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助理马上出来了。
路思言和箫声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有人发现车库里刚拆了一辆车,于是好奇地说笑走过来。
路思言漫不经心打量着他们,突然看到最后一辆车下来了一个人。
“声哥!”路思言大气不敢出,转身躲进箫声的背后,箫声的体型能把路思言遮个七七八八。
箫声抬眼看过去,不用问就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
这种时候越是紧张越容易被人注意,箫声动作自然地摘下自己头上的鸭舌帽戴到路思言的头上,牵住路思言的手让他别紧张。
“没事。”
但是那群人已经注意到箫声和路思言了,有人开口问:“这是什么车啊哥们儿?”
路思言紧紧抓着箫声的手,几乎要抠出血印来。
那群人一点点在靠近,路思言和箫声无法动弹,怕暴露身后的路思言。
“抱歉。”助理在电梯口音量很大的说了一声,“Adam现在暂时还不想公开这辆车。”
说完操作旁边的面板把主灯关掉,只剩几个小小的氛围射灯保证大家可以看清路。
箫声见状拉上路思言往外面走,尽管还是有人打量着他们,但是谁也看不清路思言的脸。
路思言紧张中带着兴奋,走到出口的时候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箫声一直注意着用身体挡住他。
他已经猜到这里面大概是有路思言以前认识的人。
但是并不打算问,只是想着之后要办活动也有可能会接触到那个圈层的人,这种事会一直有。
最近遇到和以前相关的事情,路思言都会跟箫声讲一讲,但是这一次,他沉默了一路,没有提一个字,只是轻轻拽着箫声的衣角不说话。
夜深之后山里的风很凉,路思言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T恤,风灌进衣服里,像在暴风中漂浮。
他不自觉地往前挪一点,想要靠近热乎乎的箫声。
但是手还是只敢抓着箫声的衣角。
忽然,箫声伸出一只手来,抓住路思言的手拉到前面去搂着自己的腰。
“声哥……”路思言轻轻喊了一声。
箫声不知道他这一声的含义,微微低头看了一下,以为是他手臂放在前面吹得更冷了。
路思言想跟他说一下刚刚看见的是谁,没想到下一秒自己的手就被箫声抓着放到衣服里面去了。
“……”路思言顿时手指僵硬,一动不敢动。
箫声肌肉整体匀称,但是上半身的比例还要优于下半身,主要是下半身还没有见过。
他的手轻轻贴着他的腹部,能感觉到他腹部紧实的肌肉,还有属于一个身体强壮的男人的体温。
不管风吹得有多厉害,他永远都这么暖洋洋的。
路思言几乎忘记了自己刚刚想说什么。
就这样靠在他身上,享受一下属于这一刻的温存吧。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半山腰高级别墅里正在举行party,Adam酒量并不是很好,已经有点喝多了,趴在露台围栏上放空。
他的助理就在旁边等着,虽然很想全神贯注的关注着老板,担心他喝多了出什么意外。
但是似乎有什么事情一直扰乱着她的思绪。
直到有个剃着平头的高大男生走过来,他似乎和Adam不是很熟,是和其它朋友一起过来的,也是第一次来这个别墅。
他过来跟Adam搭话:“第一次来这里玩,果然和传说中一样漂亮。”
“really?”Adam笑笑,在国外生活多年的他保持着不管心情怎么样都始终保持礼貌热情,“很高兴你能过来,有什么需要的可以随时跟nana说。”
旁边的助理微微点头。
男孩有些尴尬,他感受到此时Adam应该是想自己一个人呆一会。
他转头看看身后正在狂欢的朋友们,大家离他们都很远,他终于忍不住开口打听。
“Adam,我想问一下,给你改装车子的人叫什么名字?”
Adam眉头微皱,问这个干嘛,但是旁边的助理却眼神透露紧张。
“箫声。”助理替Adam开口了,看Adam没有制止她的意思,又接着补充:“还有一个叫萧……什么,应该是他弟弟。”
男孩点头,有些失望地笑笑之后说了句打扰了慢慢走开。
Adam觉得助理有点奇怪,但是也没有说什么,毕竟助理帮老板挡一些不必要地应酬也是分内工作,虽然她以前并不喜欢干这些。
nana看到那人离开,松了一口气。
“Adam,可以问一下刚刚这位是谁吗?”
Adam转身看了一眼,回想了一下,用英文说:“好像是平成市什么局的局长儿子之类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总之是个官二代。”
nana点点头,看着屋内觥筹交错的一群人微微抿嘴,露出了一个不是很专业的表情。
她轻声呢喃:“保护他。”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小言也曾经帮助过很多人呢,全都出来吧!(疯狂)(嘶吼)(yeah!!)
第20章
路思言和箫声在Adam家给电动车冲的电有点不够,距离家还有两条街的时候彻底跑不动了。
箫声只能下来推着走,路思言在他旁边走着。
十一点钟,这附近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工作日的深夜没有那么多人了,路边偶尔有半夜出来溜大型犬的铲屎官。
路思言情绪很明显的不对,但是箫声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沟通,不想打破他们之间的那种默契。
就算如今的想法不再是“等你好了就离开,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但箫声依然对自己的过往是逃避的。
他逃到这里来,不计后果的和过去一刀两断,靠酒精来麻痹自己。
想到这里,箫声突然想到自己已经连续好几晚没有喝酒了。
因为吃完饭就要加班加点的工作,他工作画图纸的时候,路思言也抱着公司带回来的笔记本电脑在旁边写策划案,两个人把整张餐桌都占满,根本没有地方放酒杯。
而且路思言这个人一工作就特别投入,头都不抬,搞得箫声削铅笔都是小心翼翼的,哪里还敢喝酒打扰到他。
箫声偷偷转头去看在自己侧后方的路思言,他双手背在背后,看着路慢悠悠地走着。
“€€。”路思言突然停下来,抬眼的瞬间和还没有来得及转移视线的箫声对上。
“你……”
路思言想让他看面前的这个东西,可是他为什么在看着自己。
“什么。”箫声局促地收回视线,假装在认真推车。
路思言微微偏头:“你刚刚在看我。”
箫声:“没有。”
“嘁。”路思言没有继续追问,因为箫声的脖子都红起来了。
“你过来看。”
箫声停下车子,走过去看,面前的垃圾桶里有一束花,花束里有黄玫瑰,洋桔梗和绣球,虽然是很小的一束,也已经焉了,但是包装得很漂亮。
它一开始一定承载着送花人的美好期许。
路思言微微弯腰,小心翼翼地把那束花拿出来,轻轻拍掉包装上面的污渍。
“你这么美丽,他为什么不珍惜你?”路思言对着花说。
箫声站在路思言身后,突然有种自己完蛋了的感觉。
他心里冒出一个很离谱的想法。
好想跟他说:“我会珍惜你的。”
但是深夜十一点,空荡街道的垃圾桶边,两个被过往抛弃的人,借着一束花说心里话。
实在让箫声这个糙汉无所适从。
他憋了半天,只说:“买个花瓶吧。”
路思言回身,把花束抱在怀里,说好啊。
凌晨了,路思言还是没有睡着,他想着今天在Adam家里看到的人。
易川,路思言的发小,是父亲以前是工商局局长,几年前辞职创业了,妈妈是慈善组织的负责人,路思言妈妈和易川妈妈因为工作结识,相谈甚欢,正好小孩子也是同龄,所以从小就在一起玩。
在路思言妈妈去世之后,双方父母不再往来,他们仍是同学一起玩耍,两人都在国外上大学,直到大三那年,易川家里出了一点事情,回家一趟之后回来就没有再和路思言来往。
路思言至今不知道易川和他断交的原因。
他甚至不敢去质问易川,怕听到那些听过无数次的伤心话。
后来路思言毕业回国,接手了家里的一些项目来做,都因为种种原因做黄了。
他和父亲继母之间的矛盾激化,在所有人的贬低辱骂中堕落,流连酒场的时候也和易川碰到过几次。
对方只是用痛心又冷漠的眼光看着他,在周围人的窃窃私语中默默离开。
他今天怎么会来Adam这里?
他有看到我吗?
路思言对易川的突然断交耿耿于怀,在那之前,路思言将他视为最重要的朋友,甚至超过父亲。
路思言看着窗帘缝隙里透进来的月光,突然觉得自己现在做的这些事情毫无意义。
新生活有什么意思,箫声也好,三哥也好,都会离开的。
十几年无话不谈的朋友可以,亲生父亲可以。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谁是能一直陪着谁的,而在着仅有的时间里,除了妈妈以外,路思言所有的感情都不曾被人珍惜。
如此廉价的感情,就像一束被扔进垃圾桶的鲜花。
路思言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八点钟,往常这个时候箫声肯定会来叫自己起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