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柳湘莲真的把贾赦从司徒若身边抢走了,司徒若以后必定颜面扫地。
以后见到司徒若,他就拿这事嘲笑司徒若,只是想想便觉得解气极了。
柳湘莲认识司徒溶,他早就听闻蒋玉菡的戏好,很早就想认识蒋玉菡。
司徒溶把蒋玉菡看得很紧,他一直没有遇到认识蒋玉菡的机会。
司徒溶看见穿着常服的柳湘莲,完全不似刚才台上的妩媚多情,眉目凌厉带着一股江湖人才有侠义之气,反而更吸收他了。
柳湘莲对着司徒溶行了一礼,“见过北静王。”然后又对一旁蒋玉菡笑了笑。
蒋玉菡见状也回了柳湘莲一个灿烂的笑。
他很喜欢柳湘莲的戏,也知道柳湘莲是个爱戏的。
司徒溶上前扶住柳湘莲的手臂,“免礼,湘莲刚才的戏极好,不知能否到本王府上再唱一次?”
柳湘莲脸露一点难色,最近他不缺钱,这戏又是专门为贾赦唱的,他不想再为贾赦以外的人唱。
“唱戏只是我的业余的爱好,唱得并不是很好,还请王爷见谅。”
拒绝的话不用说的太明白,司徒溶能懂就行。
司徒溶见柳湘莲拒绝了,脸上神情非常失望,但柳湘莲不是戏班子的人,理公国府再没落也不能任由他羞辱。
司徒溶很不舍看了柳湘莲好几眼,然后带着蒋玉菡离开。
司徒溶离开后,柳湘莲则跟贾赦聊着八卦,“世叔,您瞧见北静王身边的那位男子没,他就是名盛京城的琪官。”
“很多达官想要听到他唱一出戏,要提前半年预约才行。”
“我也听过琪官唱戏,他的戏很好。世叔如果想听,我想琪官是不会拒绝为世叔唱戏的。”
柳湘莲说完又笑着对贾赦眨了眨眼,暗示可以不止是去听戏。
贾赦没看懂柳湘莲的暗示,一旁林柏看懂了,赶紧插话说道:“环哥儿刚才还在这边,现下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了。”
柳湘莲不是个不懂看人眼色的人,事后想想也觉得有点后悔。
贾赦和司徒若是那样的关系,他在贾赦面前提起琪官,林柏当然会很不满。
若林柏将他与贾赦说的话告诉给司徒若,他极有可能还会被司徒若针对。
柳湘莲识时务为俊杰,立马对林柏露出笑容,“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琪官的戏极好,想要推荐世叔去听听,消遣消遣时间罢了。”
贾赦闻言看向柳湘莲,又看了看林柏,“怎么,刚才柳湘莲的话,有其他什么意思吗?”
林柏没与贾赦眼神对视,总不能告诉贾赦,柳湘莲请贾赦去听琪官的戏,实则还抱着那种心思吧。
琪官跟着北静王离开后,府里的人都在传他有很厉害的绝技,所以才会被北静王宠成世家公子模样。
林柏也听别人说过琪官的绝技,他听了都有一瞬间的意动。
贾赦为了感谢柳湘莲为他编戏,邀请柳湘莲明天去荣国府烧烤。
柳湘莲只是想与贾赦待在一起,至于是烧烤还是绣花,他都没有意见。
不远处王福坐不住了,看着贾赦与柳湘莲越谈越欢,还邀请柳湘莲去荣国府吃饭,他感觉他的脑袋就要保不住了。
一个小厮走到王福身边小声说话,王福闻言心里一喜,赶紧走过来对贾赦说道:“刚才有下人过来说,环哥好像在湖边与人争吵。”
贾赦不能再和柳湘莲相谈甚欢下去了,不然陛下一定会吃醋。
陛下吃醋舍不得责怪赦国公半个字,受气只会是他。
贾赦不在意小孩子家的争吵,但一听地点是在湖边,立马站起来对柳湘莲说道:“你继续听戏吧,我去看看环哥他们。”
柳湘莲本来想和贾赦一起去的,被林柏上前不动声色按住了肩膀。
柳湘莲只好乖乖坐下,他的武功勉强算是入流,打不过林柏这种身经百战的带刀侍卫。
林柏等贾赦和王福走出了院子,才压低声音对柳湘莲说道:“柳公子,你在赦国公面前说话注意一些,也要保持适当的距离。”
“给你一句忠告,赦国公不是你能招惹得起的。”
柳湘莲听着林柏威胁他,对林柏笑了笑,“这位侍卫大哥,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赦国公是我的长辈,我对他只有尊敬和崇拜,可没有别的什么心思。”
他想与贾赦交好,一是因为贾赦是个绝世佳人,只是看着贾赦那张脸心情就会变好。
二是因为贾赦身份地位很高,他在贾赦面前能说上话,平时都有好些人慕名来找他帮忙,甚至是讨好他。
哪怕贾赦什么都不做,也能为他带来不小利益,他当然要‘靠近’贾赦了。
他在南风馆的时候就知道贾赦与司徒若的关系,对贾赦一直只是仰慕,他还没有实力去抢司徒若的人。
况且贾赦一直将他当子侄看待,眼神干净着呢,对他没有旁的心思。
林柏离开的时候捏了一下柳湘莲肩膀,“但愿柳公子说的是真话。”
什么长辈不长辈的,谁会在意这些身份,各大世家里的生活乱得很。
他其实挺欣赏柳湘莲的,也好心提醒了柳湘莲,若柳湘莲还是不知死活想要去招惹贾赦,陛下那边自然会给他好果子吃。
胡冰隔着老远就看见林柏低头在跟柳湘莲说什么,最令他不舒服的是,林柏的一只手还搭在柳湘莲肩膀上。
胡冰看了林柏和柳湘莲好一会,见林柏离开立马追了上去。
林柏故意在院子拐角处停下,等胡冰过来才问:“是有事情找我吗?”
胡冰神情非常凝重,“你刚才跟柳湘莲说什么?”
什么重要的事不能规规矩矩说,都把手搭在别人肩膀上了,说的肯定不是啥正经事。
林柏眼神疑惑看了胡冰一眼,不明白胡冰为何突然变得这么严肃。
“没说什么,只是提醒他让他远离赦国公一些。”
“你有事没事,没事我要去忙了。”
他负责府里的安保,各处院门进出人员复杂,来往人员不确定身份登记好,出事后很容易抓不到作乱者。
胡冰很想问,‘你提醒柳湘莲而已,为什么要把手搭他在肩膀上。’
但他不敢问,他不敢让林柏知道他的心思,不然朋友都没得做。
“没事,你别太辛苦了,注意休息。”
林柏以为胡冰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劝了一句,“你也注意休息。”
胡冰望着林柏慢慢走远的背影,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他和林柏的将来,也会像现在这样越离越远吗?
贾赦与王福赶到湖边时,贾环正跟司徒赋大眼瞪小眼。
贾环原谅了薛蟠,因为薛蟠送了好多东西给他。他感受到了薛蟠道歉的诚意,决定不再跟薛蟠计较。
但他没有原谅司徒赋,今天好几回见到司徒赋,他本来不想离司徒赋的,是司徒赋故意从他面前走过,还故意对他冷哼。
司徒赋想过来跟他说话,他想要提前走开,反正就是不理司徒赋。
司徒祥看见贾环躲着司徒赋后来了兴趣,让人去打探贾环的事,知道贾环与司徒赋有恩怨后,故意找了借口认识了贾环。
贾环对说话一直带着温柔笑意的司徒祥很有好感,当得知司徒祥也不爱看书后,立马就成为了朋友。
司徒赋见贾环死活不愿搭理他,扭头却跟司徒祥说说笑笑,本来就暴躁的脾气一下子炸了。
他拦住贾环询问为什么不理他,司徒祥在一旁笑着拱火。贾环便与司徒赋吵了起来,最后变成了贾赦过来看见的情况。
贾赦见贾环身后有小厮,不远处还站着几个侍卫,一把拉过王福站在假山后面准备看热闹。
王福被贾赦塞了一把花生米在手心里,脸上神情无比复杂。
自从坐上总管这个位置,他有多少年没干过偷听这种事情了。
贾赦看着贾环气乎乎的小脸,嘴角忍不住愉悦上扬,心里满满都是自豪感。
贾环如今这么活泼开朗都是他的功劳,是他把小冻猫子养成了风光霁月的世家公子哥。
司徒赋瞪着贾环,眼神带着三丝哀怨七分愤怒指着司徒祥质问:“你今天把话给我说清楚,我送了那么多东西给你,你全给我退回来是什么意思。”
“刚才司徒祥送你的风车,你为什么不退还给他。”
司徒祥笑了笑站到贾环身边,将手搭在贾环肩膀上说道:“这么明显的事情还看不明白吗,当然是因为我和贾环是朋友。而你和贾环什么都不是,他自然不会收你的东西。”
贾环想要挣开司徒祥的手,司徒祥弯腰靠在他耳边,用两个人能听清的音量小声说道:“帮我气司徒赋一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你不是想要摆脱他吗,这次过后我跟你保证,他绝对不会再来缠你。”
贾环有一点犹豫,最后还是没有推开司徒祥。
他是挺烦司徒赋的,平时没事给他送一大堆东西,吃的用的穿的都有。
府里丫环暗地里说闲话被他偷听到了,她们说他被司徒赋看上了,还说以后司徒赋会纳他做小。
虽然知道那些话都是胡说,贾环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当场就把司徒赋送来的东西全退回去了,还扬言不收司徒赋的任何东西。
司徒赋一直以为贾环拒绝跟他交好,是因为他的身份。可是今天他看见贾环和司徒祥有说有笑,便知道事情不是他想的那回事。
他的脾气本来就暴躁,一气一急便不管不顾拉住了贾环。
贾赦躲在假山处,看着小小的贾环被司徒赋和司徒祥‘争抢’,颇有一种看小学生吵架的乐趣。
随后又一想,司徒赋他们可不就是小朋友吗,最大的司徒祥也才十二岁。
不知道司徒家的基因是怎么回事,司徒赋和司徒祥身高都有一米七几了,以后成年怕是要往一米九上长。
司徒赋被司徒祥几句话气得要死,伸手去拉贾环的手。
“我要你亲口说,你为什么收了司徒祥的东西。你如果喜欢风车,我可以给你买更好的。”
司徒祥见司徒赋拉到了贾环的手,眼神立马冷了下来,“司徒赋,你讲点道理行不行。贾环他爱跟谁好跟谁好,你管这么宽做什么。”
司徒赋也冷着脸看着司徒祥,“你不要说话,你就是个虚伪的小人,贾环是被你虚伪的笑欺骗了,他才不会跟你交好。”
贾环扭头看了一眼司徒祥,又看了一眼司徒赋,最后叹了叹气说道:“你们都松手,手劲大到捏得我手疼。”
司徒祥瞪了司徒赋一眼,“听见没有,贾环让你先松手。”
司徒赋白了司徒祥一眼,“凭什么我先松手,我认识贾环的时候,你还在京城挨罚抄经书呢。”
司徒祥最讨厌别人说他挨罚的事,王妃不喜欢他,怕他的学业会胜过大哥,便经常找一些借口罚他让他抄经书,剥夺他的学习时间。
贾环听见司徒祥被罚抄经书,扭头看了司徒祥一眼。
原来王爷的儿子也会被罚抄佛经,他还以为只有他这样身份的庶子才会被罚。
司徒祥生气了,一只手用力将司徒赋的手打开,然后单手将贾环抱了起来,当着司徒赋的面亲了一口贾环的额头,非常欠揍说道:“你就气吧,再气贾环也不会成为你的朋友。”
贾环无比震惊捂着被亲的额头,瞪圆了眼睛望着司徒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