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承来的雌虫是理想型 第18章

奥凯西带着安加斯走后,安东尼奥毫不客气地拿起药剂,留出默里生产时要用的的五分之二,将剩下的药剂全部打进自己的腺体,一阵极度的舒适从精神海传来,五分钟后,安东尼奥睁开眼,这样的能力,这样的雄虫,应该属于自由联盟,应该被他养在秘密基地里才对。

安东尼奥勾起嘴角,等他报完仇,他一定要把这个雄虫抢回去。

办完事情的安加斯,心中实在放心不下,拒绝了奥凯西让他停留休息一晚的建议,立刻启程回白元星,在飞船上强逼自己睡觉,总算在后半夜,进入了睡眠。

飞船落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到港口奥凯西还奇怪:“巴尔怎么没来接您?”

“是啊,他怎么没来接我呢。”安加斯眯着眼,他的小雌虫,怕是背着他做了什么大事。

奥凯西自然不能让雄虫一个虫回家,他带着几个军雌将安加斯送到了别墅门口,看到巴塞洛缪在那等着了,才告别回去。

安加斯走下悬浮车,他的小雌虫笑眯眯地站在那,除了脸色苍白了些,似乎什么都没发生,安加斯按住心中翻涌的情绪,客气地送走特里萨,才转头问:“巴尔,三天没有回我信息,你可以解释吗?”

巴塞洛缪脸色僵硬一瞬,他最多瞒着安加斯,但说谎是不可能的,“我服用了一种可以提升等级的药物,药物反应有点大,所有没有提前告诉您。”

安加斯声音低沉:“就这样?”巴塞洛缪不肯开口。

安加斯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你真的没有别的话要跟我说?”

巴塞洛缪低着头,明明是臣服的姿态,却一声不吭。

安加斯闭了闭眼,唤出智脑:“播放这两天雌君房中的监控录像。”这是每栋别墅自带的功能,安加斯还没来得及关闭,没想到居然真的派上了用场。

巴塞洛缪立刻抬头:“雄主!”

智脑已经听话将录像投影出来,录像里,巴塞洛缪灌下一管药剂后,就开始流血,慢慢血越流越多,而他就在血泊里抽搐挣扎,连叫出声的力气都没有。

安加斯眼睛都红了,表情却越发淡漠。

第36章 累?这种时候怎么能累

巴塞洛缪忍不住按住机器人,“雄主,别看了...”

安加斯看他一眼,低头拉动进度条,一天,整整一天,巴塞洛缪都在疼痛中挣扎,那么多血,甚至还有内脏碎片,安加斯甚至没办法想象他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哪怕安加斯自诩是个十分擅长控制情绪的成年人,此时也只觉得实在压不住火。

情绪愤怒只会让人口不择言,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因此安加斯闭了闭眼,选择一个人回卧室待着,他需要冷静。

门外,巴塞洛缪看着安加斯一言不发的背影,一时有些慌张,但他从来没有处理过这种情况,只能按照虫族的惯例,拖着刚刚修复的身体,跪在了雄主的卧室门口,他低着头抿着嘴,虽然知道安吉会生气,但...他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一个合格的雌君,不该让自己的雄主看到这些,更何况他的雄主那么好。

安加斯将自己重重摔到床上,银白色的天花板线条流畅,肉眼找不到一丝接缝,充满了科技美感,跟蓝星完全不一样,正如虫族的这些虫,看似文明高度进化,实则将弱肉强食、择优劣汰写进了生活的每个角落。

松开衬衫领口,安加斯深吸一口气,试图梳理自己的情绪,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在生气什么,他在害怕,控制不住地害怕,他害怕一个不留神,会失去巴尔,他害怕世界上再没有这样跟他契合的灵魂。

除此之外,这些天来,他习惯了巴尔对他的服从、依赖,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巴尔,爱哭又可爱的巴尔,甚至让他产生了“那个孩子会永远乖巧地等着自己”的错觉,所以才会在巴尔做出他意料之外的事时,如此愤怒,他觉得失控。

不该是这样的,安加斯努力说服自己,巴尔是个独立的个体,他们有不同的文化背景,甚至因为虫族残酷的社会制度,不努力连活下去都艰难,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起来,巴尔的性格比他想象地更为坚毅,也更加果决。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要什么,小小年纪就确定了自己的终身梦想并为之努力,无论这个梦想在外虫看来是不是可笑,他都拼尽全力去实现它。

他可能爱哭,但这只是他性格的一部分,他本质是一个坚毅,有了目标就不肯回头,甚至愿意放手赌一把的虫。安加斯应该知道的,从之前巴尔宁愿割掉腺体,他就应该发现,他的雌君实在是一个有些非黑即白的虫,但巴尔吸引他的,不正是这份纯粹么?

安加斯曲起食指,敲了敲自己的脑门,亏他自诩清醒,在虫族才待多久,依旧不可避免地在雌虫的吹捧下飘飘然,对待巴尔时,终究有些居高临下,但伴侣不应该是这样的。

而且换个角度想想,他应该高兴的不是么,至少巴尔没有在这段关系里,唯唯诺诺,失去他的本性。

又缓了一会,心情平复后,安加斯站起身出门,但一拉开卧室门,就看到巴尔规规矩矩地跪在门口。

妈的气得忘了这一茬,虫族一直以来,就有这些陋习来着,安加斯按了按鼻梁,不可避免地有些心疼,但他只是转过身,“你进来吧,我们谈谈。”

巴塞洛缪静静地起身,一言不发地跟着安加斯进了屋,在沙发上坐下。

“我只是进来整理情绪,下次就算我们有些分歧,你也不用跪着。”跪了一阵,巴尔的脸色有些苍白,安加斯给他倒了杯热饮,“你是怎么想的?”

安加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带情绪,“如果你准备好了,我们应该聊聊。”

巴塞洛缪自己在外面的这段时间,显然也组织了语言,“能嫁给您,做您的雌君,是我不敢想的运气,但它就是这么发生了,像做梦一样。”

巴塞洛缪依旧低着头,他看着自己小麦色的手,握着杯子骨节分明,跟一旁安加斯玉白修长的手,形成鲜明对比,“但我不能把余生都寄托在运气上,如果想要一直站在您身旁,我应该更努力。”

“是因为信息素仿剂的事,给你压力了?”安加斯直接问道。

巴塞洛缪犹豫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我并不是怕您过于耀眼,”他终于抬起头,望向安加斯的眼里,满是担忧,“我怕不能保护您。”

安加斯知道他的意思,他在心里组织语言,巴塞洛缪却以为他还在生气,急急证明自己:“我希望提升等级,是出于自己的想法,我想要配得上您,我愿意为此付出努力和代价,但这都是我该承担的,这不该成为您的负担。”

安加斯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别急,也不再纠结措辞,他选择诚实说出自己的感受:“巴尔,你做了一个甚至可能危及自己生命的决定,但这种重要的时刻,却让我连在一旁陪着你的机会都没有,我真的很难过。”

他看起来灰心又失落,原本桃花潋滟的眼睛,看过来时安静中藏着忧郁,巴塞洛缪甚至感觉一向游刃有余的安吉,此时很无助,原本还梗着脖子觉得自己没错,这种血腥的事绝对不能让雄虫看见,所有后果应该自己承担的巴塞洛缪,突然慌了手脚。

他想抱一下安加斯,却又不敢,心里着急却不知如何是好,半晌终于憋出一句:“对不起,我应该提前告诉你的。”

“我希望我们互相依靠,巴尔,你不想告诉我,实际上也是对我的不信任,”安加斯确实有些受伤,“我们不能只分享喜悦,不分担痛苦,那样反而会产生隔阂。”

巴塞洛缪的心又酸又涩,这就是他的雄主,以前没有人教过他,他点点头,“我会努力改的。”

既然说开了,安加斯想要让气氛不要这么沉重,他开玩笑一样再次开口问道:“那么,你还有别的事要跟我说吗?”

没想到小巴尔小心地看他一眼,点了点头:“我现在身体已经完全没问题了,但是...服用这个提升等级的药,还有个副作用,我的精神海会不稳定,需要信息素的定期灌溉,余生,长期灌溉。”

“...”真是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这种逆天的药物如果没有副作用,怎么会没有推广开来,以及这个熊孩子,实在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这种事,他就这么自信一辈子不会出问题?

一定要多做一点自己的信息素仿剂,让小巴尔随身带着,安加斯心中暗暗下决定,嘴上却没放过小雌虫,“你给我套上了枷锁。”安加斯的声音平静。

巴塞洛缪悚然一惊:“我没有这个意思,雄主,我...”

“如果我死了呢?”安加斯抚了抚巴塞洛缪因为情绪激动,红起来的眼眶。

“那一定是因为我没有保护好你,我又怎么能苟活在这世上。”哪怕只是想到失去安加斯这个可能,巴塞洛缪都有些抑制不住情绪。

“看来我只能努力活着了,争取活得久一点。”安加斯伸手将巴塞洛缪揽到怀中,感受到雌虫的体温,终于缓缓呼出一口气。

被雄主抱住,巴塞洛缪也安静下来,两虫静静相拥,一室寂静,却有温存流淌。

“您原谅我了吗?”过了一会,巴塞洛缪小声问道。

“应该说,我们和好了。”安加斯把下巴搁在自家雌君肩头,奔波了两三天,现在靠着巴尔甚至有些昏昏欲睡。

听到安加斯有些懒懒的声音,巴塞洛缪突然小幅度动了动:“雄主,我的身体,已经好了。”

安加斯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小雌虫这是在邀请自己?

没等到雄主回应,巴塞洛缪还在不知死活地发问:“雄主,你累了么?”

累?这种时候怎么能累。

第37章 老天爷在上,真好

山涧上,翠绿的枝头花团锦簇,精致细小的花朵紧密挂在枝头,像一片片粉红色的云朵,柔软又烂漫。

树下绿草如茵,粉白相间的花瓣铺出一条道路,两旁以洁白的花束与象征子嗣丰盈的地葡萄藤蔓为装饰,两旁整齐地放着白色座椅,只以零星粉色做点缀,整体配色清新野趣,十分贴近大自然。

请来的宾客不多,因此礼仪台只微微垫高,礼仪台前方也没有蓝星常见的拱门或背墙装饰,反而放了一块平整的石头,被请来证婚的格兰瑟姆少将正在石头旁等待。

一旁搭建精致的帐篷里,巴塞洛缪已经换好了衣服,他好歹还记得自己的肤色,谨慎地选了一件黑色的礼服,这件蜂族传统婚服,看上去更像是战甲,剪裁十分贴身的黑色皮甲,完美勾勒出雌虫的好身材,皮甲的袖口及衣摆边缘,装饰了一些精致又隐蔽的银丝绣纹,让这礼服少了些锋利,多了些奢华。

布兰德跟文森在一旁帮忙,布兰德小心地将藤蔓编织的花环,戴在巴塞洛缪的头上,文森最后确认了一遍他的着装,鞘翅展开处闭合正常,看着已经收拾好了的发小,文森忍不住轻轻拍了拍他:“你一定会幸福的。”

巴塞洛缪一直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这会儿忍不住用手背抵着鼻子:“你别惹我哭。”

文森哭笑不得地点头,“好好好,你想想今天的菜色,分散分散注意力,一会就可以出去了。”

另一边,安加斯也在做准备,他倒没有真的穿上粉色礼服,作为两辈子唯一的一次婚礼,他的婚服也做了改良,这也是一件皮甲,象牙白的底色上,是浅绿色的繁复编织层,齐膝的外袍是贴身的款式,安加斯特意让设计师将领口位置,做成了中式立领加盘扣,扣子上镶嵌了一粒哑光的珍珠,这一改动,整件衣服的气质瞬间与众不同起来。

成品出来时,设计师夸了又夸,“真是别致的设计,又特别贴合您的气质。”

斐瑞文将礼服同款的银白色头冠拿来,小心地为安加斯戴上,“之前设计的时候,我还说这个款式会不会过于简单,没想过整体看上去效果这么好。”

头冠非常贴合安加斯的头型,只在前额做了编织花纹,安加斯有些不习惯,忍不住抬手扶了两下。

这一抬手,就露出了手腕上的红痕,斐瑞文眼尖,一下子笑了出来,“哦豁,真热情,看样子有虫昨晚吃了顿好的。”

安加斯起身戴好手套,拿起一旁的白色手杖,走到门边才回头朝着斐瑞文道:“是两顿。”

不管身后笑出声的斐瑞文,安加斯缓步在礼仪台上站定,随着轻柔的乐声响起,宾客们渐渐安静下来,等待观礼。

听到乐声的巴塞洛缪深吸一口,回身看向身后的同族兄弟,“开始了。”

帐篷门被掀开,巴塞洛缪展开翅膀,一马当先地往空中疾驰而去,五名蜂族雌虫在身后极速追赶,几个虫在空中花式盘旋了几圈后,巴塞洛缪才俯冲下来,一个骤停落在安加斯身前,朝雄虫俯身行礼,安加斯虚扶一把将他托起,观众席响起掌声。

这是蜂族的传统€€€€婚飞,在还未完全开化的古早时期,雄虫还有飞行能力的时候,他会以极快的速度飞向雌虫聚居地,在聚居地释放充满魅力的信息素,引诱多个雌虫对雄虫进行追逐,在这追逐的过程中,筛选出最强壮的雌虫,与其婚配繁衍后代。

虫族文明进化到如今的地步,婚飞变成了仪式的一个环节,结婚的雌虫可以在此时,向雄主展示自己绝佳的飞行技巧,以示自己强壮的体魄。

站在石台旁的格兰瑟姆少将带着笑意:“请阁下宣礼。”

按照流程,接下来安加斯应该作为雄主,对雌君说些“以后要照好好顾家庭,努力工作,繁衍后代”之类的话,巴塞洛缪正准备跪到石台上听训,却被安加斯拦了下来,他轻声却坚定:“我们的婚礼,你站着完成。”

台下皆是密友,自然不会有虫这时候跳出来反对,斐瑞文更是一副刚反应过来的样子,“我当时怎么没想到!”

安加斯看着眼前的雌虫,说出前世最经典的婚誓,“我愿意娶巴塞洛缪€€本森€€契布曼为雌君,不论祸福,贵贱,疾病还是健康,都爱你,珍视你,直至死亡。”

巴塞洛缪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强忍眼泪,听到这段誓词,终于忍不住流泪,在安加斯温和的眼神中,哽咽着复述:“我愿意奉安加斯€€艾德文€€罗为雄主,不论祸福,贵贱,疾病还是健康,都爱你,珍视你,直至死亡。”

安加斯朝台下招招手,原本在观礼席前排占了个好位置的独角熊,突然跳了下来,在观众一副“这什么鬼玩意儿”的表情里,变成了五六岁小孩的大小,蹦蹦跳跳朝着礼仪台走去。

安加斯执起巴塞洛缪的右手,“在我喜欢的风俗里,新婚夫夫应该交换戒指,寓意紧密相连,永远在一起,你是军雌,身上不能带着饰品,所以我们把戒圈纹在手上好不好?”

巴塞洛缪一边流泪一边点头,独角熊按照早就设定好的图案,飞快为他们纹好戒圈,走的时候还说了一句,“帕帕,新婚快乐,早生贵子。”

巴塞洛缪...当然是哭得停不下来,一旁的文森拼命用口型提醒“想菜单!想菜单!”好在台下皆是善意的笑声。

格兰瑟姆少将体贴地等他停下来,才开口:“请阁下为雌君披冠。”

文森上前一步,将与安加斯礼服同色的披风递给他,安加斯从身后为巴塞洛缪披上,巴塞洛缪转身,亲吻安加斯的指尖。

格兰瑟姆一边鼓掌,一边宣布:“礼成,祝福你们。”

仪式完成,台下都是年轻虫,斐瑞文带头起哄:“亲一个,亲一个!”

巴塞洛缪掀起自己的披风,挡住宾客的视线,踮起脚送上自己的吻,一吻完毕,安加斯才带着笑意开口:“我的雌君跟昨晚一样热情。”

巴塞洛缪想起昨晚自己的主动,按了按酸软的腰,忍不住红了脸。

时间回到前一晚,本以为安加斯要生很久的气,没想到一场矛盾就这样解决的巴塞洛缪,放下心头的负担,忍不住不知死活地问安加斯:“雄主,你累了么?”

回应他的,是空气中弥散开的信息素味道,安加斯直起身,目不转睛地看着巴塞洛缪,直到雌虫颈后的虫纹蔓延到耳根,他才沉声问道:“我的雌君,你真的准备好了?”

巴塞洛缪咬着唇不说话,却缓缓拉过安加斯的手,抚上自己脖颈后方滚烫的腺体,他的眼睛漫上水雾,声音有些微颤:“雄主...”他倾身,额头与安加斯相抵,在安加斯的唇上一下下轻啄:“可以吗...雄主...”

这是雄主应尽的职责。

巴塞洛缪之前被异兽毒素所伤,精神海被侵蚀,原本就需要信息素灌溉治疗,再加上服用等级提升药剂,其主料是异兽脑髓液,对精神海影响更是巨大,因此的确急需安加斯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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