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陶凡初有点懵逼,他压根不知道自己闯了祸,也不想多管大金主的事,他只想知道姜沐以前的事,于是单刀直入问宋群:“群哥,你觉得我以前怎么样?”
宋群也懵了,这怎么回事,发现事情的严重性,开始珍爱生命并伤春悲秋感叹过往人生吗?
“还不都那样,我哪知道你怎样。”
听君一席话等于听废话,陶凡初无奈,“我的意思是,我以前有没有做过什么特别大的事,或者是特别惨的事,惨到哭的那种。又或者说,我有没有被人害过,例如被人抢劫啊,被人偷钱啊,被人打之类的。”
“我又不是你妈怎么会知道你以前的事,难道你觉得我像你那样,天天游手好闲,是一直跟在别人屁股后,啥屁事都不干的人?再说你那偏僻到要死的老家,能有什么大事儿发生?估计就是天天种种菜,耕耕地。”宋群没好气。
“我不是说那么久以前的,你把时间缩减一下,从我来公司开始算,这个过程有没有发生过让我哭,或者让我喊救命,逃跑的事。”
宋群哑言,还真的有。
就是他被几个同期的练习生下药,送到一个小导演桌上的事。
虽然以前有不少练习生联合欺负姜沐,但一般这种事,只要不闹出事,宋群都是懒得管的。训练辛苦,这群年轻人刚好是最浮躁的年纪,为了上位为了出道,打压同期新人的现象几乎所有公司都有,杜绝不了。如果自己插手,甚至有可能会得到反效果,让那些人有了借口变本加厉。
而姜沐是可怜的,无疑也是幸运的,出事了被自家总裁打救,虽然被包养这种事一般难以启齿,但姜沐丝毫不在意,出事后估计对同期心有芥蒂,不与同期的练习生有联系,甚至用各种借口不练习,就连宿舍里的蟑螂死了,他伤心欲绝无心向上都能被扯成借口。
但冯晟天很体谅这个小情儿,任由他摆烂躺平,通告是爱接不接,活动也是爱上不上。
尽管摆烂躺平后性子大变,咸鱼得实在够可以,但人现在有大方金主老板包养,压根不在乎一点通告费。住的公寓从租到送,他家总裁买了下来写了姜沐的名字。
以前他家总裁送情儿的多半是房是车是圈内资源,但姜沐没驾照也不稀罕什么圈内资源,于是他家总裁让公司食堂的饭菜悄悄翻了个新,为了让小情儿吃得好,全公司都沾了光,简直无可挑剔。
也不知道是不是总裁技术差,所以从别的方面下手,弥补小情儿。
意识到自己的脑子想歪,宋群马上呸了一声。
“群哥,你呸什么,到底有没有啊?”陶凡初追问道。
“不知道不知道。”宋群瞪他,“你自己有没有经历过的事,你自己忘了?”
“我这不就是脑子磕到了,有一些事总记不起来嘛。”陶凡初委屈巴巴,又问,“群哥,当初我进公司,是你面试收的我吗?”
宋群没好气,“肯定不是,你这矮个子,长得再漂亮最多就是一个花瓶,能有什么出色?当时我们几个都犹豫要不要你,拍板的时候,是冯总说留的。”
说着宋群趁机敲打他,“你可要好好感谢冯总,要不是冯总把你收了,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剧组当群演路替,还敢大嘴巴到处说冯总的私事,没把你嘴缝起来真是对你太好了。”
陶凡初撇了撇嘴嚷嚷着不满,“我为什么要感谢他,他肯定是看中我身子,有什么不轨企图才留的我,不然他为什么要包养我不包你啊?群哥我跟你说,他就是早有预谋,专门挖了个坑给我跳,所以在合同上定了那么一个天文数字。要是我扛得住,他吃肉吃饱,赚了;要是我扛不住,他收钱收饱,还是赚了!”
说着陶凡初更加忿忿不平,现在自己想解约解不了,背着那么大一笔违约金,存钱要存到猴年马月才存够?而且这段期间还要被疯子压榨做那种事。
他就是白给冯晟天操的命,包养存的钱,最后还是回到冯疯子手里!!
丫的蛋,他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穿到姜沐的身体,认识了冯晟天这么个狗玩意。
宋群见他那不开窍的脑子在胡思乱想,真恨不得帮他开瓢搅一搅,“你不懂隔墙有耳啊,有你这么说自己老板的?”
“我怎么说他了,他把我操进医院不是事实?我要不是穷死了没钱我会受这鸟气?”陶凡初心火盛起,这事放在谁身上都有气。
陶凡初不想跟宋群聊下去了,宋群一问三不知,还处处帮疯子说话,陶凡初找别的同事去。
不过他是明星,不属于任何一个部门,反而是各个部门围着他们这些‘商品’转,于是陶凡初去找别的‘商品’。
他打听了所有同期的资料,除了几个被解雇或自动放弃的,还有与他一起出道的四人外,其他基本都还在公司,但陶凡初一个都不认识,也没有联系方式,索性直接去训练室找人。
他很少来训练室,未被包养前他总以各种理由逃避辛苦的训练,与冯晟天某种关系确定后更是没来过。
训练室里二十多个年轻的小伙子在练舞,陶凡初探头张望,等他们练完休息,溜了进去。
“姜沐?”
训练老师知道他,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其他人纷纷随声向他望过去。
陶凡初笑了一下,走了过去。
现在全公司上下谁不认识姜沐,见他突然来训练室,都带着探究与惊讶的眼神看着他。
“那个。”陶凡初摸了摸鼻子,对训练老师说,“我有事问问和我同期的练习生,能让他们出来一下吗?”
和姜沐同期的练习生,从当初是二十人到现在只剩下六个没有出道,他们听到老师的吩咐后,都走了出去。
“姜沐,有事?”
陶凡初忙点头,让他们跟着自己去了隔壁的空会议室。
“可能很突然,但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想问你们,你们一定要如实回答我。”
陶凡初一直用那个世界三十二岁的陶凡初身份说话,忘记了他是这批练习生中年纪最小,身高最矮的。几个同期听他话里暗含颐指气使的语气,心里有点不爽。这当中不乏曾耍小动作捉弄为难过他的人,这会儿心里更是极度不屑,不就是上了老板的床,被包养的鸭子,有什么好得意的。
“我现在忘了点事,想问问你们,以前我们一起练习一起住集体宿舍的时候,有没有发生过特别大的事,比如说你们有没有看见过我哭,或者是喊救命之类。”
六人都愣了一愣。
“多久前的都可以,最好从一开始我们刚进公司的时开始算。”
陶凡初让他们努力发动脑细胞去想,“比如说我刚来的时候,有没有因为想家或者因为练习辛苦哭啊,偷偷哭的也算。又或者我有没有遇到过什么特别艰难的事,特别难以忍受的事,找你们谈心之类的。”
啥玩意,六人呆得像鹅,可对上陶凡初格外认真的脸,只好都挖回忆去想了。
但根本没有,又或者说,有也不敢说。
毕竟自己也是造成这种艰难事的源头,但有一件事却明确与他们无关,于是有人大胆出声说道,“这么久的事谁还记得?哭我们是没有看见你哭过,你本来就很少和我们说话,跟公司其他人也不怎么交流,不过有件事还闹得挺大的,你自己忘了吗?”
“大概三四个月前吧,阿桑他们几个不是约你去喝酒吗,可那天晚上你们都没有回来。第二天,总裁忽然发令让他们滚蛋,原因谁都不知道。当时阿桑他们几个哪个不是稳妥出道进娱乐圈的?可是都被总裁刷了下来。”
陶凡初愣了一下,问,“你的意思是,和我一起出去吃饭喝酒的,都被解雇了?”
“是啊,你们五个不是一个宿舍的吗?”那个练习生说道,“平时的关系虽然不算好,但那天他们约你喝酒你也没拒绝,直接就去了。”
“我们是哪一天去喝酒的啊?有具体日期吗?”
“具体那天我忘记了,你去问问人事吧,反正你们喝酒的第二天,阿桑他们就被赶出了公司。估计还有档案留着。”
陶凡初赶紧跑去人事部问了。
档案上的确写了,阿桑几个被解雇是在三个多月前,正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二天。
所以说,自己来到这里,跟与姜沐喝酒有关?
这里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去喝个酒,他的几个同期都被赶走了?为什么姜沐那天晚上会跟冯疯子混在一起?
难道是姜沐喝醉了,冯疯子乘人之危?
脑子快要炸了,他觉得冯疯子应该知道内情,可这个时候,他真不想去见到那个神经病。
正当他想得眉头紧锁时,一直藏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小何又哭哭唧唧了,他沐哥,居然来人事部了,他沐哥真的想离职。
沐哥......
第14章
小何六神无主不知如何是好,他来到这个公司,沐哥就是他的天他的地他的神他的鬼,呸,他是沐哥的鬼,他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就是想背靠他沐哥在公司做出成绩。没想到,他沐哥居然要走了。
一滴晶莹的泪,从小何大大的眼睛里落了下来。
宋群觉得自己就是个冤种,被老板的小情儿折腾完后,再被老板小情儿的助理折腾。
“小何啊,你到底哭什么啊?”
宋群一个头两个大,也不知道这两人是干啥子了,一个跑来问东问西问了一通乱七八糟毫无营养的事,突然撒腿就撤,而这一个更纠结,跑来哭天哭地哭爹哭娘哭得一个凄惨悲伤肝肠寸断,一直待着在他办公室就是不走。
“群哥,我命苦啊。”小何哭得鼻涕泡都出来了,糊了一脸,“呜呜呜,我怎么这么倒霉,我来这儿,头一个月跟了个女魔头,好不容易调去给了沐哥,沐哥现在不要我了,呜呜呜呜,群哥啊......”
宋群懵圈,啥,姜沐不用小何了?
他怎么不知道?
“姜沐对你说什么了吗?他不可能不用你啊。”宋群赶紧问道,“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没有误会......”
“你先别哭了!”宋群忍不住了,大声吼他,“快点说清楚,姜沐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小何被吼得缩脖子,委屈巴巴地扁嘴,“沐哥他,沐哥他不干了,他要离开公司他要走啊。”
宋群晴天霹雳。
从小何的哭声中,宋群断断续续知道了姜沐这两天的奇怪行为,于是宋群也开始细想推理,好像是真的这么一回事,心里也紧张起来了。
毕竟姜沐不是普通人啊,是他家总裁大人现在养着的小情儿,这几天小情儿跟他家总裁大人怄气呢,好几天没搭理他家总裁了。眼看这会儿二人的关系扑朔迷离,要是小情儿在他眼皮子底下跑了,他去哪儿找另一个姜沐出来?
一想到总裁幽怨愤怒的眼神,他能当场劈手指甲自尽。
于是他赶紧把姜沐的情况禀告了他家总裁。
虽然有报错案的可能,但宁可杀错也不可放过。
这是宋群在肮脏的娱乐圈里打滚十多年总结出来的宝贵经验。
冯晟天听着宋群的汇报,什么话也没说,只发了一个鼻音表示知道,然后让他出去了。
小屁孩想走?
冯晟天揉了揉眉心。€€€€€€€€€€€€€€€€€€
其实不算什么新鲜事了,自从被同期的练习生下药,又被迫和自己发生了第一次关系后,姜沐一直想解约离开公司。
虽然不知道小屁孩的想法是什么,但作为一个金主,他觉得自己为姜沐做的事已经够多了。解雇了那几个下药的练习生,纵容姜沐不走通告不出活动,看他没有住的地方,给他买公寓,还把饭堂的饭菜加重了预算。
他向来大方,对待跟过自己的人也从不小气,只是一般都是由他提出结束关系,没想到这次居然被姜沐截了先。
那天晚上的事,恐怕真的给姜沐留下了很大的阴影,虽然自己当时脑子发晕,但依稀还有印象,记忆中,姜沐的哭喊声叫骂声歇嘶底里,就像经历着一场生死浩劫。
也难怪都快一周了,姜沐到现在还是避着他。
那天在医院病房,姜沐说免了违约金解约,其实暗示的意思非常明显,就是想和自己断。
可他下意识说了不行。尽管他手上漂亮的男孩儿不少,也并非执着于那笔违约金,只是觉得一直吃着,还没有吃腻味的东西,让他硬生生吐出来,还真是,不爽。
虽然姜沐想解约想离开,但这笔解约违约金于姜沐而言是巨款。
包养了姜沐后,他一直派人跟踪姜沐的账款去向,知道他这大半年欠了银行不少钱,也知道这些钱其实是被那几个下药的练习生勒、索‘借走’的,所以姜沐现在不可能有钱支付这笔违约金。
既然姜沐付不起,他便不担心姜沐会跑。
还是先维持原样吧,等他吃腻了,就免了姜沐这笔钱,放他走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他对待每个跟过他的人,一向大方,并无不同。
但是现在,还是得先解决小屁孩躲避着自己的问题。
他想了想,给宋群打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