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崽哭得撕心裂肺,连伯温这种对崽子冷感的虫听着心里都很难不舒服。
“你好端端的来看什么心理医生?”
“想告诉全家族你心理有问题吗?”
“我不过是给你定了个婚,你为什么要这么报复我?”
少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想要反驳却出不了声,他的接诊医生似乎没什么处理突发状况的经验,手足无措地拦着那位雌虫家长,却被无情地推开。
“你一个医生多管什么闲事?学医不知道学点儿好的,偏来学什么神神道道的心理学,害虫害己!”
小医生都被骂得愣住了,几乎是求助般地看向了伯温。
伯温思考了一秒,走上前去,十分不客气地把雌虫拽开,拦在哭泣的少年身前,“你哪家的?医院里面吵吵闹闹,有素质没有?”
雌虫气得脖颈发红,“我管教崽子关你什么事?”
伯温冷笑一声:“你吵到我了,当然关我的事。你再闹下去我还可以报警抓你,告你扰乱公共秩序。”
“你……!”雌虫还想说点儿什么,旁边坐着玩儿手机的雄虫“啧”了一声,不耐烦地走过来,拍了拍雌虫的肩膀。
雌虫转头€€€€
“啪!”
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这一声脆响打懵了雌虫,也在瞬间勾起了伯温关于西蒙的回忆。上辈子克里斯也当着他的面打过西蒙,也是这样狠狠地一巴掌。
伯温现在都还记得西蒙脸上的震惊、委屈和难过。
谁知那动手的雄虫不仅不收敛,还变本加厉,满目的不耐烦地催促雌虫:“废话那么多,没事儿就赶紧走,脸都丢尽了,还浪费时间。”
伯温怒火燎原,他闭了下眼,跨步上前,同样拍了拍雄虫的肩膀露出一个“核善”的笑容,反手一巴掌把雄虫扇到了走廊座椅上。
雄虫整个趴在椅子上,眼冒金星,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从小到大都没有谁打过他,作为家里唯一的雄虫,实在没想过有一天有谁胆大包天到给他一巴掌!
“你谁啊,有病吗?我教训自己的雌君,你捣什么乱?”雄虫泪流满面,边哭边喊,又去怪雌虫:“说!这小白脸长得这么好看,你们是不是有一腿?!”
伯温才懒得理他,自己把被打的雌虫扶起来,但也没给什么好脸色,只是冷淡地说:“自作孽不可活,回去准备准备离婚吧,否则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雌虫恐怕是还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伯温没说话。
他不说话,伯温也不管他,只是拍了拍少年雌虫的脑袋,问:“你几岁了?”
雌虫抹抹眼泪,支支吾吾地回答:“今年刚19,开学就大二了。”
伯温瞬间有点尴尬,这位一张娃娃脸,他还以为未成年呢,想不到比他还大一岁。
要是以前的伯温,可能会因为尴尬甩手就走,但现在么……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虫!
伯温清了清嗓,拿出成年虫的架势:“别哭,在这世道上活着谁还没点儿心理问题?”
“你看你雄父,奸懒怂毒不也一样活得很滋润吗?”
“这种看见自家崽哭都无动于衷玩儿手机的辣鸡都自信地到处晃荡,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虽然说现在很多制度都不合理,但咱们福利制度可不分什么雌雄,14岁以上就可以申请单独居住,社会保障局每个月给你发6000的基本生活保障金,学校里每年的鼓励奖学金我记得也不低吧?发放率能到90%来着?”
少年瞪大眼,眼泪偃旗息鼓,充满期颐地问:“真的吗?”
伯温不喜欢这种傻傻的追问,这会让他想起曾经没长脑子的自己,再抢强调:“不信的话你可以自己去查。”
话已至此,伯温不打算再管,这种家庭问题除非自己亲手斩断,否则无休无止,他今天是来陪海兰看病的,可不是来做慈善的。
伯温挥挥手,表示自己要走了。
临走前,他看了眼那只失魂落魄的雌虫,终究还是没忍住:“唉,”伯温叫了雌虫一声,“帝星虫均学历都研究生了,你还在这儿搞娃娃亲……也太丢虫脸了吧?”
那只雄虫还没被打服,哼哼唧唧道:“你又懂什么?对方可是帝星的新晋贵族,能和贵族结婚,还上什么学?”
“真是虫心不古、世风日下,一个个的追求学历……那又有什么用?不过是看着漂亮罢了!”
伯温还真听不得这种话,他家阿岚就是靠读书才一步步到了帝星,成了top大学的博导,谁敢说学历没用?
谁说他跟谁急。
“哈?”伯温转过身去,揪着领子就把雄虫提起来:“来来来,和我说说,那位贵族是哪个家的?高贵到义务教育都还没完呢就想着给崽子订婚?”
帝星普及义务教育,一口气普及到大学毕业,非毕业不允许领证,就连摆酒都得躲着点儿不敢大办,否则面子上过不去。
说起那个联姻对象,雄虫忽然就硬气了起来,哭也不哭了,满脸高傲地看着伯温:“尊贵的葛德温家可不是你这种空有皮囊的雄虫比得上的!”
葛德温三字一出,伯温冷笑一声,还真是冤家路窄,这都能撞上。
作者有话要说:
稍微有点晚,但是还是来啦~
第18章 心跳失速
想都不用想,这还真是葛德温们能做出来的事情,贵族么,腐朽得令虫神发笑。
伯温推开雄虫,回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掏出手机碰和少年虫碰了一下,加了个好友。
雄虫还以为他听到葛德温的名字怕了,露出得意的笑来。
“哼,小子,这下知道厉害了吧?”雄虫瞬间趾高气扬起来。
伯温抬头,盯着他:“你知道他这样还没完成义务教育的雌虫结婚不可能做雌君,只能做雌侍,一辈子都要屈居虫下吗?”
雄虫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的,仅仅是瞥了眼他的雌崽,毫不在意地耸肩:“那又怎么样?能给贵族做雌侍是他的荣幸!往后一生,荣华富贵,这种日子别的虫求都求不来!”
伯温简直听不下去,面无表情地挥出一拳,正中雄虫鼻梁,直接把虫打晕过去。
虽然这辈子体魄没有上辈子强,但在逃亡里训练出来的格斗技巧可不是一只养尊处优的雄虫能比的。
伯温和这种虫无话可说,划了几个奖学金、助学金、社会补助的链接发给仅年长他一岁的可怜雌虫,“自己的日子自己好好过,有些东西,该抛就得抛。”
说完,伯温转身就走,也没给其他虫反应的机会。
伯温的背影消失,雌虫这时候终于回过神来,和围上来的医生护士们一起把雄虫抬进了病房。
……
教训了恶心的雄虫,伯温一时之间也懒得回诊疗室,否则他的那位主治医生肯定会调侃他“如果不是您的信息素和以前一模一样,我都要以为阁下您被什么高科技替换了。”
伯温走到走廊拐角的吸烟室,点了支烟捏在指尖,看着它慢慢地烧。
又是葛德温家……真是尽干坏事。
先前不知道也就不管了,但现在既然知道是他们,那当然得做点准备,毕竟他们格利特才和葛德温解除婚约,说不准有多少虫盯着。
伯温想了一会儿,给尼诺去了条信息,把这边的事情如实和他说了一遍。
接了杯水,瞧瞧时间,伯温决定去瞧瞧海兰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如果真的是海兰自身心理比较脆弱的话……那他得想办法帮他建立新的信心,变得坚强才行。
伯温想着事情,没发现玻璃门自动划出滑开,烟一点点烧掉,白灰落在地上,远看像落下一簇簇白雪,近看就能发现那里面藏着化不开的忧愁。
“不抽?”
阿岚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伯温愣了一下,下意识要把烟掐掉。
阿岚虽然没有洁癖,但不喜欢他抽烟的。
手指一瞬间的刺烫,就被一双温暖的手握住了。
“别这样,烫手。”
“哦……”伯温没想到阿岚会出现在这里,连忙起身,把灭了的烟头扔进垃圾桶。
就算只是点了没抽,他也不想让阿岚看见€€€€决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影响自己在阿岚心里的形象!
“那个……我没想抽,就是点了一支,我……”伯温急着解释,阿岚却满腹困惑。
他并不讨厌谁抽烟,有些时候熬夜熬得久了自己也会抽一根压压睡意,平时在学校看到学生抽烟虽然会提醒一下,但也不会管太多。
更何况他和伯温连“熟”都算不上,根本没有立场去管他,伯温为什么这么慌?
阿岚略一思索,猜到伯温这么紧张恐怕是担心他向尼诺告状,尼诺对吸烟这个行为可谓是深恶痛绝。
“你别紧张,我不会告诉尼诺。”
伯温憋了好多解释准备说,却被阿岚一句话堵了回来。
他都没想过告状这个事儿!
“我……”伯温本来想澄清自己一点儿不怵尼诺,但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他猛然发现,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能够在他和阿岚之间创造一个“秘密”,这种联系多了,自然关系就紧密了。
能增加和阿岚见面的机会,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伯温一副瞬间安下心来的样子,松了口气:“那咱们说好,你要替我保守这个秘密哦。”
阿岚多少有几分哭笑不得,伯温不过是点了根烟捏在手上玩儿,抽都没抽一口,就算被尼诺知道也不会怎么样,他甚至觉得,尼诺会为弟弟的“克制”感动到给他零花钱后面多加几个零。
但到底是他者的家事,阿岚不会主动介入,就顺了伯温的意:“放心,我不会说。”
伯温露出一个好看的笑,看得阿岚心跳霎时漏了一拍。
不得不说,伯温的长相实在是漂亮得有些过分,对着这样神赐的容颜很难不动容。
阿岚自觉自制力不差,依旧有一瞬陷进这美貌中去。
隐蔽地捏了捏自己发烫的耳垂,阿岚终于把这一丝窘迫掩饰过去。
自持美貌者故意行凶,得到了满意的结果。
不再纠结抽烟被抓现行的问题,伯温把话题引到阿岚身上:“岚哥到医院做什么?”
阿岚回过神来:“没什么,来找个朋友办点事。”
伯温心里升起一丝不安,找个朋友?什么样的朋友?不会是什么别有用心的雄虫吧?
伯温紧张地追问:“谁啊?”
从认识伯温开始就存在的那股子古怪又冒出来,小少爷对自己的关注着实是太多了些,阿岚升起一丝追究的心思,试探道:“一个病患。”
伯温:“……”来医院要么是看病要么是探病,他关心的是具体身份吗?是性别!
伯温心里着急但又不好继续追问,担心阿岚嫌他管太多,只能闷闷不乐地“哦”了一声,旁敲侧击:“我今天是陪我雄父来看病,他最近好像心事比较多,就来做个疏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