过……”他下意识地回应。
痛感骤然从大腿内侧传来。
……江楚惟咬住了盛意大腿上的软肉,用力颇重,甚至于留下一个几乎破皮的牙印。
红色的咬痕,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像极红梅落雪,耐人寻味。
盛意被痛激到,一下睁开眼睛。
他虚虚然看明白当前的情形,用力撑着床垫坐起身。
江楚惟正半跪在他身前,舌头卷走唇畔遗落的一点白。
盛意眨眨眼睛,看到大腿上的牙印还有握着自己的小腿的手掌。
“江楚惟……”他慢吞吞叫着alpha的名字,又慢吞吞向江楚惟伸出手。
江楚惟便抱猫一样一下把他抱进怀里,一下一下抚摸他的头发和后背。
“我好难受。”盛意贴在他肩膀上闷闷地说。
“哪里难受?”江楚惟自然地亲了下他的侧脸,“身体不舒服还是心里难过……”
盛意没回答,脑子似乎还有种绵软的混沌。
“刚才是不是做噩梦了,哭得好伤心,身上也烫烫的。”江楚惟慢声说。
“……做了不好的梦。”盛意终于清醒过来,回手抱住江楚惟,“我都难受。”这是在回答上一个问题。
“江楚惟……”他语调茫然,浑身莫名地燥痛,不得章法地蹭了蹭江楚惟的脸颊,“我难过……我难过……”
江楚惟按着他的腰,心中轻叹一口气。
本来还想趁他迷迷糊糊问一问他的梦,现在也不忍心问了。
他的一一,怕黑,怕水,怕妈妈不要他……
“一一,宝宝。”江楚惟捏住盛意的脸颊,深深地吻他。盛意紧紧贴着他抱着他,痛苦好似渐渐在一种名为心疼的情绪间融化蒸发。
他的舌根被吻得发麻,江楚惟变成轻轻地啄吻,手指有意无意蹭过盛意后颈。
迟钝的疼痛与江楚惟的低语同时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