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首领如临大敌一般盯着两个蛋,大的那个蛋如同篮球大小,壳已经变得极薄,透过光甚至能隐隐看到里面的虫崽子,它以蜷缩的姿态待在蛋里,副首领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眼睛花了,刚刚有一瞬间,他似乎看到蛋微微晃动了一下。
小的那个蛋就安稳多了,跟大的蛋壳上爬上令人揪心的灰色斑点不同,小蛋虽然只有拳头大小,但蛋壳是极健康的奶白色,只放在那就让虫想捧脸微笑。
按照孵蛋器显示的时间来看,大的蛋已经延迟破壳五天了,副首领内心焦虑,恨不得给蛋壳戳个洞,帮他出来,但在外力帮助下诞生的蛋,注定弱小,而在虫族,弱小就是原罪。
副首领再焦急,最后也只是拿出了强光光源,他想看看虫崽子有没有尾钩,如果是雄虫,那弱小也没关系,尽早剖出来才是正理。
然而光线刚贴上蛋壳,不知道是不是被突如其来的亮光刺激了,虫崽子突然挣扎起来,他用脚一下一下地踹蛋壳,孵蛋器检测到蛋的动静,伸出了极柔软的几根绑带,固定住蛋,方便虫崽子动作。
副首领一下子蹦了起来,这是要破壳!
他有心去喊安东尼奥,但一想到之前看到的满室血腥,他又有些不敢动作,只好手忙脚乱调好孵蛋器参数,随时监控虫崽子的生命体征,屏息观察蛋的动态,静静等待新生命的到来。
白元星,第四军团安加斯别墅。
巴塞洛缪挂断电话,叹了口气,“雌父回来了,听说蛋的事,很担心。”巴塞洛缪被袭击后,空港管理处联系了特里萨的其他族人,直到今天特里萨才回来。
安加斯正在整理他的调酒工具,一样样洗干净烘干,打包成一个简单的箱子,想了想又把一瓶酒放在最上面,“回来就好,家里的信息素仿剂还够吧?我这边冰柜还存了一点。”
巴塞洛缪点头,“你放心吧,我最近精神海还算稳定。”
那么就暂时没别的需要操心的了,安加斯拿起智脑给安东尼奥发信息,“白元星时间夜里十一点,我会到达你说的地方。”
安东尼奥很快回了信息,“欢迎。”
跟安东尼奥信息几乎同时到达的,还有一个陌生的好友申请,备注却很惊人,“自由联盟成员。”
安加斯和巴塞洛缪对视一眼,点击了同意申请,一加上好友,对方二话不说发来一张自拍照,“尊敬的安加斯阁下,或许您还记得我,我是当初刺杀迪尤尔的那个雌虫,我叫达蒙,当初多亏您给的高级修复剂,我才有机会逃出白元星。”
安加斯端详着那张照片,蓦然记起这张脸,“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当时他刚刚穿越过来,隔壁虫渣哥哥虐待雌虫致死的事,实在恶心到他了,让他那几天,忍不住稍微观察一下从隔壁出来的雌虫状态,这个达蒙当天明显受到了糟糕的对待,脖子有勒痕,身后鞘翅的翅根处也有血迹,其他痕迹更不必说,安加斯一时于心不忍,给了他一袋高级修复剂。
达蒙很快又发来了信息,“说来惭愧,我就是自由联盟组织的成员,最近组织对您和您的雌君做的事,我实在很抱歉,我只是底层成员,能做的不多,但我希望能尽全力为您提供帮助,如果您在联盟里看到我,请不要吃惊。”
安加斯思索了一下,没有回消息,巴塞洛缪已经迅速搜索起了达蒙的资料,“达蒙€€塞西尔,雄保会通缉虫,曾经有个兄弟,死在雄虫手里,”他继续搜索信息,皱起眉头,“不过这个雄虫,前段时间死在了首都星,自由联盟干的。”
很难说这个达蒙可不可信,安加斯对他有恩,但恩情不大,自由联盟帮他复仇,但他也做了刺杀迪尤尔的任务,可以看成是等价交换。
安加斯关掉智脑投屏,“走一步看一步吧。”
晚间,卡特如约等在第四军团外,安加斯跟巴塞洛缪告别,“我走了。”
巴塞洛缪点头,“早点回来。”
仿佛这只是一场普通的离别,就像安加斯每天去上班时,夫夫俩的对话。
卡特带着安加斯到约定地点的时候,安东尼奥早就等在了那里,该交代的早就交代过了,安加斯连跟卡特告别的话都没有,提着箱子就进了安东尼奥的星舰。
星舰入口有台检测机器,安加斯握紧手中的工具箱,脸上表情沉静,好在军备研究所的资料还算靠谱,射线扫过安加斯的尾椎时,报警器安静如鸡,扫描顺利通过。
星际跳跃极快,很快安东尼奥就带着安加斯到了自由联盟的秘密基地。
安东尼奥甚至笑着打招呼:“欢迎来到自由联盟,”看到安加斯神色实在称不上好看,他继续说道,“阁下,请放轻松,我没有恶意,我坚信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
“绑架我的雌君,偷我的蛋,这是哪门子利益一致?”安加斯说这话时,几乎要咬着牙才能忍住气愤。
安东尼奥脸色不变,甚至听起来颇有条理地解释,“我没有要伤害你们的意思,甚至取蛋的时候,还给你雌君打了麻药,手法也很好,他的身体没有任何影响吧?如果我不拿你的蛋,怎么把你邀请到自由联盟?总不能发个信息跟你说,雄虫阁下,请来自由联盟一趟。”
安加斯难以理解,“你用这样的方式,就算把我弄过来又如何,我不可能心甘情愿跟你合作。”
“当然,当然,”安东尼奥点头,“所以我得再做点别的打算,知道你特别在意你的雌君后,我决定给你的雌君注射一点点异兽基因,”他伸手比划了一下,“就是不会影响他性命,但也让他不能再被虫族接受的程度,这样你就能心甘情愿留在自由联盟,你的雌君还不错,会是个合格的首领,你们合作,自由联盟一定会是个能让雌虫自由的乌托邦。”
想得挺美,来之前安加斯也是了解过异兽基因的,注射过异兽基因,体质在短时间内会变得强悍,而且可以不受信息素影响,是很多被雄虫逼到绝路,又接触不到自由联盟的雌虫,复仇的最后选择,因为其巨大的杀伤力,一直被雄保会往死里打压。
但真正让整个虫族谈异兽基因色变的,是被注射过的雌虫,虫性会被慢慢影响,渐渐成为一个披着虫皮的异兽,历史上甚至有过一个军雌,在背水一战时注射基因,带领士兵打赢了那场战斗,但在一年后,也是他,带着异兽冲进军团驻地,灭了小半个军团。
面前这个虫已经疯了,听到这里,安加斯确信这一点,心中气极,安加斯脸色反而渐渐沉静了下来,“那你为什么又突然改变了主意。”
想到自己患有基因病的蛋,安东尼奥情绪糟糕起来,“因为一些事,自由联盟躲起来偷偷发展,不能解决我的问题了,而且我收到了一个信息,”他看着安加斯的眼神,像是看什么怪物,“你的精神力变异了?就算你没有信息素,也能制作信息素仿剂,甚至可以帮别的虫学会信息素仿剂制作方法?”
说到这个,安东尼奥脸上渐渐狂热起来,“这意味着,哪怕你失去信息素,你还是会被虫族重视,那么我直接给你注射异兽基因,让你成为自由联盟的首领,岂不是可以让自由联盟成为一个可以和虫族正面对话的组织?”地位提高,治疗一个患有基因病的虫崽,还不是轻而易举?
疯子!到时候自己被虫族既利用,又防备,确实不得不握紧自由联盟,让其成为自己的后盾,这个疯子既疯狂又清醒,安加斯之前以为他只是需要信息素仿剂,现在看来是想得太简单了。
安东尼奥取出异兽基因注射器,“而且,你在虫族很不自由吧,连只娶一个雌君这种事,雄保会都不允许,来自由联盟,做自由又强大的虫不好吗?”
安加斯深吸一口气,“我需要考虑一下,”他指了指自己带来的工具箱,“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喝点酒。”
安东尼奥有些急躁,他上前一步,不知道想到什么又停住了,“那麻烦你快点,如你所见,我的时间着实不多。”
安加斯假作压力很大的样子,取出工具箱最上面的那瓶酒,直接对着瓶子灌了一口,酒精进入身体,信号跟踪器极其灵敏地检测到并激活,那一瞬间的痛楚让安加斯瞬间瘫倒在地。
安东尼奥敏感地意识到不对劲,他眯起眼“你做了什么?”他不愿再等待,拿着异兽基因注射器就准备过来。
安加斯身体麻痹,只能眼睁睁看着安东尼奥越走越近,突然一声枪响,安东尼奥敏捷地往旁边躲闪,趁此机会,一个虫迅速冲进来,扛起安加斯就走,是达蒙!
到手的雄虫被抢走,安东尼奥显然愤怒起来,“一个B级雌虫,你是想死?”
达蒙一句话都不敢多说,扛着安加斯闷头逃跑,一边跑一边还要注意身后的动静,防止热武器射击。
然而达蒙到底只是B级虫,安东尼奥哪怕身体溃败,S级雌虫的速度与战斗力也是他难以企及的,不过几秒钟就被追上,安东尼奥一刀就斩断了达蒙的一条腿。
达蒙闷哼一声,却不停留,只凭着剩余那条腿站立,将安加斯从背在身后的姿势,换成了抱在胸前,接着鞘翅瞬间震出,带着安加斯飞起来继续逃命。
安东尼奥顿住了脚步,异兽基因最先影响的就是他的鞘翅,他飞不起来,但并不影响他取出枪支,瞄准达蒙就要开枪。
就在这时,安东尼奥的智脑突然响起,是副首领突然发来的视讯,因为虫崽子的缘故,安东尼奥给副首领设置的级别很高,视讯此时被智脑自动接通,弹出来的全息投影里,安东尼奥的那个蛋已经破壳,虫崽子正看着屏幕咿呀作声。
安东尼奥突然停了下来,或许是虫崽子稚嫩的声音,唤醒了安东尼奥作为雌父的本能,他挣扎着取出一管药剂给自己注射进去,眼眸中的红渐渐褪去,彻底恢复神志后,他才发现自己在追杀雄虫,不由停住脚步,任由达蒙带着安加斯逃远。
安东尼奥按了按剧痛的头,属于异兽基因的意识几乎将他的精神海绞成七零八落的碎片,能暂时唤醒他意识的药剂,却只剩两管。
全息投影中,虫崽可爱的样子让安东尼奥几乎想落泪,却不敢多看,他咬牙关了视讯,在心里盘算接下来的计划,他的时间实在不多。
智脑提示又响起,安东尼奥突然收到了安德鲁的信息,这个自由联盟安插在第四军团的探子,发回来的消息言简意赅,“军团拿到了秘密基地坐标,即将出发围剿联盟。”
安东尼奥盯着消息,突然勾起嘴角,安加斯这个雄虫,比他想的还强,强很多,这样的话,在异兽意识控制下造成的烂摊子,收拾起来会容易许多。
安东尼奥不再犹豫,他将剩余的两管药剂全部拿出来,对准眉心打了进去,这样起效更快,虽然也会让他死得更快。
安东尼奥打开了自由联盟通讯频道,“基地坐标泄漏,你们走吧。”他又给副首领单独发了一条信息,“蛋跟虫崽留下,你也走吧。”
亲眼看着虫崽子破壳,副首领未免对虫崽子非常挂心,眼看要亡命天涯,副首领不舍又仓惶,“首领,一起走吧。”
安东尼奥宽大衣袍下的躯体,已经开始溃烂,每天都要用一圈又一圈的纱布缠紧,才能出来行动,他看着智脑上副首领的信息,轻轻摇了摇头,转身去了关押雄虫的玻璃房,那个虫已经形如枯槁,之前还能被强力营养剂撑着个虫样,但最近营养剂也不管用了,如今几乎全靠体外维生系统吊着最后一口气。
安东尼奥静静看了一会,曾经恨之入骨的虫,这时再看到居然没什么情绪波动,不知道是时间还是基因的改变,冲淡了仇恨,安东尼奥漠然抬手关了电源,维生系统滴地长鸣一声后,停止了运行,同样停止的,还有那个雄虫的生命气息。
他又从智脑中调出早就整理好的资料,输出成盘,给整个基地的AI下达指令,“找个机器人,把这个数据盘送到虫崽子..算了,送到孵蛋器里,然后消除基地全部资料,启动自毁程序。”安东尼奥在后台输入复杂的密钥,AI检测通过后,正式进入自毁倒计时。
这些琐事做完,安东尼奥终于来到了登陆大厅,那里,巴塞洛缪的星舰刚刚停稳。
第52章 外星人牛逼
军团点兵出动需要时间,而巴塞洛缪自从安加斯走后,几乎住在了星舰里,只等信号跟踪器亮起,拿到坐标就立刻出发。
自由联盟秘密基地登录大厅的星舰对接命令,是达蒙给的,巴塞洛缪来的时候,正值自由联盟成员惊慌逃窜,到处都是出来进去的星舰,巴塞洛缪给出正确的命令后,没引起什么注意就混了进来。
然而巴塞洛缪刚跳下星舰,就看到大厅里一只雌虫正静静看着他,是安东尼奥!
就是这只虫,红着眼将自己的蛋从肚子里硬生生掏了出来!巴塞洛缪怒从心起,这次他装备齐全,立刻举起手中的激光枪,一边飞速移动,一边对着安东尼奥就来了两枪。
没中!巴塞洛缪在大厅中四处寻找掩体,不断射击,但没中!没中!还是没中!
站在大厅中央的安东尼奥甚至身体都没离开那方寸之间,只轻微挪动就躲闪开了他的全部攻击,巴塞洛缪却从愤怒中渐渐冷静下来,他停下动作,“你不是安东尼奥?”这跟那天剖开他肚子的虫,判若两虫。
安东尼奥轻笑一声,“信息判断速度还算快,可惜情绪控制能力差,身体反应差。”
巴塞洛缪忍不住握紧激光枪,眼前这个雌虫明显是S级高等虫,他当然有资格对自己评头论足,而且...他说的是事实,B等级的基因决定了他...
还没等他想完,安东尼奥又开口了,“是不是在想,这是因为你是B级雌虫,所以才有这些缺点?但是你明明服用过等级提升药剂了,怎么这么久了还是个B级呢?”安东尼奥将身上所有的武器缓缓卸下,“是因为你不知道高等级的虫,应该如何战斗。”
说话间安东尼奥已经飞身接近巴塞洛缪,在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将他身上的所有武器全部卸掉,“来吧,我们有半个小时,我教你怎么克服本能,做一个高等级的虫。”
在两个虫拳拳到肉地肉搏,或者说巴塞洛缪单方面挨打的时候,达蒙忍着疼痛飞了一会,突然发现安东尼奥没有继续追击,他立刻带着安加斯转换方向,去了基地的医疗室,他自己腿断了需要处理,背上的雄虫身体僵直,显然状态也不太对。
到了医疗室,达蒙发愁得很,除了被关在玻璃房里的那个,基地进出的全是雌虫,医疗室自然也没准备雄虫治疗仪,他正在检索什么样的设备能让雄虫勉强使用的时候,安加斯终于从直击神经的疼痛中缓过来,“我没事,倒是你,抓紧治疗。”
确认安加斯真的没什么大碍,达蒙才开始处理自己的伤口,他往断腿截面喷上一种药物,原本血肉模糊的伤口迅速蒙上一层肉白色,旁边的义肢生成机器里,已经按照扫描到的身体数据,迅速“打印”出一只机械腿,达蒙拿到手只稍微研究了一下,就把机械腿装了上去。
达蒙还有空安慰安加斯,“没事的,这个腿说不定还更好用。”
“那袋修复剂,只是举手之劳,你...”安加斯对于达蒙的相救,说不感激是不可能的,但也不忍这个虫为他丢掉性命,“要是安东尼奥再追来,你就跑,别管我了,反正...反正他也不会要了我的命。”
达蒙却只是摇头,“您的雌君已经来了,军团估计也很快就会到,医疗室从外部很难打开,我们在这躲着就行,您别想太多。”
巴塞洛缪已经来了?安加斯忍不住摸上手腕,但早在登录安东尼奥的星舰的时候,他的智脑就被没收了,倒是达蒙看了出来,“他登录外围的时候跟我联系过,想必一会儿就有消息了。”
巴塞洛缪已经挨打了半个小时,安东尼奥依旧游刃有余,他从背后一手刀砍上巴塞洛缪的关节,巴塞洛缪的胳膊应声而断,软软地垂下来,但他完全不顾自己的胳膊,扭身一脚踹上安东尼奥的腰侧,这也是半个小时来,他第一次正面攻击到安东尼奥。
安东尼奥一口鲜血吐出来,嘴上却夸赞,“不错,学得很快,只是还不够狠。”
巴塞洛缪没管他嘴炮,趁他病要他命,手边没有合适的武器,他索性一把拧下自己已经骨折的胳膊,朝着安东尼奥的心口就扎了过去,他完全不觉得这一下能击中,已经准备好下一击。
但偏偏就是这下,安东尼奥躲都没躲,胳膊直直插进了他的心脏,他甚至还有空点评,“这一下还像点样。”
巴塞洛缪猛地收回踹向安东尼奥头颅的腿,收势不及甚至让他差点摔倒在地,安东尼奥瞬间翻了个白眼,“真不经夸。”
巴塞洛缪:“...”
安东尼奥又咳出两口混着内脏的血,他缓缓抬起来,对着巴塞洛缪轻声道,“抱歉啊,对你们做出了糟糕的事。”
注射异兽基因的副作用,比他想象中还大,一开始他完全没意识到,这到底是自己的想法,还是受了异兽基因的诱导,又或者...为了他的虫蛋,他下意识忽略了这些。
直到自己越来越过分,他却发现已经晚了,在异兽基因控制下,他连自杀都做不到,只在旧友的帮助下,搞到三支暂时恢复虫性的药剂,却在异兽基因的主导下,难以找到注射的时机,一切错误都已铸成,他除了道歉别无他法,以及,终于能解脱,“谢谢了。”
巴塞洛缪看着眼前这个虫渐渐失去生息,S级雌虫,实力、家世甚至外貌,样样不缺,他曾经是军中最璀璨的明日之星,如今却虫不虫鬼不鬼,窝囊地死在毫无价值的地方。
巴塞洛缪在原地站了片刻,最终从星舰中取出自己的备用军装,替安东尼奥穿戴整齐,最后替他整理了仪容,将他投入到太空中,免得他的遗体被军团带回去研究。
处理完一切,巴塞洛缪终于联系上了安加斯,得知安东尼奥已死,军团又即将到来,达蒙跟夫夫俩道别后,先行离开,而夫夫俩也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蛋。
安加斯走到孵蛋器旁,自家的蛋正端端正正地躺在孵蛋器中央,安加斯突然明白了斐瑞文之前的说的,“特别好看的蛋”是什么意思,他跟巴尔的蛋,就是最完美的蛋!看看这光洁的外壳,完美的弧度,如果孵蛋器旁边没有一个龇牙咧嘴的雌虫崽子,就更好看了。
巴塞洛缪一把拎起虫崽子丢到旁边,他整个脸都贴到了孵蛋器的罩子上,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甚至让他都有些看不清蛋了,“呜呜,崽...”他忍不住握上安加斯的手,“我们的崽...”
巴塞洛缪伤得不轻,一只手也不方便,安加斯主动抱起了孵蛋器,“我们回去吧。”
巴塞洛缪点头,回头捡上虫崽子就准备走,对于陌生强大的雌虫,虫崽子显然不安得很,他在巴塞洛缪手上奋力挣扎,伸出尖尖的爪子试图挠巴塞洛缪,但脆弱的新生虫崽,在成虫皮肤上一个印记都留不下。
€€€€€€€€的声音吸引了安加斯,他转头一看:“你管他做什么。”
对于安加斯的不喜,巴塞洛缪可以理解,他有些讪讪地道:“但是这里没别的虫了,总不能把他放在这里等死...”军团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过来,这个虫崽子才刚出壳,真放着怕是要凉。
这...倒也是,安加斯只能哼一声,继续往外走,巴塞洛缪苦着脸跟在后面,有些不知道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