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人伸出手,苍白的指腹交接碰上了虎杖的指尖,凉的虎杖悠仁下意识瞬间缩回右手。
“不用抱歉,是我也没有注意。”
费奥多尔无声地弯了弯眼角。
第24章
“叮铃€€€€€€”
“欢迎光临€€€€欢迎光临€€€€€€”
木门上的铃铛叮铃作响,桌子上的金灿灿的招财猫前后晃悠起自己的单臂,对着进门的人展现出自己充沛的热情。
白净的指尖慢吞吞夹住了它晃荡的右臂。
伏黑惠停下动作,攥着手里擦拭的毛巾,冷淡地看着窝在沙发上和招财猫玩得不亦乐乎的太宰治。
“你有什么事吗?”
“啊~惠也太冷漠了吧~”
太宰治从深黑的沙发靠背上探出脑袋,双手扒在椅背上,似真似假地拉长了调子抱怨了一句。
然而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伏黑惠对于太宰治这种类似的话已经练就出了左耳进右耳出的实力,垂下头继续擦拭着杯子。
“其他人呢?”
“在楼上打扫卫生。”
“噢€€€€€€”
身为咒高的兼职人员,太宰治并没有帮忙上手打扫卫生的觉悟,问完又低着个脑袋玩起了招财猫。
“喵呜€€€€€€”
“诶?”
太宰治的右手伸出指尖悬在半空,和招财猫温润的爪子嗒嗒碰爪。他一低头,就发现了声源所在的真猫。
三花猫身姿纤长地伸了下懒腰,随后悄无声息地几步跳到了伏黑惠身边,乖巧的蹲坐在他身旁。
“是老师啊。”
“你认识它?”
即便这只可爱的小猫就坐在伏黑惠的身边,他都没有伸出手指逗弄一下,心脏冷地像铁块的一样。
“认识啊,这是社员的猫。”
“哦,那你可以提醒他一下,这只猫已经几次跑来了。”
这样油光顺滑的模样,一看就是被好吃好喝供奉着的,并非流浪猫。
它最近已经来咒高两天了,来了就找个地方蹲坐着,也不怎么吭声,还会给大家让位置,看起来非常聪明通人性。
“老师是自由的哟~”
一旁的猫咪喉咙里呜嗡呜嗡地震动了两声,似乎是在赞同着太宰治说的话。随后又歪着脑袋瞧着伏黑惠忙活的样子,也伸出爪子给自己洗脸。
“太宰,太宰!”
熊猫头顶一个报纸折成的小船,站在楼梯上贴着墙壁伸出一只爪子,熊脸一脸严肃地低哑着嗓子呼唤他。
太宰治配合着熊猫的模样,像地下组织接头一样悄悄摸了过去。
“怎么了吗?”
气音低到近乎不可闻,熊猫附在配合弯腰的太宰治耳边,低哑着嗓子压低声音问道:“你是喜欢猫还是喜欢狗啊?”
“诶?!”
太宰治瞪圆了眼睛,熊猫在他面前自信满满地比划起自己的肌肉,于是刚想脱口的答案立刻被咽下。
太宰治勾了勾唇,如同海妖塞壬蛊惑一样说出了熊猫想要的答案。
“这两个想比起来,我当然是喜欢熊猫啦。”
果然,这话一出口,熊猫看太宰治的眼神更加热烈,这简直就是自己的知己。
怎么会有如此有眼光的人?!
“熊猫学长,你不会是留露西一人在二楼打扫卫生呢吧?”
“哈哈€€€€”
“虎杖去买清洁剂了,三楼也需要收拾,熊猫学长都搞好了吗?”
刚想拉着自己刚刚觅到的知己大聊特聊,还没开口就被伏黑惠这两句话打回原形,讪笑了两声迈着小碎步铛铛上楼。
伏黑惠目送着熊猫上楼,待身影彻底消失后他垂下眼,盯着仍靠在楼梯口的人。
“太宰先生,你想要问什么?”
“诶诶?”被打搅套话的人也不恼,脚下十分顺滑地调转了个方向,撑着长腿怡然地坐在了伏黑惠对面的高脚凳上。
“这是又到了和惠的单独聊天时间嘛~”
“只是公平交换而已。”
时至今日,依旧是年纪不大的伏黑惠操心着这一大伙人。
“你想知道什么?”
“和咒灵对应的,你们的职业是什么呢?”
“咒术师。”
“哦€€€€€€”
修长的指甲沿着玻璃杯外围滑了一圈,末了指尖轻弹,清脆的声音随着它细小的振幅一起波动:“那惠是一级咒术师吧?”
喉咙瞬间像是被鱼刺卡了一下,伏黑惠没有想到他如此迅速地就将等级匹配到了咒术师的身上。
“不是,我是二级。”
拥有一级咒术师实力的伏黑惠,现在的评级还没有上升。
“啊嘞?你们的等级规划还真是严苛啊。”
太宰治单挑了下眉峰,眼神示意将问答权交了出去。
纤长的睫毛轻轻翻动,伏黑惠抬起下颌,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
“‘好心的俄罗斯人’,是谁?”
……
“哇!你是来自俄罗斯的吗!”
虎杖悠仁惊异地看着身侧的费奥多尔,嘴巴长的能塞下一个鸡蛋。
就外表来说,费奥多尔并不符合大众对俄罗斯的印象。
长相偏精致,身穿一套白色的服装,外面还披着毛茸茸的大氅,身形也很瘦弱,只能从他的身高上看见一丝俄罗斯人的影子。
“不像吗?”
“你的日语说的也太流利了吧!”
在费奥多尔开口的同时,虎杖悠仁就眼睛亮晶晶地称赞。避开了一切比较的形容,非常无比真诚地赞叹。
傍晚的凉风习习吹动着他半长的发丝,紫红色的双眸里一闪而过喜悦的神色,随后两人就如同认识多年的好友一般并肩而行。
……
“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
太宰治轻声念出这个名字,微笑着看着伏黑惠:“至于其他的,也该到我了。咒高有几个特级咒术师。”
金色的硬币在他手下翩跹出金色的流光,朝鸟光年微眯着眼睛,毫不迟疑地回答。
“四个,他的身份呢?”
“是‘死屋之鼠’的头目哦,躲在阴沟里的€€€€€€老鼠。”
太宰治如此总结。
……
苍凉的橙黄落日愈发西沉,海面在视野里渐渐消失。
被捏扁的易拉罐被风一吹,哐啷哐啷地转悠了两圈打在了垃圾桶上,一滴黄黑褐色的油污沿着桶壁滑落滴下,下水道里不断翻涌出阵阵恶臭。
“山崎先生是最近才来的横滨吗?”
颠簸的水泥地上,油垢和不知名垃圾混在一起,行走的每一步都黏糊糊好像有无数吸盘吸住了他的鞋底。
山崎风堂食指不断扣着裤缝,脸上支起的笑容强撑着有些僵硬。
“没有……不过因为工作原因需要到处跑,也不怎么在这里常住……”
“山崎先生家里还有人吗?”
“啊……”他不知怎么地磕巴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有的,不过这会不一定在家。”
锈迹斑斑旋转的楼梯上,每踩一步都是震天的巨响,但这十几户人大门禁闭,没有一个人出来看看情况。
“哐啷€€€€哐啷€€€€€€”
每走一步这座摇摇欲坠的楼梯似乎将要坍塌,此刻某种不详的预感突然萦绕上中岛敦的心头。
“到了到了,就前面那一家。”
越靠近,国木田独步和中岛敦的脸色就越发冷凝,山崎风堂摩擦裤腿的动作愈发急促,紧张都快要蔓延不止。
他站在了门前,哗啦啦将一把钥匙甩了出来,指尖颤抖地捏着单薄的金属挑选。
“不许出声。”
一把枪,抵上了他的后腰。
山崎风堂差点尖叫出声,国木田独步眼疾手快地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一旁的中岛敦尽量放松自己的嗓子,用着最平常的声音打着掩护:“山崎先生,快开门啊。”
生怕让里面的人发现了不对。
不合身的西服,身上飘着街边澡堂里的皂香,回答自己名字时过于快速,像是排演过无数遍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