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直接吸引了大半同学的注意力,甚至有人站起来围观。对看宋司酌热闹这件事,五班同学是尤为擅长的。
这会儿他们只能看到只有双手露在课桌外面来回扑腾的宋司酌,和面色不好坐着的宁斐然。
宋司酌的声音闷闷的,说道:“宝宝是无罪的!那可是我们的宝宝啊!我还给他取了名字!”
宁斐然:“……”
宋司酌还没控诉完,宁斐然放开了按着他后脑勺的手,手直接捏住了宋司酌的后颈。
宋司酌平时和体育队的同学和朋友勾肩搭背很习惯。这次宁斐然被他气到,手上的力气有些重,手还凉凉的。
对方捏上来的一瞬间,宋司酌倒吸了一口气,浑身上下过电了一般。他忍不住想要缩一下脖子,宁斐然对宋司酌的反应毫无察觉,他捏着人脖子往上提,语气里含着警告的意味,“宋司酌,你起来。”
宋司酌也没继续赖在他身上,手撑在书桌上,顺着宁斐然的力道被提了起来。
在宁斐然把自己的桌子和宋司酌的桌子挪开一厘米,表示划清界限这件事,宋司酌也没有反应。宋司酌摸了摸刚刚被宁斐然捏过的后颈。
宁斐然余光瞥了一眼,很快把视线收回了。
宋司酌头发被蹭得有些发乱,把放在自己后颈上的手拿开,半晌自言自语道:“这就是如遭雷击的感觉吗。”
宋司酌靠到后面,让乔余也来捏自己的后脖子。乔余毫不客气从后方一个肘部动作,勒住了的脖子。宋司酌被卡了一下,没有什么如遭雷击的感觉,只想立刻打乔余一顿解气。
他左思右想,想应该只有宁斐然只有这种效果。毕竟宁斐然的手凉凉的,宋司酌想到一个可以解释的原因。毕竟他们冬天从外面回来,宋司酌最爱犯的贱就是用冻得发凉的手伸进别人的衣领里。
那种直冲天灵盖的感觉,宋司酌在将近三十度的五月末也感觉到一丝让人灵魂震颤的凉爽。
很快宁斐然有了宋司酌孩子这件事在五班小范围传播起来。
乔余那会儿刚好不在教室,等传到乔余的时候,已经转了七八手。
好不容易到了大课间,同学们都往楼下走,准备去跑操。乔余等宁斐然走了,才拉着宋司酌小声问道:“谁的孩子?”
宋司酌立刻说道:“当然是我的,我的孩子。”
“难道有了我,你还会选别人吗?我不如别人好吗?”宋司酌一个转头朝向宁斐然的方向,乔余根本没拦住。
宋司酌成功在没挨近宁斐然的时候就被宁斐然用胳膊肘推开了,让两个人保持一个适当的距离。
不至于让宋司酌苍耳一样粘在宁斐然身上,抠也抠不下来。
乔余无语了,心道:这不是欠揍?
挨揍没够。
宁斐然自始至终都没什么表情,但对于宋司酌的种种恶性一句话都没有说。有时候沉默也是一种表态,乔余思索了一下,认为宁斐然肯定是不开心了。
怎么可以说宁斐然有宝宝了?
宋司酌本人完全没有招惹人生气之后收敛收敛的自觉,非常代入自己为人父的人物设定。
宋司酌从后方快速跑过去,抓住宁斐然的手往上抬。宋司酌以一个宦官扶皇后的姿势,用手背拖着宁斐然的一只手,“小心,走路要小心。”
宋司酌的手背不出意外被宁斐然打了一下,并且被瞪了一眼。
宋司酌被打也开心,宁斐然手根本不重,大概只能和口头警告媲美,实在没有杀伤力。
这会儿楼梯上刚走过去一个同学,转了个弯不见踪影了。
宁斐然站在下面的台阶上,往上走了一个台阶。宋司酌没动,忽然听宁斐然说道:“我打掉了。”
声音并不大。
宋司酌看着宁斐然嘴唇张合,很快就抿在一起。看着宁斐然平静的毫无波澜的表情,宋司酌怀疑他刚刚是不是幻听了。
还是他自己脑补出了宁斐然说的什么话。这不像是宁斐然会说的话,但宋司酌又诡异的觉得很合理。
宋司酌:“你再说一遍。”
宁斐然没有兴趣重复自己的话,他回过头继续往下走。
宋司酌很快恢复,崩溃道:“你怎么可以打掉我们的孩子,你无情,你好无情。”
宁斐然走得快了些,他反思了一秒自己。
实在没必要试图反击一只草履虫。
这两天各科老师一进教室,说得频率最高的一句话就是,“宋司酌回来了啊。”继而提醒他落下的课记得多看看,有什么问题问老师问同学。
宋司酌忽略了后面的叮嘱,小声和宁斐然说小话,得意道:“看我这个人气,在老师群体里也是相当的高。这就是影帝的影响力吗?”
“刚回来就带着你同桌上课说话是不是?”一个粉笔头砸在了宋司酌的桌子上。
宋司酌一抬头就看到了历史老师。宋司酌消停了两分钟,宁斐然就听宋司酌说道:“没想到历史老师这么老辣,我假装写笔记和你说话都被他发现了,还是需要练习腹语。”
宁斐然:“……”宁斐然心想:根本没有人会为了上课偷偷讲话练习腹语的。
宋司酌还真的独自练习了一会儿腹语,看着和班上其他同学一样努力,只不过是努力的方向不太一样。大半节课过去,宁斐然再余光扫到他的时候。宋司酌已经趴在桌子上见周公去了。
宁斐然:“……”
他到底为什么要在意一只草履虫?
第64章 帅死
接下来的两天,天气阴沉沉的。天上像是有一瓶墨水被打翻了,预示着将会有一场大雨。
今天出门的时候,宋律正坐在客厅,手机早报提醒桐木今日暴雨红色预警。
宋诗韵看了眼外面的天,提醒道:“宋司酌,记得带伞!书包里带个伞是不是能沉死你!”
宋律往门口看了看,说道:“人走半天了。”
宋诗韵说道:“你也给我带伞,别以为说宋司酌就没说你。”
早自习结束,宋司酌撑着下巴望天,脸色沉静,“黑云压城城欲摧……”
一阵阴风把教室里同学的卷子吹飞了大半。老高连忙叫靠窗的同学把窗户关一下。教室里嘈杂一片,宋司酌的听众只有宁斐然一个。
宁斐然用笔盒压好卷子:“下半句。”
宋司酌视线从窗外挪走到教室门口,像他刚刚并没有吟诗半句,语气轻快道:“看!有外星人!”
宁斐然头也没抬,他已经掌握了宋司酌这些小把戏,说道:“甲光向日金鳞开。”
宋司酌用笔在纸上写好下一句,开口却说道:“今天大课间肯定不用上了,说不准会放假。”
乔余捕捉到放假这个关键词,整个人前倾,问道:“放假?谁说要放假?”
宁斐然敲了敲宋司酌的桌子,宋司酌哦了一声,回过头对乔余飞快说道:“我要学习了,你别总和我说话。”
紧接着他就看到宋司酌转回去,甚至还把本来和他桌子贴在一起的椅子往前挪了十厘米,身体力行的和不学习的乔余划清界限,开始看语文书了。
乔余:“?”
他缺课的这段时间,宁斐然把各科笔记都记录了一份给他。宋司酌又买了一个同款的透明夹子把笔记也夹在里面。
确保不会弄脏弄坏。宁斐然和他说只是随手记了一份。宋司酌才不会信。
宁斐然的笔记他见过,记录的很工整但并不如这份详尽,至少宁斐然并不需要这样详细的笔记,尤其是语文。
宋司酌拿着笔记,感觉自己想要学习的欲望空前强烈。难道宁斐然就是自己的金手指吗?
太酷了!
第二节课下课,广播里传出教导主任的声音,提示大课间由于天气原因取消了。
班级里在沉静了一秒之后,爆发了一阵欢呼声。这会儿天空比早上那会儿还要吓人,不看时间还以为是晚上,但仍然没有下雨,只是一直在刮风。教学楼附近的树被吹得晃来晃去。
宋司酌一脸担心道:“你千万别出去,你被吹走了可怎么办。”
宁斐然已经认清自己在宋司酌那边形象千变万化,但总归一点比较明确,宋司酌认为无论什么情况下他都需要宋司酌的保护。
尽管他和宋司酌一般高,身材也相似。说道:“你想多了。”
宋司酌又说道:“我会紧紧抱住你的。”
宁斐然无情拒绝道:“不用了,谢谢。”
宋司酌:“谢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
宁斐然:“我不需要。”
宋司酌哈哈笑了两声,“你好像自动回复,我说一句你就回复一句。”
宁斐然想反驳,但不想让宋司酌得逞,直接闭上了嘴巴。
第三节下课,一个男同学匆匆进入教室宣布道:“下午放假,明后天也放假。隔壁班同学说的。”
班级里一阵欢呼,但在学校里关于放假的假消息实在是太多了。
没想到不出半分钟,高肖肖迎着五班同学期盼的眼神,进了教室说道:“课代表去办公室取一下卷子。”
同学们一听,瞬间失望了。
高肖肖话锋一转,“你们把书包都收拾好。台风假,放假时间是今天下午,明天和后天。有其他的问题微信群通知。动作都快点,该干嘛干嘛去。”
她话音还没落,班级里已经快速收拾起书包,还有同学结伴和课代表去办公室拿卷子。
不到十分钟,高二年级五班率先放学了。这会儿已经开始下雨了,雨势还小。
宋司酌问道:“你带你的小猫伞了吗?”
他看了看,发现宁斐然两手空空,知道他大概率没带。
乔余只带了一把伞,说道:“等会儿胡清闻,咱们四个人两个人撑一把。”
说话的功夫正好看到胡清闻下楼。但胡清闻非常不争气的也没带伞。
三个人面面相觑,集体无语了。宁斐然不是很意外,宋司酌的好朋友和宋司酌是同款。
宋司酌:“叫你没带伞,叫你没带伞。”
胡清闻:“你自己贼喊捉贼,好啊,你个宋司酌。”
宋司酌说道:“再等会儿下暴雨了,快走。”
“宋司酌!”有一道女声在嘈杂一片的声音中,响起来。
宁斐然发现自己已经可以判断出这是属于谁的声音了,尤其是她在叫宋司酌名字的时候。
宋司酌没听见,被旁边的同学提醒了一句,他偏过头楚幼宜已经走到他身边了。
她撑着一把伞,这伞不大,是嫩黄色的,上面还有绿色的花纹。
宋司酌多看了一眼,感觉这伞,宁斐然大概也是会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