睚眦乱臣 第93章

但又转念一想,“一直都说白小公子学坏了,他别是……跟我学坏的吧?”

孟凛等白烬换衣服的时候被陈玄敲响了门,“公子,有人来访。”

作话:

下一章要白小公子亲自给阿凛出气

第108章 欺负

在南朝能有什么人来访,孟凛开门时问:“是谁来了?”

“是孟阳,昨夜锁了院门,因而还让他在外面等着,但他拿了剑过来……”陈玄观察了眼孟凛的神情,“可要属下去赶走他?”

“不必。”孟凛下意识拉了下领口,“等他进来,就把院门锁上,今日跟他好好算一笔账。”

“是。”陈玄应了就要走,转身时却被孟凛冷不丁说了一句:“陈玄,我跟你也还有账要算呢。”

陈玄顿时觉得背后一阵冷意,他木然地回头,无论如何先道:“公子,公子恕罪。”

“你恕什么罪?”孟凛冷哼了一声,“你连我的话都不听,只知道帮着白烬来瞒我,倒不如今日跟着他一道离开?”

“这……”陈玄昨日听了白烬的话未与孟凛禀明他来的事实,本来他就不敢过问这两人的关系,谁的话不是听,省得牵扯其中不好做人,何况白烬的话感觉孟凛也是要听的,陈玄当即就放白烬进去了,等孟凛回来,他说的也都是实话,今日这个生得好看,万一,万一公子喜欢呢?

这昨日白小公子不是一晚上也没从他房里出来吗?

陈玄可是连动静也不敢去听。

“公子,属下冤枉。”陈玄转身过来揖着手,他壮着胆道:“公子与白小公子鹣鲽情深,属下是觉得你们心意相通,这才敢听他的话的。”

“是吗?”孟凛眯着眼上下打量陈玄,“看不出陈大护卫如今还会说些文绉绉的话了,既然如此,你下个月的月俸,也不用领了。”

陈玄:“……”

倒了大霉,怎么因为这一件事,两月都要白干?陈玄试探着喊了一声:“公子……”

“你还记得我是你公子才好。”孟凛朝后靠在门上,他挑眼道:“还不去做我交予你的事?”

“……是。”陈玄哑口无言地转身,他跟了孟凛这么些年,头一回被孟凛罚了月钱,看来这白将军对他当真是与众不同,连带着将公子的脾气秉性也给改了,€€许是……公子昨夜过得不大痛快。

陈玄到院门口,外头的王府五公子孟阳提剑一脸气势汹汹,活像是来找茬的。

见到陈玄来了,孟阳用金贵的剑鞘杵了杵门,“你们这破院子有什么好锁的,孟凛呢?喊他出来我找他算账!”

陈玄眉心一拧,他将院门打开,沉着气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世子请进。”

孟阳纡尊降贵似的撩起衣摆,直接推开半掩的院门踏了进去,他目光所视就是台阶上站的孟凛,没有注意到背后院门上锁的声音,也没注意庭院里别的风吹草动。

“孟凛,你好大的胆子!”孟阳提剑指着孟凛,“你竟敢对父亲无礼,纵容恶犬咬伤父亲,父亲没有怪你,但我今日就要替他好好教训你!”

孟阳听闻父亲告病在家,因而赶了回来,谁知他竟然听说是孟凛院子里养的疯狗咬了父亲,孟阳还未去看孟明枢,就先提着剑找上孟凛了,等收拾了他,他还能顺便去孟明枢那里领个恩赏。

孟凛站在台阶上放松地揉了揉手腕,他平静地笑了笑,“世子今日,是一个人来的吗?”

“我一个人又怎样?”孟阳横在胸前拔开剑鞘,“对付你一个柔弱的病秧子,就是添上你那个护卫,本世子也是绰绰有余。”

“五弟啊……”孟凛轻笑着缓缓从台阶上往下走了两步,“当日我与父亲相对而立,也正是如今这个距离,世间事白衣苍狗,你可不能早下定论。”

孟阳不喜孟凛这个称呼,但他也算阅人无数,今日的孟凛与刚进府那日似乎有些不大一样了,但孟阳壮了自己的威风,“那你不妨来试试,添上你那个护卫,看你今日还能不能拿稳你的剑。”

孟明枢自有养儿女的好本事,他膝下每个孩子都能为了博得他的欢心做些让他心悦的事情,从前的孟凛如此,孟阳亦然,他也是为此而多番欺压孟凛,不愿看他在自己面前分走了孟明枢的关照。

但也是因为如此,孟阳的剑术其实并非花架子,是为了坐稳他王府世子的位子而扎实练过的。

不过孟凛并不怕他,今日他一个人跑到自己的地盘,仗着人多他也能教训他一番。

“五弟怎么知道,我只有一个护卫?”

孟阳犹疑了一瞬,“你说什么?”

孟凛当即抬手拍了三下,清脆的掌声后伴着阵树梢响动的声音,三个灰袍人仿佛从天而降,提着刀就从三侧跳下,各将孟阳围了一面,缺失的身后正由方才锁门的陈玄补了。

“你……好啊孟凛。”孟阳收着诧异地往四周看了看,但他没有退路,只如临大敌地端着剑,“来的时候装成那副模样,你竟是扮猪吃虎,那我今日,就要连带着父亲的帐跟你一道算!”

“好啊。”孟凛看戏一般的神情,却又朝他拱起手,“还望五弟多加指教。”

孟阳咬牙切齿,却又警惕地对四方打量,他今日决计不能在此失了面子,但以一敌四……他心里啐了一声,不住地咒骂了阵孟凛。

剑拔弩张之际,忽而有个声音从孟凛身后传来:“慢着。”

孟凛的诧异带了半分慌张,他转身就看见白烬出来了,白烬穿了陈玄的灰色衣服,脸上有半边面具遮住了他的一只眼睛,但除了有些遮掩不住的俊朗,并非能一眼看出这是白烬。

白烬从孟凛身后绕过,在他身侧的位置给他揖手行了个礼,“公子。”

白烬像是学着陈玄的动作,如同孟凛下属一般地在他面前低下了头。

孟凛的一丝诧异在笑眼里融化了开来,他清了清嗓子道:“你觉得有何不妥?”

“公子容禀。”白烬继续行着礼道:“以一敌四多少有些不公,不妨让属下一人与他较量,若是赢了,也不会落下胜之不武的话柄。”

孟凛可没见过白烬这乖巧的模样,听他一口一个公子,孟凛觉得心里好生舒坦,自然得对他言听计从,“胜之不武自是不对,那便如你所说。”

孟阳也算有了个台阶下,但他嘴硬地冷哼了一声,“孟凛,你就让你的车夫出来跟我打,你也为免太小瞧我了。”

孟阳压根不记得孟凛的车夫是谁,只记得他回府那日,前面赶车的人脸上戴了个面具,正如同面前这个人一般,但他有些奇怪,孟凛身边的车夫竟然这么年轻?

孟凛在白烬下台阶的时候拍了下他的肩,他小声地说了句:“孟阳虽是跋扈,但手里的剑却是当真的,莫要轻敌。”

白烬侧首对他露出个很浅的笑,问道:“当年欺负你同你比剑的人就是他?”

孟凛忽然觉得心里一软,那一瞬间不过轻轻点了个头,就听见白烬擦身过时道:“我去帮你欺负他。”

孟凛忍住了自己上扬的嘴角,这才终于觉得在南朝的这些日子他摆除了孤身一人,原来还有白烬会千里迢迢来找他,愿意提起刀剑站在他面前,还会温柔地告诉他他去给他出气。

白烬下了台阶,陈玄就招手示意几人退下,他解下自己身上的刀扔给白烬,“手中无剑,且先用着长刀。”

白烬行云流水地大刀一扬,出鞘的长刀反射了晨阳,他一抬手,对孟阳道:“还请指教。”

只对着白烬,孟阳丝毫不怵,他提剑就冲了上去,镶着宝石的剑柄花哨地舞了几下,剑身却是迎着刀锋猛然碰撞了上去,使剑用的力气相比刀要多用巧劲,这一相撞,孟阳诧异地发现自己手心一震,对方所用的力气比他想的还要大些。

白烬擦着对面的剑身猛一偏转,错着他的身位欲要去砍伤他的手腕,孟阳顿时心里一震,瞪眼立马在须臾之间后退了去,这一刀差点割到他的衣角,他如临大敌地呼了口气,终于不敢轻敌对方了。

“孟阳,后退算什么本事?”孟凛观着战局不禁嗤笑,“你可是专门来为父亲出气的,若是输了,怕是没脸去跟孟明枢说你来找过我。”

“你……呸!”孟阳气急败坏地甩了个剑花,当头一刀对着他的面门砍下,他力气聚积在腿,带着长剑猛然推去,谁知对方的刀划着他的剑身往旁一偏,白烬的目的还在孟阳的手腕,他一边轻巧地偏了个身,孟阳的腿上立马用力不稳,眼见那刀就要冲着他手腕割去,孟阳后仰着带动手肘,白烬的刀正正划破他的手背。

一声长剑坠地的声音在寂静的院子里分外明显,白烬趁着孟阳后退的动作一脚往他膝窝踢去,失衡下孟阳直接单膝跪地,差点摔在了地上。

白烬的刀缓缓从空中划过,然后被他收回提在手中,他态度有礼:“承让。”

孟阳的伤口并不严重,但这动作实在太过屈辱,他瞪着眼睛糊了下手背上的血,立马又去把剑捡起来了,他切齿道:“我饶不了你!”

积聚力气的一剑卡着刀身刺去,就是白烬也不禁后退了两步,但白烬并不着急,他翻转着微妙的角度同那剑接了半边,他随着上挑的动作后仰穿过,整个人几乎碰到了利刃下的锋芒,刀剑划过一个圆润的弧度,闪出的冷光在对方眼里聚出了焦来,这眨眼的瞬间,白烬刺着孟阳的面门而去,这虚晃的一朝“骗”过了孟阳的格挡,白烬又是给了孟阳手腕一刀。

这一刀划破了孟阳的手腕皮肤,汨汨的血往外涌时滴落在地,和着灰尘滚成一团。

孟阳的刀又坠地了,他几乎惨叫了声,捂着伤口露了败落的神情。

孟阳不过世家公子,练剑也未真的有过多少实战,白烬却是上过战场,就算是日光射进眼里,他也不会此时眨眼半下。

孟阳抓着手去捡剑,但他捡起的那刻忽然觉得这一瞬间有些熟悉,当年,当年孟凛成为废人,他就是这样一次次把他的剑打落在地。

呸!一把破剑,孟阳不在乎,他直接踢了那剑一脚直起身,“孟凛,你放纵属下伤我,今日我告知父亲,他不可能原谅你!”

孟凛在这时已经走下了台阶,他得意地笑了笑,又做出疑惑的神情,“我何时伤你,你自己平日明明不用刀,偏要使刀来玩,受了伤怎么能怪到我的头上?”

孟阳被孟凛这颠倒黑白的话给激怒,“你,你怎可如此空口白牙?!”

“空口白牙……”孟凛耍赖地示意周围几个人一起上前,“咬的就是你。”

孟阳眼看着周围几个人围上来,他终于慌了,“你们,你们想干什么?我是王府世子!你们……”

孟凛从独独后退的白烬手里把刀接过来,他跋扈地面对孟阳,“关起门来,就是要揍你一顿!”

白烬靠近孟凛皱了皱眉,“会不会太过分了,你之后的处境……”

孟凛还要在南朝待的,他之前都在虚与委蛇,如今却突然招摇起来,但南朝终究是旁人的地盘,他这样以后怕要引起祸端。

孟凛先是没有回答白烬,他朝对着孟阳拳打脚踢的几人道:“力气都收着点,别把人打出什么毛病,差不多了就放他离开,孟世子在我们院子里跌了跟头,我等还是要发善心把他扶出去。”

然后孟凛才跟白烬转身往屋里走,他先沉默了几步,然后才把声音放低了些:“不过分,我做过更过分的事。”

“我得罪了孟明枢的宝贝女儿,他还给我要了官来做,我把孟瑶绑架了,如今孟明枢还不知道她的生死,他那时还第一次亲自来见我,我放狗咬了孟明枢一口,你看他怪罪过我吗?”

“白烬……”孟凛半个身子走到门槛边,外面的阳光照不到他的脸,他顿时在明暗里交错似的,孟凛沉着声音道:“孟明枢抛妻弃子,舍弃家国大义,家国忠孝、血缘亲疏他都可以不在乎,如今他任我兄弟相残,背佞亲父……”

他看了白烬一眼,“他是想把我变成下一个他。”

作话:

嘿嘿嘿我喜欢什么公子属下的cos play

第109章 放肆

“他觉得我与他是一样的人……”

“但你不是。”白烬肯定地在孟凛落音时道:“你与他并非一样。”

“是。”孟凛用缱绻的神情去与白烬视线交错,“我成不了他那样的人,只要有你一个人信我,我就成不了那样的人。”

进门时白烬一手带上了房门,他跟随着孟凛的视线,然后偏身用臂膀把孟凛围了起来,他两手撑到门上,让孟凛囿于他的胸前,“我信你。”

白烬盯着孟凛的眼睛,他心中忽然觉得有些难过,他自己没了亲父,可孟凛是有的,但他那父亲毫无亲疏可言,对他百般逼迫,还想让他成为不忠不义之辈,孟凛这一生的波折大多都因他而起,可孟凛却要因为他父亲的名分,平白背上许多过错,从前……从前孟凛身死狱中,生后诸多骂名,白烬半分也改变不了,但那些戳人脊梁骨的骂名在孟凛心头环绕的时候,他可曾因此而心中不忿?

白烬脸上的面具遮住了他的几分忧色,但孟凛盯着他,他伸手到他的后脑,轻轻地将他脸上的面具摘下来了,“你看着我这般忧愁,可是就此不舍了?”

孟凛用手抹平了白烬皱起的眉心,“我也心中不舍,但是方才听你喊我公子,我觉得心里好生欢喜,白小将军要不要考虑留下来,做我的属下,我把孟明枢王府里的钱,全都拿来给你当月俸。”

白烬都有些敬佩孟凛的豁达了,他捉住孟凛的一只手,“我此等身份,公子不怕属下给你惹麻烦吗?”

“我自己都是麻烦,还怕你给我惹麻烦吗?”孟凛把面具轻轻盖在白烬的脸上,“但你戴着这面具,遮住了我家小公子惊人的面容,我看着觉得可惜。”

“可惜吗?”白烬忽然把头往前倾了些许,孟凛没料到这动作,让白烬的脸磕到了面具的边角,他手里一时没有拿稳,那面具哐然一声掉在地上,白烬凑近在孟凛的眼前道:“那就不戴。”

下一刻白烬突然地亲住了孟凛,他把孟凛另一手也捉住了,他抵着他的胸膛,将孟凛的手按在门框上,他好像是汹涌澎湃的浪涛,铺天盖地地朝孟凛涌了过去,那亲吻好似带了攻击的性质,白烬好像是吻孟凛吻得多了,轻而易举地让他缴械投降,孟凛被按着无处躲藏,只能受着这进攻,回应着白烬每一次的侵占。

“公子。”这时陈玄在门外道:“已经把孟阳放出去了。”

孟凛听到门外的声音,被亲吻攻陷的神志忽而清明了一下,他手边动了动,但白烬并未放开他,反而是继续不停歇地在他嘴里攻城略地,他的舌头仿佛是堵住了他的呼吸,柔软地向他宣告自己的存在。

孟凛忽然就腿软了,他极为轻微地在那亲吻里漏出了一丝声音,向来在亲吻里不会换气的他几乎要脑中空白,然后白烬在这时放开了他。

陈玄没等到回应,以为是自己声音不够大,他又抬高了声音:“公子可还有什么吩咐。”

白烬这次亲得实在太狠了,松开的那一瞬孟凛的腿一下泄了力气,若非靠着门,他几乎要跌倒下去,好在白烬一把搂住了他,孟凛还同时压抑声音地喘着气,可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不能让陈玄看到自己现在这个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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