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应该是低血糖,还贫血,虽然乍一看不是什么大毛病,但对日常生活还是很有影响的,皮肤白的跟雪一样,走两步路就要停下来喘口气。
稍微过量运动就会直接晕过去,凉风一吹,走一步晃三下,这才来了短短两天,不仅手破了,还晕过去一次。
小少爷天生就是要被精心捧在掌心的。
何况林鹿在装可怜赢得好感这一方面炉火纯青,虽然出身豪门,但是却没有丝毫脾气,让俞叔不免放松下来,甚至遇上不懂的还会主动向他求教,轻而易举就获得了俞叔的信任。
俞叔对林鹿的怜惜达到了顶点。
要他折腾这么一位小少爷,真是造孽。
俞叔甚至对沈总生出了些许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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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过去一周。
归国航班上,商务舱的男人阖眼养神,手臂放松地搭在扶手上。
钱特助坐在隔壁,握着平板汇报行程:“这次合作定下来后续工作就顺利多了,最近的行程就剩下和刘会长有个邀约会谈。”
穹顶黯淡的光笼在舱内,盛危眉眼未抬,只将两条长腿交叠起来,嗓音冷淡:“往后推,就说我还有别的事。”
钱特助疑惑:“可您没有别的行程啊。”
盛危支着下颔,声线听不出任何情绪:“落地先去四季庄园。”
原来是去见林鹿。
钱特助不敢再多说。
盛危掀开眼帘,视线落到钱特助身上,勾唇道:“我之前是不是问过你,现在再问你一遍€€€€林鹿,你对他怎么看?”
对上盛危的目光,钱特助下意识挺直腰杆。
林总脾气很好,说话也细细柔柔的。
其实他不了解盛危和林鹿间的恩怨,林鹿和他之前从新闻中了解的同也不同。
林鹿毫无疑问有一副非常娇弱漂亮的相貌,温柔,圆滑,能让他轻而易举打入所有的场合,和傲慢应酬的盛危是截然相反的性子,在林鹿的轻言细语下,大多数人都很容易敞开心扉,走到哪里都受人追捧。
如果是作为朋友或是普通的商业伙伴,会相处的很愉快,但如果要走到他的心底,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不可否认,和林鹿相处起来很舒服。
钱特助踌躇好一会儿,才开口:“林总身子很弱,性情很好,虽然偶尔会开玩笑,但是个好人…”
盛危拢起眉头,又很快松开。
钱特助惴惴不安,“盛总我说错了吗…”
“是啊,你说的没错,”盛危笑了一声,勾起唇角:“你说的都没错。”
林鹿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他原以为上一世已经很了解了。
看似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擅长不同的场合摆出不同的面孔,尤其懂得利用交际能力获取信息和资源,虚伪的伪装成无害的模样,会隐忍,能蛰伏,实则为了利益不惜一切手段,是个利益至上的狡诈狐狸。
但半年多的相处,让盛危对林鹿的认识生动了许多。
林鹿体质比他听闻的更孱弱,喝酒更是一杯倒,嗜甜如命,他认为自私自利的人居然也会在医院遇到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去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若不是上一世见识过林鹿满腹多少阴谋诡计,他怕是也会认为林鹿纯良无害。
所以他要提醒自己林鹿现在的表现不过是虚伪脸孔。
他绝不可能像钱特助一样受骗。
“不过盛总,”钱特助看了眼时间,说:“您就算再急着见林总,也没必要一点休息时间不留给自己,开完会就直接往回赶。”
盛危:“……”
盛危按了按额角青筋:“我不是急着见他。”
钱特助讪讪一笑,闭上嘴不再多说,但看表情显然一副‘分明就是不放心林总,还不愿意承认’。
盛危沉声强调:“我只是想早点见到他辛苦劳动,灰头土脸的样子。”
钱特助这才信了。
“还有两个小时落地,您还可以再小憩一会儿。”钱特助悉心提醒。
盛危在国外出差,为了缩短时长一天要跑好多个地方,基本上没合过眼,眼一阖就睡着了。
李伯早在机场等候,从机场到四季庄园又是将近三个多小时的车程。
盛危在这么短暂时间里睡得也不安稳,就是撑着一股劲为了见到林鹿的现况。
四季庄园旁边还有一个毗邻的玫瑰庄园,远远路过门口的时候,那里停着几辆低调的保姆车,有人扛着摄像机进进出出。
盛危只投过去一个视线,就没什么兴趣地偏开了头。
钱特助询问:“盛总,直接开进去吗?”
得到肯定答复后,商务车直接开进庄园。
盛危揉了揉眉心,推门下车。
钱特助拉开别墅玄关,两人一起走进大厅,库库听见熟悉的脚步声,立即热情摇着尾巴扑上来。
面对许久未见的主人表现出十二万分的热情。
盛危俯身揉揉它的头和下巴。
钱特助也握住库库的前爪:“库库好久不见了。”
盛危环视一圈,客厅没有人,隔壁餐厅餐桌上摆放着餐具,还有简单的家常菜,两素一荤。
“这些难道都是林总做的?果然聪明的人学什么都很快,”钱特助惊讶扫了眼餐桌。
他真诚感叹:“没想到林总厨艺进步这么大,这么快就能烧出这么多好菜。”
盛危盯着餐桌看了几秒,也觉得诧异。
正慨叹,俞叔端着鱼汤从厨房走进来,“咦,盛总您来了?”俞叔把隔热的垫子放在桌上,随口道:“您来的时候注意到了吗?隔壁庄园好像在拍摄一档综艺节目,白天他们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来我们这里询问能不能明天配合一下拍摄,暂借个场地。”
“问过老沈了吗?”盛危说。
“沈总答应了。”
盛危点了下头。
沈修未往后要把这个山庄变成农家乐。恰好旁边的山庄要做综艺,趁着这个机会炒一下热度也未尝不可。
盛危视线往他身后看了一眼,没看到林鹿,他松开袖扣,随口道:“这些菜是你做的?”
“是啊,”俞叔放下汤碗,说:“林先生体质弱,做不来这些,怪让人心疼的。”
盛危:“……”
盛危作为一个从幼年就开始独立的人,自打小学时母亲去世,就习惯独自照料自己。
做饭自理本就是一个人应该做的,怎么做个菜就让人心疼了?
盛危趁着脱外套的机会,在客厅不动声色的转悠一圈:“林鹿在这里过的适应吗?”
俞叔端着新鲜采摘的莓果到感应龙头下面冲水,回道:“林先生最初不怎么适应,后来有我伺候着,看着气色就好了很多。”
盛危:“……”
俞叔喋喋不休,“尤其是咱们这里是生态农场,无论奶制品还是蔬果都是最新鲜的,瞧着很合林先生口味。”
钱特助头皮发麻,小心翼翼抬头去看盛危。
果不其然,盛危绷着脸像是要喷发的火山。
盛危忍耐地摁住跳动的眉头,一字一句:“他现在人在哪呢?”
“林先生应该在-1楼的按摩房里。”俞叔把清洗过的莓果倒进榨汁机:“每到晚饭前,林先生都要去做一次按摩,再喝一杯水果汁调理,我正准备做好给林先生送过去。”
盛危大步走进电梯。
庄园初建好的时候,盛危来这里剪过彩,曾经大致参观过一遍,不怎么费力气就找到了按摩房。
钱特助代为敲了敲门。
听见里面人说‘请进’,他才把门拉开。
门一打开,里面的水雾就四散逃逸而出,盛危站在门口,隐约看到按摩椅上躺了个人。
林鹿显然是刚洗过澡,身上还穿着蓬松肥大的浴袍,或许是因为房间里温度挺高,腰上的系带都松松垮垮的。
或许是为了更加沉浸式的享受按摩,林鹿眼皮上还挂了一只蒸汽眼罩。
见门打开了,林鹿等了等,没人出声,他把手搭在扶手上,略微撑起身体:“是俞叔吗?”
林鹿身上穿着松垮的衣袍,露出雪白纤细的锁骨,微湿细软的发梢垂在耳廓,脸上戴着小黄鸭眼罩,扭过头面朝门口方向。
他看不到来人,盛危却能直接看到他的脸,不知道是这些天吃的太好,还是刚刚洗过澡的缘故,那张小脸滋润的白里透红,气色见好。
林鹿揉了揉颈侧,系起腰身衣摆,疑惑问:“俞叔?俞叔你送果汁来了吗?”
盛危气笑了。
这倒是过得比别墅还惬意?
他走到林鹿面前,离得近了,他才发现林鹿刚洗过澡,耳尖微微泛出粉色,脸上皮肤又白又薄,不仅水润还很饱满。
盛危抬手把林鹿脸上的小黄鸭眼罩往额头一推。
林鹿怔忪了一刻,光线骤然撞入眼帘,林鹿睫毛狠狠颤了颤,眼皮眯成一条缝,涣散的目光逐渐汇聚,居然看到盛危抄着口袋,俯身瞧着他。
林鹿惊大于喜,眼罩耷拉下来:“?”
盛危低头撞入他水汪汪的眼底,脸上的笑没什么情绪:“怎么,不是说想我了吗?”
作者有话说:
鹿鹿:随便说说,谁让你信了(歪头)
第55章
“你……”
林鹿表情懵了一瞬,没想到盛危居然这么早就回来了,还是突然出现在他眼前,他伸出指头戳盛危一下,看着盛危脸冷下来,才意识到是真的,“怎么这么快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