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被砍下腿的人,已经像是没有知觉一般的,躺在地上,直愣愣的盯着天空,像极了案板上的鱼肉。
谢知命看到那人很快又长出了一条腿,他便看到那个人站了起来,走到老者面前跪了下来。
很快那个穿着白色衣服的老者对着那个人说道:“你以后可以再也不用受苦了,接替你任务的子孙已经提前来了。”
那个人抬头看向云轻墨,脸上流出一排血泪,他绝望的望着天空,麻木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解脱的笑容。
然而还没让他来高兴太久,当老者说出这句之后,站在祭台下面的那些虎视眈眈的人,他们立即冲到祭台上面,瞬间将那人淹没撕成了碎片。
那个人旁边的女人,则被吓的抱着头疯狂的乱窜。
那个女人跪在地上疯狂的祈求着站着祭台上的老者:“您放我回去吧,您放我回去吧。”
老者看着癫狂的女人,怒目说道:“你是我云家明媒正娶回来的妇人,怎么可能放你走?你要一辈子都呆在这里。”
“那个女人便是刚才被他们蚕食那个人的妻子,她生前死后唯一的作用便是用来安慰那个人的怨气,即使她的丈夫魂飞魄散,她也无法逃离这里。”赵翰书说道。
“她们是活人,还是死人?”谢知命想起了上次在街上看着的那个结阴婚的女人。
“有活着的,也有死了的。”赵翰书说道:“活着的没过多久便会疯了,死了,死了之后便会被永生永世囚禁在这里,直到受不了,主动打开大门让那些怪物将自己啃食。”
谢知命看到这一幕,他有些难以置信:“这就是所谓的侍奉神明?”
赵翰书看到谢知命脸上震惊的神情,面上无悲无喜:“是的,整座城都是属于神明,外面的那些怨灵与怪物都是神明的仆从,将他们喂饱了,就算是侍奉好了神明。”
“云轻墨看起来有些不对劲?”
谢知命注意观察到云轻墨的神情,发现他神情十分麻木,在看到这么可怕的一幕,脸上居然没有一丝的表情。
“他的魂魄只有一半,另一半的魂魄装在了引魂罐里,所以现在的他没有什么意识,但当他肢体再次生长出来之后,便会恢复记忆,所有痛苦的记忆,包括被自己的亲人拿去投喂怪物的记忆,陷入无尽的痛苦之中。
云轻墨和林玄义他们并没有彻底死亡,所以还有机会回去。”
此时的那个老者,已经举起手上的刀,准备朝着云轻墨的手砍过去。
谢知命看着老者的刀挥下的瞬间,谢知命甩出手中的匕首,将老者手里的刀打歪了几寸,然而此时老者的刀还是劈了下去,不过劈歪了,云轻墨的手掌被砍下来半只。
他猛地的突然清醒过来,云轻墨此时像是恢复了神智,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痛苦,捂着手看着周围的一切,当他看到台下的谢知命时,脸上浮现出一丝惊喜。
老者看着突然出现的谢知命与赵翰书,厉声说道:“你们是什么人?”
“……”
谢知命也不知道该如何来介绍他们是谁。
谢知命不想说太多,直接将堵在他面前的那些人给踢开,两三下的来到了云轻墨的身边,他拿出匕首将束缚在云轻墨身上的绳子给解开。
“我现在带你离开这里。”
“这里是哪里?”云轻墨看到谢知命,他一睁开眼便看到眼前的这一幕。
“这里是另个世界的云府。”赵翰书替谢知命回答了。
那名老者看着云轻墨跟着谢知命转身跑了,便愤怒的拦在他们前面,老者指着云轻墨的鼻子说道:“你是云家的子孙,你难道不想承担你的责任吗?你是想云家世世代代的基业毁在你的手中吗?”
那些站在祭台的人,他们穿着跟老者相同的一身白袍,他们的脸上堆满了褶皱,一个个老态龙钟,因为刚才进食之后,看起来精神还算不错。
他们愤怒的指责云轻墨,说他不孝顺。
“这些都是千百年下来的习俗,所有人云氏子孙都必须得遵守,你是被选出来的那个人,就应该好好的替整个家族做出你的贡献。”
云轻墨被斩断的手指还是抽痛,他有些难以置信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他看着手中的断指,回想起被刀砍下那一刻的恐惧,这就是所谓的做出贡献?
台上手里拿着刀站着的人,他曾经在祠堂里看到过他的画像,正是云氏的祖先之一,而台下的他也是十分的眼熟,他们都是云家的先祖们。
周围的一切的确都是他从小熟悉的场景,但现在看起来却是极其的陌生。
陌生到他十分的害怕。
云轻墨说道:“我不愿意,我不愿意做出所谓的贡献。”
在看到老者不断向前的时候,谢知命将云轻墨护在身后:“你等下跟在我身后走,明白吗?”
云轻墨站在谢知命身后,听到他关心的话语,嘴角露出一丝甜蜜的微笑。
而站在不远处的赵翰书在看到这一幕时,却觉得十分的刺痛。
谢知命侧身抬脚将老者直接给踹飞,拉着云轻墨便往外面跑。
“快,快去!快将他拦下来。”
很快台下的人,眼里露着凶光蜂拥而至。
他们撕扯着云轻墨的衣服,云轻墨将这些瞬间变化成一只只恶鬼的先祖给推开。
不过涌上来的人越来越多,云轻墨姣好的脸上已经被抓出一道血痕,赵翰书对谢知命喊道:“我们往大门那边走。”
谢知命他们跑到大门之后,便听到门口传来疯狂的撞击声,门外的哪些怨灵和童尸鬼发出躁动的声响。
那些穿着白衣服的云家先祖,在看到他们准备开门的时候,瞬间脸上出现恐惧的神色,他们张着嘴,哆嗦的对着谢知命说道:“不要……不要打开……”
谢知命握住大门的门把手,站在另一边的云轻墨他回眸看了一眼,随即将大门打开了,之前不断撞击着大门的童尸鬼和怨灵直接闯了进来。
他们看到云家的那些人,眼里露出饥饿的凶光。
谢知命眼见的发现冲在最前的哪一个怨灵的模样,跟刚才被云家分死的那人长得一模一样。
“他们是不会彻底消亡的。”赵翰书说道。
谢知命拿着匕首逼退了一个扑上来的童尸鬼,随后他们推出门外,走到了街上。
云轻墨看着外面熟悉的街道,他以为回到了阴山小镇,然而当他看到路上的哪些怨灵和童尸鬼之后,才猛地又清醒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云轻墨问道。
谢知命:“自从那天晚上你们昏迷之后,便再也没有醒过来。”
“其中发生了什么事?”
“那天你叫我分开行动之后,我走着走着便看到了城门,上面写着阴山两个字,我以为回到了阴山镇,随后我便进去了,进去之后我就没有了意思,就刚才我看到你之后才逐渐有了意思。”云轻墨说道:“我们现在是准备回去吗?”
谢知命:“现在还不能,我们还要去找到林玄义,他跟你一样,没有苏醒过来,我们现在先去林府。”
“好。”云轻墨这才看到站在谢知命身边的居然站着一个陌生人。
他好奇的看向赵翰书,并对赵翰书伸出手:“你好,我叫云轻墨,请问你是?”
赵翰书看着云轻墨伸出的手,他没有伸手回握,只是颔首说道:“在下赵翰书。”
这下轮到云轻墨陷入尴尬之地,眼前的男人居然是苏小姐的前夫。
他凤眼微眯这才上下认真的打量着赵翰书,赵翰书看起来并不丑,长相清秀,气质儒雅,但是比其他来,还是差的太远了。
云轻墨淡然的收回手,对着赵翰书点了点头:“早有耳闻。”
云轻墨在跟赵翰书打过招呼之后,便伸手挽住谢知命的手腕,他看着一身男装的谢知命眼里流露出一丝的惊艳:“没想到苏小姐,男装也是格外的好看。”
谢知命和赵翰书,听到云轻墨的话齐齐的一愣,谢知命的不善于多言,也不想多说什么,而赵翰书则是面色古怪的扯动了一下脸皮。
“怎么了?”云轻墨看着两人的神色,不觉得自己说错了话。
“别说那么多了,我们现在走。”谢知命说道。
很快谢知命他们便来到了林家,到了林家便看到了同样的场景,谢知命说道:“等下我们混在这些怨灵里面,一起将林家的大门撞开。”
经过上次云家经历后,谢知命发现这些的怨灵和童尸鬼对外人不感兴趣,当府内的铃声响起之后,林府的大门打开了一道缝隙。
他们在将大门撞开的一瞬间,在众多怨灵涌入的一瞬间,他们便听到林玄义的一声惨叫声。
他们跟着惨叫声来到林府的后院,便看到林玄义被绑在台上,他的手臂已经被斩断下一根。
他目光愤恨的看着林家的先祖们,嘴里露出癫狂的笑容:“哈哈哈,你们尽管把我杀了。”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保林家永生永世吗?哈哈哈哈。”
林玄义说道:“你们最好快点送我回去,我要是死了的话,林家就永远的绝后了。”
“竖子,休得胡言乱语。”
“你只是一个贱婢的儿子,当初被选中就是你的福气。”林家先祖对着林玄义说道:“我林家除了你意外子孙都还有三人,怎么会绝后。”
林玄义眼神阴毒的看着林家的一众先祖们,他说道:“哈哈哈,那是你们不知道吗?”
林玄义对着对着林家的先祖吐了一口血水:“呸,你以为我没发现吗?以为我乖乖就范吗?你以为我从小便是这样的体弱多病吗?
我娘知道你们林家的秘密之后,在临时之前便给其他林家子孙的身体里下来蛊毒,一旦我身体里面的母虫死掉,你们其他林氏的子孙都得死,不然你以为林家的那个老太婆为什么会这么怕我,既恨不得我早点死,又怕我死的太早。
我可以在这里陪你们啊,你们把我碎尸万段我都不害怕,来啊,就看看是我重要,还是你们林家千秋万业比较重要。”
林家的先祖被林玄义的话吓的全部愣在了原地。
谢知命没想到林玄义尽然如此的决绝。
“不好了那些怨灵闯了进来。”
在怨灵和童尸鬼闯入的那瞬间,谢知命便跳到台上,一把将林玄义看在抱在怀里。
林玄义浑身是血,他的双手都被砍断,痛的他整个人都快要分裂开,他虚弱的仰着看着自己思念已久的人,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他以为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谢知命了。
谢知命一手拦住林玄义的腰,一边抬手将旁边的朝着林玄义扑过来的怨灵给杀掉。
林玄义忍着两只手臂传来的剧痛,他将头深深的埋入谢知命的怀中,在闻到那股冷冽的雪松香后,他意识恢复了不少。
林玄义愣愣的看着谢知命问道:“苏小姐……你怎么在这里来了?”
谢知命反手将匕首插入,朝着他们扑过来的林家人身上,顿时赤红的鲜血溅在了谢知命的脸上。
谢知命猝然转过头,染血的模样突然映入林玄义的眼中,谢知命在林玄义眼中看到自己样子,微微蹙眉。
他言简意赅的说道:“来找你。”
在听到谢知命的话之后,林玄义心中狂喜,眼里迸发出炙热的光芒。
就算他身陷阿鼻地狱,他的苏乐也会义无反顾的来找他……
林玄义心中那座宛如死寂的火山,突然的一下碰发出炙热的熔岩,这股热量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融化,就连着两只手臂生长时产生的剧烈疼痛,他都觉得不算什么。
云轻墨在躲开一个童尸鬼之后,他看到谢知命怀抱中的林玄义,心里一阵不爽,刚才他都没被抱过,凭什么林玄义就可以。
云轻墨对着谢知命大声喊道:“乐儿,我们快点离开这里。”
林玄义因为云轻墨的这道声音,原本满是笑容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那个人怎么也在这里。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