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叙倒是没有太意外,他不觉得自己是同性恋,但也没喜欢过女生,这么多年来,只有江洛白在他身边离得最近。
探明心意后,他对江洛白更好。每天一起上课下课,一起出去吃饭看电影,知道江洛白喜欢飞机模型还费了半个多月给他拼了个乐高飞机。
他觉得这是在追人,并且感觉良好的认为自己胜券在握。
毕竟江洛白很乐意和他天天黏在一起,收到飞机模型后也很高兴,还回赠他了一个同样充满心意的礼物。
这不是两情相悦是什么!
闻叙准备了一场表白,在其他室友都刚好不在的一个下午,宿舍里摆着他的告白礼物€€€€ 一架费了很大劲买到了绝版飞机模型。
江洛白被他捂着眼睛进来,嘴里还笑着抱怨:“怎么还神神秘秘的,到底……”
但他的声音在闻叙放下手以后戛然而止,两秒后,发出来一声不可思议的欢呼。
他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先去抱飞机还是先去抱闻叙,最后原地转了两圈,才一脸激动的搂住了闻叙的脖子,拍了拍对方的背。
“闻叙,你太好了!”
被抱住的人有些不明显的脸红,柔软的目光注视着江洛白。
“我……”我喜欢你。
心里的话还没出口就被江洛白打断,江洛白转身搂着飞机模型亲了一口,然后才笑着看他:
“我要跟你拜把子,你真是我最好的兄弟!”
拜把子?
最好的兄弟??
这都什么跟什么!
闻叙冷下来一张脸,竭力把心里的火压了下去,他想问江洛白是没看出来他这是在追求他?
可是仔细想想,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也的确可以放在友情范畴里。
他仍旧不甘心,盯着江洛白的眼睛:“你把我当你好兄弟?”
他期盼着能听到个否认的回答,但江洛白却不假思索的立即点点头
“那当然啦!”
他这话做不得假,由于人缘很好的原因,从小到大他朋友有很多很多,但只有闻叙,让他希望能够天天在一起,这不是最好的兄弟还能是什么!
江洛白用力拍了拍闻叙的肩膀来增加自己话里的可信度,“你当然是我最好的朋友!”
他话音刚落,又好奇的凑近,看着从进房间开始闻叙脸颊就染上的一抹红色。
疑惑发问:“不过,你脸红个泡泡茶壶啊?”
莫名其妙变成了暗恋对象想要拜把子的好兄弟,闻叙被钢铁直男气的两天没和他说话。
江洛白完全不知道怎么就惹闻叙不高兴了,脾气很好的黏着哄着单方面冷战的好兄弟。
“你€€€€”
闻叙一脸怒意的看着跟在自己身后一整天的江洛白,想要及时止损却发现完全做不到。
他沉默了两秒,最后几乎是破罐子破摔般的叹了口气。
行,直男就直男,好兄弟就好兄弟。
莫名其妙冷战了两天的好朋友又忽然和他和好了,江洛白没太在意,只是以为那段时间恰好闻叙心情不好。
可是从他们和好以后,闻叙就变得奇奇怪怪的。
比如平时一块出去吃饭,原本两人是并肩走,但现在闻叙会强行要求拉着手。
“这样太奇怪了吧?”
江洛白有点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周围,他自己倒是不抵触,就是觉得这种行为有些奇怪。
但闻叙倒是不以为意,手握的更紧:“这有什么?我们是好兄弟啊。”
江洛白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好吧,也许最好的朋友是要拉手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闻叙也会邀请他一起睡。
两人的床本就相邻,江洛白毫不费力的就可以躺进闻叙的被子里。
一张小床显然不太能容纳两个男大学生,他被闻叙半抱在怀里。
感觉到身下是闻叙饱满有弹性的胸肌,江洛白有点热,支支吾吾:“这样太挤了吧,要不我还是回去吧,又不是没有自己的床……”
闻叙闭着眼把他往怀里抱的更紧,理直气壮:“可是一起睡觉也是好兄弟权利的合理范畴。”
两人被“好兄弟”的名头绑定,黏黏糊糊到大四,在同一家公司实习还租了同一个房子。
江洛白早就习惯了闻叙说的“好兄弟合理范畴”,并且觉得非常赞同。
他们关系这么好,当然要亲密一点!
只不过最近江洛白发现自己好像有点不对劲,尤其是在面对闻叙的时候。
这个房子只有一间卧室,两人平时也习惯了一起睡。
可明明不是宿舍里那样的单人小床,闻叙仍然会把他紧紧抱在怀里。
这里没有其他室友,只有他们两个,闻叙似乎还更放的开了一点。
晚上洗澡后,他甚至会只在腰上围个浴巾就出来。
未干的头发上滴落水珠,顺着下颌线流淌过沟壑分明的胸肌腹肌,最后隐入洁白的浴巾。
江洛白简直要愣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该看什么地方,被闻叙叫了两声才反应过来,慌慌张张的跑进了浴室准备洗漱。
他泼了一捧冷水到自己脸上,但皮肤热度不减。
脑内还是刚刚看见的景象,江洛白莫名感觉有些口渴,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
他盯着镜子里自己还在滴水的脸,低声骂道:“靠!我脸红个泡泡茶壶啊!”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
江洛白花了好几个星期才接受自己弯了这个事实。
他以往从来没往这方面考虑过,但眼下对闻叙的心动又做不得假。
江洛白并不觉得这是一时兴起的念头,他的确对这方面比较迟钝,但他又不傻。仔细回想也能发现,他对闻叙的感情分明是已经默不作声的积累了很长一段时间 ,然后终于瞒不了自己了。
不像别人确定心意以后的甜蜜憧憬,江洛白首先感觉到的就是难受与纠结。
闻叙是他最好的朋友。
闻叙把他当成最好的朋友。
“怎么不高兴了?”
闻叙坐在江洛白身边,揽着他的肩然后自然而然的摸摸头。
这段时间江洛白似乎有什么心事,一直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他放轻了声音,想要问问发生了什么,但江洛白摇摇头什么都没说,只是红着眼眶把头埋进了他怀里,闷闷的喊了一声“闻叙”。
他早就习惯了闻叙的照顾与陪伴,在喊出这个名字时,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依恋。
两颗相贴的心脏都在各自的胸腔内加速跳动,微妙的暧昧气氛强势占据了房间。
闻叙早在听到江洛白叫自己名字的时候心就化成了一滩水,他垂眸看向怀里的人,几乎是被蛊惑了般,俯首下去。
带着长久以来不可言说的爱意,他终于亲吻到了自己心底的人。
这一刻带来的心理满足要远远大于生理感受,他沉醉其中,按着江洛白的后颈,像是要把人揉碎在自己怀抱里。
半晌,楼下汽车突兀的鸣笛,将这满屋旖旎气氛刺破。
两人都陡然从刚刚意乱情迷的氛围中清醒,闻叙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逾矩的事,他下意识的去看江洛白,眼里带了点慌张。
他看见江洛白眼圈泛红,眼里还带着呼吸不畅溢出的生理性泪水。
江洛白轻轻眨了眨眼,长睫毛像小刷子一样扫过闻叙的心脏。
他声音很轻:“闻叙,接吻也是好朋友的合理范畴吗?”
闻叙有些慌张,“好兄弟”这个拙劣的借口就像皇帝的新装,透明的它并不能掩饰他那赤裸裸的心思。
江洛白会怎么想?
会愤怒会失望,会觉得他恶心?
“洛洛……”
他张口想要辩解,却发现没什么好说的,苍白的语言比不过刚刚的吻,那是鲜活的罪证。
他的确喜欢江洛白,不是什么想当他的好兄弟。
闻叙沉默片刻,打算坦白道歉,但却猝不及防的被江洛白抱住。
仍旧是平常那种,依赖姿态的拥抱,整个人都埋在他怀里。
他能感觉到江洛白在哭,滚烫的泪水浸湿了薄薄的衣料。
江洛白哽咽:“如果接吻可以的话,那能和我谈恋爱吗?”
闻叙有些艰难的理解他这句话,反反复复好几遍,生怕自己曲解。
他按着江洛白的肩,有点急切的询问:“你是什么意思?”
许是觉得自己语气不好,又立刻温声哄着:“洛洛,你跟我说,你是什么意思?”
江洛白盯着他看了两秒,似乎是觉得语言不如行动有说服力,干脆拽着人的领子又吻了上去。
唇齿相贴,他有些气息不稳,但仍然断断续续把话说完
“意思就是,喜欢你,不想当你好朋友,想当男朋友。”
闻叙抱着他的力道一瞬间加重,江洛白甚至都感觉有点疼,但他并没有挣开,而是纵容的允许闻叙这样拥抱他。
他的手被闻叙握住,放到了对方的胸膛上。
有力的心跳一下下的快速跳动,深藏的爱意不言而明。
闻叙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这颗心两年前就是你的了,现在也还不晚,你还要吗?”
“当然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