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病 第32章

被罩也换了个新的,枕头上还放着一块毯子。宁斐然可能真的是属猫的,毯子的图案也是猫猫,只不过是大大小小的猫猫头。

宋司酌灵机一动,指着那块毯子,“公主的飞毯。”

宁斐然把背包拉链拉好,看了宋司酌一眼,没接话,问道:“你不铺床?”

宋司酌注意力被拉走了一会儿,被罩是统一发的,要同学们自己套。宋司酌整个人恨不得钻在被子里去套,宁斐然看不下眼,说道:“你拽这个角。”

宋司酌:“哦。”

好不容易弄好了四个角,宁斐然放下被子让宋司酌自己拉好被单的拉链,自己转起来要走。

宋司酌发懵:“你干嘛去。”

“洗漱。”宁斐然说道。

水房在楼层最深处,宋司酌刚刚把这一层都逛了一遍,有几个灯泡忽明忽暗的。下午的时候他也听到班级有的女生在吐槽水房晚上肯定很恐怖,白天已经非常恐怖了。

宋司酌忽然把被子裹在了身上,当作披风,高举树枝,要紧跟宁斐然往外走,嘴里说道:“不要害怕,正义的骑士来保护公主。”

第43章 你输了!

宋司酌被勒令放下了他所谓的“披风”,但宋司酌还是强行带上了他的尚方宝剑。

宋司酌洗漱的时候都是用胳膊夹着树枝在洗漱,宁斐然和他隔了一个水龙头,避免和宋司酌有任何视线交流。

洗漱完回宿舍的路上,宁斐然再三警告宋司酌。宋司酌贴着宁斐然,把他从走廊中间挤到墙边,宁斐然看着近在咫尺的树枝,威胁道:“别让它碰到我,不然我让它变成两段。”

宋司酌大惊失色把尚方宝剑背着手放在身后,控诉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做呢?太过分了,想也不行。”

“你怎么可以想要掰断我的正义之剑?”宋司酌掷地有声。

宁斐然看着树枝从宋司酌的肩膀后面延伸出来,像一根天线,他忍不住问道:“到底是尚方宝剑还是正义之剑?”

宋司酌和宁斐然并肩走,鬼扯道:“英雄不问出处,而且越牛的剑,名字当然就越多,这也是有实力的一种体现。”

就多余问宋司酌这个问题,宁斐然心想。

回到寝室,宋司酌才发现自己的寝室人都走光了,宋司酌把门后都找了一遍,“人呢?”

宁斐然回头正好瞥了宋司酌打开门看门后的动作,无语地收回了视线。对面寝室的人从门口探出个头,拎着个洗发露,非常热情地说道:“他们去澡堂了,你去不去,要一起吗?”

宋司酌转过头问宁斐然道:“去洗澡吗?”

住宿的人一大部分都去洗澡了,宁斐然想象了一下这会儿人满为患的澡堂,这让宁斐然不由得皱眉,实在不能忍受,他开口说道:“你先去。”

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宋司酌现在完全了解宁斐然的说话模式,脑袋跟着宁斐然的思路艰难地转了一下,理解了宁斐然的话外之音€€€€宁斐然的意思是他现在不想去。

甚至如果可以宁斐然大概之后也不想去。

宋司酌想起之前在体育馆,宁斐然看到他脱上衣反应都很惊悚,也就更不用提宁斐然会脱掉衣服在澡堂里和同学一起洗澡了。

宋司酌来了兴趣,问道:“你是从来没在大澡堂里洗过澡吗?”

这世界上居然还有没在澡堂里洗过澡的人。

“你自己一个人洗澡,谁给你擦背?”宋司酌假设道,“你眼睛睁不开,谁给你递毛巾?”

宁斐然没看他,把洗漱用品放好,问道:“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说了半天,宋司酌觉得自己最适合担当这个角色,自荐道:“就比如我,我就可以胜任,经验丰富。”

宁斐然坚定地拒绝了他,说道:“不用。”

十点钟,寝室关门。九点四十分宋司酌才和宁斐然一起去了澡堂,如果更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宋司酌单方面黏着宁斐然一起。

一路上还遇到零星几个刚从澡堂回来的同学。两个人到了澡堂大厅,除了他们两个没有别的人。

宋司酌找到自己的柜子,打开柜子准备脱衣服放在柜子里。一转头看到宁斐然径直往澡堂里走,他在后面喊了两声,宁斐然的背影依旧非常决绝,壮士扼腕一般。

等到了里面,宁斐然才松了一口气。大概因为时间问题,想要洗澡的同学已经都洗完了,他们两个是最后两个光临澡堂的人。

这澡堂修得很大,结构像是一个E对着另一个反转三百六十五度的E,中间保留了可以走路的走廊。宁斐然选了最靠里面的一排,边角的位置。澡堂里雾蒙蒙的并不明亮。

宋司酌终于把自己脱干净,跨进澡堂区域,突然出声道:“你在哪儿?”

宁斐然不想理宋司酌,但为了防止宋司酌光着身体把澡堂从里到外都找一遍,他说道:“你在前面。”

“好吧好吧。”宋司酌辨别了一下宁斐然声音的方向,大致判断了一下宁斐然此时的位置。他在同一道墙的另一面放好自己的洗发水和沐浴露。

“你有什么问题要叫我哦,不要不好意思。”宋司酌不放心地嘱咐道。

“不要害怕,待会儿如果有人来了,我就来吸引他的注意力,我保护你,正义的骑士失去了正义之剑,也是骑士!”宋司酌为了应景,在这句之后立刻打开了花洒,瞬间被淋湿,宋司酌一下往后跳了半步,“啊好凉。”

宁斐然听着宋司酌的声音,他把衣服脱掉放在之前准备的袋子里,心里那种很难受的感觉不知不觉消退了大半,夹杂着哗啦啦的流水声,忍不住评价道:“白痴。”

十分钟之后。九点五十九分。

两个人是卡着宿舍关门的时间进了宿舍楼,收获了宿管大爷的一个白眼并外加警告。大爷说道:“两个男孩动作这么慢,下次快点。”

宁斐然跑得呼吸有点急。

宋司酌大气也不喘一下,走到二楼的时候突然说道:“好刺激,像在偷情。”

宁斐然说道:“难道不是因为你洗太慢了,我等了你三分钟。”

宁斐然反驳完才发现他应该先纠正宋司酌的错误用词,但显然他对宋司酌这些经常会突然冒出来的奇怪用词和比喻都脱敏了。

于是根本引不起他的任何警戒,甚至他开始习惯。宁斐然发现这一点,眉头微微蹙了一下。

宋司酌不服气问道:“你说你是不是站在花洒下面冲完正面冲背面,然后就结束了?”

在体育生的行列里,他洗澡的速度也是数一数二的。他们热衷于在任何方面都做做比拼,宋司酌自然是其中的翘楚。

“不是。”宁斐然反驳,重申道,“是你太慢。”

两个人就是还是不是的问题,一直纠缠到宿舍门口。宁斐然已经意识到自己在这个白痴问题上被宋司酌成功绕了进去,他决定缄默不语,以沉默让宋司酌闭嘴。

宁斐然推开宿舍门,宋司酌犯贱挤宁斐然肩膀想和他一起进门。结果成功让两个人都卡在了门口。

“我又没看到,我不知道,”宋司酌越说越理直气壮,最后石破天惊道,“除非你洗澡,让我在旁边看着,不然你怎么证明!”

宁斐然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身体还被夹在门口动不了。

此时正在坐在床上玩扑克牌其他四人,“……”

宋司酌被自己的逻辑深深折服,宣布道:“你证明不了,哈哈!你输了!”

第44章 防晒

这个时间各个寝室第一天到基地的新鲜感还没有过,门都开着,各班的同学恨不得在每个寝室乱窜。宋司酌这石破天惊的一声,很快在高二年级各个群聊里面被火热传递。

再次传回五班的时候,故事敲定成了最终版本,宋司酌偷看某男同学洗澡,惨遭被打,宋司酌本人虽被打但仍然死性不改,在当事人面前大声宣战,表示他明天还敢。

这种带着点变态的校园传闻的传播速度总是很快的。

闻讯而来的胡清闻在门口,八卦道:“你在澡堂偷看男同学被打了,是真的吗?”

“我还用偷看?”宋司酌已经被十几个人问过同一个问题了,“你闭着眼睛进澡堂吗?”

正闹着,走廊外传来高肖肖的声音道:“走廊上乱跑的,串寝的,都给我回去睡觉!”

十分钟以后寝室的门关上,六个人乖乖躺在床上。

宋司酌关上了灯,最后一个躺下。

为了防备走廊里还会出现的老高,宿舍只小声聊了两句,就安静下来都睡觉了。

听着宿舍内起伏的呼吸声,宋司酌难得没立刻睡着,翻了个身发现宁斐然给自己留了个绝情的后脑勺。

“你不让我看,我才想看的,”宋司酌凑近了一点,用气声道,“我就不想看乔余洗澡,我已经看腻了。”

这两者有什么好对比的?宁斐然一动没动,保持这个背对宋司酌的姿势,拒绝接受来自宋司酌的任何信息,让宋司酌一个人唱独角戏。

宁斐然感觉身后的人不吭声了,他以为宋司酌终于知难而退,刚闭上眼睛,腿上突然被搭上了另一条腿。

宁斐然无语,伸手简单粗暴地把宋司酌的腿推下去。宋司酌的腿刚被推下去两秒,立刻又重新搭了上来,甚至变本加厉把胳膊也搭过来,整个人像个抱着树的树懒。

“热。”宁斐然再次把宋司酌的腿推下去,吐出一个字。

“我不热。你把腿搭我身上,你也可以,”宋司酌一抬腿重新搭上,道,“这样我搭着你,你也可以搭着我,我不介意。”

“你再推下来我就和你枕一个枕头,盖一个被子。”宋司酌这一回先发制人,突然恶魔低语,威胁道。

宁小公主住宿舍,被单和被罩都要自己重新换,应该很难接受这一点,宋司酌认为。

宁斐然两秒钟没说出话,好一会儿才出声评价道:“幼稚。”

说着这话宋司酌看到宁斐然的脑袋小幅度地往后挪了一点,但并不明显。

宋司酌声音轻轻地在他身后笑,把腿往上又抬了一下,非常得意,“我就知道你怕,别装。”

宁斐然重申,“你幼稚。”

宋司酌不疼不痒地哦了一声。宁斐然以为对话终于结束,再次闭上眼睛,宋司酌又开口问道:“你知道你骂我的时候词汇量特别匮乏吗?”

“白痴、神经病、幼稚……”宋司酌掰手指头,他总觉得自己还遗漏了什么。

宁斐然已经想打人了,没忍住道:“闭嘴。”

“哦对,还会叫我闭嘴,”宋司酌心满意足总结完毕,小声道,“晚安。”

为了避免宋司酌有机会把话题继续下去,宁斐然纠结了一会儿要不要回应。他眉头皱了一下,身后突然传来了宋司酌均匀的呼吸声。

秒睡了。

宁斐然:“……”头脑简单精力充沛的草履虫。

宁斐然盯着前面某一个点看了一会儿,默默舒了口气,说道:“晚安。”

隔天,阴天。

队伍的末尾几个男同学正在举行神秘的求雨仪式,跳大神一样,围成一圈跳来跳去,并呼叫宋司酌一起。

宋司酌盯着他们,露出嫌弃的表情,坚定表示了拒绝,和宁斐然安静站在一起。

宁斐然忍不住偏过视线看宋司酌。宋司酌不白痴的时候很能唬人,个高腿长,只是没什么表情、不说话站在人群里,也很容易被人一眼就注意到。

只听宋司酌说道:“男主角从来不屑于参与到这种白痴事情当中去,只是徒步二十公里,才第二天而已。”

“这种事情是要等到后面几天才能干的,那才是真实的人间地狱。”宋司酌摇头总结道。

宁斐然默默往旁边挪了一步,腹诽:你到底哪里比他们有高明一点了?

事实证明今天只是阴天,并没有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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