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就是林海天的弟弟,也是他林鹿的小叔。
林海天靠着入赘,摇身一变成了林家最有权势的人,兄弟姊妹全都想背靠大树好乘凉,林海天也不是个傻的,他和兄弟姊妹之间感情本就淡薄,所以也就随便分了些没什么分量,还是在偏远地区的产业,把人都打发了。
除了小叔林海€€,和林海天小时候关系最好,所以林海天让他负责林氏下面一个油水算是很足的公司。
“呦,林鹿来了,”林海€€注意到他来了,脸上洋溢出几分笑容:“怎么回事,怎么每回见你小脸都要瘦一圈呀?是吃的不好,还是穿的不好呀?”
林鹿对小叔林海€€的印象比较深,林小叔一直都是不着调的花花公子,四十多岁也没结婚,也没孩子,成天混迹于夜店会所,没有个正形,身边的女人就没断过,偶尔找到商机,想开个公司或办个厂,就向林海天借钱,但往往都捞不着好。
依他的说法不是钱被卷跑找不回来,就是开了没几个月破产了。
“小叔好久不见,”林鹿笑了笑,“我没瘦,我看您好像是瘦了不少。”
“那还不是因为海天哥不肯答应我的提议。”
林海€€见林鹿来了,转了转眼珠子,说:“你来的正好,快和你爸说说好话,我这回是真找到商机了。”
林海天皱眉:“你的那些商机有几个是行得通的。”
“这次我是真的看准了,”林海€€强调:“有个世伯他从海外淘回来一堆古董,我敢保证是真品,已经看过鉴定书了,只要哥给我投点钱,那绝对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哥你就投资给我吧,准不会亏的。”
“你哪次不是这么说?”林海天头疼不已,拿这个弟弟也没什么办法。
他给林鹿使了个眼色,示意林鹿开口劝劝林海€€。
“小叔,”林鹿轻笑,“其实我爸倒也不是不想支持您。”
“我爸最近本身就在为尼斯工程项目烦心,董事会里那帮人又盯着他,您也理解一下他的难处。”
林海€€一顿,略微思考了一下,不依不饶:“也就是投个两三千万的事。”
“都给你投了多少个两三千万了。”
见时间要到了,不远处萱姨朝林海天打了个手势,他迫不及待把人打发走:“这件事情以后再商量。”
眼看林海天往二楼走去,林海€€悻悻撇撇嘴,又将手臂搭在林鹿肩上,他说话调子有点拖,低沉听的人耳朵发痒:“知道今晚是谁的接风宴吗?”
不远处盛危散漫应付寒暄的人,实则密切关注林鹿的动静,见到这一幕,浑身的气息顿时冷下来。
李总把李小姐留在盛危身边,就为两人创造空间,自己独自离开了。
李小姐正和盛危分享自己的趣事,说到有意思的地方不禁微笑起来,却见盛危非但没笑,反而眉目冷峻盯着一个方向。
“那个人是谁?”
李小姐:“看着有点像…林总的小叔。”
这句话就像一个开关,盛危周身冷意消减:“嗯,那陈女士你继续说。”
李小姐:……
她姓李!
作者有话说:
盛总:哦,原来是亲戚。
鹿鹿:0.0
第62章
林海€€和林鹿没聊两句话,就在人群里面看到一个长相标致的名媛,三步两步过去搭讪了。
林鹿整了整衣襟,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少爷,您来了。”
他抬头看去,一名头发花白,衣着得体的老伯神色激动,大步走过来。
林鹿笑容也真切了几分:“周伯,您近来可好?”
周伯自打他小时候就照顾他,对他就像疼自己孩子一样,尤其是林鹿母亲住进疗养院,林海天公司繁忙,四处奔波,他又体弱多病,每回生病,都是周伯在旁边陪着他。
要说林宅里唯一让他挂念的,那绝对就是周伯。
“托少爷的福,我好着呢,”周伯也有大半年没见到林鹿,脸上洋溢着喜悦,但不知道想到什么,又逐渐被忧虑所取代,欲言又止。
林鹿知道他想说什么,安抚地揽住周伯的肩:“您什么都不用担心,我都会处理好的,您老寒腿最近还发作了吗?”
周伯摆手说:“也就过年那段时间发过一次。”
“您先到休息室歇歇,别太操劳了,”林鹿扶着周伯往休息室走,笑笑说:“等宴会结束,我再去看您。”
林鹿和周伯说了两句话,从休息室里出来,侍者迎面走来:“宴会即将开场,请让我带您去座位上。”
林鹿低头看了眼手表时间,点头:“劳烦了。”
侍者将他引到席间,理所当然是主桌,席上坐着都是些熟面孔,林家亲戚很多,这回除了年龄大了,身子骨一向不太康健的大伯,其余人都到场了,包括和林海天关系一向不怎么和的二叔林海筠也都到了,只是表情依然像别人欠了他十万八万似的。
林鹿还看到了萱姨也在其间落座,眼角都笑出细纹了,笑容还放都放不下来。
萱姨打扮的格外隆重,保养得当的脸上画了精致的妆,身披玫红旗袍,脸上笑意止都止不住。
别人不知道她为什么热切,林鹿却很清楚。
今天是她儿子首次正式露面,往后就是正式的林家人了,这是她二十几年来一直热切盼望的事。
注意到林鹿的到来,她拉开旁边的椅子,满脸笑意,亲切开口:“鹿鹿,你来啦?来,快坐下。”
“萱姨。”
林鹿在外面一向很注重礼节,礼貌地点头致意,又和主桌林家亲戚们打了个招呼,余光一瞥,在隔壁桌找到盛危。
略一思索,林鹿捏香槟走过去。
盛危那一桌也都是些熟面孔,全都是新京市有头有脸的人物,林鹿热络的和他们寒暄两句,叫来了侍者,他指指盛危的身边:“在这里加个位置,你们不介意吧?”
在座人纷纷笑着摆手:“不介意不介意。”
“林总和盛总关系真是亲近呢。”有人打蛇随棍上。
盛危环着手臂,睨了一眼林鹿,嗤笑:“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和那家伙关系亲近的?”
桌上气氛瞬间寂静。
盛危脾气就是这样,说的好听叫坦率直白,说难听一些是狂妄挑衅,一旦对谁看不顺眼,不顾场合容易让对方下不来台。
久而久之也就传出了盛危脾气暴躁不近人情的传闻。
也不算是空穴来风。
周围人下意识去看林鹿的反应。
“嗯…”林鹿看不出丝毫生气,在盛危身边落座,恬静淡笑,“难道在盛哥看来我们关系还不算亲近吗?我好伤心啊。”
盛危掀了掀眼皮,懒得理会他装模作样。
周围人交换了一个眼色,看来是林总单方面想搞好关系,盛总并不领情啊。
就在他们这么想的时候,林鹿侧过脸对一旁侍者道:“差点忘了,给爸爸的礼物在后备箱里,你帮我拿过来。”
侍者点头:“好的先生。”
林鹿摸了摸口袋,疑惑道:“诶,我车钥匙呢…”
“车钥匙在我这,”盛危从口袋掏出车钥匙抛给侍者,“车牌号GX***”
周围人:……
场面静了静。
“盛总…您和林总共乘一车来的?”有人按捺不住好奇。
同一桌的其他人交换了个眼神,都共同乘一个轿车过来了,这叫关系不亲近?
盛危一顿,这才明白林鹿的险恶用心,真的是稍不提防,就容易被林鹿拐进去。
盛危冷冷:“你故意的。”
“嗯?什么故意的?”林鹿摆出一张苍白无辜的脸,好似压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盛危觉得和林鹿相处,是对他忍耐力的一种考验,他的脾气都被磨的比以前好多了。
主要是林鹿这麻烦精,打不得,骂不得,稍微碰一下就会碎,他想给林鹿点教训也没办法,只能忍。
时间到了,林海天准时上台说话,都是一些乏善可陈的客套欢迎词。
盛危额头青筋直跳,林鹿又凑过来,仗着桌底下没人看见,靴尖碰了碰盛危的腿,轻声问:“刚才和你站在一起的是西路能源李总的女儿?”
“嗯?”实际上,盛危压根不记得刚才的女人是谁,“应该。”
“你喜欢她?”林鹿轻问。
盛危:“?”
他不仅连名字没记住,脸也没印象,只记得他一直在看林鹿,对方还在他耳边叽叽喳喳怪聒噪的。
而且一提到这个,他就想起刚才那个中年男人把手臂搭在林鹿肩膀上,两个人低声交谈的画面。
他刚才也确认了那个男人是林鹿的小叔,两个人是有血缘关系的,况且就算不是小叔,林鹿被谁搭肩膀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不是早就清楚林鹿喜欢到处勾搭别人吗?
林鹿托腮瞥向盛危。
见盛危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还以为盛危在琢磨自己的感情。
这下他可以肯定了,盛危是直的。
虽然之前就基本上确定了,只是还是想试探一下。
台上接风宴的开场词拉拉杂杂说了一大堆,林海天终于进入正题:“感谢诸位在百忙之中抽空来到犬子的接风宴,今天邀大家前来,其实是为了和大家分享一件事。”
“那就是隆重介绍我另一个刚从国外留学回来的儿子€€€€林轩澈。”
话音刚落,灯光给到林海天的身后。
伴随着清晰的脚步声,昂贵的皮鞋踢哒在地面,直到在林海天身侧站定。
“轩澈,来和大家说几句话。”
林鹿弯唇看向林海天身边的青年,林轩澈和他印象中没什么不同,只不过比两年后更稚嫩些。
林鹿五官和母亲欧云芸长得很像,林轩澈面孔则更肖似林海天,就像是林海天年轻了二十岁,两个人往那一站就是父子,林轩澈鼻梁高挺,头发梳到脑后露出美人尖,一双桃花眼纯澈又明净。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林轩澈也没有丝毫怯场,而是大大方方做了个自我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