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司酌伸出手,用手指碰了碰宁斐然的肩膀,试图安慰不会滑冰的宁斐然。
但对方仍然不为所动,甚至灵活地躲闪掉了宋司酌的小动作。
多数时候宁斐然都选择沉默以对,否则会显得他很容易气恼,他尽量在对着宋司酌的时候保持一种心平气和的状态。
宋司酌追问道:“你真的不去吗?”
宁斐然:“不。”
就知道会得到这样的回答,好在宋司酌在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B计划,他也不着急,等到两个人走到家门口,宋司酌才说道:“那你去和我妈说吧,是她说要我们一起去滑冰的,后天见。”
约定滑冰的当天,宁斐然是一路被骗到滑冰场的。
宋司酌敲门把人带出来的时候,宋司酌说人已经在滑冰场了,宁斐然觉得有些不对,但也跟着人走了。等到了滑冰场,宋司酌刚到旁边十几个人视线一下挪到他们身上。
有面生也有面熟的,清一色的男生,宁斐然确定这都是桐木一中的学生。所谓的宋阿姨根本不在其列,宁斐然转头就要走。
宋司酌时刻防备着,他一下把人抱住,往回拖:“你人都来了,你走了我怎么办,我还给你背了溜冰鞋,特别重。”
宁斐然挣扎了几下,无果,宋司酌抱得很严实。宋司酌正好抱着人的腰,像是抱了个大型玩具熊,羽绒服很蓬松。宋司酌被推了两下,感觉宁斐然没怎么用力,他抱得更紧,脸贴在宁斐然的衣服上,压扁了,嘴上还忍不住感慨道:“宁小公主,你腰好细。”
宁斐然也顾不上宋司酌这会儿还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眼看着宋司酌认识的那群人已经朝这边走过来,宁斐然不知道是挣扎闹得还是臊得,耳朵开始发红,脸发热。宁斐然声音不大,说道:“宋司酌,你松手。”
宋司酌才不听宁斐然的,无赖道:“我松手你就走了!你不能走,我这么抱着你,我两个今天就这样滑冰,双人滑冰。”
宋司酌此人就不知道丢人为何物,他不松口,宋司酌真的能做到抱着他站一下午,更何况宁斐然觉得以这样的状态被人围观两分钟,两分钟都异常漫长。
宁斐然吸了一口气,放弃道:“你快松手,我不走。”
确定宁斐然不会走,宋司酌才肯放开宁斐然的腰,说道:“走吧,我让他们先买票了。”
关科旁看到宁斐然,想到这人是上次在校门口送奶茶的那个,他问道:“我见过他,这就是你说的在创业的朋友?”
宋司酌拽着宁斐然的一只胳膊,防止人逃跑,转头和人介绍道:“我们期末考试年纪第一,宁斐然,我同桌。”
有几个体育队的端详着宁斐然,他们对谁年级第一不是很在意,但总觉得这人眼熟,半晌忽然恍然大悟,“就是上次你在浴室里对着人耍流氓。”
在八卦面前,乔余力争第一,推开胡清闻试图挤上来,问道:“什么?什么耍流氓?怎么耍的?”
宋司酌一只爪子冰凉,直接往乔余的脖领里塞,乔余被冻得发出一声嚎叫,原地蹦了好几下。
宁斐然:“……”
门票已经买完了。
一群人直接刷票进了场,宋司酌还像是怕宁斐然跑了,跟着宁斐然一起走。
南湖公园这边是第一年建冰场,场地倒是挺大的,四周是围栏。
宋司酌换好滑冰鞋,站在冰面上向前滑去。看得出来宋司酌经常来玩,滑得非常自如,他穿着羽绒服也并不显得笨重,很轻盈。
这让宁斐然能在第一时间,在冰场的众多人里准确的定位到宋司酌。宁斐然在意识到自己的视线太多投放在宋司酌身上的时候,他把视线挪开一些,身体轻轻往后靠了一些。
桐木的冰场是在室外的,大概是人工浇出来的。这在阅城是根本看不到的,阅城的冬天几乎不下雪,也没有冰。
宋司酌快速滑了半圈,又原路返回,他直接加速冲过来,朝着宁斐然的方向。
一条腿刚好卡在宁斐然的双腿间,两只手分别撑在宁斐然的左侧和右侧。
宁斐然被吓了一跳,整个人往后仰,宋司酌很想往宁斐然身上扑,但他感觉现在一根手指就能把宁斐然推倒。
“你穿鞋啊,干什么呢?”宁斐然坐在那儿,旁边的滑冰鞋也没穿,俨然是打算围观,宋司酌伸手要去拉他。
宁斐然说道:“我在这里等你,你去和他们玩。”
宋司酌站直皱眉回答道:“他们又不是小孩子,用得着我陪他们玩?”
宁斐然很想说,我也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你陪我玩。
他们两个僵持了一会儿,宋司酌盯着宁斐然看,好一会儿,宋司酌突然笑了,“你是不是被我说中了,你是真的不会滑冰。”
宁斐然无语,宋司酌从来不会让空气变得安静,“哦!我知道阅城冬天不下雪,我在网上搜索过。”
宁斐然在心中腹诽,对,你还用巴掌丈量过地图。
宋司酌已经扯着宁斐然的胳膊,试图把人拽起来:“这里是室外,你坐在这儿多冷,你试试,真的很好玩,我教你。”
三分钟以后,宋司酌如愿以偿看着宁斐然穿好了溜冰鞋。
又戴好了手套,这次宋司酌给宁斐然戴的手套比较正常,灰色的。
“你先握着这里。”宋司酌指着旁边的栏杆。
宁斐然像是第一次学自行车,整个人很难把握好平衡,感觉自己在努力平衡自己,不让自己像左或者像右倒。
在宋司酌的帮助下,他才握住栏杆站好。
宋司酌在一旁绕着他滑,夸奖:“特别棒,宝宝。”
第25章 很难懂
宁斐然深呼吸,尽量忽略绕着自己转的宋司酌,说道:“你可以去玩你的,不用管我。”
他说完,半晌没听到宋司酌的回答,回过头发现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宁斐然皱了一下眉,又克制着松开。桐木的冬天是冷的,人工浇成的冰场温度比岛内温度更低。宁斐然没呼一口气,都能看到空气里的白气。
他抬起一只脚,用另一只脚滑一段,再如此反复。但由于他是个新手,半天只走出半截栏杆。
宁斐然打算走到下一个长板凳的时候,换掉鞋子然后回家。
因为打工的缘故,他的寒假作业进度减慢了。好不容易放一天假,为什么要在这里学滑冰?
耳边有一阵风刮过,接着有微烫的东西在他脸侧贴了一下,猝不及防。
一回头,就见到宋司酌一手一杯奶茶,问道:“你喜欢喝哪个口味,我还拿了两只吸管,你可以都尝尝。”
说着已经插好吸管,往宁斐然嘴边送,说道:“你手握好栏杆,不方便,我帮你一下。”
宁斐然警惕,脚下滑的速度也加快了,他知道宋司酌准没安什么好心。
宋司酌说道:“别害羞,别害羞。”
胡清闻滑了三圈,三次经过,都看到宋司酌在旁边守着宁斐然握栏杆前行。
胡清闻扬了扬下巴,问宋司酌干什么呢,是不是在散步。
宋司酌张口就来:“我在带宝宝,没看到吗?”
胡清闻忽略了那个宝宝的称呼,支招道:“你带他一起慢慢滑,学得快。”
宋司酌很会听取意见,在胡清闻滑走之后,宋司酌把奶茶放到一边,伸出手让宁斐然牵着自己。
宁斐然一只手牵着宋司酌,另一只手握着栏杆,有些踌躇,不想松另一只手。
宋司酌信誓旦旦,说道:“我也是这么练的,你当然要信任我,两只手都交给我才行,放心,我不会让你摔的。”
宁斐然提了一口气,宋司酌直接上手握住宁斐然另一手的手腕,接着一提。
再之后很顺畅地握住了宁斐然的两只手,带着人往前滑。
他滑得并不快,宁斐然刚开始还觉得行动有些滞涩,控制不好,但很快就能配合上对方的速度了。宋司酌说道:“你看,是不是学得很快?”
宁斐然一边注意脚下,一边看了宋司酌一眼。他微妙地察觉到一种不妙的预兆。宋司酌的话音刚落,就听到有人由远及近喊了一声宋司酌。宁斐然没听清,接着就感觉被撞了一下,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向后倒。
最后整个视线变成了蓝天。
尽管宋司酌在第一时间已经稳好了身型,但宁斐然是站不住的,宋司酌努力想把人往回拉,可惜失败了,整个人也被拽下来,但好在两个人倒下的时候互相拉着不至于狠砸到地上。宋司酌第一时间去摸摸宁斐然的后脑勺,“没事吧?疼不疼?”
宋司酌保持着一只手拉着宁斐然的手,一只膝盖跪在冰面上,扭头笑着喊让刚刚撞人的几个蠢货滚回来受死。
等喊完回头看到自己的姿势也觉得特别好笑,没心没肺似的,几个罪魁祸首早就跑远了。
宁斐然躺在冰面上,自暴自弃,和宋司酌待在一块,没有一分钟是心情舒畅的。宋司酌伸手拍拍宁斐然,宁斐然此时此刻不想理宋司酌,哪怕是一句话。
宋司酌凑过来,看宁斐然发颤的睫毛,因为呼出来的热气,宁斐然的睫毛染上了一小簇白霜,小刷子一样。宋司酌得不到回应,也很会自娱自乐,他灵活结合了自己此刻的姿势,融会贯通道:“你是不是在等我吻醒你啊。”
宋司酌把脸凑过来,温热的呼吸也扫到宁斐然的脸上,接下来宁斐然终于没忍住,伸手把宋司酌的脑袋推到了一边去,让宋司酌这可恶的脸远离自己的视线。
滑冰这件事情不能一蹴而就,那之后宋司酌几次三番想要再带着宁斐然一起均以失败告终。
据宋司酌所知,宁斐然除了奶茶店的工作又找了一份辅导初中生的家教工作。这还是因为宋司酌跑到宁斐然家写作业的时候,发现了宁斐然桌上放着的初中生课本和作业。
否则以宁斐然的性格是不会和他说的,宋司酌不介意,不说又怎么样,还不是被他的火眼金睛发现。但发现也没用,宁斐然更忙了。
虽然宋司酌也不遑多让,自从集训结束之后,宋司酌除了日常的训练,其他时间都放在了和朋友们疯玩上面了。
吃过晚饭,宋司酌喝了酸奶上楼,他和乔余他们约好一起玩游戏。
开始之前他下意识往对面别墅的窗口看了一眼,窗口是黑的。打了两局以后,宋司酌抬头又看了一眼,这一回居然看到对面窗户的灯亮了。
宁斐然没拉窗帘,人正坐在窗口的书桌前面低头写东西,不知道是不是在写作业。他看了一眼时间,这都十点钟了。宋司酌朝宁斐然招了招手,
宋司酌开麦说道:“我先不玩了,你们玩,有事。”
胡清闻无语,盘问道:“大半夜什么事?”
谁知道宋司酌说完这句话,头像一秒变黑,已经掉线了。
乔余:“……”
胡清闻:“……”
宋司酌打开窗户,今晚风大,他刚开了一下就被吹了个偷。
他还很坚强地拿出宋女士的晾衣杆,戳了戳对面的窗户。
宁斐然听到动静,皱着眉抬起头,看到宋司酌趴在窗口。宁斐然试图打开窗户,对面的宋司酌冲他直摆手,宁斐然不知道他在搞什么,打开窗户被风吹了一脸。
风很大,宁斐然说道:“你干什么?”
宋司酌:“我说€€€€”
宋司酌指了指楼下的方向,继续道:“待会儿我敲门,你给我开门。”
宁斐然不知道他大半夜要来干什么,拒绝道:“别来。”
另一边宋司酌已经干净利落地关上了窗户,并且隔着窗户对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宁斐然也关上窗户,看着对面窗户的灯关了,他拿起笔,想着不给宋司酌开门,不开门他就会回去了。
宋司酌两步跨上台阶,还没敲门,门直接开了。宋司酌快速拉开门进入别墅,换鞋的功夫,说道:“你下次要看看猫眼外面是谁再开门,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要保持警惕。”
宁斐然没接话,问道:“你来做什么?”
宋司酌说道:“我作业在你这里还没写完,我来写作业,反正你一个人写,和我两个人一起写也没什么区别。”
宋司酌把羽绒服挂在门口的衣架上,穿着睡衣就要往楼上走。宁斐然视线顿了顿,这人就在外面套了件羽绒服就跑过来了,就为了来写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