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攻的病美人逃不掉了 第77章

纪晏默默弯起眼,不知不觉竟想起自己小时候。他每次受伤,他的妈妈也是这样帮他吹一吹。

他其实一直很好奇,为什么大人会觉得,伤口吹一吹就没那么疼了?

难道是心理作用?

他打量着景沅乖乖托腮学习的样子,藏在心底最柔软的部分像被一根羽毛,轻轻触碰。

景沅没怎么受外伤,就是右手划破了皮,医生帮他消个毒,就没再进行下一步处理。

玻璃小屋外的雪越下越大,整座小屋仿佛被冰雪笼罩,静谧而温暖。

医生离开后,景沅扶纪晏躺到床上,看外面的雪景时微微走神。

纪晏:“你的脸有点红,是不舒服吗?”

景沅乍地回神,表情有些懵:“没,可能刚刚冻到了。”

纪晏靠在床前,将房间里的温度调高一些,眼睛随着景沅的视线一同望向小屋外被积雪堆满的一颗颗松树。

现在是中午,下雪的缘故没有阳光,地势在他们之下的一排排玻璃小屋已经点上灯光。

“晏晏。”景沅突然没底气地喊了一句。

纪晏:“嗯。”

景沅在心里已经纠结很久:“你说,陈天会怎么处理这件事?会不会让雪橇犬的主人赔很多钱?”

纪晏端起一杯咖啡,声音平淡:“可能会。”

景沅敛起眸子:“让主人赔钱是常规操作,毕竟他干这个就得保证顾客的安全。就是担心陈天要钱要得狠了,主人会把气撒在动物身上,饿着它们。那些哈士奇懂什么呢?要怪也是怪主人没有训练好,雪橇车的质量不行。”

说罢,他抿了抿唇,小心翼翼打量着纪晏的表情。

纪晏没有温度的眼睛看向景沅,反问道:“不让主人赔钱,他就不会对那些动物做什么了吗?这种失误倘若再出现一次,那人会面临赔付巨额赔偿。”

“但……”景沅觉得纪晏说得有道理,“这次让他少赔点,他会不会对狗狗们的惩罚轻一些?”

纪晏垂眸,捏了捏微蹙的眉心。

“你怎么了?”景沅凑过去。

“有些头疼,我先休息。”纪晏闭上眼睛,“陈天准备了午餐,他会送过来。”

“喔。”景沅担心影响纪晏休息,双膝并拢,将下巴枕在上面继续望着窗外。

纪晏应该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

但不太认同。

他托着腮,默默思考纪晏的人设。

这件事的处理方式符合纪晏的处事风格。

纪晏应该不是容易被情感触动的人。

外面的鹅毛大雪越来越密,也不知是不是屋内的空调温度太高,景沅脸颊烫得厉害,眼皮越来越沉。

渐渐地,他靠在沙发上,将自己缩成一团,困意越来越强。

等他再次醒来时,外面已经黑了。

“39度,细菌感染,景少爷应该是冻到了。”

“他的过敏源我给你发过去了,你看一眼再给药。”

景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嘴唇干燥得厉害,额头上顶着冰凉的退烧贴,压得他头痛。

“醒了?”纪晏俯身,又帮他测了下温:“难受吗?”

“嗯。”景沅浑身烧得生疼,嗓子又痒又痛,身子沉沉的,哪里都不舒服。

“不想要这个。”他顶着退热贴,用力扯了扯。

纪晏握住他的手腕:“你不能用消炎药,如果再不用物理降温,会很严重。”

“疼。”

景沅因为发烧浑身起了一片又一片的红疹,一点触感在他这里都能被无限放大。他疼得厉害,身体缩成一团,将脸埋进枕头,眼眶不争气地泛了红。

纪晏见他实在难受,只能轻声安抚。

可那冰凉的退热贴实在难以忽视,让景沅疼得脸都白了,整个人都在发抖。

纪晏连忙掀开退热贴,发现景沅的额头上也起了密密麻麻的红疹。

他预感不妙,又重新将医生叫回来。

“我怀疑他对这个牌子的退热贴过敏。”

医生眉眼严肃,连忙查看退热贴的成分。虽然有几位药材确实容易导致病人过敏,但并不在景沅的过敏原名单里。

“应该是未被发现的过敏原。”

随行的医生这次只带了这一种退热贴,没有其他的品牌,打算现在出去买。

但冬季的芬兰,昼短夜长,药铺和商店在下午五六点几乎都已关门,买东西很不方便。

纪晏担心医生找不到其他品牌的退热贴,给陈天打电话,特意增派一些人手一起去买。

退热贴拿下去后,景沅舒服许多。他像只树袋熊,骑着被子。

看着景沅烧得通红的全身,纪晏思索一会儿,将窗帘全部拉上。

以景沅现在的体温,等到医生买来新的退热贴,估计会造成肺部感染。

他需要帮景沅立刻进行物理降温。

“沅沅,我帮你擦一些酒精,你会舒服些,可以吗?”

景沅迷迷糊糊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疼不疼?”

“不疼。”

纪晏手指刚要解开景沅的睡衣,被突然惊醒的景沅一把按住。

景沅通红的眼睛里带着几分湿润,睫毛垂在眼底,看起来有几分抗拒。

纪晏解释:“不脱衣服,怎么帮你涂酒精?”

景沅挣扎着:“我自己来。”

纪晏没阻止,轻轻松开他。

可已经烧糊涂的景沅哪里有力气,折腾半天才抬起手,就连棉签都接不住。

纪晏默默垂眸,没再顺着景沅。

再拖下去,景沅的体温估计会更高。

他取出酒精和棉签,将景沅的睡衣解开后,在腋窝、腹部、颈部等关键部位逐一擦拭。

景沅已经没力气挣扎,感受着一丝丝冰凉在身上蔓延,竟觉得很舒服。

他变得十分配合,主动拱起腰让纪晏擦拭。甚至直接上手,示意纪晏擦擦这里,擦擦那里。

纪晏被他逗笑,手指轻轻落在他的小腹。

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涟漪。

常年病弱的景沅,腹部竟然会有肌肉。

这明显是受过力量训练。

纪晏将景沅翻个身,继续在他的后背涂抹。

景沅舒服地哼了一声:“快点~”

纪晏扬起眉:“嗯?”

景沅脑袋已经不怎么清楚:“手艺这么差,小心不给你钱。”

纪晏眸光渐暗。

这是把他当按摩小弟了?

左手覆在景沅瘦得可怜的腰肢上,他故意一掐,景沅当即哼哼一声。

“老板,如何?”

景沅舒服地眯起眼:“感觉不凉了,再涂一些。”

“行,老板。”

纪晏自顾一笑,顺从地重新取出几只棉签,开始新一轮的酒精降温。

就这样,反复两小时后,景沅体温下降的显著,安安稳稳睡着。

而这时,医生和陈天他们也买药回来。

他们几乎将附近翻了个遍,最后是跟几户热情的当地居民买来的。

给景沅敷上新的退热贴,纪晏静静守在床边,没打算休息。

陈天见他还伤着,提议:“纪总,不然景少爷我来守吧。”

纪晏右手撑着头:“他如果半夜发烧,需要全身涂酒精。”

陈天点头:“您有需要叫我。”

果然,如纪晏所料,景沅半夜又开始烧起来。这一次,景沅反应更加强烈,疼得浑身发抖,纪晏打算直接送他去医院急诊。

但跟随他们的团队中有芬兰当地的有名医生,医院里能采用的办法,跟在这里差不多,只多了几样成分不一样的退烧药,但都需要皮试。万一景沅对新药过敏,会更严重。

无奈,纪晏继续喂给景沅一些中药成分的退烧药,又让医生给景沅吊了几瓶有葡萄糖的生理盐水,防止景沅脱水。

景沅已经哭得没有力气,一双眼睛肿成核桃。他的后背很疼,躺在枕头上也不是,坐着也不是,最后靠在纪晏怀里才舒服一些。

纪晏搂着他,宽大的手掌帮他顺着后背。

过了很久,景沅才渐渐有了困意。

“纪晏……”

他小猫似地喊了一句。

纪晏低头:“我在。”

景沅说得断断续续:“那些狗狗……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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