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总叫我老公 第28章

温霁脸色又恢复跟往常一样,拉过小孩的手,将那几颗糖放在他手心,“我没有假好心,事情一个道理,你们的小孩在哭,所以我给他糖想让他别哭了,你们的官司败了,但是源头不应该是为被告辩护的律师,他不说,所以我来告诉你。”

女人隐忍着泪,“你懂什么,你又不像我们,光凭着一张嘴说着大道理谁不会啊€€€€”

温霁挑眉忽地笑了一声,眼底却没有浮现半点笑意,只是说了一句:“我懂。”说完他伸手在小男孩的肩头上比划:“我爸妈没了时候,我个头还没他大呢,两个人被车碾成一团烂泥,那个血肉四溅的,拼都拼凑不起来。”

秦谨之漆黑的瞳仁跟幽火似的颤了颤,脸上却没浮现过太多的意外,似乎是早已知道了。

“而且之前有一个刑事案件找他辩护,辩护费超过百万,但是他没有接,因为那个案子是关于一桩强奸幼女的刑事案件。”

秦谨之手指颤了颤,没有作声。

温霁注意到女人脸上有些动容,又说了一句:“关于我爸妈的,到现在都没找着人呢,也不知道向谁讨呢。”他突然伸手摸了摸小孩乱糟窝成一团的头发,“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帮你找刑事最好的律师,替你进行上诉,费用的话我出,就当是方才对你的冒犯了。”

说完他找实习生要了支黑笔,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落下他的私人号码递给面前的女人。

最后扭头朝秦谨之看了眼,“走啊。”

实习生跟在两人后面,温霁和秦谨之并肩走在一起,没什么人了温霁又不免生出一些尴尬,秦谨之招来实习生说了几句话,实习生抱着透明的卷宗袋走了。

现在当真只剩下两个人,冷风又往温霁脸上一吹,瞬间让他清醒几分,他咽了咽喉咙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到秦谨之说了一声:“谢谢。”

这句罕见的道谢让正走着路的温霁陡然一个踉跄踩到路边细碎的石子,他还没来得及€€瑟,脚腕崴了的刺痛骤然从骨头缝里传出来,他身形不稳差点就要倒栽地上,被秦谨之及时扶住。

他就说,一遇上秦谨之准没好事,在宽阔的大马路上都能扭到脚,这几天的倒霉事是看准他一个人薅是吧。

秦谨之紧实有力的胳膊贴着温霁的后背,让温霁被他碰触的肌肤一阵发烫,火烧火燎似的。

他问道:“还走得动路吗?要我帮忙吗?”

温霁烦躁地拍开他的手,一系列的事让他有点不耐烦,声音带了点火:“不用。”说完秦谨之当真挪开了手,就这么在旁边看着,没有一点想要伸手的样子。

温霁试探地动了下脚,脚底刚碰了一下地面,一股钻心的痛让他疼得脸色都变了。

几分钟后,真是一点都动不了。

温霁:“€€€€€€€€€€”他有点好面子地朝秦谨之望了一眼,嘴上没有说出一点请求帮忙的话,可眼神正不自在地往秦谨之那边瞟着。

秦谨之轻笑出了声:“呵,”

温霁稍微咳了咳嗓子,心想:你要是再主动问我一次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你而且本来就是你的问题如果不是你我就根本不会崴到脚所以因为脸面拒绝你是理所应当的快问吧如果你再问一次我保证不会拒绝你。

他正懊恼中带着点腼腆地想着,注意到秦谨之张了唇以为他终于要说什么了,温霁侧了侧身方便能够听清楚他的话。

“我扶你起来?”秦谨之在温霁的翘目以待下开口。

嗯嗯!就是这样!

“然后背你?”

嗯嗯!这样也不错!

秦谨之倏地绽放一抹迷人的笑,迎着风力稍小的冷风下开口:“行啊!”

温霁正要张开手臂,脸上的笑意还没加深便听到秦谨之说:“你求我,声音放软一点,我就帮你。”

狗日的秦谨之。

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第42章 番外:过去

温霁全然僵硬,恼怒地瞪了他一眼,嘴硬地来了一句:“谁要你帮呀,我才€€€€”语气里的委屈压根都没藏住,话未说完就见面前的男人半蹲下身来。

温霁咽了咽喉咙,一动不动的,秦谨之见背后没有传来动静,脑袋往后侧了侧,“上来。”

温霁语气生硬地说,“你叫我上来就上来,那我多没面子啊。”他说完暗叫一声糟糕,竟然把心底话都说了出来。

秦谨之定眼看了他好几秒,温霁开始不自在地挠了挠脸颊,似乎也觉得自己也有点矫情,而且秦谨之也已经跟自己给台阶下了,多大点事儿,他正欲开口就听见秦谨之开口,语气轻佻:“小少爷,求您给我个机会,让我背您一回。”

温霁鼻腔不紧不慢哼了一声,“少阴阳怪气。”说完趴在秦谨之宽阔有力的背上,双手也只是松松地挎在秦谨之脖颈上,动作显得极其生疏。

秦谨之车停在另一条道路上,走路估计还要十分钟,两人一路沉默无言,倏地温霁开口突然问道:“刚才那个女人,那么说你,你为什么不解释?”

秦谨之步伐未停,一步一步沉甸甸的走着,“没必要。”

温霁耸了耸肩,当事人都不在意,他现在又有什么好多嘴的。

冷风沿着道路吹来,温霁不禁打了一个哆嗦,差点快要惊得从秦谨之背上掉下去,秦谨之察觉到温霁往后仰,禁锢着他的手背用了用力,温霁一下着急双手紧紧圈起秦谨之的脖颈,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倾。

他力道有点大,一下子让秦谨之有点呼吸不过来,秦谨之撇过脑袋刚想说你不要勒得那么紧,可突然一个柔软温热的东西朝他下颔撞了上来。

温霁:!!!

他脸颊腾的一下变得绯红,白玉般的耳朵也一片潮红,秦谨之觑见莫名低低笑了一声,温霁本来尴尬得很想用双手捂住脑袋,又听见秦谨之笑,用脑袋狠狠砸了一下他的后背,声音带着装出来的凶狠说:“你笑什么!”

秦谨之笑声发沉,像是从胸腔里给闷出来的,秦谨之没再看他,只是揶揄道:“你脸红什么,活像是被人占了便宜的。”

两人相处很少有不互怼的时候,莫名带了点岁月静好的诡谲感。

温霁闷闷不乐,心想:自己本来就被你占了便宜,他耷拉起脸将脑袋埋在秦谨之的后背上,一副郁郁寡欢的神态,而秦谨之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也诡异地静谧一小会。

秦谨之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那晚的画面、触感,似乎到现在还没褪去,跟涨潮似的涌了上来,以至于连温霁的话也没听见。

温霁用脚踢了他一下,有点不爽:“你在想什么?”

秦谨之回过神来,径自转移话题,“你刚才说什么?”

温霁晃动着两只悬空不着地的脚,眼睛里浮动着好奇的光,“你当时高考完,为什么选的法学啊?”

秦谨之随口扯着谎搪塞:“喜欢不行吗?”

温霁不屑的哼了一声:“少糊弄我。”说完又安静跟个乖崽似的趴在秦谨之的背上,声音低下来:“你又不像我,我专业都是我哥帮我选的,也不是没主见,就是选什么都可以,学什么都无所谓,你懂得吧?”

秦谨之嗯了一声,快走到车旁边时将温霁放下来,手刚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回头一看发现温霁不知什么时候蹦跳到后座,顺溜地钻了进去。

秦谨之冷静地将后座的车门打开,手搭在上面,略微显得有些懒散:“你觉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温霁好整以暇地坐着,撩起眼皮满不在意地看他一眼,“怎么了?”使唤人的劲可是一分没少。

秦谨之瞬间气笑了,冷然的神态盯着他,“我给你当司机?”

温霁问:“有什么不妥吗?”他仰起一张干净的脸颊看他。

秦谨之半个身子探了进去,遮住车厢内本就不太明亮的光线,温霁见他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脸庞在自己眼前不断放大,近在咫尺,心跳快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砰砰砰。

不会吧秦谨之该不会是要吻他吧他现在要不要把眼睛闭上据说这样气氛会更好些不对我他么的为什么要闭眼睛啊啊啊他怎么越来越近了卧槽脸颊都快贴上来了

阵阵呼吸吐出的热气喷洒在他脸上,两人鼻息相融,温霁紧张得手脚都不敢动,神态更是显得万分局促。

忽地秦谨之错过身从温霁后方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仰头喝了一口,咽完还半眯着打量温霁一眼,字里行间藏着笑明嘲暗讽的,“刚才想什么呢?”

温霁脸颊都烧了起来,狠狠扯了扯裤兜里面的的线。

秦谨之!

我要杀了你!!!!

第43章

秦谨之将温霁送往医院做完简单的拍片检查,医生拿起片子看了眼,说是简单的软组织挫伤,虽然没有伤到骨头,医生还是给他配了瓶药剂喷雾,顺手送了包冰袋给他敷小腿,临走时语重心长说:“小伙子走路注意点,上回有个小姑娘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幸亏阶梯只有三层,没伤到骨头,人倒是出现了应激反应。”

温霁把冰袋按在肿得老高的脚腕上,“这么严重?”

医生说:“人的心理状态有时候是很脆弱的。”

温霁点头表示认同,右手一直按在脚腕上有些费手,他掀起眼皮看了眼端正站在一边的秦谨之,“喂。”刻意到连名字都不喊。

秦谨之正在用手机处理收到的邮件,听到声音后视线朝温霁望去,英挺的眉毛轻轻一挑:“?”

冰袋上面渐渐冒出水珠,顺着温霁暖和的手心流淌到指尖,凉意震手,将他白皙的手掌刺得发红,幸亏室内开了空调不然温霁肯定得到个哆嗦,即便他现在也不太好受。

温霁朝自己脚腕看了眼,用眼神示意秦谨之,秦谨之没动,温霁蹙起清秀的眉尖,不会吧,他不会连这么明显的暗示都看不懂吧?

秦谨之低头望他,眼里噙着戏谑的笑。温霁被他这张冷淡脸莫名露出的笑意惊得头皮发麻,想到先前从这人面前听到狗嘴吐不出象牙的话,觉得自己方才是有病才会指使秦谨之替他敷脚。

温霁垂头丧脑地按着手里的冰袋,让手掌的肌肤尽可能最大避免冰袋,可是真的好冷啊,温霁嘴唇往下挎着。

倏地手里按着的冰袋被人夺了去,秦谨之从他身旁的位置坐下,将温霁的手掌解放下来,修长如玉的手指微弯,轻轻地刮了一下温霁脚腕的肌肤,宛若在触碰一件精致易碎的瓷器。

温霁拧眉,并未好声好气的,“你干什么?”声调拔高将自己的不满彰显无余。

秦谨之垂下眼眸,将冰袋敷了上去,“真是娇气。”

秦谨之开车将温霁送回家,车转了一个弯在快要到达小区时,温霁突然想到什么,“先前那个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

秦谨之可能是真忘记了,抬头看了眼后视镜,“什么?”

温霁说:“为什么选法学?”

秦谨之拉长了音调哦了一声,“这个啊。”

温霁等了半天发现这人突然就没了下文,摆明着故意钓他呢,他又气又恼,却又好面子不肯再问第三遍,最后一瘸一拐地蹦着从车上跳下来,用力地将车门砰地一声关上。

还没蹦上几步,黑色车窗摇了下来,秦谨之从车内探去半个脑袋,胳膊懒散地搭在车窗边上,“小少爷。”

别人这样喊温霁,多半带了点尊敬的意思,可往往从秦谨之嘴里吐出来,就含了几分调戏的意味,接下来准没好事。

果不其然温霁刚一回首,便听到秦谨之说:“娇贵的小少爷,要我抱您上去吗?”

语气讥讽入木三分,温霁朝他露出一个阴测测的笑,“滚吧。”

秦谨之眼里逢笑,见人影消失后重新发动引擎,摇下的车窗没有关上,冷风一同灌了进来吹走车内大部分暖气。

手放在方向盘上打了个转汇入车流之中,秦谨之狭长的眼睛透过车玻璃盯着前方,忽地想起自己报考专业前天发起高烧,南大的金融系序号是06,法学系是09,当时秦谨之阴差阳错地将06错看成09,等第一批录取通知书下来时,秦谨之才发现自己专业填错了。

南大开学后下学期是能转专业的,秦谨之本来也是理科出身,对于这种社会学科类向来觉得繁琐,更不愿意花费时间去记各种法律名词以及理解法条,直到后来有一天他从醉酒的褚景意口中听到一件事。

温霁的母亲是一名文学家,在大学时和温霁的父亲意外认识,两人相爱彼此互为初恋,甚至在大学毕业第二年就结婚。

两人在相爱下有了结晶,生下第一个孩子温绍裴,父母恩爱和睦,孕育的小孩自然备受宠爱,温父温母第一次照顾小孩的精力、细心几乎全部都倾注在温绍裴身上。

直到后来温母意外怀孕,那时温母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中途差点出现过小产的迹象,曾一度让温母担惊受怕了好几个月,本以为这种情况在温霁出生后会有好转,没成想反而更加变本加厉。

她一度患上产后抑郁症,这种症状伴随着乏力、失眠、敏感,她不再爱去看各种画展,和朋友一度品尝各种下午茶,就连就喜欢的小说,都读不进分毫,对她而言最可怖的是她失去了创作的灵感。

并且随之而来并发进食性障碍,并非是简单的厌食症,而是暴食与厌食交替,她最后把所有的矛头对准了才四岁的小孩。

温母爱穿白裙子,总是以这种漂亮的姿态居高临下地望着温霁,常说的一句话是,为什么他没有,偏偏是你。为什么生他的时候没有,为什么你一出生就变得很糟糕,是不是当时就应该任由你流产死掉呢。

疤痕是母亲将他试图推下楼梯时被花瓶碎片刺到时留下的,温霁趴在地上一边红着眼睛哭,晶莹的泪水把细密的睫毛都淋湿,又痛又害怕地嚎啕大哭。

母亲最后拿出包装精致的糖果,又像是顿然醒悟一般,又或者是害怕出差的丈夫以及住校的儿子发现,哄着他说,“不哭了好不好,是妈妈对不起,不要告诉哥哥和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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