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闻逍嫌弃,就来折腾他。
蔺月盏越想越不爽,在丹田里聚起一道细细的灵力,对准窝成一团的小灵识抽了起来,直抽得那团小灵识四处逃窜,用闪光的方式来求饶,才满意地停下手。
教育孩子,就要从孩子没有成形时开始。
小灵识可怜巴巴地缩成一团,蔺月盏看了眼,半点都不心疼。
灵识继承了大妖的凶性,发自本能的,无时无刻都想从他体内掠夺能量,只有靠近闻逍的时候,这小东西才会被闻逍的气势压制,安分一些。
报了前几天被折腾得肚子疼的仇后,蔺月盏心满意足地躺下。
夜深,有人酣然入睡,有人夜不能寐。
蔺鹤一双眼无神:“所以大闻就是一个身上拿不出一分钱,脸皮厚,喜欢占小便宜,还没吃过糕点和水果,不知道山楂是什么味道的土包子?”
王少爷嘴角抽搐,我是这么描述的吗?
“世上又不是所有人都有钱,义诊正是为此而设,怎么能说是占小便宜呢?不过大闻的确见识不广,有点土。”王少爷一想起当初听到的悲惨身世,同情心就开始泛滥了,“但这也不能怪他,大闻他可怜啊!”
蔺鹤一翻了个白眼。
可怜个鬼,一个毫无廉耻的妖,不知用了什么花言巧语哄骗他师尊。
王少爷感慨道:“我看大闻和小闻就挺合适的,长相般配,性格也很配,他俩肯定能长长久久。”
蔺鹤一冷笑,放屁,用不了多久就会掰。
蔺月盏不像是传统意义上的正道修士,不懂仁义慈悲,他有仇必报,半点都不吃亏,别人得罪了他,他从来不忍,会当场报仇,如果没报成,之后也要找机会报。
等他师尊幡然悔悟,看清大闻的真面目,定然会踹了那无耻的妖怪。
蔺鹤一拿着剑在地上戳戳画画,很快就画出了一个火柴人,他在旁边写上“大闻”两个字。
蔺鹤一把火柴人当成闻逍,对着它指指点点,小声碎碎念:“让你骗我师尊,还想当我的师公,你顶多就是个师娘!诅咒你,睡不好觉,天天做噩梦。”
与此同时,山洞里。
腰上一沉,闻逍被压醒了,他睁开眼,有些回不过神来,迷迷糊糊地问道:“大美,你半夜不睡觉,在干什么?”
相貌€€艳的青年眨了眨眼,漂亮的含情眼里水光潋滟:“闻哥,我想……”
你想干什么?
闻逍呼吸一窒,脑海中掀起了黄色沙尘暴。
就在他要被风沙迷了双眼的时候,放在他肚子上的手突然用力,重重地按了两下,几乎将他按得吐出来。
“腹肌,摸摸!”
第33章
你是不是对摸摸有什么误解?
闻逍被按得惊呼出声, 他猛地坐起身,眼前一阵恍惚, 所有的知觉都远去了,就连伏在他身上、对他动手动脚的大美都不见了。
转眼一看,大美躺在一旁的干草堆上,睡得正香。
原来是在做梦……
这梦既不像春梦又不像噩梦,闻逍蚌埠住了,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八个字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山洞里的干草加厚了很多,这是他和大美一起捡回来的, 白日里被阳光晒过,摸起来松松软软的,散发着草木和阳光混合后形成的温暖香气,干草上面还铺了大爷大娘们赠送的被褥,大红色, 亮眼又喜庆。
大美的皮肤很白,面朝他,整个人被红色的被子包裹住, 好似一捧新雪落在沸腾的火焰之中,冰与火碰撞到一起,交织出一片€€丽殊色。
梦里的画面一闪而过,闻逍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忽然觉出些许不对味。
梦里的大美行动大胆, 看他的眼神能拉丝, 像一朵开到荼靡的花朵,张扬热烈, 可现实生活中的大美却要内敛许多,有贼心没贼胆。
总结起来, 一个是不计后果的疯批,一个是有点聪明,但是不多的心机小美人。
反差好大。
梦里的人设都会改变吗?
闻逍疑惑,难道是他更喜欢那种性格,所以梦里的大美才会性格突变吗?
醉后吐真言,春梦明心意,想当初他就是因为梦到了大美卿卿我我,这样那样,所以才会被影响,动摇了直男的根基。
……说来都是辛酸泪。
不过闻逍的闻,变成蚊香的蚊也没什么不好的,算是打开新世界的大门了,现在这个梦说不准也是暗示,暗示他喜欢的性格特点。
闻逍咂了咂嘴,别说,梦里的疯批大美还挺带劲儿。
预言梦的后劲还没过去,虽然大美没有怀孕,但谁也说不准这个梦会不会成真,闻逍掀开衣服,仔细检查了一下。
腹肌还在,完好无损。
闻逍稍稍安了心,习惯性地摸了摸,腹肌有点硬,手感没有大美的摸起来舒服,不过胜在数量多,整整齐齐的八块,看起来就很拉风,很有成就感。
要不是他太帅太有魅力,怕迷倒更多人,他早就出去炫耀了。
我有腹肌你没有,你有也没我的多。
闻逍眉飞色舞,浑身散发着拥有八块腹肌的高傲。
摸完腹肌过了手瘾,闻逍心满意足,准备睡个回笼觉,刚把手从衣服里拿出来,突然听到一道轻微的咔嚓声,€€€€€€€€的声音,很细微,跟捏塑料纸发出来的声音相近。
手一动,那声音又响起来。
闻逍疑惑不已,低头一看,掌心上粘着一块一块的白色薄片,颜色偏暗,半透明,像是炸过头的虾片,形状不一。
这是什么东西?
闻逍好奇地捻了捻指尖,那白色薄片很脆,立马碎成了渣渣。
这“虾片”似乎是从他身上掉下来的,闻逍索性扯开衣服,仔细打量。
妖的夜视能力很强,即使没有点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深夜里,一切看起来都很清晰,和在白天里看东西没有区别。
第一眼看到的是腹肌,轮廓很深,不是那种摆动作硬拗出来的腹肌,而是实打实的,上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肌肉,充满力量。
闻逍对他的腹肌进行了今晚第三次的抚摸和赞叹。
“闻哥,你的脸……”
山洞里突然响起一道声音,闻逍被吓了一跳,茫然地抬起头,大美不知什么时候醒过来了,指着他的脸,惊呼出声:“闻哥,你的脸掉下来了!”
眼前突然暗了下,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头上滑落,闻逍不明所以,拿起来一看,那东西白白的,有鼻子有眼,竟然是……一张人脸!
闻逍瞳孔紧缩,吓得眼睛都直了。
“鬼啊!”
他一惊一乍,大美被吓了一跳,尚未反应过来,怀里突然撞进来一个人,闻逍大骇,埋头在他胸口,抱得他死紧:“救命,救命啊!有鬼,是画皮,大美,有鬼啊!那是小孩脸,一定是个人皮鬼!”
……
……
寂静山林,鸟雀被惊醒,扑棱这翅膀飞远,山洞中点起了蜡烛,火光闪烁,将干草堆附近都照亮了。
大美,也就是蔺月盏捡起了被扔在干草上的“人脸”,略有些诧异:“闻哥别怕,没有鬼,是你蜕皮了。”
闻逍抖若筛糠,从他怀里抬起头,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哆哆嗦嗦话都说不清楚:“蜕蜕蜕蜕皮?”
他眼睛红红的,神色惊慌,看样子被吓得不轻,那双威严冷厉的眉眼中溢满了委屈,浑身散发着“我很可怜,快来嘲笑我”的气息。
你可是堂堂大妖,这座山的地头蛇,平日里对妖怪们吆五喝六的,怎么胆子突然变得这么小,竟然差点被自己的蛇蜕给吓哭。
蔺月盏有些想笑,好蠢,但也好可爱。
记忆中的闻逍性情高冷,喜怒不形于色,泰山崩于前还能面不改色,他观察了许久,也只发现闻逍喜欢亮晶晶的东西,从来不知道他也有害怕的时候。
蔺月盏忍着笑意,将蛇蜕形成的人脸放到他面前:“不信你自己看看,没有鬼。”
闻逍小心翼翼地睁开一条缝,嘴上碎碎念不停:“妖魔鬼怪快离开,妖魔鬼怪快离开……”
你是忘了自己也是妖吗?
“应该是到了蜕皮的时候,但你没有主动蜕皮,旧的皮自动脱落了。”蔺月盏拍拍他的后背,憋笑憋得脸都要抽筋了,“昨晚不是跟你说过你快蜕皮了,为什么不变回原形,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用人形蜕皮的蛇。”
用人身蜕皮,连蛇蜕都变成了人形,看脸上掉下来的这块,有鼻子有眼,还怪清秀的。
“真是蛇蜕啊……”原来不是鬼,想到自己刚才的反应,闻逍自觉面上无光,拔高了声音掩饰尴尬,“说的好像你以前见过蛇蜕皮一样,就算你见过,其他蛇能和我比吗?”
闻逍坚信一点:只要他不觉得尴尬,就没人能让他尴尬。
蔺月盏愣了一下,眼神变得更加温柔:“没有其他蛇,只有你。”
从来就只有你一条蛇,只见过你蜕皮,只不过以前你都是用蛇形蜕皮罢了。
闻逍以为他的意思是以前没见过蛇蜕皮,更有底气了:“你也知道我的蛇身体型有多大,蜕皮太慢了,我就寻思着试试用人身蜕皮,没想到这蛇蜕的形状还挺奇怪。”
怪吓人的。
闻逍最爱面子,蔺月盏没有拆穿他刚才害怕的事,眉眼一弯,配合地捧场:“原来如此,闻哥真是机智无双。”
不仅脸上脱了皮,肚子上也掉了一大块,只不过闻逍摸腹肌摸的时间太长,蛇蜕都被弄碎了,就连腹部生出的新皮肤都泛着淡淡的红意。
蔺月盏心疼地皱了下眉头,等闻逍把全身的皮都蜕完,立马拿出药膏:“都蹭红了,快涂上药膏。”
“这是之前从医馆里拿的吗?”闻逍挖了一大块药膏,揉化,“怎么盒子里还剩下那么多药膏,你是不是不舍得用,一次就涂一点点?下次不许这样了,药膏不重要,你的身体才重要。”
药膏是乳白色的,一揉就化开了,变成质地粘稠的水,十分滋润。
“好香啊。”
是一种淡淡的花香,闻逍抽了抽鼻子,疑惑道:“怎么闻起来和以前的药膏味道不太一样?”
他记得药膏的味道很重,清凉的草木气息,夜晚大美涂上药睡觉,四周都会萦绕着药膏的气味。
蔺月盏含糊地应了声:“不一样吗?我闻着差不多,可能是放的时间长了,味道有些变了……闻哥,你快涂上吧,等天亮就好了。”
闻逍没有多想:“哦,好。”
蔺月盏收起雕花的檀木小盒子,暗暗舒了一口气。
要给闻逍用,他下意识就储物袋里最好的伤药拿出来了,别看这药膏小小一盒,可贵重着嘞,是由仙山上的月灵花制作而成,就算是深可见骨的伤口,涂上伤药,伤口都会在一天之内愈合,有价无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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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里脑袋不清醒,睡醒后,闻逍忽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