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为,他至少对我有那么一点喜欢,但是我的错了,从他动手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他对我,从始至终都只有利用。”
“他结识我,是因为我的命格和他喜欢的人非常相合,他利用的对他的喜欢,对他的不设防备,对我用了禁术,将他喜欢女孩的魂魄放入我的身体。”
“我试图阻止过,但我会的东西都是他教的,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反而被他一并封到我自己的身体里,只为了保障那具身体和活人无异。”
“我被封闭了无感,无知无觉成了我自己身体的养料,若不出意外,直到我的魂魄彻底消散,我都不会清醒过来。”
“但中途,我醒了,是那个占用了我身体的女孩,发现了我,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发现的。”
柯蓉蓉醒来,对阮阮只有敌意,她警惕看着阮阮的魂魄,以防她做什么。
阮阮什么都没做。
只偶尔分一点魂力给她,同时切断了她的魂魄对这具身体的供给。
本就是靠邪术维持的生命,没了最重要的力量供给,这具身体很快出了问题,越来越虚弱。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柯蓉蓉目光复杂看着魂魄越来越淡的阮阮。
“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不该是这样。”
柯蓉蓉发现,阮阮忘记了过往的一切,只记得,那个男人是她的丈夫。
可阮阮却说,她觉得两人的关系不该是这样。
他们之间是亲密,但绝不是夫妻之间的亲密。
“他们确实不是夫妻,而是养姐弟。”谢钦辞开口。
“我现在知道了,那天发现的事我都知道,阮阮小姐还好吗?”柯蓉蓉期待又畏惧听到答案。
“她已经醒了,这些年,她的身体一直是植物人状态,现在正在复建,”谢钦辞顿了顿,继续,“那几年的记忆,她全部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柯蓉蓉怅然,“也好,本来就不是很好的回忆。”
赵峰将柯蓉蓉接到基地,他们需要柯蓉蓉身上关于阮阮养弟、关于光明坛的线索。
柯蓉蓉很配合,将自己交代是所有事交代了。
确实比他们之前查到的要深一些,但是还不够核心,毕竟柯蓉蓉没有直接和光明坛接触过,能给出这么多线索,已经很难得了。
“我可以去见他一面吗?”
赵峰停顿了片刻:“可以,但是有时间限制,最多十分钟。”
“不需要这么久,我只说一句话。”
再见到曾经真心喜欢过的男人,柯蓉蓉几乎要认不出他来。
她忍不住想,自己有真正了解过这个男人吗?她喜欢她什么?伪装出来的性格?还是为了接近她,特意迎合她喜好的言行举止?
明明也没过去几年,那些青春萌动的喜欢,仿佛已经离了她一个世纪之遥。
“柯蓉蓉?”看到柯蓉蓉半透明的魂魄,阮阮养弟愣住了,“你怎么……”
他以为她早不在了。
“见到你过的这么不好,我很高兴,”柯蓉蓉说着,脸上却没什么喜悦的表情,“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个你可能会很感兴趣的消息,阮阮小姐醒了。”
“真的吗?”阮阮养弟眼中爆出耀眼的光,“她怎么样了?让我见她,我要见她!”
“你别想了,就算见到了又怎样?阮阮小姐根本不记得她的魂魄被你带走后发生的事,要我说,不记得了也好,被你这么恶心的人惦记,记得还不如不记得。”
柯蓉蓉的话如一柄柄刀子,一刀刀割在阮阮养弟心上。
“不可能!她怎么会不记得?她怎么能不记得!”
阮阮养弟疯了般冲过来,柯蓉蓉往后退了一步,毫不留恋转身走了。
她以前真的是瞎了眼,喜欢上这么个玩意。
直至看不到柯蓉蓉的背影,阮阮养弟突然安静下来,愣愣看着再也看不到人影的走廊,好半晌,眼中淌下一颗滚烫的泪珠。
从认识柯蓉蓉起,就算闹到最不愉快的时候,他都没见过柯蓉蓉如此无情的眼神。
她看他,如看无物。
曾经那个满心满眼只有他的小姑娘,不知什么时候被他弄丢了。
心脏如同被人抓了一把,揪心的疼。
阮阮养弟捂住胸口,身体缓缓下滑,跌坐在地上。
属于他的,不属于他的,这一刻,都成了泡影。
“阮阮养弟说,他愿意交代所有他知道的事,唯一的要求是,等我们确定真假后,让他见阮阮小姐一面。”电话里传来赵峰的声音。
席元白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他很不想让阮阮再见那个人,但这件事,到底还要问阮阮自己的意思。
“阮阮,有个人说想见你。”
“谁啊?”因为复建,阮阮满头大汗。
席元白给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说出她养弟的名字。
阮阮愣了一下。
席元白紧张看着她。
阮阮:“这个名字,总感觉有些眼熟,但仔细回想,又想不起来。”
席元白扶住她:“想不起来就别想了,无关紧要的人,你要是不想见,我们就不见。”
“见吧,”阮阮摇摇头,“总感觉,要和他了结什么。”
阮阮养弟涉及到的机密太多,龙组不可能把他放出来,为了保险,选择见面地点在龙组名下的会所里。
席元白想了想,给傅明霁打了个电话,想让谢钦辞和他们一起去,若出了什么意外,只有谢钦辞有挽回局面的能力。
柯蓉蓉也想见阮阮一面,赵峰将它一并带上了。
阮阮还不能长时间行走,席元白用轮椅退她进来,柯蓉蓉隐去身形站在角落里,看脸色红润、眉眼间没有一丝郁气的阮阮,一颗心终于能彻底放下。
它已经在龙组了解了阮阮姐弟的恩怨,可以说,这件事里,阮阮遭遇的一切,完全是无妄之灾,若不是因为阮阮养弟的私欲,阮阮人生中最美好的几年不会躺在病床上度过。
阮阮养弟眼巴巴望着大门的方向。
他身上带着特制的镣铐,无法起身,只能坐在这里。
无视席元白憎恶的目光,阮阮养弟一心一意盯着阮阮的脸。
阮阮被他盯得不自在,垂了垂目光:“这位先生,你认识我吗?”
她不记得我了?
不是不记得那三年,而且关于他的一切,都不记得了!
阮阮养弟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阮阮看他的目光中,没有对弟弟的纵容、无奈,没有爱也没有恨,完全是在看一个和自己不相关的陌生人。
阮阮养弟颓然笑了,笑声越来越大:“强求,哈哈哈哈,强求不得,哈哈哈哈哈……”
席元白皱眉看着突然发疯的男人,不放心:“赵队长,我可以带阮阮离开了吧?”
赵峰点头。
阮阮养弟的要求只是见阮阮一面,如今已经见到了,他们答应他的,已经做到。
“该走了。”负责看守他的龙组成员推了他一下。
阮阮养弟踉跄着站起来,他没再说要再见阮阮的话,他对阮阮使用邪术,差点害死她,阮阮彻底忘记他,是他逆天行事的报应!
那三年,对他,是一场易碎的梦,如今,梦醒了,梦里的一切,都破碎了。
完成伯纳尔的报复,乔森特被家族派来的人带回北美,野鸡精不可能跟上去。
它正式去龙组报道,和时不时来龙组的黑坨坨玩到了一起。
主要是想在黑坨坨边边蹭点肉吃。
八岐大蛇的肉非常多,黑坨坨不介意偶尔被它叼走一小块。
吃完一块肉,野鸡精四仰八叉躺在椅子上:“你这日子,过的真舒坦啊,搞得我也想给自己找个主人了。”
黑坨坨支棱起脑袋,吃它的食物可以,抢麻麻不行!
两只阴物,可以无障碍交流。
“你喊谢大师麻麻?”野鸡精一骨碌翻身坐起来,“你这么喊,没被打吗?”
黑坨坨委屈“昂”了一声。
野鸡精好奇极了:“你怎么要喊他麻麻?那你怎么喊傅先生?”
黑坨坨如实回答了。
“也喊麻麻?”野鸡精用翅膀托着下巴,“因为谢大师给你食物,你喊他麻麻,好像没什么毛病。”
“但是不对啊,你要喊,也该喊爸爸。”
黑坨坨疑惑:“吱吱吱?”
“为什么?”
“因为他们都是男子啊,来来来,”野鸡精来了精神,“我教你喊,你这么喊,他们绝对不打你。”
教了好一会儿,野鸡精从精神抖擞教到整只鸡打蔫,黑坨坨终于勉强学会了发音。
“你也不傻啊,怎么学人语言这么困难?”野鸡精发自内心疑惑。
黑坨坨也蔫吧了,连盘子带肉一口啃。
野鸡精忙去夺:“别吃盘子!”
谢钦辞和傅明霁回来,黑坨坨听到动静,松开咬住的盘子,一溜烟飘到门前。
野鸡精因为黑坨坨突然松口摔了个屁股蹲。
顾不上自己,忙检查护在怀里的盘子有没有摔坏。
重物落地的声音从屋里响起,谢钦辞换鞋的动作一顿:“什么东西摔了?”
黑坨坨噌噌蹭到谢钦辞面前,迫不及待展示一下午的学习成果:“叭,叭叭!”