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破产后我绝症痊愈了 第2章

  盛危:[?]

  林鹿认为这是让他长话短说的意思,于是免了那些客套,立即回复:[可以折现吗?笑脸.jpg]

  [我的意思是……不用那么麻烦,您直接把钱给我吧。]

  钱特助整理完文件抬起头,发现盛危刚出会议室的门,就握着手机停下脚步,眼神晦暗不明。

  自打半年前老盛总身体抱恙,盛总临危受命走马上任后,进行了一系列大刀阔斧行之有效的改革,手腕之老辣根本不像是个初出茅庐的新人。

  这也是钱特助第一次见到盛危露出踌躇不定的表情。

  盛危确实是拿不定林鹿的意思,前世数次交锋,他了解林鹿有多精明狡猾,连那个笑脸他都觉得像是狐狸的笑。

  他在揣摩在林鹿意图。

  他清楚林鹿有多少本事,肯定是林鹿不信任他插手帮忙,想拿了钱自己运作,让利益最大化。

  盛危指骨轻叩桌案,他既然答应了帮忙就做不出背刺的事,但他也没必要解释。

  半个小时后,林鹿倚着车窗闭目养神,手机又响了一声。

  盛危:[卡号]

  林鹿把银行账号发过去,没过多久就收到转账提示,数字后面跟着一串零。

  察觉到手肘凝了一丝清冷潮湿的水汽,他即时升起车窗,不多时,噼里啪啦的雨点落了下来。

  车窗上水雾模糊的氤氲,斑驳的光影落在林鹿脸上,林鹿依旧是那副病怏怏的模样,托腮慵懒的望着窗外的暴雨,垂下眼睑,捂着唇低低咳嗽几声。

  他想起林海天叮嘱他一定到盛家多捞好处,眉眼微弯起。

  “是好处啊,只不过是给我的而已。”

  作者有话说:

  鹿鹿:我全都要!

第2章

  驶离喧嚣的高速国道,耳边汽笛声渐远,只剩下淅淅沥沥的雨声。

  隔着水雾斑驳的车窗,林鹿打了个盹,醒来看向外面两边夹道的梧桐树。

  李伯说,“就快到地方了。”

  离得老远就能看到远处古朴尖耸的钟楼,几分钟后,轿车停稳在盛宅门口。

  管家撑着把伞守在外面。

  李伯拉开车门,林鹿从车里下来,管家就迎上前,“林小少爷这边走。”

  林鹿跟随他的脚步,透过雨幕往外看。

  同是新京市的老牌家族,林宅和盛宅一个在南,一个在北,林宅矗立于西泊水岸,是纯西方建筑,而盛宅卧居紫庭山,中式古宅虎踞龙盘,门口石狮张牙舞爪。

  外面雨不少,还伴有风,大门到别墅地势低的地方积了几处水洼。

  林鹿环顾古色古香的景致,管家撑着伞介绍盛宅的由来:“宅子是盛先生请齐老先生设计督建的,到今天也有十多年了,外观还维持着原样,内部早就翻修过多次,后面还有一幢玻璃花房,您恐怕也有耳闻?”

  林鹿细细一想,也想起来了。

  这是新京市名门望族之间的一桩美谈。盛危的母亲过世前特别喜欢侍弄花草,盛先生和她伉俪情深,特意为她建了一座花房,她经常和姐妹们午后约在花房吃茶谈话,新京市名门闺秀喜欢办茶花会的传统便是由此而来。

  林鹿前世心思都放在事业上,对这些事关注的不多。

  进门,和林鹿所预想的古朴木质的家具不同,里面地上铺的是大理石地板,随处可见的家具也是清一色的低调奢华的现代家具。

  管家收起伞,门一合,就把淅沥雨声关在门外。

  他把手里的行李交给佣人,领着林鹿往楼上走,推开一扇门,“这里是林小少爷的房间。”

  林鹿大致瞥一眼,房间宽敞,至少有百余坪,装修大气简约,是成熟男性偏爱的黑灰色布置风格,空气里弥漫着清爽的橙花香氛,落地窗正对着后面花房。

  作为养老的地方,林鹿很满意,他想起促成他到这个地方的源头:“盛哥他……”

  “先生在外地出差,过几天才能回来。”

  林鹿轻揉眉心,时间过去太久,他不太记得前世这个时间点盛危在做什么。

  不过就算是知道,和他也没多大关系。

  管家离开之后,林鹿用遥控器把窗帘拉上,闭合的空间让他的心一下就静了下来。

  床很大很软,足够四五个人平躺在上面,林鹿在床边坐下,眼神在这一刻是放空的。

  前世他忙忙碌碌,从一个轴到另一个轴,每天最多只睡四五个小时,但现在他忽然无事可忙了,居然会觉得茫然无措。

  静静坐了一会儿,他去翻自己的行李,打算洗个澡。

  无意间瞥见包里几罐未拆封的药瓶,这是确诊之后,医生给他开的药,他分明是拒绝了,没想到还是趁他不注意放到他包里。

  林鹿也没有拆开的打算。

  就在这个时候,他觉得喉咙发痒,忍不住按着床角咳起来,脸颊都咳红了。

  林鹿抬起手臂,才发现衣袖湿了一块,即便全程都打着伞,但雨丝还是梢到了身上。

  以他的经验,他这个不中用的身体只要淋雨多半会生病。

  不过也无所谓了,林鹿垂下眼睑,忽地发出一声笑,与其苦苦折磨两年,倒不如早死早超生。

  林鹿去冲了个澡,出来之后就抱着被子睡了过去,梦里前世他风光无限的场景,和最后他在病床上被死亡逼到绝望的画面如蒙太奇一般不断闪回,醒来一摸额头,果然是发烧了。

  他对自己的身体不上心,但是管家早上敲门发现这件事后,连忙让佣人拿来感冒药,非要看着他吞下去,林鹿也不忍心为难人家一个老人家。

  直到勉强退了烧,林鹿摸索着拾起手机一看,居然已经过了四天。

  林鹿撩开被子,换上拖鞋去洗漱。

  随手拉开窗帘,才发现外面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天空锃蓝是像被水洗过一样。

  明亮的阳光洒满了房间。

  林鹿在落地窗前站了一会,忽然手机嗡嗡作响,他接起电话。

  林鹿:“什么事?”

  距离林鹿到盛宅已经过了整整四天,但盛危迟迟没有动静,林海天终于还是沉不住气来电质问:“怎么回事?盛危还没有兑现承诺,他为什么没有出手帮公司?”

  听见那边粗重的喘气,林鹿却笑了:“他已经给过钱了,再要一次不合适吧?”

  说完他就把转账记录发了过去,林海天没想到一向听话的林鹿居然摆了他一道,气得嘴唇发抖,但更多的还是难以置信:“我之前是怎么告诉你的……现在家里正在关键时刻,你怎么能不管公司死活?”

  林鹿穿着家居服,站在窗前,漫不经心的抬眉:“爸难不成你让我卖身是填公司这个无底洞的?我以为凭您的远见卓识,是眼看家快倒了,给我指一条出路呢。”

  林海天气得额头青筋直跳,但一线理智告诉他必须稳住林鹿,于是很快缓和语气:“爸就你这一个儿子,怎么会让你卖身呢,爸早就打听过,盛危是直男,让你去盛家真的只是单纯的做客,爸一路看着你长大,就算为了公司也不至于让你做这种事……”

  林鹿也顺势软下腔调,“爸你知道我为什么说气话吗?”

  “因为我知道你是家里最关心我的人,虽然有时在工作上的事你会犯迷糊,但对家庭你一向是尽心尽力……因为太过失望,所以才会说出那种话,爸既然解释了我们也就说开了,对了,您也不想我身无分文住在别人家里吧?”

  林海天眉心狠狠一跳,他想说你卡里那么多钱,你还敢说自己是身无分文!?

  但林鹿气氛都烘到这里了,他还想指望林鹿多在盛危那里多挣点好处,就不能毫无表示,只能让秘书给林鹿打一笔钱过去。

  然后又在电话里说了不少关心林鹿的话,显然是为了稳住林鹿。

  稀里糊涂挂了电话后,林海天浑身都不得劲。

  林鹿站在阳台轻笑,心想:你林海天不是喜欢装腔作势吗?那我把你的话坐实了,既然在意我就该拿出实际行动来。道德绑架谁不会呢?我就让你出出血。

  收到林海天的钱后,林鹿从通讯录里挑出一直跟他的助理姜学文,把钱都转了过去。

  [姜学文:收到!对了林总,您让我调查盛总,他在外地的竞标会结束了,不出意外现在应该已经返程了。]

  [鹿:好。]

  €€

  晚上林鹿还有点低烧,管家又让他吃了两片退烧药,药里有安神成分,他躺在床上就睡着了,半梦半醒之间,模模糊糊看见一个黑黢高大的影子。

  落地窗足够大,照进来的月光足以把床上人勾勒的纤毫毕现。

  林鹿怀里抱着被子,柔软的发丝散落在枕头上。依稀可见线条单薄的窄腰,鼻尖沁着细汗,仔细看,身体还在轻微颤抖,像被织罗在猎网里脆弱美丽,不断挣扎的猎物。

  盛危手背浮起狰狞的青筋,阖上眼,他知道林鹿可不是什么脆弱美丽的猎物。

  林鹿比谁都要阴险狡诈,诡计多端。

  在回盛宅的路上他就在想怎么报复,直到亲眼见到人,前世种种宛如潮水海啸一般袭来,股东被分化导致股价跳水,集团分崩离析,一昔之间盛家如大厦倾颓,大规模工人失业流离失所,他背负巨额债务,被迫变卖家产身败名裂。

  这一切都是因为林鹿。

  林鹿、柏季言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盛危猛的睁开眼,松开牙关,隐约尝到嘴里咸腥的血气,看着床上的林鹿,视线落在那截纤细苍白的细颈上,还是克制不住心底翻涌的戾气。

  这么细的颈子,不废吹灰之力就会折断吧。

  盛危指骨微轻抽动,朝林鹿伸过去。

  盛危手掌炙热滚烫,林鹿的皮肤却苍白冰凉,半梦半醒之间被烫了一下。

  林鹿刚才又梦到了前世。

  在治疗的后期,那时他瘫软在病床上,从细胞甚至到骨头缝都泛着疼痛,每天背后被冷汗浸得透湿,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半梦半醒间还以为来的是疗养院的按摩师傅,似乎又感受到了幻痛,缓慢蜷起了身体:“别弄了,我腿疼。”

  嗓音轻柔沙哑,像是带了小钩子。

  盛危一顿,神情晃了一瞬。

  他猝然回想起前世林鹿最擅长左右逢源,和商界各大佬都交情匪浅,以为找到了原因。

  冷笑一声,毫不留情把灯一开。

  林鹿终于醒了。

  纤长的眉头蹙起,他揉了揉眼,注意到床前身材挺拔的男人,男人肩宽健硕,眉目棱角分明,手臂肌肉线条极具张力,高定西装也遮不住浑身强势的凶戾。

  林鹿脑海里忽然浮现一句话,猛兽披上西装,依旧是猛兽。

  这么一想,他忍不住咳嗽起来,“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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