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呢?”沈柯轻声问。
柳述一个激灵,耳朵有些痒,报复性地抬起头,在黑暗中摸到他的耳垂,翻身在他耳边说:“还让我多给她说说好话。”
“你会说吗?”沈柯带着笑意问道。
“我说了,你会听吗?”
“不知道,不如你试试?”
“不试。”柳述突然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整个人都快贴上墙了。
“小五。”
没反应。
“你生气了?”
还是没反应。
“骰子我没收了。”
“不要!”柳述翻回来,双手在他身上搜索起来,“我说今天怎么没摸到我的宝贝呢!”
沈柯被挠得哈哈笑,抓住他的双手,问道:“你为什么不开心?”
“我不知道。”柳述的手指还在负隅顽抗,“我真的不知道。”
“那我把骰子还给你,就不许生气了,行不行?”
“行!”
沈柯从枕头下摸出那颗木骰子,柳述宝贝似的捏进手心里,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会突然在意起了这个东西。
过了一会,就在柳述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察觉到有只手伸进他的手心,不小心和他十指相扣了。
“!!”
柳述突然睁开眼,醉意也消了一半。
沈柯趁机拿走他手心里的骰子:“好好睡觉,别摸它了。”
出乎他意料的是,这次柳述居然很乖,一点没跟他闹,任由他把骰子拿走了。
黑暗中,柳述一只手缓缓按住胸口,娘的,心跳突然好快,跟赛马似的,这么能跳,不要命啦?!
第21章
天还未亮,柳述就醒了。
准确来说,是一夜都没睡好。
他轻轻侧过头,看着熟睡中的沈柯,感觉胸膛里那颗心脏又开始扑通乱跳个不停了。
安静地看了一会儿,忽然间沈柯的眼皮颤动了一下,他立马闭上眼睛装死。
片刻后,被子被轻轻掀开,沈柯轻手轻脚地起床,出门去了。不一会儿,门口传来动静,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不远处的桌边。
柳述悄悄眯开一条眼缝,沈柯背对着他,将打好的一盆水搁在桌上,正在洗脸,水声很轻,洗帕子的动静被刻意放轻了。
洗好脸后,沈柯又洗了一遍手,才出去倒水,顺便让小二备好早饭。
等再回到房间的时候,柳述已经起来了,正在穿衣服,他略显惊讶:“你今天起的挺早。”
“唔......是的。”柳述敷衍过去,抬头看着他,“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大夫说你还要静养两天,等彻底恢复好了再回去吧。”沈柯顿了顿,询问道,“你想回去了?”
“嗯,这里不好玩,我甚至都想回去砍竹子了。”
沈柯走上前,目光在他纤细的腰身上停留片刻,略显担忧道:“砍竹子太辛苦了,要不你别做了,不然又生病了怎么办?”
“你担心我啊?”柳述眉眼一弯,“可是不砍竹子的话,我能做什么呢?”
“要不......”沈柯环顾一圈,“你帮我磨墨吧,过几天就能领月俸了,其实够我们两个人糊口的了。”
“行啊,我无所谓,做什么都行。”柳述点头答应。
吃完早饭,沈柯就教他如何磨墨,然后在旁边坐下开始写字。
柳述一边磨一边盯着他的字,盯着盯着就走了神,视线落在他的手上,手指纤长,指骨分明,比他写的字好看多了。
“小五。”
“嗯?”
“墨洒出来了。”
“哦不好意思!”
过了一会,沈柯又喊道:“小五。”
“哈?”
“困了就去睡会吧。”
“真不好意思!”柳述打着哈欠,眼泪都要流下来了,放下墨块,揉了揉手腕,一脸沉痛道,“我觉得还是砍竹子更适合我。”
沈柯也不再强求,拉住他的手,对方突然一个激灵,猛地收回了手,双手背在身后,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眼里浮起一丝难以读懂的复杂情绪。
“我只是想帮你按按,不是要伤害你。”沈柯忙解释道。
“喔......”柳述轻轻呼出口气,也不知在轻松还是遗憾,却转身往外走,“我还是出去玩一会吧。”
“去哪里?”沈柯问道。
“我也不知€€€€”柳述话未说完,门外就有人敲门,他打开一看,是张默阳,“有事?”
张默阳趾高气昂地看了他一眼,晃晃手里的扇子,正准备优雅开口,就被柳述揪着往外走了。
“走吧,出去玩。”
“?”张默阳嚷嚷道,“你怎么知道我是来找你玩的?不对,你先给我松手!!”
两人吵吵闹闹的离开客栈,沈柯从窗边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垂下眼帘,回头看着桌上的纸笔......难道是自己太过无趣了吗?小五总是不带他玩。
“你们这有青楼吗?”柳述一本正经地问。
张默阳猝不及防地噎了一下,神色复杂:“你精力挺好啊,这大清早的,你不得给姑娘们一点休息时间啊?”
“不是,我就想让她们摸一下我的手。”
张默阳五官都要裂开了:“那我还得夸你心慈呢?”
“你压根就不懂!”
“我怎么不懂,我又不是没有摸过手!”
张默阳话音刚落,就察觉到柳述看他的眼神发生了变化,怎么形容呢,就像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空洞的眼神里充斥着奇怪的欲望。
“你、你干嘛?”
“给我摸一下。”
“......嚯!你觊觎老子的美貌?!”张默阳突然€€瑟起来,“算你有眼光,我可是€€€€诶,诶,你往哪去呢,都说了青楼要休息的!”
柳述已经走进了旁边的青楼,与夜晚的热闹不同,此时安静得很,只有一些下人在打扫。
“客官,我们现在不迎客。”正要去休息的老鸨说道。
“还有人没休息吗?我只占用一炷香的时间。”
老鸨眼神十分耐人寻味,一副“你小子年纪轻轻长得如花似玉的居然一盏茶的功夫就完事了”的表情,不过看在他身边站着张公子,便好生接待起来,将尚未洗漱的花魁叫了出来。
花魁很有职业素养,即使一身疲惫,依然保持着性感妩媚的姿态,朝他眨眨眼,张默阳在一旁看得心花怒放。
柳述面无表情,突然伸出手:“你按一下我的手。”
花魁纤纤玉指搭了上去,刚想把身体贴过去,对方却突然脸色一变,后退了好几步。
“怎么样?”张默阳走到他身边,低声问道,“有感觉么?”
柳述:“有。”
张默阳:“什么感觉?”
柳述:“......我萎了。”
张默阳:“????!”
老鸨和花魁都愣住了€€€€出现了,最短记录!
张默阳灰头土脸地走出青楼,那脸色难看的好像萎掉的是他自己一样。
“都怪你,现在她们连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张默阳嫌弃地离他两米远。
柳述仰天长叹。
“喂。”不一会儿,张默阳又贱嗖嗖地凑过来,撞了下他的肩膀,“哥们,你真萎了?”
“没有。”
“啊?”
“我明明一大早就硬邦邦的,谁知道那女人一碰我手,我就萎了。”柳述痛心疾首,“关键这还不是第一次了,以前我见过各种各样的美人,都没有对她们起歪心思......”
“我知道了哥们,你这是有病啊。”
“什么病?”
“不孕不育。”
“要不还是找大夫看看吧,你这情况我也搞不懂,走走走,药费我包了,还想让你做我妹夫呢,可不能萎了。”张默阳拉着他就去找大夫。
大夫听完病症,对着面前的两人看了又看,张公子他是认识的,有几分姿色,但旁边这人却是更令人眼前一亮,他徐徐问道:“你说你今天大早上硬......咳,有反应,且持续时间很长,是不是因为见到自己喜欢的人了?”
柳述一怔:“喜欢的人?”
“是啊,这个人......”大夫看了眼急切的张默阳,委婉道,“兴许还是个男人?”
柳述猛然瞪大了双眼,在一阵短暂的震惊后,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也许他心底早就有了模糊的答案,只是缺乏一个令人信服的说辞。
既然大夫都这么说了,那症结不就找到了么。
“没错。”柳述点点头,怪不好意思地说,“就是个男人,他一碰我的手,我就......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