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偶男友他活了 第183章

这算盘打的很好,犯人当然会记仇,先追宿月,后砍苍咫。

可寻觅者没有了解整个游戏情节,所以他不知道的是,钥匙是老板€€€€也就是院长的所有物。

上面带有院长的气味。

而只是因为自己的消极怠工,便每到夜晚就让所有病人忍受着电击痛苦的院长,才是这些“病人”们最恨的人。

第165章 群山病院(13)

寻觅者的尸体已经被放在了院子干枯的水池里,有人往上面铺了些落叶,还点了一支烟代替香。

没有人多看他一眼,能给他留个不曝尸荒野的结局就不错了。

毕竟,大家都是玩家,没有人能够接受这种背后给同伴捅刀子的人。

男人再次被带回了仓库里看管好,这一次,宿月和苍咫正准备往仓库那边走,先有人犹犹豫豫地靠了过来。

“我去看一会儿吧。”那人满不自在地说,“大半夜被吵醒,现在我也不想睡了。”

仔细一看,这正是刚才在楼梯边,附和着寻觅者为难宿月的玩家。

人类的认知有限,宿月向来信奉的是作为神明要宽容大度。

所以只要玩家真心实意的改过,他从来不会过多为难。

玩家们愿意去守夜,宿月倒也乐得清净。

不过,一晚上发生这么多事,他现在确实了无睡意,于是等其他人陆陆续续该上楼休息的休息,该去仓库守夜的守夜之后,他一个人走到前院的花园。

在这游戏里已经是秋天,夜风萧瑟,树叶也落了满地,但总有些灌木和松枝还绿着,而且满地的叶子踩上去,脚底下松松软软的,竟意外有种惬意的感觉。

也是因为这场游戏总算接近结局,宿月终于能放松下来。

月光铺满庭院,背后传来脚步声,但那脚步声离得挺远,而且挺轻缓,所以接连被突然袭击了几次的宿月,也没因为脚步声而成为惊弓之鸟。

他回过头,就看见苍咫向他走来。

一晚上激烈的争斗,苍咫看上去也有些狼狈,衣服下摆挂着几茬小小的花枝。宿月看过去,苍咫的脚步就停住了,能明显看得出他有些犹豫,因为不确定宿月会欢迎他还是赶他走。

放在平时肯定会赶他走。

但生死之后人总会变得软弱些,神明也是一样。

宿月没说话,转开视线,望向远处攀着花藤的院子大门。

这就是一种无声的允许。

脚步声渐近,苍咫走上来,和宿月并肩站着。

他们俩之间隔着半人左右的距离,也不是并排,宿月在前,苍咫在后,两个人很默契地都不说话。

宿月抬头望着头顶的星星,星空疏朗,但也闪闪的很漂亮,在天上发着光。

他有时候就会想神域是不是在那里。

但转念又觉得好笑,这明明是人类的传言。

苍咫也不说话。

苍咫就是这么个很奇怪的存在,他好像没有任何需要表达的东西,也总是可以接纳宿月的任何情绪。但越是这样,越让宿月不能明白他,他就像是大海一样,投什么东西过去都能接得住,可也没回音。

好在宿月现在也不需要苍咫的回音。

这样蛮好。

时间好像过得很慢。

慢得好像停滞了。

直到苍咫问:“冷吗?”

……

宿月愣了愣,回头看苍咫。

因为很少见到这人尬聊的样子。

宿月:“你说什么?”

苍咫:“……”

苍咫一瞬间流露出一种想要毁灭世界的表情。

苍咫:“没什么。”

顿了顿又说:“问你冷不冷。”

“这有什么冷的,一点小风。”宿月很随意地说。

苍咫:“嗯。”

宿月:“……”

他突然觉得这对话有点奇怪。

不是内容奇怪,是苍咫说出这种话来有点奇怪。

他不会觉得冷,也没道理觉得宿月冷,可看到刮风就问宿月冷不冷。

尬聊是吧。

果然尬聊这种事情出现在主神身上,也就只是短短一瞬间的事。苍咫问完冷不冷就又不说话了,安心地扮演一只闷葫芦。

又和之前似的发呆。

宿月也不太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大概是被主神的尬聊激发了尬聊细胞。

他问:“你每次发呆的时候都在想什么?”

“没什么。”苍咫说。

宿月:“哦。”

他突然有一点尴尬,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个话题。

但就在这时,苍咫又给了第二个回答。

“我在想,你要怎样才会原谅我。”苍咫说。

.

秋夜微凉,拂过宿月时吹得他额发微微飘扬。

宿月抬头,望了望那轮好圆好圆的月亮,又看了看月色里重重的小院和树影,最后视线定格在院子的远处。

总之就是从头到尾没有看苍咫。

宿月平和地说:“我已经原谅你了。”

既没有对苍咫恶语相向,也没有避之不及。

所以根本就没有再生气了。

本来神明也要学会大度,宿月不会因为短暂的认错人和出于好意的扮演而生气。尴尬是尴尬,过一阵子,那股劲就过去了。

“我知道。”苍咫说。

宿月愣了愣:“那你什么意思?”

苍咫沉默了半天,回答:“我也说不清楚。”

.

于是两个神还是继续地看着月亮,这样子很像他们以前很多次“约会”。

也许因为是神明的缘故,他们总有很多机会,看日出日落,看云海,看月亮。

在战场上,整片天空都被晚霞烧红,落日在云海中壮丽地落下,宿月那时候很喜欢欣赏苍咫站在落日下面的模样。

他想这就是战神吧。

月色朗照的夜晚,他们会在下班后去船上喝酒,宿月喜欢人间的湖,宁静的时候仿佛整个世界只有那座山那片湖那层云,小小的一艘船能载两个神明。

宿月坐在船头,苍咫坐船尾,中间摆一张小茶几放酒和小菜,他们会谈笑,一般情况下宿月说得多,苍咫会跟着笑,他很少笑。

后来也是在这样的船上,那个夜晚烟雨朦朦,月光被打碎了沉进湖底,他们不得不拉起船篷。宿月喝得醉醺醺的,看着旁边苍咫瞧他的眼神,乜着他勾起唇角问:“我喜欢你,你要不要和我谈恋爱?”

这问法太不矜持,既不上神,也不主神。

但苍咫说:“好。”

到现在宿月也不明白,苍咫又没心,那时候为什么要说好。

.

至于现在的月光,既没有战场上的落日那么壮丽,也没有湖面上的月色那样朦胧,它只是很普通很普通的山月,照着很普通很普通的小院。

没有什么可以记忆的点。

苍咫问:“那你呢?”

“什么?”宿月猛地一愣。

他几乎怀疑自己刚才的回忆说出了声,那就太尴尬了。可再一想,就算说出了声,也没有能让苍咫提问的点啊。

这才放下心了。

苍咫:“刚才那个人拔刀的时候,你喊‘阿咫’喊的很急。”

苍咫问:“那时候你在想什么?”

第166章 群山病院(14)

最后宿月也没回答苍咫的问题。

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苍咫问他那个问题的时候,他卡了个壳,条件反射地想回答,“出于对同事的关心”,可刚才那瞬间,以为苍咫要被男人刺中时,那种心脏炸裂般的感觉又告诉宿月,事情没这么简单。

神明不打诳语。

宿月对自己是同样的要求。

所以他没办法细想,也没办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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