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惟淡淡嗯了一声。
“既然看了,那我得告诉你一声，悠着点。”夏清淮一副吊儿郎当的语气,“别的不多说了。就一点,盛意之后再假性发热的话,你最好在他身边,不然会有点危险。”
“什么危险？”
“你不在他肯定熬不过去,可能会造成心理创伤。你不安抚的话信息素乱掉会有高烧之类的症状，有时候高烧也是会死人的……”
“我知道了。”江楚惟手指摩挲了下检查报告中盛意的照片。
“你让他太依赖你的信息素了……”夏清淮说。
对面久久不言。
“你血液中的信息素又提取出来一批,记得去拿。”夏清淮接着说。
“对了,我还尝试了盛意信息素的提取,虽然结果依旧失败,但过程比上次顺利了很多。”夏清淮顿了下，意有所指,“或许再过段时间就能成功呢。”
“不要随便抽他的血。”江楚惟闻声警告。
盛意第一次假性发热的时候，夏清淮就做了盛意信息素提取的尝试。
以失败告终。
他暗戳戳提出还想抽一点盛意的血，被江楚惟一口否决。
“拜托，我哪里敢,就是正常检查的抽血量,和上次一样,很小很小一管,保证您的心肝宝贝不会有一点损伤。”夏清淮说。
不过提了一嘴就被怀疑多抽了血,江楚惟对这个beta的事真是过于敏感,夏清淮暗暗吐槽。
要是他敢随便抽那个beta的血,提取工作哪还会那么艰难啊,他心里叫苦。
“注意分寸。”江楚惟声音有点冷。
“放心。”夏清淮回答。
盛意信息素的提取是他目前最感兴趣最投入的工作，而他能继续这个工作的前提就是保证这不会对盛意身体造成任何损伤。
虽然他并不认为抽多点血会有什么大损伤。
但要敢对江楚惟阳奉阴违，后果可不是一般的糟糕，尤其这事还和他的心头肉息息相关。
挂断电话，江楚惟又看了遍检查报告，起身去往片场。
这个戏拍得太久了，他有点不耐烦了。
此时此刻，盛意正在工作室里埋头做歌。
他大概真养成了一种名为“被江楚惟抱着睡”的习惯，在没有江楚惟的这两三天里，他的睡觉状态一直是半睡半醒，很不安然。
以往助眠的红酒，加热的牛奶也通通失去了效果。
睡又睡不好，还不如来做歌。
奇怪的是，他的灵感状态异常充沛。他想着江循，很快做出了《昼短》先行曲的大致轮廓。
他给曲听寒听了遍demo，曲听寒很满意。他把demo发给沈之然，沈之然同样给了肯定的态度。
整个曲子渐渐成形，他开始正式录音。快到制作结束的时候，他一遍一遍听着歌曲，却生出了一点不满意。
是不是太沉郁了……
沈之然要求带点绝望又带点希望，可这版是不是负面情绪高了一点。
他和制作人讨论自己的想法，改了两版作为尝试，可始终不太理想。
歌曲没能彻底收尾，他陷入纠结和思索，最后索性躺在曲听寒办公室的小沙发上玩游戏作为放松。
曲听寒正听着他的歌曲，听过第三遍后问他：“为什么不满意呢？”
盛意便说了他的想法。
曲听寒思索了下，说：“我问过沈之然了，歌和电影基调是契合的。这首歌写的是江循，江循的色彩是不幸的，但是你内心想让他幸福，是不是因此产生了冲突？”
盛意愣了下，“是吗？”
“有可能哦，一一。如果想改的话，可以从这方面想想。或者仅仅考虑从电影出发，不要去融入盛意的情感。”曲听寒说。
“这样吗？”盛意歪了下头，“我想想吧。”
“好。一一，要不要先回去睡一觉，这几天都没见你休息，你看你的黑眼圈。”曲听寒走到他身边。
他看得出来，盛意对这首歌很在意，不单纯是商业作曲。
“是需要睡觉……”听到这，盛意苦恼地垂下眼睛，他都睡不好哪里有幸福感呢。
哎，惆怅。
“那我回家吧。”他说。
曲听寒点头。
离开办公室前，盛意似乎再一次闻到了桃子香气。
淡而模糊，却不是错觉。
他看着曲听寒，莫名没有问出口上次的问题。
有没有买桃子的傻问题。
好像哪里怪怪的，他想。
作者有话说：
这次又短短了呜呜呜，这两周一天都没休息地工作实在太累了，估计这周过完更新就能比较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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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听寒……”
“怎么了？”曲听寒看着停顿住的盛意。
“你……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盛意问。
这是一个相对隐私却不太好隐瞒的问题。
毕竟信息素遮掩起来很费劲。
靠得近了总能闻到一点。
娱乐圈里很多Alpha和Omega的气味都是公开的,这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隐私，而是人设的某种特点或加分项。
娱乐圈外，同样有很多人并不介意自己的信息素被别人知晓。
曲听寒显然不在这些人之中,知道他信息素味道的寥寥无几。
“怎么想起问这个问题。”曲听寒看着他，“是又闻到了吗？”
“嗯……”
等一下,“又”是什么意思？
他眼中露出疑惑,上一次的桃子事件再度浮现。
“可以说是桃子的味道。”曲听寒说。
“所以说上一次,我闻到的不是错觉,也是你的信息素对吗？”
曲听寒点点头。
“那听寒为什么说不是呢？”盛意心中的那点不对劲更加强烈了。
“因为一一从没问过这种问题。”曲听寒注视盛意的眼睛,“一一是beta，之前应该没有闻到过我信息素的味道吧,为什么那段时间之后就能闻到了呢？”
曲听寒的反问劈开了盛意的混沌,不对劲的关键瞬间明晰。
Alpha的信息素大多具有攻击性,有时盛意也会感应到很微弱的一点,即便是在假性发热症状出现之前。
但对于omega信息素，盛意几乎从没感受到过。
现在为什么……可以闻到？
“你第一次问我的时候,我也怀疑是你的错觉，现在看来好像不是。”曲听寒看着他，似乎是在准备等盛意的解释。
第一次的否认，是曲听寒想看看盛意究竟能不能闻到,可盛意不确定的态度让他产生了迟疑。
这一次,他无需试探,答案呼之欲出,盛意可以闻到他的信息素。
而beta自己并没有认识到这件事。
曲听寒轻叹,“一一,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盛意听到这两句问话,下意识变得慌乱,他有点结巴地说：“听寒，没有大事。”
曲听寒静静看着他。
各种念头在盛意心里呼啸而过，他一边想这会不会是假性发热的附带症状，一边又产生了些不知名的恐惧。
为自己身体悄然发生的变化。
曲听寒没追问他，只说：“没有事就好，如果有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
盛意嗯了声，略微镇定了些。
“对了，最近有些综艺找，我挑了三个还不错的，等下让阮喻整理出来发给你看看。”
“听寒，我暂时不想上综艺，我可以休息一段时间吗？”盛意说。
他的假性发热太没规律，万一在摄像头前突发就糟糕了。
“可以。不过先别急着否定，等状态好点，当飞行嘉宾也不错。”
“好。”
-
临近傍晚，天空上沉甸甸的黑云压着往前推，遮住残存的光线。
暴雨前的预警。
盛意这时才回到家，整个人罕见的颓靡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