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重生后在娃综爆红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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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寒冷的冬季,未迁徙的小鸟们仍不知疲倦地在窗外鸣叫,纪敛连续睡了两个漫长又舒服的觉,身体在睡梦中渐渐恢复,睁开眼时,他没再感觉到剧烈的胃部痉挛和一丝不适。

连续昏睡了两场,纪敛仍未有穿书后的实质感,他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发呆,努力抓住即将散去的梦境画面,他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过那只仓鼠了。

就在思念愈来愈浓之时,一阵€€€€€€€€声打断了纪敛扩散的思绪。

纪敛转头,刚才脑内浮现的一张稚嫩小脸清晰地出现在他眼前。

大床不高,贺笙不需要垫脚就能将半个身体趴在床上,他睡醒后观察了纪敛很久,看入迷了,直到纪敛转头才惊醒了他。

“我我我……”贺笙下意识蹲下,用床板挡住自己半张脸,眼里仍然流动着纪敛昨日见到的惊慌与害怕。

纪敛抿了下干燥的嘴唇。

昨天被胃疼折磨,意识不怎么清醒的时候,他还是感觉到了,贺笙在试图靠近曾经欺负过自己的‘他’。

在遭受孙兰淑长期的精神控制后,贺笙没有学会反抗,又遭遇了原主长达一个多月的苛待,贺笙更是不懂记仇是什么东西,别人释放一点善意就足以让他忘记先前的苦。

纪敛记得,原文里,贺笙在原主的真面目揭露后,被幡然醒悟的贺铭沉带回身边悉心照养,因为年纪小不装事,贺笙的性格没有扭曲,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单纯善良,在经历童年短暂的不幸后,他今后的人生一帆风顺,是文里最幸福的一个角色。

先不提贺笙以后,这时的贺笙像极了一只小狗,不管主人对它有多坏,只要主人呼唤,它永远都会以最高的热情回应你,而贺笙给纪敛的感觉就是如此。

这小孩澄澈明亮的内心世界还没被摧毁,纪敛知道,这个世界永远不会被摧毁,可他还是对贺笙生出了几丝怜悯,因为,这个小孩跟以前的自己非常像。

极度缺爱,渴望亲情。

曾经的纪敛和贺笙一样,只要亲人给他一点善意,或者一个眼神,他就能毫无原则的原谅那些人给予过的伤害。

在他被废墟掩埋的时候,他终于等到了亲人们的回眸,只是,那些眼睛里流露的全是冷漠决绝,还有难得一见的一丝悲悯,在明确的给他做最后的告别,也是在告诉他,物竞天择,你被淘汰了。

贺笙躲在床下,双手交叠,不安地搅弄着自己的手指,大眼睛警惕地看着默不作声的纪敛。

纪敛在审视他,他同样在观察纪敛。

贺笙最喜欢的小仓鼠玩偶背上有个按钮,只要按一下,小仓鼠就会唱出好听的儿歌。

小爸也跟他的小仓鼠玩偶一样,身上有个开关,他发现,睡眠就是小爸的开关,他不知道小爸每次睡醒后会打开哪一样子的小爸,有时候是凶的,有时候是温柔的,有时候是冷漠的。

纪敛来纪家三个月,昨天是贺笙第一次被纪敛抱着睡了一晚,小爸的怀抱好温暖,睡觉的时候还会摸他的脑袋,温柔地喊他的小名。

贺笙一直很羡慕别的小朋友有家长哄睡,有记忆以来,他从没有被家长哄睡过,贺铭沉没有,保姆阿姨没有,那些不喜欢他的叔叔婶婶们更不会哄他睡觉,只有小爸愿意哄他睡觉。

如果可以,他希望小爸永远保持昨天的状态。

“我我我……我做了早餐,小爸,你要吃吗?”对温暖的渴望盖住了贺笙对纪敛的害怕,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嗓音稚嫩粘糯,吐字比一般孩童清晰,语速却非常缓慢。

在纪敛纠正之前,贺笙说话其实很不清晰,发音十分不标准,纪敛提了数次后,他努力纠正自己的发音,才有了现在的效果,只是他本就比同龄人开口要慢,纠正发音影响的是说话速度,好在,纪敛没有生气他说话慢,不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小孩眨着黑葡萄般的大眼睛,胆怯又期盼地看着自己,小心翼翼的模样触动了纪敛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在没有遇见仓鼠点点之前,纪敛觉得‘自己淋过雨,总想给别人撑把伞’的行为非常可笑,在被仓鼠点点温暖过后,纪敛没有变得跟纪家人一样冷漠无情。

他想给这个跟他一样遭遇的可怜小孩一点温暖,为了填补自己空洞的内心,也为了让自己在这个世界平安生存下去。

按照原剧情,如果他继续对贺笙恶言相向,他迟早都会走原主的结局。

这个世界没有灾难,没有饥饿,他不想浪费好不容易拥有的第二次生命的机会。

纪敛坐起身,点了下头,他没有开口,一个轻微的动作就让小孩眼里浮起些微亮光,纪敛的心更加柔软。

贺笙急忙抓起床头柜上的牛奶,距离牛奶加热到纪敛睡醒没有过去太长时间,房间开着暖气,不足以让牛奶快速冷却,贺笙被杯壁烫到了掌心,杯子从手中脱落,杯中的牛奶全部洒在了床单上。

贺笙茫然地盯着洇湿一片的蓝色床单,慌得眼眶迅速发红,眼泪刚滑过下眼睑,就被人擦去了。

贺笙仰起小脑袋,无措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

“疼吗?”纪敛截断了贺笙剩下的道歉与解释,抓起贺笙的手,雪白的掌心被殷红取代,一看便知被烫到了,贺笙才三岁半,是怎么忍住不叫出来呢?

贺笙将下嘴唇咬得发白,他在犹豫要不要跟纪敛说实话。

他如果喊疼的话,小爸会不会觉得他很多事?

纪敛下床,在贺笙面前蹲下,捧住贺笙发红的掌心吹了几口冷气,温声道:“疼就说出来。”

贺笙的睫毛被泪水打湿,下睫毛粘在眼睑上,不断涌出的泪水还是侵袭了他的脸颊,紧咬的下唇因为忍受不住强烈的酸涩感终于松开。

纪敛:“宝宝,你不说的话,我不知道你有多难受,你得说出来,明白的告诉我,我才知道怎么帮你处理。”

“疼。”贺笙小鼻子一皱,话一出口,委屈和疼痛就再也压抑不住,他小声啜泣着,小脑袋耷拉,下意识想往纪敛身上靠,只是内心还没松动,他依旧不敢碰触纪敛。

纪敛将贺笙抱了起来,恢复体力再去抱贺笙,没有昨晚那般吃力。

贺笙呆愣愣地任由纪敛摆布,后脑勺被纪敛按住,脸颊贴在了纪敛的肩膀上,隔着厚厚的睡衣布料,感觉不到纪敛的体温,可他直觉那一定非常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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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笙站在洗菜池的小板凳上,烫到的右手被清水浇着,眼睛仿佛粘在了纪敛身上,纪敛的一举一动都会引起他的关注。

纪敛翻箱倒柜,在冰箱的角落里找到了一些冰块,他用崭新的抹布将冰块包住,抓过贺笙的手,将冰块放在贺笙的掌心,刚一放上去,贺笙下意识抖了下手臂。

“冰?”纪敛问。

贺笙小脸涨红,使劲摇了摇头。

纪敛抬眸,语气不带强势,却不容抗拒:“说实话。”

贺笙连忙点了下头。

纪敛蹙眉沉思,不管是大伤小伤,他都能忍就忍,他想让贺笙放下对他的防备,而贺笙真的愿意吐露心声后,他又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种情况。

“我、我……”贺笙看出纪敛的为难,想要收回自己的答案,纪敛突然抓起他的手,将他冰凉的掌心贴在了自己脸颊上。

这点热源不足以化解贺笙掌心的冰冷,却让贺笙红了整张脸。

纪敛问:“宝宝,这样会好点吗?”

这是纪敛短期内能想到的最简单直白的方法,他不知道可不可以帮贺笙解决冷的问题。

贺笙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点点小脑袋。

纪敛再次拿冰块捂了会贺笙的掌心,又将变得冰冷的掌心贴回自己另一边脸上,反复多次,贺笙烫得不严重,这一会已经没那么红了。

“你刚才想说什么?”

贺笙鼓足勇气小声道:“我、我还是有点疼……”

一张小脸红扑扑,低垂的额发挡住了他的眼睛,因此,纪敛没看到小家伙眼中的心虚。

他说谎了。

可是,只要他说疼,小爸就会安慰他,还会叫他宝宝。

他说一次谎应该没关系的吧?

他以后一定会做很多好事弥补这一次谎言的。

他一定会当个好孩子的。

第4章

自贺笙学会简单的水煮菜之后,往常还会给纪敛和贺笙做饭的孙兰淑直接撂挑子不干了,孙兰淑只做自己的一日三餐,纪敛还没穿来前,贺笙不仅要解决自己的吃饭问题,还要另外帮原主准备。

纪敛抱着贺笙进厨房的时候,看到了贺笙吃饭用的小桌上的碎鸡蛋壳,还有一瓶空了的儿童牛奶,这就是贺笙的早餐,贺笙正是发育长身体的时候,长期只吃这些,营养怎么能跟得上呢?

贺笙躲避的及时,烫伤并不严重,敷完冰块后,贺笙的掌心已然没那么红了。

在确定贺笙没事后,纪敛让贺笙在客厅沙发里乖乖坐着,转头在别墅里搜寻了一圈,花了点时间,终于在人工花房里找到了孙兰淑。

花房内盛开着寒冬难得一见的鲜花,孙兰淑喜欢照料花花草草,对待这些东西的耐心与用心远超于贺笙。

还没进入花房,纪敛远远就透过玻璃窗看到了花房内的景象€€€€

白色圆桌上放着最新款的红色收音机,从里面飘出轻快悦耳的老歌,孙兰淑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复古裙子,宽松的裙子将她肥胖的身材盖住,披散下来的头发特意染黑过,从背影看,根本看不出她已经快要50岁了。

收音机的声音没有盖住孙兰淑的哼唱声,她浇完面前的花,放下水壶,缓慢地拿起桌上的精致茶杯,浅啜了一口,动作优雅,十分惬意。

花房的大门没有关闭,孙兰淑的注意力被歌声吸引,没有听到身后的脚步声。

孙兰淑身旁的桌子放满了碗碟,透明茶壶架在炉子上,正小火慢煮着玫瑰花茶,贝果三明治加了大量的丰富食材,多到快要溢出浅绿色的瓷盘,纪敛扫了眼色泽红润的血燕,在孙兰淑抓起那碗血燕前,伸手先拿了起来。

孙兰淑的手落空,转头时,余光捕捉到一抹身影,她吓了一跳,在看清来人是纪敛后立马松了口气。

孙兰淑拍拍自己的胸口,嗔怒地看着纪敛:“你怎么不出声啊?”

纪敛看也没看孙兰淑,从进门后,他的目光就黏在了这些食物上。

胃部发出饥饿的提示音,纪敛第一次对这些食物没有任何渴望,满心都被愤怒取代。

这些名贵的补品不是贺铭沉给孙兰淑准备的,为了让孙兰淑更好的帮自己办事,贺铭沉的大哥每个月都会给孙兰淑一笔数额不低的钱,大量补品以及衣服首饰,他深知孙兰淑喜欢什么,也舍得花钱笼络人心,这也是孙兰淑效忠于贺铭沉大哥的主要原因。

贺铭沉虽然忙于事业,但给足了贺笙物质补偿,让纪敛气愤的是,贺铭沉给贺笙准备的东西,全部都进了孙兰淑的肚子,在接手贺笙之前,孙兰淑还没现在那么胖,照顾贺笙短短几年,她的体重直线上升,她对外总说是过劳肥,真相其实非常可笑。

“你想吃啊?”孙兰淑将脸庞的碎发挽到耳后,用施舍的口吻道,“那你拿去吃吧,不够就去厨房自己盛,我早起炖了一大锅呢。”

她话音还没落下,纪敛毫不客气,仰头就将那碗血燕灌进了肚子里。

孙兰淑瞪大双眼,对纪敛这种如同猪八戒吃人参果的行为感到震惊。

这东西就得小口小口品才能尝到其滋味,纪敛怎么那么粗鲁?

真是暴殄天物。

孙兰淑在心底嘀咕,纪敛就算在豪门里待了22年又如何,骨子里的粗俗还是更正不了。

山鸡进了凤凰窝,它终究还是山鸡。

孙兰淑唯一能称赞的只有厨艺,血燕里放了椰浆和蜂蜜,将本身没有味道的燕窝染上了充足的奶味与甜味。

纪敛舔舔嘴唇,意犹未尽地指着贝果三明治,明知故问道:“这份早餐是给我准备的,还是给贺笙准备的?”

孙兰淑反问:“怎么,贺笙没给你准备早餐啊?”

纪敛:“贺笙为什么要给我准备早餐?他才三岁,你觉得他能干这些吗?”

孙兰淑嗤道:“有什么不能干的?他会扫地,会擦桌子,怎么就不能做早餐了?孩子就该从小培养,你要一直惯着他,迟早会养出懒惰的性子。”

纪敛面无波澜,声音冰冷:“贺笙是你的主人,这些事情不该是由你来做吗?”

“给我发工资的是贺笙他爸,又不是贺笙,我应该负责的只是他爸,等贺铭沉回来,我会好好完成我的工作的。”孙兰淑斜眼打量纪敛,心中的鄙夷愈来愈浓。

纪敛这是被网上的负面评论刺激过度,一天而已,变化就那么大?

这就开始上赶着讨好贺笙了,也不想想,他现在讨好贺笙有什么用,只要她将证据给贺铭沉看,纪敛迟早都要卷铺盖走人,纪敛现在需要讨好的对象不该是她吗?

这都想不明白,真是蠢到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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