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气冷,晚上不能睡在这儿。”冯晟天从刚才喂药,便知道这人受软容易哄,打算重施故技,可惜这次不管用,陶凡初说什么也不肯走,双手揪住沙发垫子不放。
冯晟天在考虑连人带沙发垫抱进卧室的可能性。
“不跟你睡。”陶凡初脸上晕开一团淡淡的粉红,看着冯晟天,慢条斯理地说道。
这个原因说出口时,冯晟天当场愣了一下。
都醉成这样了,那条警戒线还是高高拉起,大总裁无奈轻叹,一腔郁闷在心中蔓延,一时半刻真不知该气谁才对。
“不碰你。”冯晟天抚了抚他光滑的额。
陶凡初看着他,那眼神仿佛在问,真的?
冯晟天苦笑,“你就这样讨厌我碰你?”
陶凡初还是看着他,不知道有没有听懂这句话的意思。
冯晟天见他毫无反应,一双幽黑杏目荡着盈盈水雾,如蒙了一层朦胧的纱,心猛地嗑了一下,也顾不上那么多,靠前去贴近他的唇,“真的不要?”
陶凡初没有动,也没有回话,意识神经仿似在神游,瞳孔无焦距地看着眼前的冯晟天。
“你以前,不是最喜欢我亲你吗?”
冯晟天压着嗓子,声音蛊沉,试探地捧起他白净的脸,见他没挣没拒,又小声哄,“我多久没亲你了,你不想吗?不喜欢吗?”
说着,轻轻地吻住了那双唇瓣。
混着苦茶与酒精的味儿钻进鼻腔,但更多的,是陶凡初的气息。
冯晟天终于侵入思念多日的领地,很快如龙卷风过境般,席袭那湿温的地带。
陶凡初唇舌被占领,低低地呢喃了一声,发出轻哼的鼻音,慢慢到底闭上了眼睛。
不够,远远不够!怎么都不够!
陶凡初的这一声鼻音,让冯晟天如得了鼓励,一道声音在心里猛然腾地而起,他双手搂紧了陶凡初,一把将他抱坐在自己面前。
醉昏头的陶凡初浑身发软无力,如任人摆布的娃娃,被带坐到冯晟天的腿上,因为难受,不得不扭了扭身子,此时他的双腿微曲着,实在是别扭,下意识把腿伸直了。
结果被冯晟天一手抓住,二人紧贴着环圈而坐。
陶凡初承受不住冯晟天的重量力道,整个人抵靠在沙发垫上,不得不身子背倾,头往后仰。
冯晟天的吻一路往下,陶凡初被亲得微微颤抖,终于反抗地推了一下。
冯晟天动作骤停,却舍不得放开。
“痛。”
谁他妈更痛?冯晟天窝气,抬头,对上那双湿漉漉的眼睛,陶凡初迷茫懵懂,晕晕糊糊的。
“不舒服?”冯晟天耐着性子,又亲了亲他的唇,但很快放开了。
昏头转脑的陶凡初,不知这是大总裁的阴谋,依旧傻愣愣地看着他,脑子不自觉地顺着他的问题去想,眨巴了一下眼睛,却没说话。
“以前你不是说,我亲你,你觉得舒服吗?”
冯晟天唇贴着他的发际,在他耳边轻浅细说。
兴许是觉得痒了,陶凡初歪了歪头,小小声,“舒服。”
这人受软不受硬,真好哄。
于是冯晟天又吻住了他的唇,细吻后再次放开,“那再来一次好不好?”
陶凡初呆了两秒,似乎在理解冯晟天话里的意思,学着冯晟天那样,回亲了一下他的唇,软声,“好。”
冯晟天心急地把人收进怀里,捧着他的后脑勺,先是浅尝轻吻,慢慢加重力道......
陶凡初扭了扭身子,在被抚摸中似乎意识到什么,低声,“不要。”
这个时候冯晟天哪管他要不要,动作不停,已经解开了他西裤的纽扣了,“姜沐,放松点,我让你更舒服。”
这个名字,像敲响的大鼓,让陶凡初心脏狂跳了两下,意识回笼开始挣扎,“不要。”
“为什么?以前我们不是常常这样吗?”冯晟天又急切地吻住了他的唇。
“不要。”陶凡初别过脸,“我不要。”
冯晟天擒住他的下巴,“乖,嘴巴张开。”
陶凡初去拍他的手,却没用,于是挣扎得更厉害,“我不是姜沐,我不要。”
挣扎的动作让二人猝顿停下,陶凡初看着眼前的冯晟天,下巴被捏住的地方依旧微微发痛,“不做,你别碰他。”
别碰姜沐。
再是晕头,再是迷糊,他最心底的潜意识里,都不愿意冯晟天碰姜沐。不是要为姜沐讨公道,事情是否已经完结,他一个局外人,也没有立场批评改变什么,但是,姜沐在这个人的床上消失了这件事,他始终耿耿于怀,始终过不去。
像一道大坎,他怎么也跨不过去。
以前不明真相,胡乱挥霍出卖姜沐的身体,仅仅想到这一点,那无形的自责与内疚,已经把他掩埋。
现在,怎么可能再重蹈覆辙?
冯晟天顿然,看着神志不清的陶凡初。
长久的安静后,冯晟天先开口:“什么他,哪里还有人,我想要的是你。”
冯晟天只当这酒鬼喝晕头,开始胡言乱语了。
刚才静默太久了,陶凡初醉意再次涌上,但依旧拒绝,手掌抵在冯晟天胸前,“不准你碰他,你把他......害惨了。”
冯晟天把这个‘他’代入了陶凡初本人,无奈,“我怎么害你了?”
“他回不来了。”陶凡初眯了眯疲倦的眼,“我也走不了......我不明白,也没办法,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继‘他’之后,竟还出现‘我’,冯晟天愣了愣。
怎么回事,如果这个‘我’是姜沐,那这个‘他’是谁?
还是说,这都是小屁孩醉后的胡言乱语,‘我’和‘他’都是同一个人?
但那些什么‘回不来’、‘走不了’与‘没办法’,又是怎么回事?
“你到底在说什么?”冯晟天拨了拨他微乱的刘海,又偷亲了一下。
陶凡初低哼了一声,似乎在不满,“别碰我,不准你亲他。”
这又是‘我’,又是‘他’的,看来是真的醉傻了,冯晟天叹了叹气,小屁孩不愿意,而且酩酊大醉,也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把人给办了,只好轻拍他的脸,好让他清醒一点,“姜沐,别睡了,进房间睡,我抱你进去。”
“我不是姜沐......”
陶凡初呢喃,手抵在冯晟天的肩膀上,“别管我,我要睡,别动......”
再一次听到‘我不是姜沐’的话,冯晟天怔住了,莫名觉得这句醉话下,隐藏了什么。
可未等他问清楚,陶凡初已经醉倒在自己的肩上,沉沉睡去了。
第50章
第二天,陶凡初醒来时,头痛欲裂,他眯了眯眼睛,一看房间奢华的摆设,就知道这是冯晟天的房间。
他为啥在这儿?
可下一秒,昨晚发生的事顿时涌进脑子。
别人喝酒,断片,失忆,啥事也记不起来,他不是,啥记忆都在,还特别清晰,格外清晰。
自己在女孩子面前说内裤颜色的事,大庭广众装富豪要冯晟天包场的事,还有说了他不是姜沐的事......
陶凡初一瞬惊骇,然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好险好险,幸好昨晚花的不是他自己的钱。
至于是不是姜沐,反正自己喝醉了,酒鬼的话,谁会信?
陶凡初放心了,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几点了,冯晟天不在家吗?
陶凡初慢悠悠地坐起身,宿醉让他头晕得厉害,他坐在床上,想要缓一缓这晕眩感。
而这时,房间打开了,冯晟天走了进来。
见陶凡初一副走神的模样,走了过去,“醒了?头还很晕吗?”
陶凡初呆了两秒,又打了个哈欠,捶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没事,缓缓就好。”
骗谁呢,冯晟天没好气,“先喝口解酒茶吧,我熬好了,你等我一会儿。”
说着走出房间。
陶凡初看着他的背影,心想大总裁真是老好人一个,瞧对自己员工多关心。
但陶凡初觉得自己大男人一个,又不是瘫了废了不能动,再头晕也不愿意让别人端,便站起身来。
要命,晕乎。
陶凡初晃了晃身子,这酒量,真的累事。
陶凡初扶着墙壁走出房间,刚开房门,冯晟天刚正好在外头要开门,两人差点撞在一起。
冯晟天急忙扶稳手上的杯子,“不是头晕吗,怎么起来了?”
陶凡初难受地皱着眉头,又轻捶了两下额头,等晕眩感褪去后,才道,“不晕了,我现在喝吧。”
说着就要接过杯子。
“我端着吧,我怕你把杯子摔了。”冯晟天不给他。
“别娘们唧唧的。”陶凡初不耐烦,“就那么几口解酒茶,我眨眼就喝了。”
冯晟天想起昨天晚上,喂某人喝解酒茶,喂了大半个小时。
但现在,陶凡初眼睛不眨,一口闷了。
喝完还发出感概,“这是什么傻不拉几玩意,这么苦。”
冯晟天脸无表情地收回杯子,“啤酒也是苦的,结果你喝了两大罐。”
陶凡初撇了撇嘴。
“去洗漱吧,我熬了粥,吃完再去公司。”
哟,大总裁还会熬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