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又嫁给了怪异 第4章

  “那些卖掉你的人渣,你竟然还把他们当成是家人?”

  冰冷的顺着他的面颊往下滑过,直到轻轻停留在他的肚腹上。

  “纪轻冉,你给我记住,除了我和我的孩子,这些东西不配做你的家人,他们对你做过的恶事,他们吞掉的原本你的东西,我会一件件帮你讨回来。”

  “你什么都不用想,只要相信我就够了,记清楚了吗?”

  男人冰冷的吻印在了他的唇上,强势而绝对地堵住了他所有为舅舅一家人辩解的话语。

  那时候只觉得无比厌恶的冰冷触感,现在想来,却是来自那唯一真正爱过他,保护过他的人。

  纪轻冉回过神来,他空茫地攥紧,目光下意识地在客厅里一扫而过。

  重生之后,他似乎格外沉浸在过去的那些回忆里。

  在意识到自己竟然在下意识地寻找顾承执的时候,纪轻冉抿了抿唇,想到书包里塑料袋包着的那朵花,他突然产生了些不确定的怀疑感觉。

  努力逃避掉自己被顾承执看上的命运,继续呆在舅舅家里,对他而言就一定是最为正确的选择吗?

  蓦然的,一句听过的话撞入了他的脑。

  €€€€人心,远比鬼要可怕得多。

  一直以来,对于顾承执厉鬼身份无比抗拒的坚冰,终于在此时悄无声息地被敲碎了些许。

  可是,如果回到正常人的命运,并不是最正确的选择,那他最应该选择什么呢?

  纪轻冉心一片空茫,从重生以来一直隐隐约约浮现的一个危险念头在他脑漂浮不定着,在这一刻却变得有些清晰了起来。

  ……

  明晃晃的灯光下,舅母热情地接过了他的书包,一家人将他迎到了餐厅的主座,所有人都笑靥盎然,给他夹菜,让他动筷。

  然而在这他期盼了许久的温馨一幕,纪轻冉却想到了顾承执永远孤寂,永远冰冷得浸润在黑暗的那张冰冷面孔。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他宁愿和顾承执呆在一起,也不想面对这些人灿烂无比的笑容。

  至少,顾承执不会卖掉他之前,还在他面前摆出一副虚伪热情的面孔。

  餐桌上,一向紧张的用餐气氛难得变得和睦无比。

  表弟兴高采烈地谈起了学校的事,舅舅和舅母开心地望着两个孩子,目光带上了在望着他时从未有过的温柔。

  “我饱了。”

  纪轻冉起身,面对这幅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场景,他突然觉得有些反胃。

  舅舅他们才是一家人,他一个外人,就不用再掺合进去了吧。

  这场戴着虚伪面具的演戏,上一辈子他已经经历过一次,就不用再勉强自己再经历一次了吧。

  直到望着纪轻冉走进洗间,寂静的餐桌上才有人出声。

  “什么东西,给脸不要脸,吃我们家的饭,还摆出这样一幅要死不活的臭脸。”

  涂着新买的亮片指甲油的少女毫不客气地讥讽道,却也记得控制着自己的声量不放太大。

  “大家都忍一忍,”舅母的脸色虽然不好看,可是想到毕竟他们得来的一切都是卖掉这个拖油瓶换得的,只能勉强压抑住自己的火气说道,“等到明天我们就把他送走了。”

  “妈妈万岁!”

  女孩立刻换上了一副面孔,紧坐在少女身旁的男孩立刻开口道,“妈妈,明天可以买一套变形金刚奖励我们吗?我们忍那个拖油瓶那么久,真的好辛苦啊。”

  想着银行卡增加的数字,平日里总是一副怨气冲天样子的舅母也不由宽容了许多。

  “好,明天把他送走,你们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们买,他不吃也好,我们一家人吃好点。”

  洗间里,纪轻冉将塑料袋里的花冲进了马桶。

  门没有关紧,餐桌上隐约传来的几个字眼传进他的耳里,他却已经不会再起丝毫波澜。

  用着冷水冲着脸,过敏发热的症状减轻了些许,纪轻冉掀开刘海,刘海下生出了一小片细细的红疹。

  听天由命吧。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纪轻冉平静想道。

  如果这一次顾承执仍然选了他,他不会再如同上一辈子一样,拼命地逃开那个厉鬼了。

  毕竟纵使是个厉鬼,顾承执对他的心,至少是纯然而炙热的。

第7章 自作自受

  纵使及时地洗了澡,最后他身上的花粉过敏症状还是没有缓解太多,一个人躺在寂静的床上,感觉到全身泛起的痒意,纪轻冉嘴角不由勾勒出一抹苦笑。

  大概这就是自作自受吧。

  皮肤泛起了略微灼热的麻痒,纪轻冉睁眼挨过这过敏的不适许久,直到终于有些许困意盖过身体上的不舒服,他才终于得到了入眠的会。

  在朦胧闭上眼的时候,他的思绪飘远着,不由再想到了顾承执身上。

  如果顾承执还在他身边就好了,那个人应该有办法帮他压下过敏的不适吧。

  可是他之所以弄出这趟过敏,就是为了错过顾承执……

  在神智终于陷入朦胧的睡意后,纪轻冉不再陷入在这般朦胧的纠结想法里。

  ……

  第二天醒来,迫不及待的舅舅一家人已经准备完全,难得的热腾腾的早餐早早备好在桌上。

  纪轻冉没有虐待自己的念头,只要他们不在他面前再表演血肉情深的戏码,他还是很珍惜自己的食物的。

  昨晚的晚餐只吃了两口,他现在已经是饥肠辘辘了,没有过多的客套,察觉到了舅母眼光望着他宛如望着金子一般的热切,纪轻冉快速地就着豆浆吃下了难得带肉的大包子。

  一口口吃完之后,他去洗间仔细地洗干净了自己的,再漱了一遍口,确定自己口里没有任何异味后,平静地走出洗间。

  “我准备好了。”

  就仿佛担心他会反悔一样,舅舅殷切地拉着他的,极不擅长说谎的老实人此时紧张得心甚至微微出汗。

  “那我们现在就去看望亲戚吧。”

  听着这个上辈子他深信不疑的看望亲戚的借口,纪轻冉心已经是一片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平静。

  明明是血浓于水的亲人,却能够吞掉工厂给他的父亲的补偿款,每年拿着林叔叔给他的捐款,里只漏给他一点钱作为学费,最后还能若无其事地把他再卖给其他人。

  既然这些人只当成活物,他以后也不会再将这些人当成是自己的亲人。

  无论他今天会不会被顾承执选,等到他成年,拿回自己的监护权之后,他不会再和这家人扯上哪怕一点的关系。

  “轻冉,你这头发有点长了,不如我们让人给你剪剪吧?”

  走出小区门口,舅舅望了一眼理发店的牌子,和蔼可亲地转头问道。

  男人的笑容浮夸得如同戴上去的一套面具。

  纪轻冉轻讪,上一辈子,他怎么就没有发现这幅浮夸笑容下的不自然?

  不过有了重活一世的经历,纪轻冉的心智也成熟了些许,现在不是他顶嘴的时候。他配合着点了点头,明面上表现得与平常话少内向,普通无奇的样子无异,只是更加闷了些,没有人往他身上起丝毫疑心。

  人走进了理发店后,坐在椅子上后,理发师给他夹起了刘海。

  到了这时,纪轻冉身旁的几人才发现他的刘海下,额头上长出的一层浅浅痱子。

  “你这是怎么弄的?”

  “同学昨天带了花来学校,可能我有些花粉过敏。”

  纪轻冉垂眸说道,过长的刘海掩盖了他瞳眸复杂的情感。

  舅母从昨晚开始保持得很好的面具,在此时终于控制不住地泄出些许尖刻的本性来。

  “明知道自己花粉过敏,你凑上去是找死啊?!”

  “你们还剪吗?”

  理发师有些犹豫地开口问道,制止了这位一看就不好惹的年妇女在他店里破口大骂的行为。

  这还怎么剪?

  妇女旁边低矮老实的男人埋怨地看了纪轻冉和理发师一眼。

  把这刘海剪了,拿什么东西盖住那些红疹。

  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这时候就花粉过敏了呢?

  夫妇两人根本没有往纪轻冉是故意的这一方面想,纪轻冉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个捏不会叫的米团子,怎么可能会知道他们要做的事情?更不用说使心计反抗这种事情了。

  只能说这扫把星太倒霉了。

  有些扫兴地挥了挥,这一次两人没有心思再提什么换下眼镜的话。

  毕竟有这刘海挡着,纪轻冉的样子一看就阴郁内向得让人生不起任何想要打扮他的心思。

  就这样吧,说不定顾家就看重这一款呢。

  夫妇俩对望一眼,从理发店里出来时,人之间的气氛已经沉凝了下来。

  走在纪轻冉面前的两人自然对纪轻冉没有好脸色,而纪轻冉也乐得不和他们演下去。

  顾家派来接他们的专车就在主干道上等着他们,人坐上了专车后,气氛沉凝得不发一言。

  种种场景熟悉得就如昨日一样,纪轻冉抬起头,望着后视镜倒出的司死板冷肃的面孔,心再泛起了些不真实的感觉。

  与上辈子一模一样派来接送他们的车,与上辈子一样的司,那么他和顾承执,还会重复上辈子纠缠不清的命运吗?

  望着后视镜里自己被长长刘海遮掩的面孔,纪轻冉暗暗想到,至少他让自己去往顾家的样子发生了变化。

  无数个蝴蝶翅膀加在一起,扇起的飓风总能够改变一些事情的吧。

  ……

  沿途的道路越来越荒凉,纪轻冉知道自己这一行的目的地,便不像上辈子一样惊慌失措,一路闹出许多事情,直到晚间才抵达别墅。

  车平缓地在大道上驶着,拐进了有着警卫看守的私人道路后,沿着开辟整齐的车道,车逐渐驶到了一处山脚底下。

  朦胧的白雾将山林从半山腰开始笼罩得隐隐约约,他们这一行人的目的地,就是顾家建在山腰上的别墅。

  纪轻冉从头到尾不惊不慌,沉默垂眸的样子,让驾驶位上肩负了观察纪轻冉品性的司不由生出了些许好感。

  因此在下车的时候,司甚至难得逾越地给了纪轻冉一句忠告。

  “周天师是顾夫人和二少爷请来的,您放心,哪怕大少爷把您留下了,也留不了多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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