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整垮了再说啊。
还没等他想好怎么开口,盛危又道:“所以合约到此为止。”
林鹿垂下眼睫,他冷静下来一想,觉得这样也不错,正好他从盛宅里搬出去,趁着这个机会把林家那些破事整顿干净。
说不定距离能产生意想不到的催化效果,暂时保持适当的距离或许也是不错的。
“好。”
他抬起脸,张开手臂:“那最后能给我个拥抱吗?”
盛危看着他。
林鹿鼓起脸颊,催促他,“快呀,我胳膊都酸了。”
盛危这才握住他的手臂,林鹿也很配合,顺势钻进盛危怀里,因为中间还隔了个中控台,他手肘又不小心蹭到了底盘升降键,跑车底盘顿时往下降了降,但谁都没管。
林鹿将脑袋抵在盛危肩膀,双臂也随之挂了上去。
“咱们今晚就在车里过夜吧,我有点困了。”
“随你,”盛危倒没什么意见,“你能睡得着?”
他记得林鹿睡眠质量不好,对睡眠氛围要求也很高,以前还经常做噩梦,常常惊醒。
对睡觉环境那么挑剔的人,在车里能睡着?
林鹿眼皮耷拉下来,“……别小看我。”
盛危:“别压着仪表盘,到后面睡。”
林鹿像没听见,没理他,一动不动。
盛危就把他抱起来,本来是放到后座,但林鹿贴着他不放,他就干脆也在后座坐下来。
“我知道你没睡。”
“…你怎么知道?”林鹿确实是很困的,闭上眼睛也觉得自己要睡着,结果却没睡着。
他睁开眼问。
“猜的。”盛危低眼看着他,“我猜中了?”
林鹿暗暗掐了他一把,“你猜错了。”
结果盛危皮糙肉厚,没什么反应,他倒是手指咯得慌。
没等盛危说什么,怀里猛地一重,林鹿将脸埋过来:“别再打扰我了,我要睡了。”
盛危一垂眼,就看到林鹿小半张雪白的脸,嘴唇洇得红红的,眉心微蹙,没有丝毫防备,温热的吐息不时喷洒到他胸口。
过了好一会儿,他的手掌才慢慢放到林鹿的后背。
林鹿轻声呢喃,“…你心脏好噪。”
盛危呼出一口气,他也觉得,他现在心跳活跃的不正常,比他平时做五组有氧训练跳得还快,而且烧的他浑身体温都在升高。
也不是第一次了,这一段时间都偶尔发生。
现在看来真的得去查一查……不能再拖了。
盛危闭上眼,这是他脑海里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
作者有话说:
鹿鹿:你心跳吵着我了。
115.第115章
林鹿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天还没亮,他没立即睁开眼,缓了两秒,感觉自己的脑袋压着的地方很富有弹性,还是温温热热的,不像是枕头。
他下意识摸了摸,才迷迷糊糊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
这么一回想,瞌睡虫就跑光了。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脑袋抵在盛危的胸口,半边身子都压在盛危身上,因为外面天还没亮,车里光线有限,他仰起脸只能看到盛危轮廓分明的下颔。
盛危好像还没醒。
林鹿歪着脑袋看了一会儿,上辈子他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能和盛危心平气和地坐在车里兜风,盛危还给他当了一晚上靠枕。
不知道看了多久,困意重新席卷而来,林鹿又闭上眼睡了过去。
隐约间他听见盛危手机响起来。
盛危睁开眼,皱了皱眉,顺手将手机拿起来,接通电话:“什么事?”
钱特助听出盛危声音压得很低,于是长话短说:“盛总,论坛发帖人IP查到了。”
“是个水军工作室,和工作室交涉后,他们说是有人把照片通过邮件的形式发送过来让他们曝光的,起初他们不想招惹资本,所以并不打算接,但对方出了高价,打了一笔钱过来,他们这才动了歪心思,现在恳求我们不要起诉。”
盛危沉声问:“银行流水查过了吗?”
“查过了,走的是国外帐户,不过我委托了国外的朋友帮忙查,查到开户人名字。”
钱特助顿了顿说:“庄邱。”
“这是个什么人?”盛危觉得这名字很陌生。
“这个人以前在国内和前妻是一起合开发廊的,后来离婚出国了,日子过得平平淡淡的,还算过得去,和国内基本上断了联系,因为平时不怎么和其他人联络,所以他的消息还真不好查,值得一提的是他有一个表姑,名叫庄萱。”
没想到还真被林鹿说中了。
盛危低头望了一眼林鹿。
林鹿侧着身子靠在他怀里,柔软乖巧,小小的一个没什么重量,比睁眼醒的时候乖顺安分得多,至少这个时候没打什么歪心思,微红的嘴唇微微开合,温热的呼吸偶尔扑到他怀里,他的心脏不知为什么又开始加快。
“这个庄萱身份有点特殊,是林董的贴身私人秘书,跟着林董也有个二十多年了。”钱特助询问道:“我们接下来……”
“有什么可顾虑的?”盛危挑眉:“直接告就是了。”
“还有我深入查了下卢医生,确实发现了不少疑点,发现他在林氏疗养院虽是位主任医师,但去年他老婆升职,他也在中间插了一脚,能调动的人脉比我们想象的要多,不过要拿到确实的证据,可能还要深挖,不过已经找到了切入点应该不难。”
“时间?”
钱特助:“短则一周,长则半个月。”
“知道了。”
€€
林鹿再醒过来,外面早就天光大亮。
他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肩膀上披着的大衣随之滑落下去,他低头一看,认出是盛危的外套。
他伸手捞起来,左右张望了两圈没看到盛危的人影。
盛危人呢?
正犯嘀咕,车门就被拉开来。
外面日光烧灼,他眼睫被刺得抖了抖,看到盛危手搭在车门上,慵懒地低头看他,日光从后面照过来描摹出一道光晕:“醒了?”
林鹿揉揉眼皮:“嗯…”
嗓音又低又哑,也是难怪,睡了一晚上了,醒过来多少会觉得嗓子干渴发痒。
正想着,怀里忽然被丢过来一个纸袋。
林鹿撑开包装一看,里面有豆奶,还有流心豆沙包。
“这是……”
“早餐,”盛危坐到驾驶位,发动引擎:“睡了十个多小时,不饿吗?”
“饿了。”林鹿拆开塑料包装,慢吞吞把吸管插进豆奶里。
“好久没喝豆奶了,其实我还是更喜欢咖啡,比较能提神……”
“给你买就不错了。”
盛危道。
他刚才在附近找了一圈,都没发现咖啡店,只有早餐车。
该死,为什么早餐车上没有咖啡卖呢?
林鹿埋头吸了一口:“不过还是挺好喝。”
盛危:“…嗯。”
林鹿又问:“你吃过了吗?”
“我不饿。”盛危话还没说完,林鹿就把一只流心豆沙包撕开一半,递到他唇边:“张嘴。”
“帮我解决掉一点,你买太多,我吃不完了。”
盛危专注着路况,瞥了他一眼,这好像是他用过的借口。
林鹿说,“味道怎么样?”
“还行,我不挑,”盛危回想道:“毕竟以前一连吃三个月的盒饭都是有过的。”
“盒饭?”这个词对林鹿来说有点陌生。
“就是那种工地上的盒饭,十元三个菜随便挑的那种,”盛危笑了声:“我爸当然为了让我熟悉工程流程,把我丢到工地上,跟进项目做瞥工,和工程组同吃同住住了三个多月,那里一日三餐都是这种盒饭,你肯定没吃过。”
林鹿确实没吃过,十元三个菜,他想都没法去想。
而且他这个小身板,别说到工地上,和人家同吃同住三个月,说不准住个没两天就被送到医院去了。
他都有点同情盛危了:“能吃饱吗?”
盛危说:“多添点饭呗。”
“再不然,多喝点黄土黄沙西北风也喝饱了。”
“太不容易了,”林鹿嘬了口豆奶说。
他是一点都苦都吃不了的,在这点上,他甘拜下风。
盛危笑道:“其实住的久了,住习惯了,也觉得那里挺有意思,偶尔还会想念一下。”
聊着天,林鹿从口袋里翻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小少爷,好久没听到您的声音了,您最近还好吗?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吗?”那头是林宅管家周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