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和我们学院的一个老师聊过,她就是专门做残疾人设计的。不论是谁,都是社会的一部分,而弱势群体总会占据很大一部分。很多弱势群体并不需要怜悯,他们需要的是一视同仁,而好的设计,正应该体现出这种人文关怀。”
虞澜从小到大都很幸福,他认为自己是一个很幸运的人,但世上有太多人不幸,在看到一些新闻报道时,他总会因为过强的同理心,难过很久。
他想尽自己所能去帮助别人。
可能他的想法还是太过幼稚,他的确想要改变世界,希望这个世界多几分美好,哪怕他知道自己能力有限,做不到。
但想要改变世界的前提,正是先拥有改变世界的想法。
薄静时以自己的角度给他们提供了一些建议,他们记录下来,准备之后再好好讨论一下。
既然薄静时说可行,那估计八九不离十了,他们都松了一口气,靠在沙发上,彻底放松下来。
虞澜可能吃得有些撑,他委屈巴巴侧首看向薄静时:“哥哥,肚子涨。”
薄静时把虞澜抱坐在腿上,帮虞澜揉着肚子:“是刚刚吃撑了吗?”
“好像吃。”虞澜靠在薄静时的胸口,“可能是刚刚吃太多,又吃了很多水果。”
再加上和薄静时说这些事,他的情绪过于紧绷,现在突然放松,肚子开始不舒服了。
欧阳:“我电脑里还有几部电影,有一个是我室友上次刚刚发我的,国外的文艺片,特别好看。我找出来投屏,我们一起看看……”
电影前段就是普通的爱情片,到了后半段,元素开始变得复杂,性向也很复杂。
前一秒,两个男生还是水火不容的死对头,下一秒,他们就打到了床上,开始脱起了衣服。
虞澜:“!”
薄静时:“……”
欧阳:“卧槽!这啥啊?”
廖游:“是不是只是在打架?打得热血上头,太热了,所以才脱衣服?”
欧阳:“不确定,再看看……”
很快他们都能确定,这不是单纯的打架了。
不知道为什么,虞澜觉得特别尴尬,因为他还坐在哥哥的腿上,在哥哥面前看这些乱七八糟的电影,他总觉得很奇怪……
就仿佛是和长辈在一起看电视剧,电视剧里突然开始播放亲密戏。
虞澜尴尬得手指蜷缩,该放哪里都不知晓了。
突然,虞澜感觉肚子很烫。
他这才发现,原来薄静时还在帮他揉着肚子,因为他肚子不舒服,后来也没说舒服了,所以薄静时一直在帮他揉。
滚烫的大掌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揉着小腹软肉,衣料摩擦肌肤的轻微响声在电影暧昧的音效下几不可闻,但虞澜将耳边的声音听得很清楚。
那是薄静时的呼吸声。
薄静时的呼吸……以前也这么重的吗?
灼热的呼吸落在虞澜的耳畔,像蒲公英在耳边吹拂,虞澜坐在薄静时的腿上,不自在地动了动,怎么……
怎么这么奇怪呢?
虞澜都不敢靠在薄静时的怀里了,小腰板挺得笔直,眼睛闪烁。
他悄悄看了一眼薄静时的表情,神色如常,依旧是那张冷冷淡淡的脸。
虞澜松了一口气。
但他不想继续坐在薄静时腿上,他感觉薄静时的腿也好烫。
“牛笔,牛笔,我靠?这都行?”
“这是借位吗?还是假戏真做?这……这,这怪不得不能在国内上,只能找资源。”
廖游和欧阳看得目瞪口呆,都是他们的打骂笑声。他们都是直男,看这些就当满足好奇心了,反正他们又不是gay,看了也不会弯。
更不会怎么样。
虞澜的心情乱糟糟的,他根本没注意电影里演了什么,他不敢去看放大的屏幕,光是电影里的声音,就叫他十分不自在。
“怎么了?”耳边突然传来低哑的男声,“怎么一直动。”
虞澜小声说:“哥哥,好奇怪……”
“奇怪?”薄静时敛眸看他,“接受不了吗?”
虞澜:“不是的……我。”
他不知道怎么说,“就是感觉好奇怪。”
方才还在条理清晰地和薄静时讲述想法的虞澜,脑中的各种思绪像被切割成万花筒,乱糟糟一片。
投屏五颜六色的光打在薄静时冷峻的脸上,让他的目光与神情看起来都有些温柔。
虞澜呆呆地仰头,听到电影里的声音,又匆忙别过头,面颊忍不住浮起一层粉红。
电影中的人在求饶,在喊哥哥,喊爸爸,后来求饶没有作用,干脆开骂,畜生,杂种,***,都是英文版的。
薄静时的掌心还搭在虞澜的小腹上,极其有存在感,虞澜的肚子热热的。
不,不仅是肚子。
“澜澜。”
“嗯?”
薄静时:“电影好看吗?”
虞澜哪有心情看电影:“我不知道……”
薄静时说:“我也不知道。”
虞澜愣了一瞬,他下意识问:“为什么?”
薄静时望着虞澜,说:“因为我一直在看你。”
他又喊,“澜澜。”
虞澜莫名紧张:“啊……?”
虞澜坐在薄静时的腿上,呆呆地仰起头,神情无辜又纯真,还夹杂着几分迷茫。
发丝落在鬓边,有一根较长的头发黏在唇角。
薄静时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低下头,指腹缓慢地蹭了蹭唇角,将那一小块肌肤蹭得很烫。
薄静时看着虞澜的眼睛说:“你好漂亮。”
廖游和欧阳两个人还在嗷嗷叫,说这电影这牛真敢拍,又在说外国人就是猛。
突然,他们才意识到周围有些安静,好像一直只有他们俩的声音,另外两个人像隐身了。
廖游漫不经心地回头看。
他愣住了。
虞澜正坐在薄静时的腿上,下巴被大掌捏住抬起,薄静时低头的幅度很大。
客厅的灯都关了,唯一的光源就是屏幕上的电影,电影中的呼吸声很重,虞澜和薄静时的身形在墙壁上投出两道阴影,模糊不清又有些暧昧纠缠的画面,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
他们马上就要接吻。
*
当夜,虞澜辗转反侧。
他满脑子都是白天时的画面,心脏像坏了似的疯狂跳动。
薄静时要抱他去洗漱,他也摇摇头说不用,快速洗澡洗漱完毕,他回到被窝,心跳依旧保持高频率的跳动。
虞澜被心跳吵得脑袋更乱,根本无法理清楚思绪,他把被子蒙到头顶。
黑暗环境下,很热,他又想到白天在客厅里,他坐在薄静时的腿上,薄静时低头离他越来越近……他们的鼻息缭绕交缠在一起,体温很烫,距离很近。
他做不出任何反应。
最终指腹只是蹭按过下唇肉,有些重的力道,紧紧抓着他的灼热目光,让他现在都难以忘记。
当时的哥哥……是想亲他吗?
这个念头刚冒出脑海,虞澜的面颊连带浑身滚烫,他快速出了被窝,看到床沿坐着的薄静时,眼睛睁得大大的。
虞澜的头发凌乱翘起,面颊连带锁骨都是一片通红。
薄静时伸手摸摸他的脸,皱眉:“怎么这么烫?发烧了?”
“没有!”虞澜又躺了回去,“我要睡觉了。”
虞澜在被窝里挺尸,浑身肌肉都绷得紧紧的,可见他此刻有多么紧张。
薄静时看出虞澜的反应很大,他猜想可能是他白天有些过火,他当时的确有些失控。
喜欢的人坐在他腿上,和他一起看这种电影,他的自制力没有那么强。
在虞澜面前,他的自制力就是个笑话。
薄静时把空调打低了一度,又调了个定时:“那你先睡,明天早上我送你回学校。我去外头的卫生间洗澡,然后睡隔壁客房。”
“把被子盖好,别锁门,晚上我会过来检查,避免你踹被子。”
虞澜胡乱应了一声“好”。
薄静时走后,虞澜心乱如麻。
主卧带着卫生间,但虞澜很少会在主卧的卫生间洗澡,他喜欢去外头的卫生间,因为那个厕所有一个落地窗,玻璃是单方面可视的,他可以在洗澡的时候看窗外风景。
在高楼俯瞰城市美景的感觉实在美妙。
薄静时好像也很少在主卧卫生间里洗澡。
前不久,虞澜才刚刚在外头的卫生间里洗完澡,现在水汽估计还没散,薄静时进去……不对!
纤白柔软的手指捏紧被角,不出须臾,白皙的肌肤浮起大片的粉。
虞澜猛地坐起,他的换洗衣物还在淋浴间外。
这其实很正常,虞澜从来不洗衣服,反正薄静时都会帮他洗,有的会送干洗,有的放洗衣机,有的则是手洗。
按照薄静时的话来说,那就是薄静时洗自己的贴身衣物时,顺便帮他洗了。
只是顺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