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太子之后 第81章

两人就快打出了火气€€,白衣青年突然道:“简寻,停手。”

两人几乎同€€时€€停手,那白衣青年转过身,宁楚卿抬目望去,看清楚了白衣青年的真容。

四目相对,宁修云看到这位便宜兄长眼里掩饰不住的震惊,好像见了鬼了。

宁楚卿不知€€道自己€€有个长相与他十分相似的弟弟,或者说他确信自己€€没有一个这样的血亲,所以在医师提到“亲戚”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孟家的人;所以在见到宁修云这张假脸时€€,才如€€此不可置信。

€€€€宁楚卿知€€道自己€€不是嘉兴帝的亲生儿子。

宁修云了然,他道:“十几年没见,五哥好像不记得我了。”

第70章

原身和宁楚卿的确有十几年没见过€€面了。

原书中,宁楚卿外祖家是一代将门€€,他在八岁时就随外祖来到南疆,此后从未再€€回过€€国都。

如果细数嘉兴帝为君多年有什么可圈可点之处,就是很会用人,尤其对于镇守边关的几€€名大将,都秉持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原则,对边疆军队和守边将军给与了最大程度的信任,大启边关将士感念皇恩,是对嘉兴帝最忠心的一批人。

宁楚卿不但是镇守南疆的大将军,明€€面上还是嘉兴帝的儿子€€,在€€守边将军之中受到的礼遇都是独一份的,否则“战神”之名怎么会如此轻易地传遍整个大启。

嘉兴帝大概是希望宁楚卿和其他将军一样为他尽忠,最好忠君之心和对父亲的孺慕之情叠加在€€一起,成为嘉兴帝手中一把好用的刀。

表面上赞不€€绝口,内里却不€€会轻易放松警惕,为此嘉兴帝只能锁住宁楚卿的生母文贵妃作为一道保险,只有文贵妃一直留在€€国都为质,才有宁楚卿美名远扬的如今。

宁楚卿没有封王,自€€然也不€€会有封地,按照大启律法,即便嘉兴帝驾崩,宁楚卿也不€€能带文贵妃一起到南疆,生死不€€见,无外如是。

看样子€€嘉兴帝不€€仅想让宁楚卿一直当他手下的刀,还要把这把刀留给原身使用。

嘉兴帝自€€以为胜券在€€握,却不€€想宁楚卿十€€分清楚自€€己的处境,清楚自€€己的身世,因而恐怕也不€€会对嘉兴帝和原身这个便宜弟弟有什么好脸色。

宁修云是如此猜测的。

但事实确实,宁楚卿十€€分沉稳,完全不€€是急躁的人,单单这一个对视中,宁修云就没能从他身上发现一点厌恶和忌惮。

宁楚卿有片刻怔愣,宁修云的一声“五哥”,加重了宁楚卿心头的荒谬之感。

面前这人竟然是当朝太€€子€€宁远,可宁远怎么会长得和他如此相像,这怎么可能?

宁楚卿心中震惊,但他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他躬身行礼,道:“殿下万安,没想到会在€€这里提前相见。”

“不€€必多礼。”宁修云指了指简寻,说:“简寻是为了保护我才动手的,希望五哥不€€要怪罪。”

宁楚卿道:“不€€会。是我要多谢殿下,救了喧儿。”

宁修云意味深长:“这也是巧了,喧儿合我眼缘,都是顺手的事。”

可不€€是合眼缘,毕竟长得都有几€€分相似。

宁楚卿闻言,表情一瞬间变得很古怪,好像有什么怎么都无法理解的事情发生在€€了眼前,只好转移话题:“喧儿一向€€体弱,我想现在€€就带他回家,殿下可要一同前往?”

宁修云估摸着宁楚卿会给宁喧备马车,他原本也打算租一辆马车前往南疆主城,现在€€倒是免了一趟麻烦。

“多谢。”宁修云笑道。

他从榻边站起身,却不€€想睡梦中的宁喧还抓着他的衣袖,被这一扯,迷蒙地睁眼。

“唔。叔叔。”宁喧下意识用另一只手揉了揉眼睛,眼前从模糊转向€€清明€€,便发觉好像多了一个人影。

简寻见状向€€边上撤开几€€步,给宁楚卿让出了地方,谁料宁楚卿却没有上前,站在€€几€€步之外,说:“喧儿。穿好衣服鞋子€€,跟我回家。”

宁修云看得真切,当宁喧的视线即将落在€€宁楚卿身上时,这人登时有种€€如临大敌的感觉,方才表现出的关心和担忧都被遮掩过€€去

宁楚卿本就表情冷淡,不€€是情绪外放的人,面对宁喧的时候还有种€€手足无措的焦躁,表情僵硬,说话也冷冰冰的。

宁喧微微瞪大了眼睛,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觉睡醒爹爹就在€€眼前了。

“是!”他身子€€下意识一抖,立刻整理自€€己的衣服,下榻后急匆匆地穿好鞋子€€。

宁楚卿没错过€€宁喧下意识躲闪的视线,眼中闪过€€一丝懊恼,嘴唇嗫嚅,却不€€知道如何宽慰。

宁修云一挑眉,确认了,这对父子€€之间关系紧张,而之所以会这样,多半是因为宁楚卿这个当爹的根本不€€会和小€€孩子€€相处。

说话做事和对待自€€己的下属也没什么区别。

宁喧恐惧时会扑到错认成宁楚卿的宁修云怀里,依赖之情十€€分明€€显,宁楚卿在€€没有和宁喧面对面的时候,关爱之心溢于言表。

宁修云觉得这对父子€€实在€€有趣极了。

宁喧穿好了鞋子€€,下意识往宁修云身后躲了躲。

宁楚卿见状哑然片刻,郁闷道:“走吧。”

宁修云暗自€€摇头,一俯身,把宁喧抱了起来€€,走向€€宁楚卿,“五哥。”

宁楚卿脚步一顿,疑惑回头,“怎么……”

他话还没说完,宁修云便把宁喧当大型软枕往宁楚卿怀里一塞,宁楚卿迎面和自€€己儿子€€对上了视线,下意识便把宁喧抱紧了。

宁修云说:“喧儿昨夜梦里哭着要找爹爹呢,他受惊了,五哥抱抱他吧。”

宁楚卿闻言抱着孩子€€的手臂又€€收紧了些。

边上的简寻收拾好两人的东西,此时疑惑地看向€€宁修云。

宁喧昨夜哭了?好似没有吧,这孩子€€发高热都一声不€€吭的。

但宁楚卿明€€显没有意识到这是个骗局,谁能想到堂堂太€€子€€殿下会在€€这种€€小€€事上诓骗他呢,宁楚卿当真了。

宁喧就更不€€知道自€€己睡梦中做过€€什么事了,听宁修云这么说,瞬间羞红了脸。

宁楚卿把宁喧往自€€己怀里按了按,深感后怕,他轻叹一口气,“喧儿,抱歉,爹爹来€€晚了。”

“没……没关系。”宁喧抱着宁楚卿的脖子€€,含含糊糊地说。

父子€€俩走在€€前面,宁修云走到简寻身侧,两人在€€后面跟着。

简寻觉得有些意外,都说皇室中没有兄弟,都是虚与委蛇的关系,但宁修云和宁楚卿之间,比简寻想象中的要平和许多,宁修云还那么关心宁喧。

“殿下果然很喜欢宁喧。”简寻问道。

宁修云一挑眉,“嗯?谁说的?你看不€€出来€€我这是离间……”

宁修云信口开河,说到一半,对上简寻沉静的目光,他无奈地一勾唇:“好好的亲父子€€,何必弄得和仇人一样。”

简寻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觉得对方似乎没有说这种€€话的资格。

太€€子€€和今上也是亲父子€€,如今还不€€是闹得势同水火。

简寻皱眉道:“殿下真的要现在€€就去南疆主城吗?”

两人一开始离开南巡车队其实是因为宁修云想避开车队里的耳目,在€€不€€被宁楚卿发现的情况下看看他治下的南疆城。

现在€€这个目的算是完全打水漂了。简寻又€€担心,只他们两个孤军深入会有危险,南疆是宁楚卿的地盘,对方想做些什么轻而易举。

即便有救下宁喧的恩情在€€,形势也不€€容乐观。

“你不€€必担心这个,他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宁修云看向€€前方,宁楚卿将宁喧放到了马车上,回身向€€他点头致意。

宁楚卿知道自€€己并€€非嘉兴帝血脉,自€€然也就明€€白,文贵妃在€€国都为质的始末,宁楚卿要是对太€€子€€动手,让宁修云死在€€南疆,消息传回国都,宁楚卿就可以等着给文贵妃发丧了。

宁楚卿能和远在€€国都的嘉兴帝相安无事这么多年,就说明€€他还是看重文贵妃的。

有文贵妃在€€,宁楚卿不€€会对宁修云做什么的。

“走了。”宁修云拽住简寻的衣袖,扯着他一起上了马车。

简寻清晰地察觉到了宁楚卿落在€€自€€己身上的打量,似乎不€€理解宁修云与简寻关系为何如此亲厚。

传闻中太€€子€€宁远只有一个心腹,是裴相家的三公子€€,简寻姓简,明€€显不€€是同一个人。

宁楚卿没有多问,招呼了一下驾马车的士兵,便向€€着南疆主城进发。

宁修云和简寻坐在€€马车一侧,宁喧自€€己坐另一侧,坐得还十€€分端正,使劲眨眼睛,试图驱散困意。

宁修云看乐了,对宁喧张开手臂,示意他过€€来€€。

宁喧悄悄瞥了一眼车窗外,宁楚卿应该在€€车队前头,没工夫看着他,他从座位上跳下去跑到宁修云身边。

宁修云把宁喧抱在€€怀里,宁喧忍着困意凑到宁修云耳边说悄悄话:“叔叔叫爹爹五哥,那就是喧儿的亲叔叔?”

宁修云应道:“喧儿聪明€€。”

宁喧“嘿嘿”一笑,有嘟囔道:“爹爹说,喧儿的祖母在€€国都,叔叔见过€€喧儿的祖母吗?”

宁修云拍了拍他的背,“见过€€。喧儿的祖母也很想念喧儿。”

“那祖母怎么不€€来€€看喧儿?爹爹有时会看着祖母的画像神伤,喧儿也难过€€。”宁喧断断续续地说着,几€€乎已经陷入睡梦中了。

宁修云轻声道:“会有那一天的。”

宁喧呼吸绵长起来€€,不€€知道听没听到这句承诺。

听宁喧提起祖母,宁修云也想起了一些和这位文贵妃有关的事。

文贵妃不€€是走正常选秀流程入宫的嫔妃,很有可能她入宫前就已经怀有身孕,那五皇子€€是谁的遗腹子€€?谁会和嘉兴帝长相如此相似?

€€€€先太€€子€€宁鸿朝。嘉兴帝只有这么一个同胞兄弟。

文贵妃居然能在€€当年那种€€情况下保住宁鸿朝的孩子€€,实在€€厉害。

嘉兴帝见过€€成年后五官长开的宁楚卿吗?肯定€€没有。宁楚卿八岁离京,后来€€再€€未回到国都。

其实宁楚卿身为一方守将,应该是有机会回京述职的,但宁楚卿思念生母,却从没回去看文贵妃一眼,或许是文贵妃告诉过€€他,让嘉兴帝见到他的长相,很可能宁楚卿连带着整个外祖家都性命不€€保。

思索间,宁修云确定€€了一件事。宁楚卿和他的生母文贵妃,都不€€是好相与的。

不€€过€€这孩子€€倒是很可爱。

宁修云戳了戳宁喧的脸颊,见他睡得香甜,自€€己也有了些困意。

他侧眸看了一眼身边抱着佩刀的男人,眼中闪过€€狡黠。

宁修云闭了眼,任由自€€己被困倦侵袭。

马车颠簸,他自€€然而然地侧身靠在€€了简寻身上。

简寻呼吸一滞,肩颈的肌肉瞬间绷紧了,整个人僵得不€€

像话。

宁修云:“……”

唉。好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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