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总叫我老公 第22章

不对不对。

温霁赶紧让自己清醒过来,重新带着笑朝秦谨之走过去。秦谨之失落的眼神还没来得及藏起来,温霁就一脸凑了过来,明晃晃地出现在秦谨之眼前。

“你€€€€”

“骗你的,事情虽急,但是好歹还算是赶完了,不过还是来晚了些。”秦谨之脸上的错愕展露无余,温霁哼笑一声,心想:现在你总该知道我当时是什么心情了吧?

开玩笑总归是开玩笑,温霁还是黏腻地在秦谨之脸颊上亲过一口,将口袋里挑好的礼物递给他,一脸期盼:“快打开看看。”

秦谨之冷峻的脸上总算带了点笑意,很淡,仿佛一闪而过不存在似的。

他将盒子打开,丝绒底下安静躺着一对刻着彼字母的素戒,秦谨之珍重地将刻着自己名字的戒指拾起,心头涌上一股暖流。

秦谨之发愣地盯着戒指看了会,瞳仁里出现一瞬的空白,嘴唇张了张,仿佛不知道要说什么。

温霁坐在沙发上,服务员推着小车将主菜端了上来,温霁笑眯眯地托着下巴,倏地说道:“你之前跟我提过的,你看,我记得很清楚吧。”

秦谨之脸上可以称作为开心的表情还没停留上几秒,就倏地变幻莫测,眨眼间就冷了下来,脸色很不好看的样子。

温霁装作没有看见,自顾自地切着香煎小排,这段话秦谨之当然没有说过,只不过是他随口编造的。

他咬了一口沾着黑胡椒酱汁的小排,眼神时刻盯着秦谨之,他又恢复了温霁常见的姿态和神色,镇静自若,好整以暇地嗯了一声,算作回应了。

可温霁对秦谨之的表情太清楚了,一分一寸,秦谨之暗色的瞳仁深处还藏着没有化开的痛楚和嫉妒,竟然在这一刻莫名让温霁心虚,居然觉得自己做错了。

两人吃完饭,外面还下着雨倒是没有机会在外面散步了,温霁和秦谨之今晚没有回家,反而去秦谨之订好的酒店房间荒唐了一晚。

早上醒来的温霁真是忍不住破口大骂,看着自己大腿内侧被咬得乱七八糟的牙印,又想起秦谨之昨晚逼着自己说喜欢的场景,顿时气得牙齿紧绷。

真是,就算失忆了,这狗习惯没变的依旧没变。

不过到底要用用什么法子,才能隐晦地提醒秦谨之自己已经看穿了呢?

第33章

秦谨之后来将温霁送的那颗素戒用一条纤细的银链串起,挂在脖颈上。他一贯爱洗手,洁癖倒是快养成强迫症,戴在手指上他不放心,即使谨慎也害怕哪一天疏忽取下忘记拿了。

温霁晚上有事有谈,攒了一堆酒席,忙到晚上十点还没回来。

秦谨之从浴室里出来时,手里拿着的毛巾擦拭湿漉的头发,拿起手机漫不经心看了一眼,消息栏上一条通知信息也没有。

秦谨之望了屏幕半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起那颗贴着滚烫肌肤的戒指。他去客厅倒了杯水,坐在沙发上,胳膊肘支撑在大腿上,指尖擦着杯沿一副凝神的神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秦谨之最近能够察觉到,自从冬至那天过后,温霁对自己的态度渐渐冷淡起来,换句话来说,就是慢慢感觉不到温霁对他的在乎,事事都仿佛变得敷衍起来。

以前温霁晚上有事要谈,都会跟他发条消息或者打个电话知晓一声,酒喝多了也会撒着娇让秦谨之来接,回家迟了还记得用电话告诉他。

如今他却是连一条消息也等不到了。

秦谨之淡色的薄唇抿紧,胸腔莫名产生出极具钝感的不安,他等了将近一刻钟,终于耐心告罄将电话拨了出去。

嘟声绕过三巡,秦谨之觉得自己仿佛成了被绑在轨道的傀儡,眼看着火车冒着浓浓白烟朝自己的方向驶来而无可奈何。

距离越近,后怕和恐惧就跟腐虫一样往脏器的血管里钻得越深。

“喂。”电话接通的那刻秦谨之恍若从幻境中骤然醒悟,贴着耳廓的手机里是纷乱吵杂的声响,秦谨之还听到不应该会出现在酒席谈事间出现的声音,嘤嘤婉婉的,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娇态。

听声音的意思似乎在给人倒酒,秦谨之听了莫名的不舒服,他没法说服自己温霁这样是在谈正经事。

“什么时候回来?”秦谨之嗓音里带了点偏雪的冷霜。

温霁用手挡住给自己倒酒的女生,捏起还剩下一点余酒的水杯,放在小巧的鼻尖下嗅了嗅,晕晕乎乎地说道:“过一会吧。”他似乎有点醉糊涂了,“十一点,最迟十一点。”

秦谨之鸦羽般细长的睫毛垂下,“我来接你吧。”说完他起身准备去卧室换下身上的睡袍,可他那句话刚落,便听到温霁因为醉酒而拖长的音调说:“不用啦。”

秦谨之挺拔的身躯浑然不觉地僵硬,举动都变得缓慢地停滞在客厅中央,孤零零的,漆黑的眼眸里居然也带了一丝迷惘。

“不用吗?”他艰难地问出声,字里行间都透露出一缕晦涩。

温霁宛若没有发现,咽下杯中剩下的最后一丁点酒液,他起身将软椅推开一些距离方便自己出去,声音含笑:“真不用啦。”

他从兜里掏出车钥匙,手指转了几圈,对场上还清醒的几个合作人说了几句体面话,反正事情也谈的差不多,其余无非就是一些喝酒玩乐的事情,他没劲参与,看面前几个漂亮女生倒酒说着好听的话,还不如回去看看自己男朋友被气得脸色冰冷却不吭一句的样子。

其余人见他要走,纷纷给面子起身挽留,“真不留下来玩玩?这才十点多,还早着呢。”

温霁摇着头,打趣道:“家里有人,再不回去待会儿电话又催得紧。”说完他便摇着车钥匙潇洒地往门外走,背影带着一股旁人不可比拟的高傲。

“这么多长辈在,他就敢这样走,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算了吧,谁叫他哥在商圈占领一席之地呢,还能怎么样,忍着呗。”

秦谨之照例跟上次一样在客厅里等着,门锁咔哒一声被打开时,秦谨之动作迟钝地望着门口,反应过来后下一瞬立刻起身,温霁带着一身浓烈的酒气迎了上来。

“去哪里了?”秦谨之明明知道却还是忍不住问道。

温霁抱着秦谨之脸颊埋在他肩膀上,臭烘烘的酒味将秦谨之的衣服都沾染上几分,他桃花眼微微弯起,“谈事啊。”声音说得义正言辞。

秦谨之眯起眼来,眼白处因为熬夜而泛着细细的红血丝,最终没有说话,将昏沉得走路都踉踉跄跄的温霁搀扶到沙发上坐着 ,“我去给你找点醒酒药。”

温霁阖上的眼睛又缓缓的睁开,声音咕哝低迷地说:“好呀。”可盯着秦谨之挺括背影的眼睛却是一片清明,虽然依旧潮红着脸,眼底却没有糅合一分的醉意。

“对方将生产机器名下的商标撕毁,再换上自己自己旗下设计的字母商标,到时候我会先向工商局那边申请处理,等证据收集完毕后,看你是愿意私下和解还是起诉法庭,不过年底法院都堆了不少案子,处理完毕竟得三个月后了。”秦谨之翻了几页卷宗资料说道。

“你觉得哪种比较好?”客户是个年纪三十左右的男人,相貌一般,穿着称不上十分考究,但是做工质量也不差。

秦谨之关上手里的卷宗,往办公红木桌面轻轻一扔,金灿灿的阳光从百叶窗透进来,映着秦谨之的瞳仁也变得浅淡:“不好意思,我们不替当事人做选择的。”

客户点了点头,撑着脑袋想了想:“那还是走诉讼程序吧。”

秦谨之颔首,从桌面上拿起电话喊来手底下的一个实习生,“卷宗你按照顺序整理好,序号写在页脚处,有什么不会的问隔壁简律手下的助理。”

做完一切后秦谨之看了眼面前的男客户,虽说他没说,客户还是能隐约看透他眼神的潜藏意思:怎么还不走。

客户:“€€€€€€€€€€”

他扯着嗓子咳嗽几声,开始打感情牌:“你就没觉得我有点眼熟?”

秦谨之慢悠悠地抬起眼看他,端视了半分钟似乎并没有印象,正欲摇头被对面的男人拦住,“我们初中同学你都忘记啦?我坐你后桌来着,你记性也太差了,温霁都对我有点印象了。”

秦谨之嗯了一声,并没有想要叙旧的意思。

“哎,在你面前提温霁貌似不太好吧,你俩以前可水火不容来着。”他消息闭塞还没有得知两人已经在一起的事实。

“无碍。”秦谨之说道。

男人继续说:“不过你们都挺不错的,一个合伙开律所,一个正准备开上市公司,再加上他头上有个大哥事事替他撑着,费不了多少心力。”

秦谨之不耐了,撩起眼皮看人时泛着冷光:“你怎么知道?”

男人会错意了,没有理会到秦谨之语气里的嘲讽,反而继续津津乐道: “因为我们公司旗下的产品正和他们搞联合开发呀,双方行程多多少少都会了解一点。”

秦谨之听到后不知想起什么,干燥洁净的手指玩起了桌上放着的钢笔,指尖转着漂亮的圈,漫不经心地问道:“话说23号那天你们有谈合作吗?”

“啊,你问这个干什么?”

秦谨之解释:“那天我有一个朋友,他受了温霁的约,结果半路接到温霁电话,说有事要谈差点失了约,当时还难过了一阵。”

男人突然噗嗤不合时宜笑了一声,“这种借口你朋友也信呀?不知道是说蠢还是单纯呢,我想了想啊,22号当天我们就把事情商谈完了。”

“23号他们公司应该是没有事的。”

秦谨之面无表情地回到家时,温霁还没回来,他给自己冲了一盏浓茶,拿出两个杯子摆放在桌面,依次将泡好的浓茶倒进杯子里。

杯身都被烫水熨得炙热,可秦谨之手掌心却依旧跟冷雪一样发凉。

热气蒸腾袅袅直上,一点一点往上飘着,等热茶的白雾都快散尽温霁才慢吞吞地打开门锁进来。

他一进屋发现客厅黑黢黢的,尽是一片漆黑,只能依稀借着小区楼下的路灯将室内的大致物件看个分明,同时也看见沙发上端正坐着一个大致轮廓,温霁嘟囔一声:“你怎么不开灯呀?”

说完温霁将开关打开,灰暗的视线顿时亮如白昼,一刹间照得温霁适应不过来眼睛刺痛。

他在门关处换好鞋子,发现秦谨之一动不动地处在沙发上,桌面上的的水杯已悉数变冷。他开车回来,车上暖气开得十足让他口干舌燥的,顿时将桌上的水杯拿起仰头喝个一干二净,喝完不禁咋舌评论:“好苦。”

秦谨之听到他声音后,整个人才好像活过来一般扭过头来,沉静的目光仿佛要望进温霁瞳孔深处,带着细微涌动的寒刃:“为什么?”声音从嘴巴里吐出来跟被人毒哑了似的,喑哑难听。

温霁被骤然一问,有点不解,他扑倒秦谨之怀里,却发现秦谨之身上也凉得彻底,身体躯干仿佛被放进冰窖一般冻得僵硬。

“什么为什么?”温霁搂住他反问。

秦谨之面无表情地将温霁稍微推开一点距离,可还是以抱着他的姿态,他舍不得推太远,怕自己再推就抓不住了。

“为什么要骗我?那天。”秦谨之不紧不慢说着话,维持着仅有的体面。

温霁倒是一下子就听懂了,清秀漂亮的眉间一挑,人还是继续往他怀里钻,声音依旧轻快:“这个呀?不应该问你自己吗?”

“我以为你会知道的。”

第34章

秦谨之陡然明白过来,往日的画面一帧一帧的串起,皆是前因。秦谨之踅摸地垂视在他怀里腻歪着的温霁,声音听起来似乎没有温度:“你知道了。”一句平淡没有起伏的陈述句。

温霁从他怀里爬起来,莹润的眼珠跟盛了一泉水似的,干净,清澈,让秦谨之心底莫名生出些许卑劣感。脸上伪装的假象都快要挂不住,被这双眼睛明澈地看着,仿佛在给这几天困于囹圄的自己一个巴掌,嘲笑他近一个月来的伪装。

秦谨之头蓦地疼得厉害,手不听使唤地发抖,就连抱住怀里的青年都恍若极其困难。

温霁倏地从他腿上起身,面部带着一种别样的漠然,是秦谨之先前不曾见过的, “是啊。”

秦谨之觉得领口过紧,勒得他胸口发慌过于不畅,伸手将系在最上颗的那刻扣子解开,终于舒缓了一口气,“什么时候发现的?”他说着话克制住心底涌上的怪异情绪,端了一杯冷茶呷过一口。

凉意的冷茶入口,口腔上下都被一阵浓苦的茶香包裹,从喉咙浸透到胃里,难受得脏腑都因为这股凉意开始痉挛。

温霁置若未闻,想起先前他说的话,场景似乎都没变,只不过角色倒换而已。

他想起那会儿受的气,心里更是憋得心上八下,于是故意用一种格外漠然的语调说着令人误解的话:“感觉是不会骗人的。”

“终究会察觉的。”说话的眼神都变得恶狠狠的,嘴上更是毫不留情。

“哗啦€€€€”一声清脆炸裂声响应在落针可闻的客厅里,秦谨之端着杯子的手空荡荡的,大理石地板上尽是一地破裂的瓷片,褐黄色的茶水湿漉漉地淌在地上,零星一点溅落在秦谨之的裤腿上,浅灰的的西装裤上洇开湿痕。

秦谨之在客厅待了一宿,阳台上摆放的玻璃烟灰缸落满了烟蒂,抽完的,没抽完的,烟灰堆积了满满一层,活像庙里堆满了香灰的香炉。

短短一晚上,实属惊人。

温霁没管他,早早就睡了觉,醒来时发现身边位置空荡毫无睡过的痕迹。温霁伸手探了探,一阵凉意,难不成是一晚上没进来?

他用冷水洗了把脸,出门时看见秦谨之正端着做好的饭菜出来,眼底浮青一片,神态疲倦,看样子是一夜没睡。

温霁嘟了嘟唇,想起那天秦谨之出差回来,温霁可是几乎快一夜未眠,搬去侧卧一连半个月都没睡好。

昨晚谈论的事没能谈出一个结果,在静谧的沉默中戛然而止了,秦谨之见他出来神色一怔又恍若无事发生一般,“过来吃饭。”

温霁应了声,慢吞吞地挪过身躯坐在椅子上,优雅地叠着腿慢条斯理吃着早餐。

火腿被煎得焦酥,上面只洒过一些粗盐,并未放其他的调料因此吃起来格外原汁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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