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直视着颜吉真的一双眼睛,发现颜吉真在很认真的情况下,眼睛里蓝色会加深。
刚才湛蓝色的眼睛已经很好看了,蓝色被加深的双眼就像是雨后的天空,更惊艳了。
颜吉真对贾赦露出了真心的笑,贾赦什么话都没说,但那惊艳的眼神已经给了他答案。
“赦国公不用回答我,我想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怎么办,他真的太想太想把自己的眼睛送给贾赦了。
贾赦这么喜欢他的眼睛,一定会找一个漂亮的盒子来装他的眼睛。
贾赦觉得颜吉真的笑和之前都不一样,但他说不出细微的差别,便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颜吉真语气可惜叹道:“真的不尝尝我带来的虎血酒吗,味道和感觉都很好,一定能带给你很不一样的体验。”
贾赦还是不相信古代的酿酒技术,对颜吉真摇了摇头,血酒这名字听着便透着邪气。
颜吉真轻声叹完气还在笑,“那我便不强求了,只能说赦国公错过了一件好东西。”
贾赦将颜吉真送出府,颜吉真上马车时突然回头对贾赦说道:“赦国公,我很高兴遇见你。”
“来乾国最令我开心的事情,便是遇到你。”
颜吉真说完对贾赦露出灿烂耀眼的笑容,随后弯腰进了马车。
贾赦目送着颜吉真的马车慢慢离去,心里还有一点点复杂。颜吉真很高兴遇到他,他可没有在心里高兴能遇见颜吉真。
虽然颜吉真一直都彬彬有礼,也没有哪里令他不舒服的行为。
但是苏古国王子这个身份,便令他无法跟颜吉真成为朋友。
他与颜吉真只能当个点头之交,注定要辜负颜吉真对他的热情。
马车离远后,颜吉真面无表情将手伸进血酒里,几根比发丝还细的红色丝线从血酒里爬出来,慢慢进入颜吉真的指甲里。
颜吉真取来洁白帕子擦干净手指,脸上全是愉悦满足的笑意,很小声的喃喃自语:“怎么办啊,他不上当呢。”
“不过没关系,不喜欢血酒还可以喝果酒。”
虎血酒是壮体养身的,他原以为贾赦不会拒绝。
还有那个柳湘莲也让他心烦,将他带来的血酒与巫蛊联系在一起。
乾国的巫蛊术根本不算真正的巫蛊,就连蛊术都算不上。
颜吉真又无声笑了起来,贾赦被百姓奉为春神,可这世间真的有神吗?
如果贾赦是真神,那他是不是会死在贾赦手里?
一想到自己可能会被贾赦杀死,颜吉真又激动又高兴,将手指放在嘴里咬了好一会,好不容易才压下调头去找贾赦的冲动。
冷静下来后,颜吉真动作熟练拿药出来包扎被啃得血淋淋的手指。
鲜血顺着布带滴落下的时候,颜吉真故意将手抬高,神情痴迷看着那好看鲜红的血珠,一滴一滴往下掉落,过了许久才轻声感慨。
“红色,是这世间最美丽的颜色,比贾赦还要美丽。”
贾赦下午刚结束修炼,司徒轩便过来了。
贾赦见司徒轩脸色有点苍白,很关心问道:“你脸色怎么这么白,感染风寒了吗?”
司徒轩不能让贾赦知道他脸色发白是因为身体虚,便装模作样咳嗽了几声,装作自己不小心感染了风寒。
“可能是今晨起床吹了一路冷风。”
“你离我稍远一些,别把风寒传染给你了。”
其实贾赦都没用司徒轩提醒,听见司徒轩不小心感染风寒后,他已经开始往后退了。
司徒轩见贾赦毫不犹豫远离他,心里像被钝刀子磨了一下,好痛但又不敢不满。
他现在的身体承受不住贾赦离他太近的后果,今晚若再像昨晚那样,他明天极有可能连爬都爬不起来。
只能装成不小心感染了风寒,贾赦应该不会让他带病还要努力吧!
司徒轩又装咳了两声,“最近暗卫一直在查那个颜吉真,查出来的信息半真半假,这个颜吉真绝对不简单。”
“我听说他今天来找你了,跟你说了什么事?”
贾赦坐在离司徒轩老远的位置,语气很淡然随意,“没说什么,他好像是没有朋友,可能是因为太孤独没人跟他说话,所以才想跟我来往。”
司徒轩闻言望着贾赦的眼神特别古怪,他与颜吉真哪怕没有见过面,他也能察觉到颜吉真可能跟他是同类。
他们这类人根本不需要朋友。
“你可不能随便对他心软,这人的手段很诡异,他那几位王兄死惨都很凄惨,其中一位还是中邪,一晚上的时间就变成了一具干尸。”
贾赦不觉得司徒轩是在编瞎话骗他,虽然他觉得颜吉真可能是个好人,但他的看人的眼光奇差无比。
不管颜吉真是不是一个笑面虎,他谨慎一些总归没有坏处。
贾赦对司徒轩点了点头,问道:“我会与他保持距离的,你晚上住这边吗?”
如果司徒轩再留一天,明天就能再一次清除经脉和丹田杂质了。
司徒轩望着贾赦的眼睛都瞳孔地震了,看着贾赦期待的眼神,只觉小腿抖得更厉害了。
“我感染了风寒,万一把你传染上了。”
说完立马用力咳嗽,硬生生把脸给涨红了。
贾赦很是可惜看了司徒轩一眼,这人现在是个病号,还是静养比较好。
贾赦放了司徒轩一马,司徒轩也暗中松了一口气。
然后日常感叹自己的身子不争气,内力都增长了那么多,为什么还是没有突破到大宗师!
晚上司徒轩睡的是房间里的软榻,都不敢爬床铺上面去,就怕晚上贾赦突然兴起要跟他玩点什么。
凌晨的时候,司徒轩静悄悄离开了,回宫后就开始恶补。
他也不知贾赦的需求为什么这么大,能做的就是努力满足。哪怕事后抖着小腿爬下床,他也不会推开贾赦。
司徒轩敢说,没人比他更能理解‘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句话的含义了。
时间消逝如流水,天气越来越冷,时不时便会下一场大雪。
贾赦缩在东大院更加不爱出门,各种各样的请帖送到他面前,他让林之孝全给推了。
贾赦也极其不理解,他都有灵力护身了,为什么还会觉得冷。
修仙之人不该是寒暑不侵吗,为什么他的手脚都这么冻,是修为境界不够吗?
去年冬天的时候,他在温泉庄子休养,一天大部分时间都睡在床上修炼,所以没感觉多冷。
今年冬天,司徒轩不愿意让他去温泉庄子。
他也很舍不得司徒轩晚上贡献给他的金色灵力,在心里衡量了一下后便决定留在荣国府。
墨田把火盆端进来,见贾赦缩成了一团,明明穿那么厚却还是一直搓着手,语气担忧说道:“主子,您若是冻得厉害,还是去温泉庄子住吧。”
今年贾赦的确没有嗜睡了,但他比普通人更受不得冻。
贾赦让墨田将火盆给他端过来,极其想不明白,他前世是个南方人,怎么也会这么怕冷。
“你觉得司徒轩会同意我去温泉庄子住。”
刚下雪的那几天,他就有要去温泉庄子住的意思,结果司徒轩着急忙慌从宫里出来。
那天晚上拉着他回房胡玩了很久,哄着他答应今年不去温泉庄子。
虽然事后很想踢司徒轩几脚,但那话是他自己说的。他和司徒轩交往才没多久,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呢。
墨田一想到司徒轩,非常谨慎左右观察,压低了声音对贾赦说道:“主子,我刚才说的话可千万不能告诉陛下知道啊,不然王总管一定会念叨我的。”
最近他跟在王福身边做事,学了不少手段。越是了解王福,他便越怕王福。
王福能坐上御前总管这个位置,真的是从尸山血海杀出来的。
贾赦知道墨田有些怕王福,望着墨田笑了笑,随后想到墨田的年纪问道:“你今年也十九了吧,对未来有什么打算吗?”
墨田忙前忙后给贾赦倒茶,非常认真说道:“奴才打算一辈子跟在主子身边。”
贾赦笑着摇了摇头,“一辈子太长了,跟在我身边又没有什么出息。你若是愿意,我可以把身契还给你,再给你一些钱财做小生意,自己当家做主不比做奴仆强。”
墨田听见这话不仅没有开心,反而慌了起来,扑通一下给贾赦跪下。
“求主子千万不要赶奴才走,奴才从出生便是府里的家生子,连大字都不识几个。”
“奴才知道主子爷是为奴才着想,可是外面的生活哪是那么容易的,我一点本事都没有,离开了主子怕是连餐吃饭都成问题,更别提以后成亲了,不会有女子愿意嫁给我的。”
贾赦见墨田是真的伤心了,他现代人的思维觉得没有人愿意当一个奴仆,但现实就是有无数人自愿卖身为奴。
他们不求活着有尊严,只求可以活下去。
贾赦让墨田起来,“快起来吧,以后好好说就是,你在我这里不犯原则性的错误,我是不会赶你离开的。”
“好好跟着王总管学,以后接林之孝的班。”
“你成家的事也可以好好考虑,你以后的孩子不入奴籍。如果他有读书的天赋,我会资助他科考,这样等你老的时候也会有保障。”
墨田闻言特别激动,非常真诚给贾赦磕了个头,他甘愿为奴是因为没有更好的选择。
贾赦承诺他的儿子可以不入奴籍,只觉这日子过得越来越有盼头。
临近过年,贾赦越发犯懒,吃饭都懒得下床。
司徒轩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贾赦懒床不起还不愿意吃饭。
墨田苦着一张脸劝道:“主子,这都快傍晚了,您中午只吃了几块糕点,身体怎么受得了。”
贾赦昨晚上修炼的时间过于长了,沉浸修炼中没感觉到时间的流逝,等他回神发现天都要大亮了。
所以才会赖床睡了整整一天。
司徒轩听见贾赦睡了整整一天,神情凝重迈步进来,“你家主子身体不适,为何不去请太医。”
墨田听见司徒轩的声音,没敢为自己喊冤,先跪下再说。
司徒轩走到贾赦床边坐下,贾赦将手从被窝里伸出来,捏了捏司徒轩的手指,“你不要吓唬墨田,是我不许他去请太医的。”
“我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今天才会特别困,身体没有哪里不舒服。”
贾赦坐了起来,司徒轩忙拿来一旁枕头给贾赦垫在身后。
贾赦让墨田先出去,司徒轩叫住了墨田,“把汤给我。”
墨田将托盘放到一旁小凳子上,然后双手捧着汤来到司徒轩面前,等司徒轩接过汤碗后才缓步后退,离开的时候还把房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