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将酿酒的后续事情交给庄头,庄头连连点头保证。
“老爷请放心,奴才一定按您吩咐好好酿。”
贾赦笑笑后补充道:“我也没什么酿酒经验,你就让庄里懂酿酒的人盯着就行,酿坏了也不关你们的事。”
“果子年年都有,明年继续酿就行了。”
他不想因为一些酒,而让庄里出现悲案惨剧。
这个时代多的是那种拿着主人家一句话当命令的下人,他不知道庄子里有没有这样的下人,只能提前打预防针。
庄头再一次觉得贾赦心地善良,若是别的主人家,对他们的交代恐怕就是酿不好酒提头来见了。
贾赦越是说了不怪罪,庄头越是想要将果酒酿好,好报答贾赦的大恩。
贾赦离开的那天,入城的时候发现城外有人在卖身葬父。
马车被迫停了下来,墨田去前头看了看情况,然后过来跟贾赦禀报。
“老爷,前头入城的路被行人堵住了,那边有一对姐妹花在卖身葬父,有两位公子争了起来。”
“老爷,您猜前头闹事的人是谁?”
贾赦一看墨田这副八卦表情,非常配合说道:“看你这兴奋的样子,前头闹事的人我一定是认识。”
“我认识的人并不多,做事如此嚣张的人只有薛蟠了。”
墨田眼神崇拜望着贾赦,“老爷,您真的太聪明了,前头跟人抢着买丫环的人就是薛家公子。”
贾赦嘴角微扬,他才不会告诉墨田他作弊了,稍微动用了一点灵力,便听见了薛蟠跟人吵架的声音。
贾赦不想去看热闹,周围又都是闹市。
他只动用了十几秒的灵力,脑子接受的信息太多,头就有一种快炸开的难受感。
还好荣国府面积大,若是住现代那样密集的住所,他怕是都不敢随便动用灵力。
贾赦不想去看热闹,但往来的百姓和马车逼着他的马车往薛蟠那边走。
他坐在马车里,听着薛蟠说话的声音离他越来越近。
“这两个小丫头我出三千两,你虽是北静王家的公子,也该遵守市场规矩吧,难道要仗着身份强买不成。”
贾赦听见北静王,又听薛蟠喊北静王的儿子为司徒祥。
贾赦愣了一下,他在现代刷过一个红楼的视频,因为北静王特殊的姓氏,他对红楼里这位王爷印象深刻。
红楼里的北静王姓水,而现在这个世界的北静王姓司徒。
贾赦忍不住疑惑,他真的是穿书吗?
如果是穿书,红楼梦又是谁写的?
贾赦觉得以他的脑子想不通这么深奥的问题,但他已经开始怀疑,这里并不是一个书中的时代。
他开始在心里大胆猜测,红楼梦极有可能是某位懂得占卜或预知的大能,将这时代即将发生的一些事情谱写成书。
红楼梦写出来的时候,书里的故事都还没有真正的发生。
红楼梦这本书的出现,倒像是给某些人物安排特定的命运,比如还泪的林黛玉。
占卜不会百分百正确,所以他所处的世界才会与红楼梦有诸多偏差。
这个世界也不是只能按书中命运而活的世界,所以书里每个人的命运都能被改变。
贾赦越想越觉得他这个猜测很合理,心里开始忍不住忧虑。
他的出现破坏了红楼梦里特定人物的结局,会不会坏了某位大能的什么计划?
本来没什么压力的贾赦,此时就像是一块巨石压在了心头,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薛蟠认出了贾赦坐的马车,立马像锯了嘴的葫芦不说话了。
司徒祥见薛蟠不说话,冷哼了一声:“薛呆子,你家不愧是皇商,出三千两买两个丫环,当真是有钱。”
薛蟠脸色微变,突然一改之前说的话,“祥公子,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不会听不出来吧。”
“我家有钱但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何苦花三千两买两个什么都不懂的丫环,这两个丫环最多就值三十两。”
司徒祥闻言一愣,瞪着薛蟠问道:“薛呆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刚才是你一步步将价钱喊起来的。现在出价三千两又不要了,你这是在耍着我玩吗,还是单纯的看不起我。”
他本来看这两个女子可怜,愿意花一百两买她们入府做丫环。
薛蟠上次跟他喝酒喝输了,他一点没给薛蟠面子。他与司徒赋的关系一向不好,薛蟠跟司徒赋关系好,自然算是他的对家。
薛蟠见他要买丫环,故意出高价想要给他难堪。
这价钱便从一百两一步步加到了三千两,他哪能拿出三千两,已经接受了颜面扫地的结果,结果薛蟠说他只是开玩笑。
薛蟠这般耍着他玩,司徒祥是真的动怒了。
薛蟠若不是看见了贾赦,定要狠狠冷嘲热讽司徒祥一番,可是发现贾赦后,他不敢了。
他知道司徒赋被罚了,因为他要算计贾环给司徒赋找回场子一事,司徒赋受了鞭刑,卧床躺了半个月才能出门。
虽然司徒赋没有怪他,但他心里还是很后怕。
他没想到贾赦这么看重贾环,为了一场没有成功的算计还去向贤王告状,最重要的还是贤王为了贾环罚了司徒赋。
薛蟠这些日子恨不得躲着贾赦走,他带着厚礼去向贾环道歉,贾环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贾环被贾赦保护很好,那一刻他便知道了,贾环是他惹不起的人。
地上跪着的两名女子一听薛蟠说的话,立马膝行到薛蟠脚边,声泪俱下说道:“奴婢感念公子大恩大德,奴婢不敢奢求几千两的卖身银子,只求公子帮我们安葬家父,奴婢愿意做牛做马报答公子。”
一旁司徒祥见此情景脸色又黑了,他堂堂王爷的儿子,居然比不过一个皇商。
这两名女子宁愿不要钱都想要跟着薛蟠。
司徒祥一甩衣袖愤怒离去,薛蟠让小厮丢了一锭银子给她们,“你们拿着银子回去安葬你们的父亲吧,小爷就不要你们的卖身契了。”
两名女子一听慌了,上前紧紧抓住薛蟠的衣角苦苦哀求。
“求恩公给奴婢一条活路吧,奴婢已经卖身给了恩公,奴婢们安葬完父亲后,族里那些人定会把我们卖到肮脏之所。”
“恩公若是不想留我们,我们也活不下去了。”
贾赦掀起了车帘看向前方拉扯薛蟠的两位女子,不是他多想,实在是这两名女子行迹可疑。
司徒祥可是皇室中人,眼睛不瞎的人都会选择司徒祥吧,她们却连卖身银子都不在乎,哪怕得罪司徒祥也想要跟着薛蟠。
贾赦心里冷笑了一声,招呼墨田过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墨田走到薛蟠身边,“薛公子,我家老爷见你为难,便给你出了一个主意。既然这两位姑娘担心自己回去会被族人欺负,你不如收了她们的卖身契,再介绍她们去绣坊做活,这样她们凭借自己的双手也能养活自己。”
“我看这两位姑娘的手白皙细腻,一般的庄户人家只有学绣活的手才会是这个样子。”
刚想说自己不会绣活的两个人,话到嘴边又赶紧咽了回去。
她们的手的确不像是庄户人家的手,如果再说自己不会绣活,那要怎么解释自己这双白皙细腻的手。
两个人把希望放在薛蟠身上,祈求薛蟠被她们的美貌吸引,能带她们回荣国府。
薛蟠注定要让她们失望了,他怕贾赦就像是老鼠见到了大猫。
一听这是贾赦的意思,赶紧叫来下人给她们签卖身契,让身边小厮带她们去绣坊。
贾赦强忍着脑仁处的涨痛,动用灵力收集了周围信息,直到听到一句。
“回去禀报门主,计划又失败了。”
贾赦赶紧停下了灵力,抬手揉着一下下刺疼的太阳穴,强忍着想呕吐的感觉。
刚才灵力偷听的范围太大了,脑子吸收了大量繁杂的消息,像是撑坏了想吐。
不过也算有收获,这出卖身葬父的戏码,果然是断空门所为,断空门的人还没有放弃接近他。
贾赦脸色极其不好回到了荣国府,刚下马车便再也忍不住,快步走到一旁扶着墙壁吐了起来。
墨田急坏了,围在贾赦身边手足无措。
贾赦吐完后感觉舒服一点,脑子吸收了太多的信息,就像是重感冒加上晕车,不仅头疼难受,全身没有一处是舒服的。
贾赦靠在墨田身上,长吐了一口气。
“可能是有些晕马车,让我歇一会再走。”
墨田小心翼翼搀扶着贾赦,让下人赶紧去请府医过来。
贾赦回到东大院便开始躺着,宫里司徒轩知道贾赦刚到荣国府就吐了,非常紧张让李太医去给贾赦诊治。
为了不让人起疑,司徒轩还让暗卫给司徒若传信,让他亲自去荣国府看看贾赦的情况。
司徒轩是想亲自去荣国府的,但贾赦对他说过,如果他们的关系暴露在世人面前,贾赦就会永远消失让他找不到人。
司徒轩只要一想到永远都找不到贾赦,只是想想便心痛如刀绞。
贾赦的威胁足够奏效,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李太医和司徒若几乎是一共进入荣国府,两人相视一眼后没有解释。
一路上荣国府的下人看见李太医和司徒若,都觉得是司徒若知道贾赦身体不好,特地请来了李太医。
司徒若到贾赦房间后,见贾赦脸色带着明显不正常的苍白,忙让李太医上前诊脉。
李太医刚将手搭在贾赦手腕上,贾赦便睁开了眼睛,看见司徒若也在后,有气无力说道:“我没什么事,可能就是晕马车。”
这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越来越痛了。
司徒若眼神担忧望着贾赦,“你先别说话,让李太医好好诊脉,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晕马车。”
他知道贾赦晕船,但从没听过贾赦晕马车。
李太医替贾赦诊了很长时间的脉,并没有诊出什么问题,又问贾赦觉得哪里不舒服。
贾赦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见李太医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觉得有些对不起李太医。
这件事过后,李太医恐怕又要胡思乱想,认为他身上又多了一个疑难杂症。
贾赦实话实说,万一李太医开的药有效,他就不用继续难受了。
“头像快炸了一样刺痛,周围场景皆都在旋转,恶心又胸闷,全身还提不起力气。”
贾赦才说了几句话,便难受到趴在床边干呕。
墨田见状急得快要哭出来,“李太医,您赶紧开药吧,老爷从庄子回来就在吐,刚才还吐出一些血丝。”
贾赦这一次是真的自己作死,城门处本就是闹市,为了听到断空门的声音,他全盘接收了以他为中心近千米的信息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