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再过几年，程烨然怕自己到了中年，没有力气带孩子，这个时间养孩子也好。
他们一家将行李放好，准备随便吃顿晚饭就休息。
陛下还没说他什么时候回去上班，估计可以休息十天半个月，沈云棠准备明天先去瞧瞧金玉楼和杂志社以及京里的其他产业。
结果天还没黑，宫里就来人了，让他们晚上去宫中赴宴。
阿珠不愿意去，想要待在家里，沈云棠不放心她自己在家，把柳芽叫来，让柳芽暂时先陪陪这个小家伙。
阿珠虽然有些抗拒，但是没有对陌生人的抗拒大，只是沉默着自己玩自己的，不跟柳芽说话。
柳芽揉揉她的小脑袋，“要不是看你长得好看，我可不愿意在这热脸贴冷屁股。”
阿珠画了朵小花给他，柳芽立马就高兴了，他觉得阿珠不是不愿意理他，只是害怕理他，心里很喜欢他。
这让柳芽十分有成就感，还准备拿着这朵小花去找元宝，跟他炫耀一下。
……
沈云棠上次入宫，是皇上怀疑程烨然没有生育能力，叫他们两个进宫，让太医给他们诊脉，结果却发现他怀孕了。
这次是第二次入宫，他没有参加过宫里的宴会，但是他在京城里待了这么多年，也知道要穿什么衣着比较好。
他还给程昭和程烨然打扮了一番，掩盖住身上的疲惫，一同入了宫。
原本以为今日的宫宴会有其他大臣或者王爷参加，结果只有皇上、皇子和娘娘们，更像是家宴。
程烨然感觉自己一个大臣，在这样的家宴上显得格格不入，沈云棠也默默的坐在那边吃菜，尽量不冒头，不让皇上皇后主意到自己。
程烨然注意到，皇后换人了，听说换成了四皇子的母亲，旁边还坐着两位贵妃，那两位贵妃的长相不像是本国人，带着一股异域风情。
席间也有不少异域长相的美女表演歌舞，皇上的身子看着比之前虚了许多，程烨然大胆猜测，他纵欲过度了。
他这几年虽然不在京城，但是他听说过皇上这几年的所作所为，他每年都从邻国挑选大批美人到自己身边。
后来发展到不仅仅是邻国，而是每年都要选两次秀女。
前几任皇上说后宫佳丽三千，就只是夸张描述，后宫真正的数量可能是十几位，多了的也有几百人，可是他们当今圣上，后宫确实已经有三千多位娘娘了。
程烨然感觉这苗头不对，皇上怎么像要往昏君的道路上发展了。
之前太皇太后都会管着皇上，怎么现在不管了？
正在他思考的时候，皇上对程昭招了招手，让程昭坐到他身边去。
程昭起身走到皇上身边，想要行礼，却被皇上制止了，拉着他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皇上看着程昭，这张脸跟程烨然有七八分的相似，剩下的两三分有点沈云棠的影子。
皇上对他的长相十分满意，问了他这几年的生活和学业，还考了他几道题，听到他对答如流，很满意的点头，顺手将身上的玉佩拿下来赏赐给他。
虽然只是顺手，可程昭却看的出来，这玉佩价值连城。
皇上又招手让四皇子过来，“你还记不记得你程昭哥哥？”
四皇子看着程昭，点头，“自然是记得。”
程昭感觉到四皇子在打量自己，他也没露怯，打量了回去，他感觉四皇子跟以前不一样了。
这个不一样不仅仅是长相上的不一样，气质上也不同了，看他的眼神不似以前了。
以前四皇子和五皇子总是围在他身后，管他叫哥哥，现在四皇子对他更多的是一种疏离感，看他的眼神也更加的居高临下，这让程昭心里有些许的落差感。
但是对方是皇子，这样看他倒也没有错，只是他觉得可惜，自己失去了一位知心朋友。
程昭问：“五皇子呢？今日怎得没来？”
他提起五皇子的时候，皇上想了一会，好像忘记了还有这么个孩子，他现在有了许许多多的孩子，少了一两个也不在意。
当年皇上将五皇子给了皇后养，皇后倒台后，皇上又把五皇子推给了新皇后养，新皇后跟五皇子的生母有过过节，怎可能好好养他。
皇上也有许久没有见过五皇子了，思考了许久，想要让人把五皇子招找来，还是四皇子率先开口说：“前些日子太后重病，他在皇家寺庙给太后祈福，要祈福三年，才回来。”
皇上赞叹了一句五皇子有孝心，便没再提五皇子了。
程昭听到这话，心里有些失落，原本他满心期待，想要见一见昔日的玩伴，可是一个玩伴变了样子，疏远了自己，另一个玩伴三年内见不到人影，太可惜了。
一个太监端着个托盘过来，对皇上说到了该服用丹药的时间了。
程烨然没想到皇上竟然也开始吃“仙丹”了？怪不得脸色看起来这样的差，怕是已经中毒了吧。
皇上见程烨然在瞧自己，笑着解释了这两种仙丹，一种是皇上精神不振，吃了之后神清气爽，另一种是皇上睡不着觉，吃了之后就能安稳入睡。
程烨然听了皱眉，睡不着让太医开安神茶也行，可是皇上却说安神茶也没有用。
皇上还笑着问程烨然：“听说民间都说你是神仙下凡，不知道你可否会炼制丹药？”
程烨然尴尬的抽了抽嘴角，自己哪会啊，他也不是大夫，他要是大夫，还能从未来买些药回来，给皇上医治。
他真怕皇上吃丹药吃的噶了，四皇子还小，若是四皇子登基，怕是朝堂不稳，自家孩子还小，他可不想带着老婆孩子过颠沛流离的生活。
他劝皇上不要吃丹药，还讲了一些丹药的危害，可是皇上听到他的劝告之后脸色阴沉，还说他怎么跟朝中的那些老古板一样，“除非你能炼出丹药，不然这种话以后就不要再说了。”
皇上说罢立刻转移了话题，“今年的科举要开始了，朕想任命你为主考官。”
程烨然没想到皇上竟然把这么重的任务交给他了，不过当主考官也有许多的好处，主考官算是考生的老师，以后方便拉拢新一批的学子。
虽然他之前已经靠着人格魅力拉拢了一批，但谁会嫌弃自己的阵营人少呢。
程烨然赶忙拱手说：“臣定不负陛下期望。”
“以后兴兴继续进宫读书，待遇跟皇子一样。”皇上吃了丹药之后，脑子有些昏沉，“今日便这样吧，朕也乏了。”
皇上赏赐了程烨然不少东西，甚至还给他的小女儿阿珠了一些赏赐，说下次把阿珠也带进宫里，一起热闹热闹。
临走时皇上还想赏赐程烨然几个舞娘，见程烨然满脸黑线的样子，笑着摆手，“罢了，知道你心里就只有你夫郎一人，便不为难你了，主考官的事好好准备，等这次考试结束后，就提你做丞相。”
程烨然听到这话，心中一惊，他知道自己会升官，没想到会升到这么高的位置，他离开京之前还只是五品官，一回来就做丞相，他怕会招来其他人的不满。
第216章
柳芽在沈云棠家里住了一夜, 第二日张罗大家一起去金玉楼聚一聚，他们已经许久没有一起聚会了，上一次只有他跟元宝去了沈云棠那边,邵晖、扬诗名和林鱼没能过去，这次总算能凑在一起了。
沈云棠也怀念当初大家一起喝酒聊天的日子，他才回来,没什么精力，若是精力旺盛，必定要给他们做一个大蛋糕。
金玉楼在他离开这几年也红火,保持着他离开时的样子，许多爱豆年纪上长了，他们改走演戏的路子，也有嫁人的,男子也有赎身成亲，但依旧回来工作的。
沈云棠听到了两者的差距,感叹这世道对男子还是更加宽容,男子成亲后还是可以继续来这边唱歌跳舞，或者演戏,但是女子和哥儿嫁人之后,便不能出来抛头露面从事老本行了。
但是他看到楼里的女子和哥儿因为找到了一个好归宿而高兴的样子，他也只能祝福这些人，并且给一份嫁妆,还说若是在夫家过得不好，可以给他报信，他就是他们的娘家人。
柳芽把金玉楼的账本给沈云棠看,之前每年他都会把账本送过去给沈云棠瞧，“这是今年的账,你瞧瞧。”
“咱们都是一家人，我自然是信得过你，而且这金玉楼原本就是皇上赏赐给你的，你给我一半，让我经营。”沈云棠嘴上这般说，但还是公事公办的查看了一下账目，他担忧手底下的其他人蒙骗柳芽。
说起皇上将金玉楼给柳芽的事情，柳芽心里还是会因为当年大皇子和三皇子要强迫他的事情而恐惧，虽然事情已经解决了，但是心中的心理阴影却时不时冒出来一下，惊扰他的生活。
“我一直都不想生自己的孩子，就怕那孩子也生的我这般容貌，以后会遭到歹人惦记。”柳芽忍不住叹了口气，每次听到世子说想要个孩子的时候，他就心里发愁。
王爷也很着急，催促过他们几次，还找人给世子诊过脉，不过最近没催过了，听说是王爷公事繁忙，皇上很重用王爷。
以柳芽现在的身份地位，守护住一个孩子还是可以的，但沈云棠知道那些事情对他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心理创伤，也因为如此，他才小心翼翼的，不敢劝柳芽什么。
晚上吃饭，沈云棠一家带着程昭和四个养子，邵晖跟林鱼带着自己家的小闺女过来，当年那个小闺女长成一个大孩子了，跟着邵晖习武，站的笔直，一举一动都不似这个时代娇滴滴的女娘。
她性子活泼，跟程昭他们几个聊的来，一会聊骑马，一会聊兵器，程昭和四哥弟弟原本以为自己就很厉害了，听到她讲述的那些，觉得自己就是井底之蛙，不由得崇拜起来。
她原本比程昭年岁要小，可是她却不让程昭管她叫妹妹，让几个小孩管她叫阿姐。
大家叫管她叫邵阿姐，邵阿姐说既然听他们叫一声姐姐，决定改日带他们去自家的跑马场，送他们一人一匹良驹。
“这太破费了吧。”一旁的程烨然听到他们的谈话，插嘴问到。
“没事，”
林鱼笑着说：“她是家里最受宠的孩子，爷爷奶奶、叔伯婶婶们给她不少好东西，她也不爱珠宝首饰，只爱骑马舞刀弄枪，买了不少好马，既然跟几个弟弟聊的来，便叫她送。”
程昭平日里都是认别人做小弟，头一次被人当做小弟，还有些不习惯，也不服气，计划着回头把自己珍藏的一把价值不菲的弓箭送给邵阿姐。
他们几对中，就邵晖林鱼和程烨然沈云棠他们两家有孩子，剩下的都没有孩子，野狗也不曾要孩子。
并且听说野狗娶了公主，沈云棠问了一嘴公主为何没有来。
野狗用手语说他不爱出门。
提起公主，沈云棠又想起来了长公主，他向外望了望，“以前长公主最爱坐在那个位置看男团表演，为何今日没来？”
柳芽撇撇嘴：“听说她浪子回头了，把家里的男宠都遣散了，一心一意的爱现在的驸马，她是改了性子，只是我们少了个大客户。我看她不是浪子回头，倒像是年岁上长玩不动了，就像许多老男人那般。”
沈云棠觉得稀奇，究竟是怎样一位驸马，竟然让长公主浪子回头了。
程烨然跟扬诗名坐在一起，问了他一些最近京城里的形式。
在场的都是信的过的人，他有什么就说什么，把最近朝堂上的形式跟程烨然说了一遍，自从太后病了之后，陛下就没了顾忌，还将之前太后禁足的邻国公主放了出来，升了个妃位。
原本太后说他可以宠幸邻国进贡的那些美人，但是不能让她们有孕，可是现在都有好几个混血皇子公主了。
陛下也不似从前那般勤勉，许多大臣劝谏，他非但不听，还处罚了几位贤臣，自此朝堂之上再无人敢劝谏此事。
程烨然听到扬诗名的话，有些后怕，昨日他不了解情况，就劝了皇上不要吃丹药，他才说完，皇上就立马拉下脸来，若是再说几句，怕是皇上就把他拉出去砍了。
现在的朝堂跟他离开之前不一样了，若是以前，皇上说睡不着，他没准会给皇上买点褪黑素吃吃，可是现在却不敢给了，听说皇上很听身边术士们的话，就好像未来老人们到了年纪就开始买保健品一样，他们宁愿听骗子的话也不会听儿女的话。
更何况他们双方是君臣，不仅仅是吵架的问题，那就是砍头没命的问题了。
若是想要保住自己性命的前提下，再去处理掉那些炼丹术士，有很大的困难，并且就算皇上不吃丹药，还很好色，身体早就被掏空了，怕是比平常人寿命要低许多。
皇上想必会让四皇子登基，只是四皇子昨日对程昭的态度不怎么热络，不知道四皇子对他们家的态度如何。
现在他要做的还是得扩张自己的势力，只要有实权，不论换几个皇帝，自己都是说的上话的重臣。
……
柳芽从金玉楼离开时，路上有一个下人给他送了封信，那人说是易大人家的下人，说完便走了。
柳芽虽然不上朝，但是也知道易大人是如今的代理丞相，刚才吃饭的时候，他听到扬诗名和程烨然聊天，皇上有意让程烨然做丞相，难道易大人也知道此事，着急了？
他本不想理会对方，就怕这个易大人在他身上使用什么阴谋诡计，他随手打开信看了看里面的内容，原本想看完就撕毁，可是却被里面的内容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易大人竟然将当年撞见他杀死三皇子的那个商贾少年找到了，信中还说，若是他不去易府，便将那个目击证人交给皇上。
柳芽吓得浑身颤抖，看着一旁因为喝醉酒睡着的世子，不动声色的将信收好，可是想了许久，还是把世子给推醒了。
世子原本还抱怨他干什么吵自己睡觉，结果看到他的脸色不对，酒都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