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刚回来好多了,不过我对自己身体还是有数的,不会带病工作。”穆洋趁机阴阳了一下陆景洲。
陆景洲顿了一下:“……..那就好。”
……..
穆洋嘴上这样说着对自己身体有数,结果穿着加绒的家居服,被寒风刮着还是没忍住接连打喷嚏,整个人鼻尖都是冻红的。
他正尴尬得不知所以,结果却看到地面上黑色的影子往自己这边靠了一下,随后一阵温暖包裹住了他,连带着那熟悉的气息铺天盖地的将自己围裹€€€€€€€€€€€€陆景洲把那件大衣轻轻搭在了他的肩上。
“现在只有四度,穆总监对身体有数的时候,身体知道吗?”
穆洋保持着打喷嚏时的姿势,捂着脸没说话,没人知道他通红的脸,这一刻他真的想冲回家里给张蔺尖叫。以前陆景洲就是无微不至的温柔,到现在还是这样,关键最戳他的一件事还是陆景洲比自己年龄小这个点,妈的,现在一点点细节都整得他快崩溃了。
他觉得自己要是个女生,估计能拉着闺密分析一整晚。
陆景洲见穆洋没说话,以为自己的行为逾矩了,在意识到自己下意识做出的这个行为会给对方带来负担这件事后,他脸色逐渐变得有些难看。
他正在想要怎样才会显得合适,又能不让穆洋感冒时,谁知道穆洋却伸出手偷偷拉了拉大衣的领口,把自己裹得更严实了一点。
“谢谢。”
穆洋的声音跟蚊子一样细,他不敢再大声点,再大声他就夹不住了,生怕漏了自己的真实情绪。
虽然很轻的一句谢谢,但是陆景洲却听清了,他喉结滚动了一圈耳根有些发红,轻声说了句没关系。
穆洋觉得自己几乎是同手同脚走回家的,他脑子里到现在都发晕,把外套还给陆景洲的时候甚至都有些舍不得,尤其是对方把他送到单元门口时低声说的一句晚安,他心能荡漾几圈。
今晚天公唯一作美的就是他回去后才下的大雨。
他一到家就给张蔺打了个电话,那边接起时极为不耐烦,一听到电话里女人娇软甜腻的声音时,穆洋没忍住操了一声。
“你他妈我真服了,这才几点啊?”
“干嘛啊大哥?”张蔺肩膀夹着手机翻了个白眼,“你没x生活我有啊。”
“我给你说件事。”
只听着对面一声低哑的粗喘,随后就是门被拉开的声音,张蔺抓了一把头发:“又什么事?”
“你这么快?”
“第三次了。”张蔺黑着一张脸,“我ai都不做了陪你聊,谁有我对你铁?”
“好好好知道你好了。”穆洋懒得听他自夸,“你知道陆景洲今晚对我干嘛了吗?”
“c你了?”
“滚。”穆洋脚搭在沙发扶手上,斜靠着给自己点了根烟,“他主动提出要和我散步,而且中途看我冷,还把衣服搭我肩上…….”
“搁这演韩剧呢?我五年级都不这么把妹了。”张蔺get不到基佬间的情趣,他听了后倒是比较现实地提了一下重点,“Caleb,你到底怎么想呢?虽然我当时是和你说了他不动你别动,但有一个重点是他当年可是一句话不说就把你一个人扔那的,你别忘了你那甚至没送出去的戒指。”
穆洋刚火热的心,在听到这句话后霎时凉了半截,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立马清醒了起来。
“我就随口一说,哥们儿只是怕你重蹈覆辙受伤罢了。”张蔺对陆景洲这人实在是难以评价,但现在生意上有来往他也不好评价,“对了这周末出来喝酒啊,东子请客,说那会所帅哥特别多,还有几个练习生呢,你要是有顺道看上的正好可以醒醒脑,人嘛,毕竟不能吊死在一棵树上。”
第64章 “我要他来接我。”
香烟已经快燃到指尖上,穆洋挂了电话后过了好一会儿才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烟雾从他鼻子和嘴里涌出时,脑子里也变得空白一片。
明明调整好了的心态,在张蔺的几句话里又逐渐有粉碎的趋势,只是没等他继续多想,手机却弹了一声提醒,他打开一看是陆景洲发来的消息,让他回家后洗个热水澡熬个生姜水以免感冒。
穆洋握着手机,过了一会儿才回了个好的。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一会儿脆弱得像玻璃碎片,一会儿又火热得像即将爆发的火山,现在别说其他的了,陆景洲的态度和张蔺的话语忽冷忽热的倒是真把他快弄感冒了,这头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第二天穆洋刚睡醒,第一件事就是照例先看手机给自己醒神,只是没想到十分钟前陆景洲居然给他发了消息问他住在哪一户,穆洋躺在床上抓了一把头发,确认没看错名字后,才回了房号问了一句怎么了。
等再得到陆景洲答复时,他已经从卫生间里洗漱出来了,对面只发了一句我在你的家门口。
穆洋看到消息时人都傻了,他赶忙跑到门口拉开了门,果不其然陆景洲西装革履地站在他家门口,手里还提着好几箱东西。
“……你怎么来了?这是什么?”
“之前别人送了很多补品,我很少有需要用到的。”陆景洲把那几箱贵重的补品放在了穆洋家的玄关口,“最近天气渐冷,可以备点以防感冒或者滋补,若是实在用不上可以给叔叔阿姨寄去。”
穆洋看着陆景洲弯下的腰身,和应该在外等待时被冻得有些红的指尖,一阵难言的情绪突然涌了上来:“你家里人不需要吗?”
陆景洲顿了一下:“你一个人在a市。”
“我朋友也在….”穆洋心口软塌塌的,他越来越看不懂陆景洲的态度了。
“总归还是有些不同。”陆景洲垂下了眸,也看不出在想什么。
“要是我给你发完房号,但其实人不在家,你不是提着东西白跑了。”
“我觉得如果不在家的话,你会告诉我。”
穆洋小声地自言自语了一句:“我没那么了解你。”
也不知道是不是陆景洲听到了还是因为贫血,男人站直身体的时候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
陆景洲所有的行为都让他越来越探不出个究竟,穆洋不知道哪生出来的勇气,他微微眯着眼看着那摆列在门口名贵的补品,像是随意却暗自有些期待地开口:“陆总,不过你现在这么做,是为什么呢…..?”
“……..”
陆景洲想说一句,难道你不明白吗,但又不敢开口,因为他不确定穆洋的心思。
最近穆洋对他的态度是有越来越软化的趋势,不再像开始仅仅只是见到都觉得逃避和厌烦,他想循序渐进地向穆洋走去,最好是在那些围绕着自己的一切都尘埃落定时再对穆洋认认真真地挑明自己的心思。
他不想现在就打破这份两个人之间来之不易的安好,这样只会两败俱伤。
又是一阵显得漫长的沉默,让穆洋本来满怀期待的心也开始不自控地往下坠,他以为听不到回答的时候,陆景洲却又突然开了口。
“因为你一个人在a市。”
又是和方才没什么两样的答案,那颗方才已快摇摇欲坠的心在这次终于砸落了下来,无名的烦躁开始涌向了他,穆洋气得都有些发笑,可是声音听起来仿佛情绪却稳定无比。
“陆总,我马上28岁了。”
“28岁你知道什么意思吗?意思是我要奔三了,我是一个冷暖自知的成年人。”
“而且我说过我有朋友在这。”
陆景洲没什么表情地接纳着这些话语,可穆洋却越说越暴躁,甚至想一脚把这些补品踢出去,可是一想到陆景洲在门外的等待,和那因为天寒而被冻得有些微红的指尖又硬生生地忍了下来。
“我懂了,陆总的意思是远亲不如近邻。”穆洋讽刺地笑了出来,“确实如此,那我笑纳了,只是往后不必了。”
“不是…….我只是觉得你一个人在海外打拼了那么久,现在又只身在a市,就算身边有朋友也不能立马照应,和家人还是不一样的。”陆景洲被穆洋的话刺得有些难受,他止住那些逐渐开始捆绑缠绕的情绪耐心解释。
穆洋听到那句他只身在海外打拼时有些好笑,不过陆景洲当初要回国是木已成舟的事实,他没理由要别人为自己改变,可若是当年能够一起走下去,他又会是一个人在外吗?现在来了a市陆景洲倒是和他虚伪地谈起了这些。
他埋下头,过了一会儿才突然笑了出来:“陆总这意思,是想当我家人?”
陆景洲深吸了口气:“穆总监随便怎么想。”
“你拿什么身份当我家人啊?”穆洋觉得两个人之间虚伪的维持着的所谓安好,已经逐渐有破裂的趋势了,尤其是在自己这里,每说一句话语里的刺都埋得更深一分,“陆总,别告诉我你是想当我爹,你若不是想当我爹,那你现在到底是在做什么?”
陆景洲沉着眸刚要开口,电话却突兀地响了起来。穆洋一下噤了声,看见陆景洲转身接电话的背影,他一下捂住了眼睛,方才被情绪操控得让他实在不像自我。
“喂,景洲,你还没到公司吗?”
“马上就来,怎么了舅舅?”
“你现在过来一趟,玉瑕也在。”姜辉沉声继续,“白宇现在有行动了,这周董事会上宣布了重组的事,你和玉瑕的事得尽快解决。”
“………”
“景洲,你在听吗?”
“在。”陆景洲捏紧了手机,“我现在就过来。”
“嗯,一年前就说好的约定,现在无论如何也要对外界演完,其余详细的我们再讨论。”姜辉捏了捏眉心。
穆洋看着陆景洲挂断电话后显得沉默的身影,在对方回过头的时候,他也立马移开了视线避免对视。从陆景洲接电话这只言片语中听不出任何信息,只知道对方马上要离开了。
“公司有事,我得先走了。”
“哦。”穆洋抱着手,他已经迅速调整好了情绪,用脚把那几箱补品往房间里踢了提,“那你快去吧。”
陆景洲嘴唇动了动,看起来还想再说什么,只是到最后也没能说出口,只是朝穆洋微微点了点头:“晚上见。”
等陆景洲一离开,穆洋才狠狠地甩上了门,胸口方才压抑下的烦躁又重新冒了出来,他靠着门背蹲在地上抓住了自己的头发,最后泄气似地砸了一拳玄关口的柜子。
操他妈的干脆别见了,而且他们晚上有什么好见的?
就知道和老情人见面的安稳装不到两天。他可不是陆景洲,情绪稳定到干什么都能波澜无惊。
也不知道那天那通电话是说什么的,陆景洲这段时间肉眼可见地忙碌了起来,穆洋只碰到过一次小谭送东西去陆景洲家,聊天时对方提了一句这几天陆景洲都住在公司里没回来,因为最近事情比较多。
穆洋也不再想过问那些细节,只是平淡地应下。
平时有班上,有活做倒还好,他没什么心思想陆景洲这个人,可是只要一闲下来,尤其是大家闲聊的时候都爱八卦别人的感情生活,只要一碰到这个话题他就跟火药一样一点就炸。
大家还都说他变了,因为之前的穆洋是首当其冲爱听八卦的。张蔺中途又提了一次周末喝酒的事,他上次只说再看吧,现在张蔺刚开口还没问完他就直接应下了。
周末他到会所的时候,里面人早就到得差不多了,穆洋刚推开门,就有人吹起了口哨。
“Caleb,好久没见。”
“没办法,你永远不知道你跟的拍摄是什么时间。”穆洋吊儿郎当地走进来随后坐到了周少安旁边,翘起了二郎腿,“你怎么来的?”
周少安挥了挥手里的打火机,凭借着两个人的默契,穆洋了然地从兜里摸出一根,两个人烟头一碰,一簇火焰就在中间升起。
“开车来的。”周少安深吸了一口烟。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好久没玩了,其余不重要。”
穆洋斜了一眼周少安下颌骨的淤青和破皮的嘴角:“怎么弄的?”
“打架。”
“和谁?”
“还能谁?”
穆洋捏着他的下颌骨上骇人的紫青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过了半晌才啧了一声:“你俩真够鸡飞狗跳的。”
“那我是鸡。”
穆洋听着这个冷笑话也没笑出来:“你是鸭。”
“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