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元白大喜,继而想到什么,眉头皱起来:“那她为什么一直昏迷不醒?”
“你知道休眠的种子吗?她现在就是一颗休眠的种子。”
席元白懵了:“她不是人吗?怎么成了种子?而且现在她明明是人的样子啊。”
“我不是说她是种子,我是说她现在的状态。”
“那要怎么才能唤醒她?”席元白急切地问。
他不可能保持镇定,这么多年了,他有过无数次希望,同样的,也失望过无数次,这是他唯一一次得到确切答案。
其实分手理由是什么早已经不重要了,他只想她醒来。
“给她一颗种子发芽需要的养分,”谢钦辞收回手,“有点麻烦,得先搞清楚,她需要什么样的养分。”
谢钦辞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奇怪的事,一个正常人,昏迷不醒,体内生机一并沉睡,等等……
谢钦辞突然想到,自己忽视了一个问题。
“我需要验证一个问题。”谢钦辞重新伸手,将力量附在手上,一点点探查。
“找到了。”谢钦辞微微用力,无形力量抓住一颗种子一样的存在浮现在阮阮胸前。
“我就说,我怎么会觉得一个人像一颗种子。”谢钦辞张开掌心,种子被无形力量托举着,缓缓落入谢钦辞掌心。
“这是什么?”从进这间房起,席元白就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在不断被颠覆。
“这颗种子被种在她体内,营造一种她魂魄沉睡的假象,实则她的魂魄早不在体内。”
谢钦辞握住掌心,种子在他掌心散发出淡绿光芒。
“这是什么种子?”傅明霁好奇看过来。
谢钦辞挪开手:“这个东西可不能随便碰,它是活的。”
随着谢钦辞话音落下,躺在谢钦辞掌心的种子缓慢蠕动了一下。
“它,它动了!”席元白惊恐。
一想到这东西在阮阮身体里,他还单独和阮阮共处一室了那么多回,席元白心中一阵翻滚。
想吐。
“它是活的,自然会动,”谢钦辞戳了戳掌心的“种子”,“我现在很好奇,这东西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这种“种子”,虽然颜色不同,但谢钦辞很肯定自己见过,在他还没成为守关BOSS之前,满无限世界乱窜的时候,那段时间的经历他已经很模糊了,若不是碰到这颗“种子”,他还想不起来。
“这个东西,被称为‘神明的恩赐’,据说服用后,可以不吃不喝、不老不死,青春永驻。”谢钦辞敛去眸中复杂之色。
“骗人的吧。”席元白咽了下口水。
“当然不是骗人的。”谢钦辞挑眉看了他一眼。
席元白:“啊?”
不是骗人的,那消息一旦传出去,得造成怎样的轰动?
“不过嘛,”谢钦辞刻意停顿了下,指了指床上的女孩,“你也看到了,确实可以不吃不喝,青春永驻,代价就是这样。”
“这算个鬼的长生不死?”席元白骂了一声,“这样不明不白活着,还不如死了。”
“就是不知道,这颗‘种子’是谁给她种下的,这种‘种子’的扎根条件很苛刻,要么由主人自愿种下,要么是绝对信任之人,趁主人不备种下,你觉得,你女朋友是哪一种?”
席元白不知道,他苦笑:“现在我突然觉得,我对阮阮的了解太少了,我回想了一遍,我连她最亲近的人是谁都想不到。”
“现在有个很严重的问题,我们不知道这颗‘种子’是怎么种下的,不知道‘种子’背后的人是谁,除了阮阮小姐,还有没有其他受害者。”
还有一点谢钦辞没说,就是“种子”是要靠魂魄培育的,人的魂魄是它的养料,他手里这颗已经在阮阮体内长达五年,早已成熟,阮阮的魂魄不知所踪,她的魂魄去了哪?
“我想起来了,阮阮有个弟弟,是她养父母的儿子,阮阮和她养父母关系好,她养父母去世后,经常把她弟弟接来玩,会不会是她弟弟做的?”
阮阮出事时,她的弟弟还在读书,这些年,席元白一直暗地里资助他,有他的地址,只是等席元白派人去找,阮阮弟弟家早已人去楼空。
“找不到人?”
“什么叫就像完全消失了一样?”
对面不知说了什么,席元白挂断电话,脸色凝重:“阮阮弟弟失踪了。”
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不见的,等想起来有这么个人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了。
“我之前问你,你说你不知道阮阮身边有哪些亲近的人,后来你突然说,她有个关系亲密的弟弟,你是怎么想起来她弟弟的?”谢钦辞注视席元白眼睛。
“我是怎么想起来的?”席元白迷茫了一瞬,“我也不知道,好像突然就记起,有这么个人。”
“只有一个可能,他故意让大家遗忘了他的存在,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意,得先把人找到再说。”
找人的事交给席元白,来疗养院前,席元白心怀希冀,离开时,沉重中带着对自己的不满。
如果他当初再细心一点,发现不对,阮阮是不是就不会遭遇这些?
席元白报了警,并联系了一切能联系的人脉,四处寻人。
到新剧组报道之前,谢钦辞先去了一趟余淮希的香火店,他这次出去的时间久,要多买一点备用的符纸和朱砂。
还得买一点给管老的香。
穿过小巷,谢钦辞感受到什么,停下脚步。
傅明霁跟着停下:“怎么了?”
“这里有我画的符被触发的气息。”谢钦辞望向岔口处的另一个小巷子。
若是寻常时候,谢钦辞不一定会管,但,既然用了他的符,说明是他的客人,客人有事,还是要看一看的。
“我过去看看。”
谢钦辞本来想说,让傅明霁留下,想了想他招鬼的体质,还是把人带上了。
走过岔路口,一阵阴冷的风吹来,谢钦辞感受到了浓郁的阴气。
果然有东西。
“你和我一起,”谢钦辞看了眼双手不空的傅明霁,从他手里抓过一堆冥币,“我拿一点,你留一只手空着,万一发生什么,好抓住我。”
“你如果害怕,可以勾住我衣角。”
“好。”
衣服被勾住了。
两人往巷子里走。
走进巷子,四周起了一层浓雾,能见度不到一米,谢钦辞暗道自己英明,不然傅明霁极有可能和自己走丢。
浓雾中,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
乔诗悦紧紧攥着手里发热的平安符,靠在墙边,警惕看着四周。
她现在无比后悔,为什么要一赌气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
乔诗悦是南桥初中一名初三学生,本来和朋友约好这个周末出去玩,事到临头,父母说什么也不肯答应,说什么马上要中考了,让她在家好好学习。乔诗悦和父母大吵一架,跑了出来。
她四处乱转,也没发现,自己走进了一个不该走的地方。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四周已是一片浓雾,看不清来路,也看不清去路。
到底是个小姑娘,怒气过后,开始害怕,她小心摸索着往外走,突然撞到什么。
“对不起!”乔诗悦忙道。
“撞到我了,怎么陪我呢?”
乔诗悦没意识到不对,继续道歉:“真的很抱歉,我没看到,你想让我怎么赔?”
“不如,把你自己赔给我吧?”阴冷声音从耳畔响起,像一条毒蛇,爬进耳朵。
乔诗悦猛地抬头,看到一张腐烂的脸。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乔诗悦连滚带爬往外跑。
那东西不紧不慢跟着她。
距离不断缩短,终于,乔诗悦被抓住了。
被抓住的地方传来腐肉般触感,乔诗悦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挣不脱。
“放开我!!救命!!!!”
“我最喜欢吃你们这种细皮嫩肉的小孩子了。”
腐烂的脸贴近乔诗悦,深吸一口,“真香。”
乔诗悦不断挣扎,那东西张开血盆大口,直直朝她咬来。
“啊!!!!!!”
“啊€€€€”
前一道声音是乔诗悦喊的,后一道是那东西喊的。
疼痛没有到来,乔诗悦小心睁开眼,看到本来贴在她身上的怪物被大力弹了出去,正捂着烧焦的脸痛呼。
来不及思考,乔诗悦转头就跑。
她伸手摸进衣兜,摸到了正在发烫的符纸。
乔诗悦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这是母亲塞给她的平安符。
想到唯一的保命符还是母亲硬塞到自己手里的,乔诗悦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嘻嘻€€€€”
阴风裹挟着血腥气再次袭来,刺耳笑声环绕在耳边,乔诗悦背后是墙,退无可退,她握着平安符的手紧了又紧。
大不了就是死!
乔诗悦憋着到了眼眶的眼泪,一咬牙,埋头往外冲。
顾忌着乔诗悦手里的东西,那东西只敢不远不近跟着。
“砰€€€€”
冲了不知多久,乔诗悦撞到什么东西,猛地往后跌。
谢钦辞看着莽莽撞撞冲过来的小姑娘,刚想拉人一把,就见对方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之物,嘴一撇,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