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你得考虑你抱不抱得动老婆这个问题!而且是贺铭沉现在的抱法。】
【草,我真的好喜欢这种抱法,太有安全感了!】
【我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不要乱爬墙,什么cp都没有真情侣来的好磕!贺总你是我唯一的神!】
贺铭沉常年健身,抱起一个成年男人对他来说一点都不困难,他单臂拖住纪敛,从柜子里拿出了医药箱。
这番动作他做得一点都不吃力,抱着纪敛回到卧室的时候,连多余的气喘都没有。
如果可以,贺铭沉想一直抱着纪敛,可惜,纪敛需要休息。
贺铭沉将纪敛放到床上时,勾着他脖子的手还不肯松开。
这会功夫,纪敛有了点力气,他将这好不容易攒下的力气全都用在了贺铭沉身上。
他的身体躺进床上的时候,他将贺铭沉也拽了下来。
贺铭沉任由纪敛胡闹,双手撑在纪敛身体两侧,与纪敛拉开一点距离,免得压坏了正在发烧的家伙。
纪敛大概是真的烧晕了,他从没那么黏人过,即使在跟贺铭沉做亲密的事时,想要贺铭沉的亲吻与触碰,也是强势的,他很少对贺铭沉服过软,现在的他软得像棉花糖,额头紧贴着贺铭沉的额头,缓慢地蹭了蹭,嘴里一遍遍呢喃着贺铭沉的名字。
在这些磨蹭中,贺铭沉的嗓音不自觉带上了几丝沙哑,他温柔哄道:“小敛,我们先吃药好不好?”
纪敛摇了下头,睁开眼,眼里仿佛蒙了层雾,泛着朦胧的水汽。
“不好。”
贺铭沉:“不难受吗?”
纪敛还是摇了下头,搂紧了贺铭沉的脖子,小声道:“抱着你就不难受了。”
贺铭沉的身体全部被纪敛这个人填满,他摸了摸纪敛滚烫的脸颊,迟了那么久才提醒道:“小敛,摄像机还开着。”
纪敛有片刻的恍惚,似乎是在理解贺铭沉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眼里的雾散开了大半,到此刻才真正反应过来,这是真的贺铭沉,不是做梦,也不是出现幻觉。
纪敛没有因为还在直播,贺铭沉贸然闯入而生气,也没有因为观众们都在收看直播,贺铭沉就那么让他丢脸而觉得羞恼。
他满脑子只被一件事占据了€€€€
在他难受的时候,贺铭沉出现在了他身边。
贺铭沉做到了对他的承诺,会一直陪在他身边。
那他又怎么可以为了这种小事而与贺铭沉避嫌呢。
可是,他不介意贺铭沉被大家发现,贺铭沉为什么又要提醒他摄像机开着呢。
贺铭沉就那么不想被观众发现吗?
纪敛有些不高兴,自以为很用力地撞了下贺铭沉的额头,自以为很强势地亲了贺铭沉的嘴角一下,向众人宣誓他的主权。
这是他的男人,他们是合法夫夫,想要做什么都不过分,就算是秀恩爱,也是名正言顺的。
贺铭沉猜出了纪敛的小心思,唇角上扬。
纪敛却不满足贺铭沉的反应,放以前,贺铭沉会直接吻过来的。
他又想起来,他现在正在发烧,不能与贺铭沉亲吻,会传染给贺铭沉的。
但是不能接吻,贺铭沉还可以亲别的地方。
都怪这些摄像机限制了贺铭沉的行动。
纪敛说:“贺铭沉,把摄像机关了吧。”
贺铭沉:“可以吗?”
纪敛:“快点关!”
察觉自己的语气太凶了,纪敛又放轻了声音,小声道:“我想让你亲我,所以,快点关!”
【啊啊啊啊不要关啊啊啊啊!时间还没到呢,老婆你这是违反约定,不€€€€】
【草,心脏被丘比特之箭扎中了!呜我第一次知道男人撒娇起来也是致命的,老婆老婆,对我撒娇吧,球球你了!】
【贺铭沉求你不要关!你要是不关,以后我承认你就是小敛的官配,我这辈子都不磕小敛和别人的cp了!】
无论直播间的观众们再怎么恳求和嚎叫,当事人都看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贺铭沉将卧室内的摄像机全部关闭了,以防万一,他还将摄像机拆了下来,全部放到了外面的桌子上。
等做完回来后,纪敛已经闭上了眼睛,重新将自己缩成颗球。
贺铭沉发现了,纪敛睡觉的时候最爱用这样的姿势。
这样能让他有安全感。
贺铭沉眼里荡漾着温柔,还有几丝心疼。
他悄无声息,重新回到纪敛身边,扶起纪敛的脑袋,测量了一下纪敛的体温。
的确在发烧。
“小敛。”贺铭沉将退烧药喂到了纪敛嘴边,轻声唤道,足足唤了有五声,纪敛才睁开眼睛。
“吃药。”贺铭沉说。
纪敛张嘴,就着贺铭沉喂过来的水,将药片吞了下去。
贺铭沉把水杯放回到床头柜上,水杯还没放下,他的腰再次被纪敛圈住,纪敛将脸埋在他肚子里。
贺铭沉笑了下,快速将杯子放下,手指穿过纪敛的头发,问道:“小敛是在撒娇吗?”
纪敛没有说话,在他怀中再次闭上了眼睛。
贺铭沉也没出声,他以为纪敛就这么睡过去的时候,纪敛突然开口:“嗯,贺铭沉,我是在跟你撒娇。”
贺铭沉有些意外,转瞬便笑了起来。
纪敛没被这笑声激怒,他将脸完全埋进贺铭沉怀里,生病之后的声音十分虚弱,被挡住后更显得有气无力,不仔细听完全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贺铭沉……”
贺铭沉俯身凑近,听到纪敛说:“贺铭沉,我想……”
我想什么,后面的话消失在了纪敛轻微的呼吸声中。
退烧药起了作用,纪敛在贺铭沉温暖的怀抱中沉沉睡了过去。
纪敛做了很多梦,梦到了从前,现在。
许许多多的记忆在脑中交织着,让他一时分不清哪些是真实的,哪些是编织出来的。
在梦里,纪敛记起了一件事€€€€
他认为自己从来没有生过病,其实,他曾经生过很多次病,只是那时候都靠他一个人熬过去了。
他恢复得快,今天病了,睡一觉,隔天就好了。
因此,他总是遗忘自己生过病的事实,强行将自己塑造成无坚不摧。
他发过烧,同样也被他假装忘记了。
那是纪敛小学五年级的事情。
那天,学校组织去海边旅行,三天两夜,最后一天即将要返程的时候,纪敛在海里救了一个同学。
纪敛被学校表扬了,被老师和同学表扬了,唯独家里人在知道这件事后无动于衷。
纪敛在海里泡了很长时间,回来的当晚就发了高烧。
那时的他本能向父母伸出手,母亲却将他扔给了佣人,与平时一样的冷漠。
“生病就吃药,这种事情还需要来麻烦我吗?”
父亲和母亲毫无留恋地弃他而去,看他的目光如同在看一个陌生人。
麻烦……
他的确是个麻烦。
纪敛这样想。
本能反应是骗不了人的,大概是生病的原因,扩大了他的情绪,清醒时从不向外流露的感情在睡梦中全数释放,他睡得很不踏实,低低啜泣起来。
一只温热的大掌轻柔地抚过他的脸,替他将眼泪全部擦去。
他被温暖的怀抱裹住,抱住他的人非常用力,什么都没有说,关心与爱意全都融入了这个怀抱之中,通过滚烫的体温,真实地传递给了他。
“阿崽不是麻烦哦!”
梦中画面转换,从黑暗的房间转到了昏暗的山洞里。
父母冰冷的眼神被一双黑色的圆眼代替,那双眼睛的主人是一只巨型仓鼠。
穿书那么久,纪敛从没梦到过仓鼠点点,在寻找仓鼠这一年多以来,他也从未在梦中见过仓鼠的影子。
他跟仓鼠共同度过的那段记忆仿佛随着仓鼠的人间蒸发,全都被带走了。
在他已经放下了心结之后,他终于在梦里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家伙。
欣喜,开心,非常愉悦,没有一点悲伤与难过。
“阿崽,在你病好之前,我会陪在你身边的,你要快点好起来哦!”
纪敛想起来了,他跟仓鼠一起生活的那段日子,他受过不少外伤,也有过一次高烧不退。
仓鼠整日整夜陪在他身边,悉心照顾着他。
他被仓鼠惯得越来越骄纵,脾气也越来越坏,发烧时也向仓鼠发了小脾气。
仓鼠抱着他,拿爪子轻轻顺抚着他,任他怎么赶都不走,还安慰他:“阿崽才不是麻烦呢,阿崽永远是我的宝贝。”
那时的纪敛想起了第一次发烧时,被父母冷待的记忆,他将难过发泄到了无辜的仓鼠身上。
他知道自己做得不对,可仓鼠全都包容接受了,还告诉他€€€€
他不是一个麻烦。
在真心喜欢他的人面前,他永远都不是麻烦。
“点点,我现在过得很好哦,你曾经对祁星寒说,希望我有属于自己的人生,希望我能够幸福,遇到对的人,遇到会珍惜保护我的人……我现在已经遇到了哦,他也用力抓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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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敛醒来时,体温已经恢复正常了,只是脑袋还是有些晕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