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宝玉见林黛玉冷着脸望着他不说话,气乎乎站了起来。
“我就知你平时不爱与我玩耍,好不容易坐在一起也想着方的说教我。你肯定也在私底下嫌弃我不爱读书,觉得我一无事处连贾兰都比不上。”
平时他父亲拿贾兰跟他比就算了,林黛玉居然也瞧不上他。
林黛玉微微皱眉,丝毫不惯着贾宝玉,冷声道:“你要发脾气便到别处去发,别在我面前玩什么摔玉的把戏。”
“我可不会像外祖母那样哄着你。”
“说我嫌弃你不爱读书,还觉得你不如贾兰,你配和贾兰比吗。贾兰多少岁,你多少岁。”
“口口声声说读书人都是禄蠹,可你低头瞧瞧你自己,未来你又能做什么。这诺大的荣国府不会由你继承,你家里是一房的,你什么时候能清醒一点。”
“没有了荣国府宝一爷这个身份,你能养得起家,养得起你的孩子吗。”
贾宝玉望着林黛玉瞪圆了双眼,他对林黛玉的感觉很不一样,第一次见林黛玉,他心里便很怜惜这个年幼丧母的表妹,也是下定决心要对林黛玉好。
从来没有人教过贾宝玉要有担当,他从小长大的环境就是这样,凡事不顺心了便扯下玉一扔,不管什么事情都能得到解决。
贾宝玉气急后,站起来扯了玉就开扔,扔完了还骂。
“都是这个劳什子的玉,让林妹妹嫌弃我无用。”
林黛玉静静坐着看着贾宝玉发疯,看着闻讯而来的满屋子奴仆慌里慌张去找玉,慢腾腾站了起来,对身边丫环吩咐道:“我也乏了,回吧。”
说完无视一旁贾宝玉,带着丫环直接走了。
她是真的为贾宝玉的未来担忧,所以才会有这样一问。
贾环比贾宝玉小那么多,都知道要努力攒钱,长大后在外面买院子将赵姨娘接出去过。
贾兰早早就定下了科考的目标,贾琮也有了想要习武的心思,大舅舅非常支持,荣国府好像就剩下贾宝玉在混混沌沌过日子。
贾母知道贾宝玉又摔玉后,问了袭人事情起因,知道后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
她这个外孙女跟敏儿年轻时很像,性子都那么要强,不能吃半点亏。
贾母让袭人去哄贾宝玉,又让鸳鸯挑了礼物特地送去给林黛玉,要她不要在心里埋怨贾宝玉。
林黛玉收到礼物后并不开心,等鸳鸯离开后才苦笑道:“在外祖母的眼里,我便是如此小性子的人。”
“宝玉是什么性格我早就看清楚了,又怎么会因为几句谈不拢的话而心生埋怨。这礼物送过来,倒像是特地打我脸的。”
屋里丫环婆子都不敢说话,林黛玉笑了一下让她们都下去。
外祖母心里最疼的人是宝玉,她早就知道了,所以现在也谈不上失望。
她被封云灵县主,身后又有大舅舅做依靠,现在还学了一身武艺。就如大舅舅所言,自身拥有极强的实力和底气,内心自然便会安定。
贾赦第一天知道林黛玉和贾宝玉吵架了,听完后觉得林黛玉是白操心了。
她发自内心关心贾宝玉的将来,说不定王氏还在心里埋怨林黛玉诅咒她的儿子呢。
日子很快到了五月,天气一天比一天热,贾赦也一天比一天懒。
缺血症已经彻底被控制住了,司徒轩却一直没有查到下蛊的幕后黑手。
他有很多的怀疑目标,但全都没有证据,又不能把所有人都杀了,那样乾朝也要乱了。
上午,墨田来询问贾赦。
“老爷,老太太派鸳鸯姑娘过来问,今年您的生辰准备怎么过?”
贾赦一想到生辰便皱了皱眉,“自家人吃顿饭就行,不必大办。”
墨田刚传了话给鸳鸯,中午鸳鸯又过来了。
贾赦在书房见了她,“老太太让你过来说什么事?”
鸳鸯给贾赦屈膝行礼,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大老爷,老太太说今年开端不好,不如将您的生辰大办,好驱一驱晦气。”
贾赦闻言冷笑了一声,极不给贾母面子。
“你回去告诉老太太,她想要大办宴席趁机敛财的算盘就不要打了,真想要收礼耍威风,不如等她年满百岁时再大办。”
“让她收自己财,耍自己的威风。”
“我已经说过了生辰不办,是没长脑子还是没长耳朵,听不清楚我的意思还是听不懂呢。”
鸳鸯脸上已经不见笑容,满脸忐忑不安站在原地,双手一直揉捏着绣花手帕。
贾赦无意为难一个丫环,继续说道:“今年生辰我会去庄子里散心,若是让我知道有谁打着我的名义收了别人的钱财,别怪我回来砍了他们的手。”
“脑子长在脖子上是想事情的,不是整天给我添堵的。”
“京城前段时间死了多少人,现在满城还挂着白灯笼,她打着让我大办生辰的主意,是生怕御史没有弹劾我的理由吗。”
鸳鸯一个字不敢说,脸色惨白给贾赦行完礼,慌里慌张退了出去。
墨田摇头在心里叹了叹气,‘老太太也真是的,明知道主子不待见她,总时不时来主子面前找存在感。’
墨田进了书房小声问道:“老爷,您刚才说要去温泉庄子过生辰?”
贾赦知道墨田担心什么,“你尽管去收拾东西,之前因为缺血症的关系,我都没有亲眼看见稻种被种下。现下已经五月了,正好过去看看稻种的长势,也该种下红薯了。”
今年的情况跟去年不同,今年他就算不办生辰,恐怕也会有很多人厚着脸皮上门。
不如一开始就躲到庄子里去,正好图个安静省事。
这次去庄子,贾赦不准备带林黛玉她们,只带了四只大狼狗和圆圆。
晚上司徒轩过来了,一见贾赦便问:“我听王福说你要去庄子里,不去不行吗?”
贾赦看见司徒轩后双眼一亮,最近司徒轩已经快十天没有贡献金色灵力了,这人的习惯倒是很规律。
司徒轩看见贾赦盯着他瞧的眼神,小腿便控制不住有些发软,已经能想像到自己明天早上爬着下床的凄惨情景。
贾赦喝了一口冰茶说道:“马上就是我的生辰,我去庄子里躲个清静。”
司徒轩不想贾赦离开京城,不止是不想与贾赦分开,最重要的原因是他没有找出在井水里放血虫卵的蛊师。
贾赦觉得是祸躲不过,如果那个蛊师真的要来找他算账,那他扫榻相候,正好弄死那个畜生玩意。
贾赦对自己的灵力还是很有自信的,蛊虫很怕灵力。
百姓祭拜他的神像时,有信仰能量从百姓身上产生,神像得到信仰能量也渐渐变得蕴含灵力。
春神庙的神像灵力含量最庞大,在信仰力量和神像灵力的作用下,病人便会吐出蛊虫卵。
贾赦不怕那个蛊师来找他,反而有些担心他不来。
司徒轩走到贾赦身边坐下,伸手勾了勾贾赦腰带,“你若不想别人来烦你,那我下道旨不许他们来烦你。”
贾赦任由司徒轩摆弄他的衣服,眼神上下打量司徒轩,非常的疑惑,“你平时也是十天半月来找我,我去庄子里住几天而已,又不是长住不回来了。”
司徒轩眼神带着一点哀怨,他分明每天都有来见贾赦,只是没有行身为丈夫的责任而已。
贾赦如果去了庄子,他晚上会想人想到睡不着的。
司徒轩情绪有些低落,“现在才七号,离你生辰还九天,你不会要去十天吧。”
贾赦觉得司徒轩有点像缠人的狼狗,连到处乱舔的习惯都像,非常嫌弃将手指上口水擦到司徒轩衣服上,然后再将人轻轻推开。
“我明后天出发,等生辰后再回来,正好十天半月的样子。”
他们的夫夫生活还算稳定,他也舍不得一个月不见司徒轩,更舍不得金色灵力啊。
晚上,司徒轩变着法子磨贾赦,要他留在荣国府不去庄子。
贾赦一直没松口,反正不管司徒轩怎么使坏,他都装没有听清。
后半夜,司徒轩实在是没有力气也没有了办法,很是疲惫仰面躺着。一想到快有十天不见贾赦,便缠了一缕贾赦的头发在手指间玩。
贾赦本来都打算睡了,见司徒轩在弄他的头发,“还不困,都不累吗?”
司徒轩现在全身上下只有嘴最硬,“不累啊,习武之人怎么可能会轻易喊累。”
贾赦舔了舔嘴角,看了看丹田里耀眼好看的金色灵力,伸手将司徒轩拉了过来。
既然不累就继续努力贡献吧,他可不会嫌金色灵力的数量太多。
司徒轩在贾赦伸手位他时,心脏立马开始乱跳,身子还控制不住往后退,想躲开贾赦抓他的手,结果当然是没躲过,只能咬牙继续强撑。
凌晨的时候,贾赦心满意足拍了拍司徒轩肩膀,笑着问道:“这下困了,也累了吧。”
司徒轩扭头看了看时辰,他现在倒是想睡,可马上就到上早朝的时间了。
司徒轩见贾赦很快睡着,又恼又悔的他想要咬贾赦两口出气,结果还是舍不得吵醒贾赦,狠狠咬了两口被角就算出气了。
司徒轩坐起身的时候,眼前一阵阵发黑特别严重,如果不是用手撑着,整个人都要往地上栽。
司徒轩咬牙缓了好一会,扭头极不甘心望着贾赦,日常感叹他怎么会变得这么不中用。
上早朝的时候,司徒若注意到司徒轩悄悄在揉腰,双眼一下子瞪得老圆老大。
司徒轩想无视司徒若的视线都不行,眼神冰冷看了司徒若一眼。
司徒若赶紧按下心里复杂到极点的情绪,然后心不在焉继续上朝。
缺血症是蛊虫一事得到解决后,现在满朝文武都在关注第一代天赐良种的生长情况。
马上要开始栽种红薯了,朝廷官员争吵很严重。
“谁不知道天赐良种的重要性,朝廷设立了专门的地点进行育种,但红薯发芽后总要把芽苗发到百姓手里。我们没有办法保证红薯芽苗不流入到有心人手里,之前的水稻种子,都已经种到田里了,还不是被人挖了出来。”
“红薯育种的数量各位大人应该都知道,派人全部守着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偷种子的人都有分寸,不敢偷太多,他们怕惹怒朝廷。我们现在当务之急,应该是尽快种下红薯芽苗,而不是浪费人力财力看管那些芽苗。”
……
朝廷官员形成了两派,一派坚定反对天赐良种流露别国,一派坚持加快速度普及天赋良种,并不在意小数量的种子流失。
司徒轩等大臣们吵够了,见他们也吵不出一个合适的方法,沉声道:“红薯芽苗需要尽快栽种,统计好各地区县令领取的芽苗数量,收成时若是与亩产数量差三分之一,自己辞官,产量与估值差一半则抄家流放。”
司徒轩让内阁讨论各地奖赏制度,有罚自然就有奖励。
各地区的县令为了保住乌纱帽,也会拼尽全力保护天赐良种。至于小数量丢失的一些,那都算正常损耗。
所有皇庄都种下了天赐良种,京城周围地区的产量就按皇庄里的来算。
司徒轩还让内阁大臣根据每个地区的土地不同,派指定官员去查真实的亩产量,绝对不会出现冤案。
司徒轩下朝的时候,走路比平时慢了很多,快要离开时还扶住了自己的腰。
司徒若看见这一幕后,立马倒吸一口冷气,然后在心里感慨。
‘贾赦是真的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