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裙下 第23章

他对许慕€€的这份钟情不仅仅是低俗的占有,还有种仰视的钦慕。

这种将女神拉下神坛的“亵渎”,激起了他男性的冲动,欲望和理智撕扯,恶魔和天使分割,一边是顺从内心撕开许慕€€的裙子,一边是克制守礼相敬如宾。

陆景初不知道待会儿接吻时能否控制得住,许慕€€的舞姿就已经勾起了他的欲望,裤子紧绷,现在好不容易平息。

他知道许慕€€对自己的影响有多大,那双唇一旦贴上他怕欲望吞噬自持,男人好色的劣根喷薄而出,吓到许慕€€。

陆景初又洗了把脸,一遍遍让自己冷静。

只是接吻而已,他并不是第一次谈恋爱,毛手毛脚会引人不屑,游刃有余才是成年人游戏里的必胜法则。

厕所门被外面推开,几个男人进来上厕所,他们无视弯腰洗脸的陆景初,嘴里讨论着“那个女人”。

“你们运气可真好,那女的可有段时间没来了。就算来了也不一定会跳舞,只是看她心情,你们第一次来就看到了。怎么样?那脸和身段是不是极品?”

陆景初的手顿住,闭着眼的眼睛睁开,水珠顺着他浓密的眼睫滴下,眼眸乌黑,酒意消了大半。

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来,厕所是承载男人恶劣的沼泽,拉下拉链解决生理问题的同时,还宣泄着令人作呕的低俗欲望。

“是,长得不错,那眼神那么勾人,这么模样到了床上指不定辣成什么样。”其中一个男人猥琐地笑了笑,“她多少钱一晚?”

“不知道,从来没见她约过人,不过就她那样子,谁不知道是出来卖的?可能目标是有钱的富二代。”

“富二代也没睡上她,李家那个老三你知道吧?去年慕名来这里就是为了约她,还搞了点助兴的药。结果被那女的发现了,把酒给换了,那晚发生了什么不清楚,我也是听朋友说的……”那人压低声音,“李老三朋友赶到的时候,他被捆在床上,整个人因为药力的影响已经快晕过去,没有及时发泄出来,身体出了点儿问题,从那以后就很少出入酒吧了。”

叼着烟的人笑了笑:“这女的还有点儿能耐,李老三没有找她麻烦?”

“关键就是李老三没有啊,莫名其妙地吃了个哑巴亏,这点倒是挺奇怪的,”男人说,“不过是他先下药, 偷鸡不成蚀把米,算是活该吧。”

“不知道那女的在高贵什么?就她那样谁看不出来是卖的?跳舞的时候骚 气都喷我脸上了,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过的松货了, 还装清高。”

陆景初身体里窜出一股火,烧得他眼眶发红,太阳穴裂开一般地胀痛。

粗鄙的话像一根根针,刺着而耳膜和神经, 掌心紧紧握拳,竭力忍着想要动手的冲动。

“谁说不是呢?不过她那双腿是真不错,腰也细,骑上来的时候肯定带劲儿。她从来不带人,今天却带了一个男的,新勾搭的有钱人吧?回头我查查,估计是有点背景的,像她这种女人看着就骚 /浪,以为自己的算盘别人看不出来。”

“不用查了,我没有背景。”陆景初目光沉冷,凶恶地瞪着这群人,咬牙切齿道,“让你们失望了,我没有背景也没有钱,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刚大学毕业的人。你们可以闭嘴了吗?!”

那群男的没想到讨论的正主就在身边, 都愣了愣,其中一位黄头发的男人最先反应过来。

黄头发拉上裤链, 笑了笑,毫无歉意地说:“哎哟,真是不好意思,让你听到了。不过无所谓,咱哥几个既然敢说就不怕被别人知道,那婊子睡起来的感觉怎么样?让你这么维护她啊?”

其他几人跟着笑起来,笑容猥琐又饱含深意。

陆景初眼眶发红,一把领着黄头发的衣领,“她不是婊子,请你注意你的用词。”

黄头发混不在意,嗤笑道:“怎么着?你还想动手? 兄弟,请我一句劝,别被她骗了。这种女人我看太多了,你瞧瞧她穿衣打扮的样子,良家妇女谁穿成这个样子,出入酒吧?一点就是一桌酒,不是钓凯子干什么?她不知道被多少人上过了,玩儿得了,可别当个宝。”

“人家怎么穿衣服是人家的自由!你凭什么光凭这些随意诋毁?!”陆景初手上用力,手臂青筋凸起,额间也因为愤怒冒起了青筋,“她现在是我女朋友,你们嘴巴放干净点!”

“他急了,他急了。”黄头发笑起来,“女朋友?你的?别太好笑了, 她指不定还是谁的女朋友,像她这种女人上五六条船都是常态,也就你跟个傻逼一样当个宝。兄弟,听我一句劝,没准儿你现在头上绿得发亮了还不自知。”

叼着烟的男人把烟头摁在瓷砖上,发出“呲呲”的声音,他走过来亲昵地搂上陆景初的肩膀,“哥们儿,这样吧,看在你这么单纯的份儿上,我们不跟你计较。我们一人出五千,把你‘女朋友’给我们爽爽怎么样?”

陆景初呼吸一滞,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他的三观再次被刷新,手指关节用力到咔咔响。

另外几个见他这个呆滞的反应,以为有戏,毕竟刚毕业的大学生穷酸又没眼界,谁能拒绝金钱的诱惑。

“你看看,我们这五个人,你什么都不用干就白赚一笔,女人遍地都是,没了这个还有另一个,稳赚不赔。你觉得呢?”

陆景初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再次睁开后直接一拳打在黄头发的脸上!

许蔚明赶到的时候,陆景初被五个人摁在地上打,他毕竟势单力薄,就算身高腿长得也抵不过五个人的力量。

酒吧经理带着保安把他们分开,陆景初脸上挂彩,嘴角破了,颧骨也有淤青,头发乱乱的支棱着,唯有眼神凶狠倔强,不服地吐出血水,可看到许蔚明后那副龇牙咧嘴的炸毛模样顿时收敛回去,局促不安取代了张狂愤怒。

其他五人骂骂咧咧的,愤怒未消,一直说是陆景初先动手, 找酒吧经理要说法。

许蔚明走过去蹲下,拿出纸巾帮陆景初嘴角的血迹,蹙眉道:“ 怎么回事?”

“他们出言不逊!”陆景初呼吸急促,体内还流窜着余火。

“谁出言不逊了?!老子说的实话!”黄头发男人同样情绪激动,“这女的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过了,也就你当个宝,也不怕得病!”

陆景初气冲脑门儿,挣扎着又要站起来动手,被许蔚明制止了。

“陈经理,我们先走了,”许蔚明清冷的嗓音没有起伏地说,“这里交给你处理。”

陆景初被五个人拳打脚踢,这群人喝了酒下手没个轻重,要是上了个骨头可就不好了,他急着带陆景初去医院。

“想走?!哪儿有这么好的事!”其中一个男人嚷嚷起来, 伸手要去拉许蔚明, “我们不是不讲理的人,那臭小子先动的手,不给个说法这事儿没玩!大不了就去警察局!”

男人的手就要碰到许蔚明的胳膊,陆景初眼疾手快想去挡住,但许蔚明的动作更快,直接抬手,清脆地一巴掌落在对方的脸上。

“啪€€€€”干脆利落地一声,让所有人都懵了。

他们都没想到这个女人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动手。

“你们的说法不就是要钱?”许蔚明说,“钱我给,但是如果你们执意要闹到警察局,我也奉陪。我在这里喝酒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敢招惹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相信你们多多少少也听到一些。如果你们不想到手的冥币,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果你们不信大可以试试,我既然敢说,那就敢做。”

本来就生得高,眼神冷峻,冰冷的气息从他身上蔓延, 让所有人都打了个冷颤。

陆景初愣愣地看着许慕€€的漠然的侧脸,这样生气时冷然在她哥身上也看到过。

许蔚明拉着陆景初离开,二人一走,酒吧经理顿时松了口气,对那群男人说:“各位,我在这里给你们赔个不是,你们今晚的所有消费都算我的,赔偿也听你们的,让这事儿翻篇吧,真闹大了对你们不好的。”

黄头发愤愤不平,“那女的到底什么来头?!”

陈经理犹豫了一下,说道:“她和我们老板是朋友,事儿闹大了吃亏的只有你们。”

那群男人不吭声了,前一秒还愤恨地讨说法,后一秒就蔫儿成了打霜的茄子。

他们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经理一直维护她、照顾她。

因为酒吧老板,姓莫。

第26章 恶魔

医院急诊室灯光如昼,铁钳和铁盘相撞的声音格外清脆,酒精和碘伏的味道覆盖了空气中淡淡的消毒水味。

许蔚明在门口倚着墙而站,手里提着陆景初拍的片子,一边打电话一边看着里面的处理伤口的人。

“听说你在酒吧动手了?”莫凡的声音在凌晨懒懒的。

“一巴掌而已,用得着惊动莫少大驾?”许蔚明淡淡地说,“那群混混把我的人打得肋骨骨裂,手腕拧伤,我现在都嫌一巴掌太轻。”

“差不多得了,”莫凡好笑道,“你穿着裙子难不成还想一人来个回旋踢?不淑女了啊。”

“……”

“那几个人我帮你解决。”莫凡爽快道。

许蔚明盯着陆景初因为疼痛而皱起的脸,从包里拿出一颗薄荷糖含着,缓解突如其来的烟瘾,“谢了。”

莫凡:“不免费。”

“莫少还能看上我一个打工人的什么东西?”

“你那条黑色裙子,”莫凡怕他不知道哪条,提醒道,“就你几个月前在酒吧遇到我的时候穿的那条,只有胸和裙摆是黑色布料,其他全是蕾丝那款。送我。”

许蔚明被气笑:“莫少,那是限量款,我也是搞了很久、通过很多关系才买到的。”

“我知道啊,早查过了,就是因为现在已经买不到了,不然为什么现在才找你要?”

许蔚明和莫凡从小就认识,那时候许家还没落没,在商圈里也算数一数二的存在,但后来许父行差踏错触犯了法律,屁股没擦干净,被竞争对手抓到了把柄匿名举报。

辉煌一夕之间落为笑柄,而许蔚明父母也出了车祸因此丧命。

许蔚明那时候刚上大学,家里频频出事都比不上父母双双去世对他的打击大。

那时候他怀疑过车祸并非意外,但行车记录仪说明了一切€€€€€€他父母在车上争吵财产和离婚的事情,口舌之争异常激烈,他母亲情绪崩溃,似乎有动手的嫌疑,才导致车子突然失控。

许蔚明从小就厌倦商圈中的尔虞我诈,他更不喜欢经商这些东西,在父母在世的时候就说过以后不会继承父亲的事业,那时候许父还骂过他没志气。

所以许蔚明和那些手拿东山再起爽文剧本的人不一样,他处理好父母的事情之后就趁这个机会彻底让许家隐退,拿着父母以前留给他的一笔钱买了一套小公寓,过着和每个打工人都一样的生活,平淡、忙碌且充实。

幸运的是他并未完全一无所有,许父在世时待人亲厚谦虚,人缘不错,很多父辈的朋友都会多照顾他一点。

他和莫凡一直都有联系,只是一直不近不远的,关系变近的是这几年的事情。

许蔚明穿着女装去酒吧常被骚扰,什么歪瓜裂枣都往跟前凑让他心生厌烦,找不到合适的酒吧喝酒,这时候看到莫凡发朋友圈说自己酒吧开业,让朋友过去捧捧场。

许蔚明看到这条朋友圈,犹豫一瞬后,点开莫凡的微信,发了一条微信,从那以后就一直在莫凡的酒吧喝酒,没有人敢对他如何,大部分的骚扰没在许蔚明面前出现就被经理解决。

许蔚明舌尖裹着糖球,头顶的灯光在他清冷的脸上落下阴影,“你的算盘打得真好。”

莫凡慢悠悠地说:“不给就算了,那我换一条,你那个白色真丝的,露后背,深V开到椎骨那条。”

白裙更稀有,价格是黑裙的两倍。

真不愧是用钱养出来的少爷,眼界儿不是一般的高。

“……”许蔚明把糖咬碎,“还是黑裙吧,明天给你寄。”

莫凡满意:“谢了,我也不占你便宜, 打工人不容易,你存那些酒算我的,晚点我让经理把钱退你。”

现在许蔚明跟他们这些资本家可比不了,没跟莫凡客气,也懒得问他要裙子干什么,说了句谢谢就挂了电话。

陆景初包扎好了,手腕绑上了厚厚的绷带,脸上的伤做了消毒处理。

许蔚明将手机揣兜里,走进去问护士:“他肋骨的骨裂真的不用处理了吗?”

“不要的, 刚刚医生都说过啦,”护士小姐说,“骨裂情况不严重,只需要静养就行,只是帅哥这几天估计得受苦了, 会比较痛,可以吃止疼药,睡觉的话尽量侧躺没有受伤的那边。”

陆景初点头,他眼睛又圆又大,加上年纪本就不算大,总给人一种不谙世事的单纯模样, 加上这会儿又受了伤, 看上去怪可怜的。

“那我们走吧,”许蔚明扶着他,“能走吗?要不要我推轮椅?”

男人到底是好面子的生物,直男的嘴硬在此刻发挥到极致,明明快疼得直不起腰, 还是说没关系,可以走。

许蔚明扶着陆景初明显感觉他步伐沉重缓慢,“我去给你推个轮椅吧?不然你会很累。”

“真的没事。”陆景初习惯性地想笑一笑,结果扯到嘴角伤口,疼得龇牙。

许蔚明有些无奈,“别笑了。”

“……”陆景初忐忑地说:“你不生气了吧?”

许蔚明问:“我为什么要生气?”

“我有些冲动,给你惹麻烦了。”陆景初自我反省,“我刚刚看到你的电话神色不太好的样子,是不是那群人还在找事儿?实在不行我就跟他们去警察局,确实是我先动的手, 这点我承认。”

“没有,你想多了。”许蔚明说。

总不能说刚刚神色不好是心疼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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